第89章 湊巧了不是(感謝『趙三華』成為本書盟主)(1 / 1)
崔元要瘋了。
半夜被叫醒,得知家中失火後,看著火頭漸小,崔元並不在意。
等得知是書房失火,而且被燒的乾乾淨淨的,崔元大怒。
那裡面有他珍藏的許多寶貝,還有和許多人往來的書信。
「蠢貨!」
崔元令人責打巡夜的護衛,管家來稟告,「並未發現異常。」
眾人都再想,昨夜駙馬在書房待到了夜深,會不會是他走時忘記了吹滅蠟燭?
崔元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年紀大了,時常會忘事兒。
但自承錯誤是不可能的。
崔元說道:「那幾個護衛重責,隨後趕出去。」
「是。」管家應了,說道:「昨夜有兵馬司的人靠近咱們府外,見到火頭就跑了。」
「見到火頭就跑,若是在沙場上見到敵軍,豈不是要亡命而逃?」崔元冷冷的道:「此刻我才知曉蔣慶之建言整肅諸衛的原因,這樣的官兵,豈能護衛京城!」
天邊浮現了一抹魚肚白。
在黎明時分入睡,對於嘉靖帝來說最是愜意。
剛躺下,就有人來稟告。
「何事?」
嘉靖帝惱火問道。
黃錦說道:「陛下,是兵馬司的人,說有緊要事稟告,奴這便去問問。」
嘉靖帝靠在床頭,沒一會兒就半睡半醒。
「陛下。」
「嗯?」嘉靖帝睜開眼睛。
黃錦低頭,看著有些震驚,「兵馬司的人昨夜巡邏發現有巨大光柱從天而降。」
嘉靖帝崇道,對這等神神叨叨的異象最為關注,他的睡意蕩然無存,第一句話就問:「是哪家?」
「崔駙馬家。」
崔元哪裡能有這等道緣?嘉靖帝一怔,「興許,是眼花了?」
「陛下,那些軍士都看到了。」黃錦可不敢隱瞞,「且隨後崔駙馬家中起火。」
「嗯?」本來半信半疑的嘉靖帝睡意盡消,「燒了什麼?讓錦衣衛查問。」
錦衣衛在京城權貴家中有暗線,陸炳接到吩咐後,令人去崔元家和暗線接頭。
「是書房。」
消息送進宮中,嘉靖帝冷笑,「光柱從天而降,看來是真的。否則,崔元何須燒了自己的書房?書房裡有什麼?令他如此忌憚!」
崔駙馬,您還真是作的一手好死啊!
黃錦說道:「興許,恰好打翻了火燭。」
「朕,從不信什麼恰好!」
嘉靖帝眸中多了冷意,「去問問那位駙馬,昨夜可是打翻了火燭!」
黃錦親自去了駙馬府。
這是黃錦第一次來駙馬府,崔元不敢怠慢,趕緊出迎。
黃錦在前面負手看著屋裡的擺設,幾幅字畫來歷不凡,最晚的也是前宋的大家之作。
「黃太監!」
崔元滿面春風的進來。
「你可是稀客。」
黃錦回身看著他,「咱是奉命問話。」
崔元心想,難道是陛下想起了我這個老駙馬的可靠,要賞賜些什麼?
或是升爵?
大部分人一生所追求的,為此打拼的,不就是名利嗎?
崔元心頭火熱,束手而立。
黃錦乾咳一聲:「聽聞昨夜駙馬府走水了?」
「是。」崔元心想這事兒不值當嘉靖帝過問吧?
「還是書房。」
「是。」崔元心中一怔,「是下人不小心,打翻了火燭。」
黃錦笑了笑,「大半夜的,駙馬的書房裡很熱鬧啊!」
不等崔元反應過來,黃錦冷冷問道:「陛下問,昨夜駙馬府可是打翻了火燭?」
你的藉口,陛下都知曉。
崔元面色劇變,「是。」
他不敢反口,否則按照他對嘉靖帝的了解,這事兒就沒完了。
但崔元也有些疑惑,為啥駙馬府的書房走水,會引發皇帝的過問呢?
此人竟然還在裝傻黃錦見崔元一臉茫然,也不主動說昨夜光柱從天而降的事兒,心中不禁惱火。
「崔駙馬,好自為之!」
黃錦拂袖而去。
「哎!黃太監,黃太監」
早就準備好了禮物的管家追上去,可黃錦身後兩個內侍回身衝著他冷笑,管家打個寒顫,不敢再往前一步。
目送著黃錦等人遠去,管家苦笑,「駙馬,這怎地像是無妄之災啊!」
崔元冷笑,「定然是有人在陛下那裡進了讒言。」
管家說道:「誰家沒走過水?就駙馬府被宮中盯著,駙馬,那人定然是說,駙馬書房中有犯忌諱的東西。」
「誰家書房裡沒有犯忌諱的東西?」崔元反而不擔心了,「當初代王一系有人謀反,京城中多少人家的書房中濃煙滾滾!」
當初代王一系有個奉國將軍因為祿米不能按時發放,便勾結蒙人和白蓮教謀反,此事傳到京城,嘉靖帝大怒,令錦衣衛徹查京城是否有人勾結代王一系。
隨即,京城不少人家的書房裡,焚燒書信賬簿的濃煙熏的人眼淚汪汪的。
崔元心中一松,「準備早飯,吃完我便進宮請見陛下。」
駙馬府的斜對面,十餘閒漢聚在一起說事兒。
「昨夜我見那天空中一道神光降下來,天神哎!我當時就看傻眼了,跪在地上磕頭。」
「神光?什麼模樣的?」
「就是少說有駙馬府那麼粗大。」
「那還得了。」
「是啊!那神光罩下來,嚇死人嘞!」
十餘男子聚在右側嘀咕。
剛到門內的崔元說道,「哪有什麼神光?愚昧無知!」
他被嘉靖帝寵信多年,跟著也學了些修道的常識,從我覺得道家有什麼神異之處,只是為了奉承嘉靖帝,這才故作崇道的模樣。
「那神光罩住了哪家?」有人問。
崔元吩咐道,「晚些你親自去尋陸炳,告訴他此事,陸炳是聰明人,自然會為我在陛下那裡說話。」
「就是駙馬府!」那人的嗓門提高了些。
「是」管家剛答應,身體一僵。
崔元一隻腳跨過府門,一隻腳還在外面。
整個人仿佛是一尊雕像,凝固在那裡。
「伱確定是駙馬府?」
「老子親眼看到的。」
「崔駙馬可是陛下的寵臣,你這般造謠生事,就不怕被責罰?」有人冷笑質疑。
那人舉起手發誓,「對了,昨夜一隊兵馬司的軍士也到了駙馬府的府門外,正好那時神光消散,駙馬府卻走水了。那隊軍士你等可知,那隊軍士竟然不去救火,而是跑了。」
「嘖!這是發現了神光,趕著去稟告。」
「沒錯。」
崔元年紀大了,保持著那等高難度的姿勢有些難度。
想到兵馬司的軍士昨夜曾來過駙馬府大門外,崔元知曉了黃錦的來意。
——神光從天而降駙馬府。
崔駙馬,您這是要作甚?
「陛下,崔駙馬求見。」
嘉靖帝沒有睡意。
當看到崔元時,他放下道書,冷冷看著此人。
「陛下!」
崔元噗通一聲跪下。
這種跪法很講究手藝:必須是渾身放鬆跪下去,任由身體重量全數壓在膝蓋上,才能發出這種動靜。
如此,才能展示下跪者惶然的情緒,和任由帝王宰割的忠心。
「臣,真不知什麼神光。」崔元願意發毒誓,「若昨夜真有神光,臣甘願身敗名裂而死!」
嘉靖帝甩甩拂塵,「書房,是個好地方。」
雲山霧罩的皇帝,又回來了。
你得猜他隻言片語里的蘊意。
猜對了,不一定有獎。
猜錯了,一定有雷霆。
又是神光,又是書房走水你駙馬府昨夜事兒真多。
崔元呆立原地。
他不知該如何解釋。
你說沒神光,好,那麼,怎會如此湊巧書房就走水了?
難道真有神光崔元仔細想想,覺得自己最近沒什麼神異的發現啊!
「怎麼。」嘉靖帝淡淡的道:「湊巧了不是?」
崔元嘴唇顫動,緩緩低頭。
「臣,垂死之人,萬萬沒有異心,請陛下明察!」
大清早,竇珈藍就拽住了孫重樓,「昨日半夜你去了何處?」
孫重樓看了正在練刀的少爺一眼。
富城乾咳一聲,「不該問的,別問。」
竇珈藍點頭,隨即開始操練。
孫重樓看了師父一眼,「師父你也別問。」
「我何時問了?」
富城沒好氣的道。
對於蔣慶之來說,此刻這個世間唯一能完全信任的人,便是孫重樓。
在原身殺人被抓後,唯有孫重樓甘願跟隨。
那一路若無孫重樓,長相俊美,卻格外孱弱的原身,早就成了那些發配人犯的禁臠。
所以,昨夜要動用手電筒的蔣慶之,想都沒想,就只帶著孫重樓去夜襲駙馬府。
操練完畢,富城把孫重樓拉到邊上,「伯爺信任你是好事,記住了,此後伯爺單獨帶著你行事,無論誰問都不可說。哪怕是我。」
「我連多多都不說。」孫重樓堅定的道,見富城瞪眼,就撓頭,「要不,以後我睡覺就用布條把嘴綁住?」
「喵!」
多多不知從哪鑽出來,爬上了蔣慶之的肩頭。
「吃飯了。」
廚房那邊一聲喊,孫重樓雀躍飛奔,「開飯啦!開飯啦!」
「吃貨!」
蔣慶之笑道。
等富城得知駙馬府昨夜發生的事兒後,和竇珈藍面面相覷。
「神光降世?」
竇珈藍好看的秀眉緊緊皺著,「伯爺是如何做到的?」
富城搖頭。
二人看向自家主子的目光中,多了些敬畏。
「別把我當神仙。」
蔣慶之心知肚明他們在敬畏什麼。
二人應了,可富城接下來卻進了自己的臥室。
宮中人是最信奉神靈的一群人。
富城在臥室里供奉了神像。
他跪下,虔誠的道:「咱什麼都不求,只要一家人平安就好」
跟著蔣慶之走出伯爺的竇珈藍止步,看著錦衣衛方向,想到了當年自己在錦衣衛被歧視的經歷。
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以後陸炳一定會為了和蔣慶之翻臉而後悔。
馬背上的蔣慶之回頭,「珈藍,看什麼呢?」
「伯爺,沒什麼,看到一隻老鼠。」
竇珈藍笑道。
「老鼠,哪去了?」
「看到伯爺,就鑽陰溝里去了。」
第四更,今日更新完畢。明日繼續。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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