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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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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測試廣告1進宮面聖回來,  已經過了晌午。筆神閣 m.bishenge。com

    晉琺早上才趕到京城,接著便是回府教訓晉玉祁,又進宮來述職,  除去清早上路前用的那兩個饅頭之外,  滴水未進。

    在殿前又彎腰跪了許久,此時走出門來,烈日當頭,  竟有陣陣發暈。

    侍從連忙過來扶住他的手臂:「二爺,當心。」

    晉琺擺了擺手,坐進轎輦之中,轎輦晃晃悠悠,他閉上眼,  難免顯出幾分疲態來。

    他伸手捂住自己隱隱作痛的胃部,  嘴裡又彌散起清甜米粥的滋味。

    今日,晉玉祁突然對他說起提親的請求,讓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一些事。

    人都說,晉侍郎年輕有為,  年紀剛及弱冠,  便如此端方持重。

    可無人知曉,他晉琺若真按活過的年頭算一算,  卻並非只有二十一歲。

    前世——如今,應當要稱為前世了吧——他聽聞雲屏的死訊後沒過多久,  渾渾噩噩竟把家中酒罈盡數喝空,  當晚,就在夢中「溺亡」。

    他當然不是睡在水中,只是,那驟然無法呼吸的窒悶,  與溺水的感覺極其相似。

    他沒想到自己還能再醒來,睜眼時,他頭頂上是暌違已久的永昌伯府簾帳,身邊的小廝,也是早已被他遣散的永昌伯府下人。

    他早已自立門戶好幾年,又怎麼會忽然回到了永昌伯府?

    晉琺跌跌撞撞地從床上爬起來,到處喊人,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模樣也都變了,竟變成了及弱冠前的時候。

    晉琺愣了許久,想到之前看過的話本子,忽而明白過來,自己這般情形,是「重生」了。

    他重生後回到了自己十七歲的年紀,此時他剛被晉府接回來不久,許多地方都不大適應,闔府上下倒是對他頗為關照,哪怕他有一點小病小痛,風吹草動,都要謹慎地請醫師來查看一番。

    他從夢中醒來,有些失態地大喊大叫,自然將永昌伯嚇得不輕,僕役蜂擁而入,將他按在凳上,永昌伯連同夫人亦守了他大半夜,直到醫師過來,檢查了幾遍,確認他並無大礙。

    一番折騰下來,晉琺也已經明白了當下的處境。

    他只怔了一會兒,便湧上狂喜。

    重生,豈不是說明他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上輩子有太多的遺憾,以至於雲屏嫁人後,他一直活得渾渾噩噩。

    若是能重來一次,他定然不會再犯上輩子的錯誤,他要牢牢把握住先機,這一世,順順利利地娶到他的天定良緣。

    等到多餘的僕役散去,晉琺出聲留住永昌伯夫人,凝眸問:「母親,雲屏可在家中?」

    「雲屏?」晉夫人轉過身,一陣茫然,倒不曾聽說過這個名字,「這是哪一位?是我熟識的人嗎?」

    否則,兒子怎會問她,那人是否在家中。

    晉琺心口猛地一跳,扯得劇烈的一陣疼痛,他攥緊掌心,又進一步問:「雲屏,便是樓家的女兒,我未過門的妻子,母親怎會不認得?」

    他如今十七,按照記憶中的年歲,正是與樓家提親的時候,只是還未完全定下來罷了。

    現在稱呼雲屏為「未過門的妻子」,是有點早,但晉琺已經等不及了,上一次,他便是這樣等著,等著,等到最後,雲屏決絕嫁與他人,從此與他無關。

    見晉夫人仍然是一臉茫然,晉琺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雙目緊盯著晉夫人,暗暗摻入焦急之色。

    晉夫人想了半天,反應過來,看了眼兒子,眉眼含笑地在他手臂上拍了拍:「二郎,你莫不是睡急了,在夢中想娘子想糊塗了。你忘了,家中在給你商議親事,目前確實有屬意的,不過,到底是選鄭家的,還是何家的,還沒定下來,哪來的未過門妻子?」

    什麼鄭家何家?晉琺用力晃了晃腦袋,再次道:「不,不,就是樓家的二女兒,樓雲屏,母親,難道您反悔了不成?」

    樓家是經商世家,甚至在以前,只能算是山野間的一個小商戶,要不是因為近幾年發了大財,舉家搬遷到京城來,根本沒有人知道樓氏的名號。

    一開始,晉琺被接回晉家時,說出自己與樓氏有從小定下的姻親之約,晉家人便是不大樂意的。

    晉家總共只有兩個兒子,如今晉隋生了病,已經是毀了,晉琺雖然是剛被接回來,但也是晉家的希望,永昌伯當然不願意讓他隨隨便便娶一個商戶之女。

    但是,為了穩住晉琺,讓他安安心心留在晉家,永昌伯猶豫再三後,還是選擇了承認這門親事。

    只不過,一直遮著瞞著,沒有對外張揚,想來是在等待什麼轉機。

    晉琺眸色忽然地沉了下來,不大像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反而像是一個二十過半歷經世事、已經很懂得風霜滋味的老成青年。

    他再次開口,句句堪稱咄咄相逼:「母親,你應該知道,我認定的事情是難以迴轉的,你們若是有什麼別的心思,想瞞著我,是定然不成的。」

    晉夫人眨了眨眼,蒙了好一會兒,才醒過神來,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擔憂和慌亂涌了上來,她不顧晉琺的阻攔,伸手探了探晉琺的額頭,嘶聲道:「我兒,你莫不是被什麼東西迷了心竅不成?哪裡來的樓家,又是哪裡來的雲屏,我這個做娘的,怎麼全然不知?」

    晉琺狠狠地怔住,瞳孔忽然渙散。

    晉夫人說著說著,焦急得啜泣了起來,探著身子朝外喊道:「人呢,快,快來人將方才那位郎中請回來,他根本沒看好,我兒還沒有大安,他怎麼就能走了呢!」

    喊到一半,晉夫人的手被晉琺用力攥住。

    她回頭一看,看見她好不容易認回來的兒子,臉色鐵青,額上青筋遍布,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母親,我沒事。」晉琺從嗓子眼裡逼出來聲音,「我只是,有些發熱,說胡話罷了。不用叫郎中來。」

    晉夫人半信半疑,但終歸,她是不希望兒子出事的,又和晉琺說了幾句話,見晉琺雖然不愛開口,但也是有條有理,才漸漸將心神放鬆了下來。

    晉琺為了讓晉夫人安心,硬生生躺回床上,一直躺到了天亮。

    天邊一見日光,晉琺便迅速地翻身爬起洗漱,隨便穿了套衣服,未帶一個僕從,便拍馬趕到了大街上去。

    京城中,有一條街商戶林立,其中有一家不算起眼的酒樓,生意倒是很好。

    掌柜的笑呵呵地站在門前迎客,跟許多來客都有說有笑,顯然是相識的,哪怕是第一次上門的客人,他也能說上幾句話,令人倍覺親近。

    晉琺遠遠看到了那位掌柜,策馬跑得更急,這便是屏兒喚了數年的爹爹,他絕不會認錯。

    晉琺在樓氏酒樓前狠狠勒住馬,翻身下馬,急促喊道:「樓叔!」

    那掌柜愣了一下,顯是沒反應過來,但隨即咧開一個可親笑容,打量著晉琺,卻是生疏地點點頭:「哎,貴客來了,小兄弟,你想吃點什麼?」

    晉琺不可置信地定在了那兒。

    他呼吸困難,隱隱又有在地面上溺水窒息之感。

    樓父和藹卻生疏的笑臉在他面前一分為二,成了虛實交疊的影子,不停地來回晃,讓他憋悶感更甚。

    不,怎麼會呢,他從小與樓家隔壁長大,樓父怎麼會不認識他?

    對了,定然是他回晉家以後,吃穿用度都與以前不同,樓父每日在酒家門口見這麼多人,一時之間眼花了,認不出來他,也是有可能的。

    晉琺掐緊自己的手心,深深地掐進幾道印記,掐得掌心漲紅髮紫,卻幾乎察覺不到疼痛。

    晉琺臉上的肌肉抖了抖,勉強逼著自己扯開一個笑弧,他聽見自己的聲音縹緲地落在空中:「樓叔……我想,我想見你家二姑娘,她可有空見我麼。」

    「我家二女?」樓父蹙了蹙眉,疑惑地撓頭。

    樓父轉過身,恰巧看見躲在櫃檯後嬉戲的身影,便招手喚道:「二閨女,快,快過來,叫你呢。」

    晉琺心中被巨石拴緊的心弦一松,翹首望去,就見一個總角年紀的女童蹦蹦躂躂地跑了出來,跑到樓父身邊,依偎著抱住樓父的腿,躲在樓父身後,張著眼睛怯生生地瞧著他。

    「這便是我家二丫頭了。」樓父呵呵一笑,慈愛地摸摸女童的腦袋,看向晉琺問,「怎麼,貴客有什麼事找她?」

    晉琺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為何會如此?這分明不是雲屏,而是雲屏的三妹,年紀、模樣,都對得上,就是樓家的三女,他絕不會認錯!

    為何,為何樓父要欺瞞於他?分明是三女兒,卻糊弄他是二女兒?

    難道說,是他惹惱了屏兒,屏兒不願見他,所以才調皮地串通父親一起,戲弄他?

    屏兒呢?屏兒在哪,他一定要見到屏兒才行。

    晉琺胸腹、喉嚨如同火燒,還想說話,卻在還沒開口之時,旁邊走來一個熟客,手裡拿了一串糖人,笑眯眯地遞給樓掌柜身邊的女童:「二丫頭,今天又陪你爹來酒樓吶?」

    那總角年紀的女童聳了聳鼻子,一把搶過糖人,朝那客人哼哼兩聲,熟稔地笑鬧起來。

    晉琺眼前一片昏黑,腳步踉蹌,竟在台階上栽倒下去。

    「哎!小心!」好在樓父趕緊撲過來接住他,才未叫他在後腦上磕出一個血洞。

    「哎呀,快進店來喝口涼茶,莫不是暑氣太重,暈倒了吧?」樓父皺眉念叨著,把晉琺扶了進去,在一個通風僻靜的角落,安置他坐了下來。

    晉琺摸索著茶杯,灌下去一口涼茶,死死盯著樓父,問:「樓叔……樓掌柜,你真的,一點也不認識我?」

    樓父頓了頓,又仔仔細細將他看了一遍,搖頭道:「這位貴客,你天生貴相,我們這等普通人家,又怎麼會認得你這般的人物。」

    晉琺心中苦澀蔓延。

    事到如今,他再怎麼不願意相信,也不得不承認,這大約是重生後的一連串改變。

    他回到了十七歲,回到了一切都還有轉圜之地的定親前,樓家卻再無雲屏。

    樓父不記得他有這個女兒,樓家三女不記得她有這個姐姐,而他,雖然事事都記得,卻再也尋不回自己定了親的未嫁娘子。

    晉琺忽覺一片茫然。


    他重活這一遭,究竟是為了什麼?

    天命好似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給了他奇蹟一般的希望,又狠狠地摧毀。

    這要他如何相信?雲屏是他唯獨認定的妻,世上沒有雲屏,他此後數年,又要如何度過?

    倒不如不要重活這一次,乾脆溺死在夢中,來得自在。

    樓掌柜見眼前的年輕人枯坐無語,臉色灰敗得比那病入膏肓之人還要難看,糾結再三,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同他說了一件事。

    「這位公子,你可是在尋人?」

    晉琺痴痴然,並不回話。

    樓掌柜嘆息道:「說來也怪,前幾日,也有一個同你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尋到我們酒樓來,也說是,要找我們家的女兒。」

    晉琺忽而抬起了頭,眼光透著灼傷人的亮,拳頭緊緊捏起,像是忽然爆發出了某種恨意。

    樓掌柜儘量忽視他那奇怪的眼神,納悶地繼續道:「可是,我們家並沒有他要找的人,他想必是弄錯了。」

    「你要找的,可也是一個叫做……樓、樓雲屏,對,叫做樓雲屏的姑娘?」

    「樓氏這個姓氏,雖然少見,但偌大的京城,想來也不是完全沒有,或許,你們只是找錯了地方,再去別處找找,也許就能得見了呢。」

    樓掌柜溫聲勸著,又拍了拍晉琺的肩膀,察覺眼前年輕人的身體在他手下不停顫抖,樓掌柜頓了一下,收回了手。

    只是默默又倒了一杯涼茶,遞去晉琺面前。

    晉琺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關。

    他沒有找錯,那個人,也沒有找錯。

    那人想必,就是樊肆。樊肆也重生了,而且,比他還早幾天。

    晉琺是聽到屏兒的死訊後,在夢中重生的,那個樊肆,恐怕也是一樣。

    上輩子,屏兒婚後與樊肆朝夕相處,屏兒離世,他大約是最早知道的吧。

    死訊也是通過他才傳到了京城樓家,晉琺探聽到時,肯定已經過了幾日。

    晉琺渾身劇顫不止,強烈的嫉恨與不甘讓他的面目都扭曲,只能深深地埋著頭,掩飾自己的異樣。

    樊肆來樓家做什麼?他找屏兒做什麼?

    難道,樊肆真以為自己與屏兒有月老的緣分?

    與屏兒青梅竹馬的、以生辰八字算出來與屏兒天定良緣的,是他晉琺,不是樊肆。

    樊肆不過是趁人之危,鑽了空子,搶走屏兒。

    他最後一次與屏兒相見,屏兒穿著為他人而穿的嫁衣,與他人喝了合卺酒,驕陽似火,眼中卻再也沒有他的影子。

    都是樊肆。

    若不是樊肆橫插一槓,他一定會趕回來,向屏兒賠禮道歉,對屏兒解釋清楚原委,他們的姻緣,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樊肆該死。

    重生一次,那個樊肆竟然還比他早幾天來找屏兒,晉琺心中強烈的不甘,如地獄業火無法平息。

    憑什麼?憑什麼!

    他絕不會放過樊肆。

    晉琺掩飾住眼中刻骨的嫉恨,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對樓掌柜道過謝,朝外面走去。

    樓掌柜略帶擔憂地看著他跌跌撞撞走出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連續兩個年輕人為了同一件事找到他這裡來,叫樓掌柜覺得有些奇怪,也忍不住對這件事上了心。

    「雲屏,樓雲屏。」樓掌柜兀自念叨著,哂笑一聲,「怎麼覺得,這名字挺親切,還怪好聽的。」

    轎輦在晉府門口停下,晉琺的思緒從往事中抽離出來,凝神睜眼。

    進門,管事遞上來一封請帖,是宰相大人相邀,過幾日,到相府敘事。

    晉琺如今任職中書侍郎,宰相算是他的頂頭上司,他與宰相多有來往。

    晉琺點點頭,收起請帖,示意知道了。

    -

    今日是乞巧節,謝府三個姑娘都在各自的院中,準備「拜七姐」的東西。

    環生和幾個丫鬟淨了手,用色紙、通草、芝麻等物織出許多仕女宮殿的模樣,謝菱對這些很頭疼,她根本不會織,只能抱著兔子在一邊玩,順便湊熱鬧。

    環生很縱容她,根本不管束她,任由她在旁邊玩,只不過,在每一個模子做好之前,都會要求謝菱去把手洗乾淨,把最後一捧綠豆親手裝進去。

    「今天是七娘娘的生辰,姑娘一定要親手做,才能讓七娘娘相信姑娘的誠心。七娘娘會保佑姑娘,平安喜順,尋到如意郎君。」

    環生太認真,謝菱也不得不隨了她,就在旁邊干一些放綠豆的活。

    不過,謝菱雖然不喜歡做那些織宮室的事,卻很擅長裁紙疊東西,環生說,香案上還要擺彩紙折的小衣服小鞋子,謝菱興致勃勃地動手,一會兒就折出來許多。

    包括襦裙,日用品,繡鞋等等,惟妙惟肖,小小的放在手上,特別可愛。

    她在折彩紙的時候,小兔子布丁就在她旁邊趴著,時不時動動鼻子嗅一下謝菱手裡的東西,軟絨絨的毛蹭著謝菱的手臂。

    謝菱折一會兒,就活動一下手腕,摸摸布丁的頭頂,把它的毛髮支棱起來,然後在中間按一下,按下去一個小坑。

    布丁懵懵地睜著黑眼睛看她,謝菱就嘻嘻地笑,也不告訴布丁,它這個樣子很傻。

    環生稀罕地拿著謝菱折出來的那些小衣服小鞋子瞧,嘖嘖道:「姑娘做得可真是精巧,等會兒擺到案上去,定會叫大姑娘和二姑娘大開眼界的。」

    一個家裡,是在同一個香案上拜香的,大金朝的風俗是,及笄的女子才要拜七姐,感謝這位仙女保佑她們平平安安地長大成人,因此謝菱之前從未準備過這些。

    乞巧節對女子來說,是一年裡最盛大的一個節日,但也不過短暫的一日而已。

    吃過晚飯後,謝菱抱起兔子,走回房中。

    布丁很有個性,它只是在人多的時候才乖巧,當謝菱和它單獨在房間裡的時候,它就到處跑跑跳跳,把桌上的東西撞得顛三倒四。

    謝菱本來就要消食,乾脆跟在布丁後面走來走去地收拾,當做運動了。

    直到布丁忽然朝某個方向嗅了嗅,然後噔噔跑到謝菱的床邊,扒拉謝菱掛在床頭的一隻錦囊,然後咬住不放。

    它那小三瓣嘴也不知道怎麼這麼靈活,左叼叼右叼叼,居然把錦囊上的系帶給咬開了。

    這錦囊里,裝的全都是謝菱撕碎的粉信箋紙屑,要是一不小心讓布丁吃一些進兔子胃裡,搞不好要生病。

    謝菱趕緊把錦囊袋從布丁嘴裡搶下來,重新束好,藏進枕頭底下去。

    她把兔子抱在膝蓋上,薅著兔子頭,把它的小腦袋圈住,噘著嘴威脅道:「別什麼都咬,我跟你說,我不喜歡兔子的,你要是不乖,我就把你吃掉。你看你的小腦袋,我一口一個,吃壞兔子,啊嗚啊嗚。」

    布丁當然聽不懂,被薅平的耳朵顫了顫,粉粉的三瓣嘴動著,短短的爪子輕輕晃來晃去。

    謝菱沒忍住,在布丁額頭上啵啵親了兩口,才算完。

    窗外篤篤響了兩聲,像是有石子敲在窗上的聲音。

    可那扇窗戶靠近院牆,基本沒有什麼人從那裡經過,誰會把石子丟在窗扉上?

    謝菱把布丁放在床上,自己過去開窗,結果就看見,三皇子岑冥翳站在窗外,身形高大,烏眸如檀,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岑……」謝菱驚訝,差點忘了改稱呼,「三殿下?」

    岑冥翳抿抿唇,臉頰被燭火映著,似乎有些微的發紅。

    他壓低嗓音,說:「你說,我能來找你,我便來了。」

    說完,他緊緊盯著謝菱,似是很緊張謝菱的反應。

    謝菱眨了眨眼,她確實如此答應過,但她沒想到,三皇子在諸多約女孩私會的手段中,選擇了翻牆。

    謝菱慢慢地答:「是,看見三殿下,我也很驚喜。」

    岑冥翳唇角揚了揚,好像還露出了一點點潔白的牙齒,又似乎只是謝菱看錯。

    他又肅著臉道:「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天已經完全黑了,謝菱此時出門,又沒有恰當的理由,謝兆寅只怕不會准許。

    她猶豫了一下,說:「可是,我父親,他不會同意。」

    岑冥翳動了動,把手從身後拿出來,遞給了謝菱。

    他袍袖在夜風中翩翩,伸直平展的手卻很平穩,一雙烏目看著謝菱,裡面倒映著燃燒的燭火,顯得很熱。

    不得不承認,岑冥翳生得極好。

    她咬咬唇,指尖輕輕搭上岑冥翳的手心。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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