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火車(1 / 1)
一輛火車,就像一條年邁的巨蟒,從漆黑的隧道中穿出來。
前方不遠處,只要再穿過一條長長的隧道,便是沙河的地界。
此時,右邊車窗的外面是崇山峻岭,連綿的大山。
而左側的車窗外面,透過山與山之間的縫隙,能看見山下流速緩慢的沙河。
現在是九月底,山林之中,有的植被開始枯黃,經不住風吹的落葉,打著旋,飄在車廂上。
叢林中的鳥群,從車窗外掠過。
坐在窗邊的男人,被飛鳥的影子閃了一下眼睛。
他眨了眨眼,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
男人乘坐的是臥鋪車廂,他坐在最下面的床鋪上。
他脫掉了鞋,盤著腿,把一個黑色公文包緊緊的抱在胸前。
在他的上鋪,是一對染著黃毛的殺馬特男女,坐靠在車廂上。
一個剛出的HTC新款手機,握在年輕女人的手上,手機孔里插著耳機,兩條耳機線的耳麥,分別塞在這對情侶的耳朵里。
他們在聽同一首歌曲,下鋪的男人能隱約的聽見歌曲的聲音。
【一群嗜血的螞蟻,被腐肉所吸引
我面無表情,看孤獨的風景
失去你,愛恨開始分明
失去你,還有什麼事好關心
當鴿子不再象徵和平,我終於被提醒】
兩個爆炸頭一邊聽著音樂,一邊隨著節奏搖晃身體,床鋪也隨之輕微晃動。
下鋪的男人皺了皺眉,向上翻了翻眼皮。
男人對面的三張床鋪也有人。
下鋪的那對母子,孩子年齡很小,只有兩三歲,母親帶著孩子去走廊接熱水,準備給孩子兌奶喝。
中鋪上躺著一個像是大學生的男子,看著很斯文,臉上帶著眼鏡。
他仰靠在枕頭上,手裡捧著一本刑法書籍,正仔細的閱讀著。
而在斯文男的上鋪,是一個剃著光頭的中年男人,穿著買來的綠色軍裝,一邊嚼著牛肉乾,一手拿著白酒,愜意的喝著。
男人呼出一口氣,儘量把目光放在車窗外,不過眼角的餘光,一直在打量著這些人。
這趟火車在臨江市停靠了半個小時,殺馬特男女和光頭男是在臨江市上的車。
至於其他人,都是在帝城上的車,特別是那對母子,孩子一路上吵吵鬧鬧的,還不會講話。
他不怎麼睡覺,除了哭,還是哭。
男人和斯文男已經忍受了三十幾個小時,每次都是母親把孩子帶到走廊,兩人才能清靜一會兒。
男人想著,好在還有幾個小時,終點站會寧市就要到了,這些生命中擦肩而過的旅客,不會在他人生中留下任何印象。
他正這麼想著,車廂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男孩,跌跌撞撞的邁進來,手裡提著奶瓶的把手。
這小子嘴裡咿咿呀呀的叫著,一不小心跌倒在床鋪的過道上,手裡的奶瓶飛出去,剛好落在男人的褲襠里。
要命的是,奶瓶蓋子沒扭緊,奶全灑了出來。
「大人能不能看著點!」
男人很惱火,趕緊站起身,拍打濕掉的褲子,但地上也全是奶漬,他的襪子也給打濕了。
「哇哇」
小男孩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母親趕緊跑進來,抱起孩子,查看兒子有沒有傷到哪裡。
她沒第一時間給自己道歉,男人心裡升起一腔怒火。
他臉色鐵青,就那麼站著,拳頭捏的緊緊的
與此同時,看書的斯文男皺了皺眉
喝白酒的禿頭男打了一個飽嗝,戲謔的瞧著眼前的一切
殺馬特情侶也同時翻了一個白眼,並把耳機的音量放大
母親還在安慰著孩子,並沒有搭理怒目而視的男人。
也就在這時,火車沒入了漆黑的隧道之中。
車廂里一下子失去了光線,什麼也看不見了。
蒙著臉的兩個男人,快速的閃進車廂里,「嘭」的一聲,把門重重的關上。
在無光的隧道里,兩束電筒的光暈掃射在車廂里。
「別特麼動!我們只劫財!錢和貴重物品都拿出來!」
除了手電筒之外,兩個闖入者手裡還握著斧頭和手槍。
手電筒的光暈照在男人臉上,他吞了一口唾液,緊緊的抱住公文包。
昏黃的光線之中,斧頭的影子砍向了那對母子
縣局,一樓辦公室。
十來顆腦袋湊在一起,望著孫功把錦旗掛在辦公室後面空白的牆上。
鮮艷的錦旗上寫著:【沉冤昭雪,救死扶傷。】
贈送錦旗女人的名字叫,孟君。
這就是先前跳樓那個女人的名字,在她掉下天台,必死無疑的情況下,羅銳力挽狂瀾,緊緊抓住她的手,把她從鬼門關給救了回來。
而後,羅銳還給她找了一個法律援助律師,不收費那種。
在古志良被抓之後,他丈夫因為工作期間患癌的事情,伍源采沙場也給妥善解決了,賠付了她一筆錢。
如此一來,兩個孩子的撫養費便有了,女人以後的生活就不會活的太過辛苦。
孟君早上先去的是五源派出所,但被所長告知,她要感謝的人被調到了縣局,所以她才帶著孩子走路過來。
她是鄉下人,一雙綠色解放鞋的鞋底粘著新鮮的泥土,褲腿上被打濕了,她手裡拿著背孩子的布條。
兩個孩子都不大,都是女孩,一個六歲,一個三歲,雖然穿著很普通,但衣服洗的乾乾淨淨。
羅銳摸了摸兩個孩子的小腦袋:「哥哥帶你們去吃糖,好不?」
六歲的女孩把妹妹摟在身邊,眼巴巴的看著他。
孟君認真的搖搖頭:「羅警官,不用麻煩了,不是您,我這兩個孩子,都成孤兒了。」
孫功把錦旗掛好,滿意的看了一眼。
其他人回到自己座位上,適應著辦公環境。
楊波用紙杯倒了三杯水過來,他很細心,孩子那兩杯,都只倒了半杯,怕水灑出來,燙著孩子。
「大姐,請喝水。」
孟君有些受寵若驚,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怯生生的說了一聲謝謝。
兩個小孩,睜大眼睛看著方永輝,不太敢接過紙杯。
孟君道:「我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律師打電話給村支書,書記告訴我的,說我男人的事情解決了,所以我早上就趕來縣裡」
羅銳打斷她的話:「伱沒手機?」
女人搖搖頭,嘴唇有些蒼白。
羅銳又問:「你天沒亮就趕來縣裡了?」
女人點點頭,看了看兩個孩子。
羅銳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蹲下身,抱著那個三歲的小女孩:「走,哥哥帶你們去吃飯!」
他回頭看了一眼方永輝,道:「如果有事的話,就打我電話。」
方永輝點頭。
孟君想要拒絕,但孩子已經被抱走了,她只好牽著大女兒,一路跟上。
羅銳沒有走遠,在縣局的旁邊的包子鋪,點了三籠肉包,三碗牛肉米粉。
孟君怯生生的坐下來,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跑去付錢。
她掏出一個布包,從裡面數著皺巴巴的零錢,一眼看去,也才二十多塊錢。
羅銳趕緊把她攔住,遞給老闆一張百元大鈔。
「我來給,我請孩子吃。」
孟君推辭,臉色通紅:「不行,您救了我,我不能讓您給。」
老闆是一個精明人,一看這情形,就收了羅銳的錢。
羅銳待孟君重新坐回椅子,然後才坐下來。
包子鋪里熱氣騰騰,人來人往,嗦米粉的聲音不絕於耳,空氣之中有一股讓人嘴饞的肉香味。
兩個孩子眼巴巴的看著別人嗦著米粉,連吞了好幾次口水。
羅銳之前打聽過,孟君的家住在柏鄉,鄉里一個偏僻的小村,離縣城三十公里。
如果要搭車的話,客運車六點半才有,現在是早上七點,她肯定很早就趕路了,而且還跑去製作錦旗,肯定花費了不少時間。
她還帶著兩個孩子,不知道是怎麼趕來的。
於是,羅銳問道:「怎麼帶著兩個孩子一起來?這麼遠的路,你是走過來的吧?」
孟君抿著嘴,猶豫了一會兒,才回答說:「孩子待在家裡,我不放心。」
「不放心?」
這羅銳就納悶了,之前她去五源采沙場討說法的時候,還是隻身一人,死都不怕,怎麼現在放不下兩個孩子了?
「有難處嗎?」
孟君不說話,老闆端了三碗米粉,因為桌邊有四個人,兩個孩子都不敢動。
羅銳道:「你們吃,我早上吃過了。」
他取了三雙筷子,遞給孟君和孩子們。
三歲的女孩坐在長凳上,身高不夠,就由孟君餵給她吃。
兩個孩子大口大口的吃著,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等她們吃的差不多了,羅銳接著剛才的問題:「是不是村裡有人欺負你們?」
羅銳小時候在農村生活過,有些骯髒事兒,他經歷過。
孟君點點頭,道:「我男人死了,我公婆想要我男人的賠償金,說我以後萬一改嫁了、跑了,兩個孩子以後沒人養。
還有親戚也已經知道這個事兒」
雖然她沒話講完,但羅銳明白了,這是出現了一群想要分肉的豺狼。
現在錢還沒下來,這些人都開始蠢蠢欲動了。
羅銳在心裡嘆息一聲,這種事情,他是沒法處理的。
但這些豺狼,卻是一直環伺在孟君母女的身邊,不咬掉一口血肉,絕不會罷休。????羅銳問:「賠償款有多少?」
孟君抬起頭,用袖子揩了揩嘴角,道:「十萬塊。」
「才十萬?」
「十萬很多了,我男人以前在采沙場幹活,一個月累死累活也才兩千,不過他的工資都是交給我公婆保管的,孩子要用錢,我就問公婆要。」
「是哦。」
羅銳為自己感到羞愧,這兩年,他就沒窮過,卡里都是好幾個億,屬於那種何不食肉糜的姿態,看別人,都以為不差錢。
但這個社會,有多少人還在為生活苦苦掙扎。
羅銳拿起一個包子,不是滋味的咬了一口。
兩個孩子皺著眉看他,臉上的小表情是,這麼香的大肉包,眼前的大哥哥竟然覺得難吃?
羅銳兩口吃掉包子,問道:「大姐,你一直在家種地嗎?」
孟君不知道他問這個幹什麼,她點點頭:「結婚之前,我在麵館做過一陣子服務生。」
「那你會做麵條?」
孟君的大女兒,很驕傲的抬起頭來。
「媽媽做的刀削麵很好吃,而且也會做包子,小籠包的最好吃,汁水比大肉包多我能一口吃一個」
三歲的小女孩也點頭道:「好汁。」
孟君趕緊搖頭:「其實也不是那麼好吃的。」
羅銳站起身來,道:「好不好吃沒關係,你可以學嘛。」
他說完這話,看著眼前五十平米的包子鋪,打量了一下老闆,大聲道:「老闆,你這店轉讓不轉讓?」
老闆在灶台前忙碌,早就把他們的對話聽在耳朵里。
「咋得?你還想盤下來?」
老闆撇了他一眼,嘴唇翕動,像是罵了一句髒話。
羅銳學過一陣子唇語,知道他罵的是:「滾蛋,勞資這兒是祖傳的!」
要不是羅銳穿著制服,老闆肯定罵出聲來。
羅銳嘆了口氣,默默地閉上嘴巴。
你再有錢,也跟有的人豪橫不起來。
但老闆瞄了一眼坐在桌邊的母女,在心裡嘆息一聲,然後開口:「你看我都是一個人在忙,我這兒缺人,店不轉讓,工人想找一個。」
羅銳瞧他那眼神,立即翻了一個白眼,又是想分肉的傢伙。
但孟君卻是睜大了眼睛,已經站起身,一副想要得到這份工作的渴求模樣。
老闆看出羅銳的疑慮,低聲道:「我的店就開在你們縣局門口,我能有啥壞心腸!」
直到這時,門口進來一人,向裡面招呼了一聲:「表叔,給我打包三個肉包,我拿去辦公室吃。」
「行,你呀,今兒上班又遲到了。」
「局裡沒多少事兒,該輕鬆還是的輕鬆一下。」
羅銳轉頭一瞧,來人穿著警服,笑容滿面,不是李農還能是誰。
羅銳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這老闆比李農年齡還小,他卻叫對方表叔?
「啊,羅銳你也來吃包子?」
李農也發現了羅銳,臉上沒有一絲尷尬,介紹道:「別看我們年齡相差大,但他真是我親表叔。他家包子好吃。」
羅銳點點頭,回頭瞧了一眼孟君,然後走過去和她商量了一陣。
臨走之前,羅銳還掏出錢包,拿出一摞錢給她,讓她先應急,以後有錢了再還。
羅銳前腳剛回到辦公室,先一步上樓的李農,趕緊跑下來,招呼著人。
他看見一個端著咖啡杯的年輕刑警,狠狠地踹了一腳,罵道:「別特麼墨跡了,還喝咖啡,給你們講,剛接到報警,半個小時前,K301火車上,發生了搶劫案,咱們趕緊出發。」
羅銳看見陸康明也走下了樓,還提了提褲腰。
這肯定是死人了,不然老大不會去現場。
陸康明看了一眼羅銳,吩咐道:「其他隊都在忙,一隊和七隊一起負責偵破!」
羅銳點頭,趕緊帶自己的隊員上車。
縣局的警車比較緊張,雖然大家都是隨便使用,但默契中,都有歸屬。
比如何兵的一隊,因為他是副職,也是搞突擊的,所以用車權都在他們手上。
羅銳的七大隊剛成立,還沒受到上面的重視,所以只有兩輛破舊的麵包車給他們使用。
別嫌棄,這還算好的了,縣局裡騎自行車去辦案的民警,大有人在。
八輛警車開出縣局,風馳電掣的趕往火車站。
方永輝開著麵包車,全身不得勁,剎車片太硬,方向盤也很死,麵包車的發動機突突的直響。
眼看著前面的車把他們甩了後邊,方永輝猛踩油門,但又擔心這該死的麵包車癱在路上,那就可笑了。
羅銳坐在副座上,也跟著干著急,要是允許的話,他真想把自己寶馬車開來。
楊波幾個人坐在後座,都有些抓耳饒思。
他催促道:「能快點不?咱們第一次出現場,就這麼拉胯的嗎?」
方永輝翻了一個白眼,看了看後視鏡,後面那輛麵包車,也一樣拉胯,車頭突突的。
「我也想快啊,這車的里程都快五十萬公里了,起碼開了十幾年了。」
楊波嘆了一口氣。「你沒看見一隊,那動作多快,誰都知道現在這個時代,敢犯下火車搶劫案的,歹徒都是白痴來著,一抓一個準。去慢了,咱們七大隊,毛都撿不到。」
聽見這話,坐在楊波旁邊的齊磊緩慢的睜開了眼,他是七大隊年齡最大的刑警,已經快四十歲了。
他被李農分到羅銳的隊裡幹活,嘴邊沒少抱怨,即使拿了一條中華和一瓶茅台,他也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不過人爭一口氣,既然自己被「發配」了,那也得做出成績來,好讓一隊的老搭檔們看看,免得這些老幫菜天天取笑自己,說他和一群小屁孩組隊。
「停車,我來開!」齊磊喊了一嗓子。
方永輝求之不得,趕緊把車停在路邊。
他讓開主駕駛室,坐到後座上。
齊磊一屁股坐在座椅里,鑰匙一扭,一踩離合,使勁踩向油門,麵包車突突了兩下,然後向前開去。
剛開始還挺慢,但後來速度越來越快,而且顛簸的厲害。
「這車,你就得狠狠鑿它,輕手輕腳的,你跟它談戀愛呢?」
羅銳他們死死的抓住扶手,瞪大了眼睛。
到了火車站,楊波差點吐了出來。
陸康明、李農和一隊的人都已經進去,廣場旁邊還停著鐵路公安的車輛。
羅銳沒等後面的隊友,直接帶人走進售票大廳。
大廳有維護秩序的民警,他向羅銳指了指方向。
一行人順著樓梯爬上去,來到最上面的站台。
一輛綠皮火車停靠在站台上,周邊已經拉起了警戒線。
在站台的另一頭,站著上百人,各自拿著行李箱,神情惶恐不安。
有的人想要走向站台,但都被民警給攔住了。
除此之外,羅銳還看見,車廂里還有乘客,都坐在座椅里,似乎很煎熬,一雙雙眼睛注視著車窗外面。
一輛火車,起碼能承載兩千多人,就算下一站的會寧市是終點站,但現在火車上的乘客起碼也有上千人。
這些人都不允許離開。
難道兇手會是在乘客里?
陸康明和李農站在十六號車廂前,兩個人正和幾個穿著制服的鐵路警察談著話。
李農看見他後,走上前,吩咐道:「羅銳,叫你的人,各自搭配一名鐵路公安,登記乘客的身份證,採集他們的指紋和口腔黏膜。
現在人太多,你們儘量安撫,不要引發衝突,做完這些,咱們之後再說!」
羅銳點點頭,找到兄弟單位,然後開始幹活。
確切來說,這輛火車上一共有1023名乘客,乘務人員38人,包括列車長和副列車長、機械師、保潔人員,以及兩名鐵路公安的乘警。
羅銳從乘客的口中得知,事發地點是在沙河縣二十五公里處的【寶山隧道】,這條隧道長7公里,火車經過的時間是八分鐘。
這八分鐘內,發生了搶劫案,這之後,火車出了隧道,劫匪跳下車。
到底有多少劫匪,現在還不清楚。
值班的乘警,羅銳沒見到人。
乘客們群情激昂,說劫匪都已經跑了,還逮著他們幹什麼,大家的時間都是很寶貴的,把人留在車上,不是瘋了嗎。
有的是拖家帶口,有的是獨自出行,神態都很焦慮。
特別是一些小孩子,在走廊上來回跑動,唧唧喳喳,更引起乘客們的煩躁。
羅銳儘量安撫他們。
走到12號車廂時,他碰見了李農。
李農正和穿著便衣的男人講話,走近一聽,羅銳才得知,這人就是這趟列車的乘警。
乘警道:「我不知道有多少劫匪,我跑去時,歹徒已經跳下火車了。
一共死了兩個人,一個是乘務員,另外一個是13號車廂的女乘客,這兩個人都是被斧頭砍死的。」
李農皺了皺眉:「斧頭是怎麼被帶上車的?」
乘警搖搖頭:「我不知道,據乘客說,歹徒手裡還有槍。」
「行吧,後面咱們聊這個。」
李農向羅銳招招手,兩個人穿戴了一番,然後小心翼翼的走進13號車廂。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羅銳禁不住捂了捂鼻子。
走廊上鮮血淋漓,一個女乘務員躺在血泊之中。
一把斧頭深深地嵌在在她的後背,她的腦袋血肉模糊,後腦勺像是被重擊過。
羅銳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致死的那一下,肯定是後腦勺的傷口。
而13號車廂的11號房,門開著,一個女人躺在下鋪的床上。
她的腦袋歪向一邊,和脖子呈三十度角。
如果不是筋皮連著,可以說已經是身首異處。
車廂里,白色的棉被上噴濺著大量的鮮血,望之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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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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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