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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溫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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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演武場,因為宋陶陶的和程鯉素的出現亂成一團。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禾晏一個腦袋兩個大,在梁平的目光下,好說歹說,才將宋陶陶二人勸走。人雖走了,卻留下她一個人面對眾人各異的目光。

    洪山拿手碰碰禾晏的胳膊,低聲問「那個是,程小公子的未婚妻」

    禾晏點頭。

    洪山就用一點複雜又佩服的目光看她,道「阿禾,是我小看你了。」

    禾晏「你莫要多想。」

    但顯然不只是洪山一人這般多想,等操練結束,眾小兵立刻圍上前來,七嘴八舌的問她究竟與宋陶陶是什麼關係,還有人酸氣熏天的道「那就提前賀喜禾公子了,看來過不了多久,咱們涼州衛就能出位宋大人的乘龍快婿。請問禾公子準備何時請我們吃喜糖」

    禾晏「莫要亂講姑娘家的清譽豈是你們一張嘴能詆毀的」

    「那有什麼」那人渾不在意的開口,「我看宋二小姐滿意你的很。」

    江蛟從另一頭經過,看了禾晏一眼,目光如刀,簡直像是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出一塊肉來,哼了一聲拂袖而去。禾晏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江兄這又是怎麼了我沒招惹他吧」

    江蛟素來傲氣,性情卻還好,雖比禾晏年長,但每次在槍術上與禾晏討教時,也十分謙虛。還鮮少如此這般給禾晏臉色看。

    王霸鄙夷道「你給你兄弟戴綠帽,折辱誰呢小江能給你好臉色長點心吧」

    禾晏「」

    說的也是,江蛟自己的未婚妻與人私奔殉情,生平最恨此事發生,大抵看著程鯉素就想到自己,禾晏就是那奪人妻室的混賬。

    「我給誰戴綠帽了」禾晏陡然反應過來,「我根本沒有」

    她話還沒說完,另一邊有人叫她的名字「禾晏小禾」

    「教頭叫我,」禾晏道「我先走一步。」

    叫禾晏的,是之前與禾晏比試騎射的三個教頭之一,叫馬大梅的老頭兒。這老頭和藹的沖她招了招手「小禾,聽說你此次跟都督去涼州城,受傷了」

    「只是小傷而已。」禾晏笑道。

    「可不能勉強,你如今年紀還小,落下病根就不好了。」馬大梅很熱心的道「你先去用飯,飯後到這裡來找我。」

    禾晏問「教頭可是有什麼事」

    「當然是好事,」馬大梅居然還很神秘,「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想也想不出什麼眉目,禾晏便先去用了飯,放飯的小兵得了沈瀚的命令,知道禾晏如今帶傷,多給了一個饅頭,禾晏就地吃完,便按馬大梅說的,到了演武場練兵的地方。

    天氣漸涼,到了深秋,早早的就暗下天來。等到了演武場,禾晏就見已經有十幾人都站在此處,皆是涼州衛的教頭。馬大梅朝她招手「哎小禾,這裡」

    禾晏走上前去,杜茂與梁平也在,梁平看了他,詫異道「你怎麼把他叫上了」

    「我聽總教頭說,小禾受傷了,帶他一起去也好,梁平你也別這么小氣。」馬大梅湊近梁平,低聲道「我看總教頭關照這小子的很,沒準升的比你我都快,賣個好,日後總沒有壞處。」

    梁平看著這老頭一臉精明的賊笑,憤然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我可不會討好他」

    「你不會我會,」馬大梅懶得理他,越過梁平,過來攬禾晏的肩,笑眯眯道「少年郎,走吧。」

    「走」禾晏奇道「去哪」

    這麼多教頭是要幹嘛縱然是夜裡訓練,人也不齊,他們莫不是背著肖珏打算喝酒去禾晏從前在撫越軍里時,手下的副總兵參將也經常背著自己喝酒。不過帶著他一個小兵,禾晏也有點受寵若驚。

    「別問,」馬大梅又是那副神秘的笑意「到了就知道了。」

    禾晏一頭霧水,卻也不好拒絕對方一片好意,估摸著不是博戲就是喝酒,便也沒有拒絕,同這些教頭交好,指不定日後肖珏考量她能否進九旗營時,還能多點籌碼。

    「好啊。」她當即也笑著應了。

    這一行人沒有騎馬,往白月山山上走去,這條路並非之前爭旗時走的那一條,是一條小道,諸位教頭興致勃勃,一路談論近來操練新兵,哪個新兵又出色,再過些日子冬日到了,涼州下雪,今年的柴火夠不夠足。

    禾晏正默默走著,聽得有人道「杜教頭,你那位親戚雷候,近來在前鋒營可很是威風啊」

    一聽到這個名字,禾晏耳朵立馬豎了起來。

    當日爭旗之後,肖珏點了雷候進前鋒營,除此之外,還有白月山其餘表現優異的新兵,加之涼州衛之前的人馬,一共千人。禾晏縱然不滿,但很快又跟著肖珏去涼州城裡,回來的時候,得知關於前鋒營的訓練,已經開始了一陣子了。

    不過,令她奇怪的是,前鋒營新兵們的訓練,如她過去所知的一樣,依舊是突襲衝鋒,並非肖珏所說的「三倍訓練量」,禾晏心中生出一個猜想,或許肖珏挑選進九旗營的新兵,和挑選進前鋒營的新兵,本就是兩件事。

    但這事她也不能直接去問肖珏,因此此刻也只是繼續著那頭的動靜。

    「不敢當不敢當,」杜茂聽聞誇讚自家親戚,有些得意「我當年見他的時候,這小子才剛會走路,抱著我的刀不撒手,如今也這般大了,很有些我當年的風采,哈哈」

    「你要臉不要了」梁平側目,「當大伙兒沒見過你當年是什麼模樣似的。」

    「哎,此言差矣,」另一名教頭道「如今這雷候進了前鋒營,又如此出色,前途無量,我看日後掙個功勳不在話下咱們老杜雖然不行,可他侄子行,也不差嘛」

    「去你娘的」杜茂笑罵。

    大概是禾晏望向那頭的目光太過明顯,走在她身側的馬大梅注意到了,還以為她在不忿自己沒進前鋒營一事,就道「少年郎,以後的路還長。你雖然不曾進前鋒營,日後未必就比雷候差。眼光放長遠些,莫要拘泥於眼前。」

    禾晏轉頭,正要說什麼,老頭一拍她肩膀,道「你看,到了」

    這裡離山腰還有一段距離,白沙翠竹,月光如雪,叢林掩映間,有裊裊熱氣騰起,暖而輕,仿佛水墨留白,如置身畫中。

    「怎麼樣」馬大梅呵呵一笑「我沒有騙你吧」

    「這裡竟有溫泉」禾晏喃喃道。

    梁平看她一眼,哼道「要不是你受了傷,才不帶你來。」

    「等等,」禾晏一臉警惕,「你們帶我來這裡,不會是要我泡溫泉吧」

    「當然」旁邊一位長相略為斯文的教頭聞言,文縐縐的吟了一首詩「一了相思願,錢喚水多情;騰騰臨浴日,蒸蒸熱浪生。渾身爽如酥,祛病妙如神;不慕天池鳥,甘做溫泉人。溫湯療病,這可是好東西」

    「不錯,」馬大梅道「你既受了傷,下去泡一泡,對你有好處。」

    禾晏尷尬的往後退了一步,「不我沒帶乾淨衣服,還是算了吧。」

    「沒事啊,我帶多了一件,可以給你穿。」杜茂道「洗過的,不髒。」

    「我怕水。」禾晏繼續後退。

    「這水池站起來才到胸前,我們看著,有甚好怕」梁平不耐煩。

    「我我」禾晏絞盡腦汁想要編個合理的理由,冷不防後腦勺撞到一個人,回身一看,竟是肖珏。

    年輕男子一身墨綠雲繡錦袍,月色下髮絲如墨,以玉簪冠起,清姿明秀,俊美無儔,挑眉看向她。

    他本就生的出色,站在幽景中,襟韻灑落如晴雪,秋月塵埃不可犯。

    禾晏「都督」

    「都督」這是杜茂他們叫的。

    「都督也來一起泡溫泉」禾晏震驚,肖珏竟然和這些教頭一起泡溫泉畫面實在難以想像。

    肖珏將她往旁邊一帶,伸手撣了撣方才被她碰到的地方,十分嫌棄的樣子。禾晏只聽馬大梅解釋道「這裡有兩處溫泉,挨得不遠,一處小一些的,平日裡都督用。這處大的,就我們來泡。」

    「都督這是已經泡完了」杜茂問。

    肖珏點頭「不錯。」

    「那我去那邊泡」禾晏急忙開口,話音剛落,就見周圍的教頭不約而同的向她望來。

    「我我的意思是,反正都督已經泡過了,那一處溫泉小些,我自己泡就行了反正閒著也是浪費不是」

    「梁平。」肖珏平靜開口。

    「在在在」梁平罵道「禾晏,都督的溫泉,那是你能碰的麼還不快過來你這下怎麼不怕水了就不怕一人在裡頭淹死沒人發現」

    這便又回到最初的話頭了,禾晏背對著諸位教頭,轉向肖珏,低聲急道「你倒是說說啊」

    肖珏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焦灼的她,慢悠悠道「我說過,不會幫你掩飾。」

    「那我也不知道他們會帶我來溫泉啊」禾晏氣死了,「再這麼下去,我就只有與他們打一架才能脫身了。」

    「哦,」肖珏饒有興致的點頭「那你就好好打吧。」

    他轉身要走,禾晏咬牙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腰間的紅痣說出去」末了,自己也覺這話說的無力,肖珏本就不是真的被她這話威脅。

    果然,這人只笑了一聲「隨便你。」

    「肖珏」

    年輕男子眉眼俊俏英氣,眸若秋水盛開漣漪,似有冷淡笑意,說出的話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柔,帶著戲謔的冷漠。

    「騙子,」他道「你要被發現了,怎麼辦」

    說完這話,他便不再理會禾晏,徑自轉身離開了。

    「肖」禾晏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攥住胳膊,是實在看不下去的梁平,他氣惱道「你磨磨蹭蹭幹嘛呢我說你這小子別得寸進尺啊,帶你來泡溫泉就不錯了,衛所里幾萬新兵就帶了你,你還想去都督那邊泡,你膽子也忒大了」

    禾晏掙扎開他,笑道「我其實根本就不想泡」

    又一隻手來抓他的肩膀,對其他人道「這傢伙看著也是眉清目秀,怎的這般邋遢,見點水跟要命似的。」

    「我」

    馬大梅笑呵呵得看著她「少年郎,你這是沒泡過溫泉吧,不必害怕,泡一泡,就知道其中的好處了。」

    禾晏心道,這樣下去可不行,看來唯有與他們交手逃跑才是,至於之後,隨意編個理由混過去吧。她正要動手,冷不防有人竄到她背後,一腳踢來。

    這一腳其實並不怎麼重,但因禾晏正被梁平和杜茂拉著,身子不平,如此一來,便被這一腳踹進泉水裡了。

    「噗通」一聲,岸上的,水裡的人,登時大笑起來。


    「哎」那踹他一腳的罪魁禍首站在水邊,笑得很開心「小兄弟,助你一臂之力,不必感謝我了」

    禾晏從水裡冒出個頭,甩了甩一腦門的水珠,心裡破口大罵,誰要感謝他

    剩下的幾個人看見禾晏進了水,紛紛脫掉衣裳進了水中,也是真的坦坦蕩蕩,禾晏驚得立刻掉頭,只覺得滿眼都是白花花的肉。

    山中泉水,溫暖輕盈,裹在身上,舒服熨帖極了,只是此刻的禾晏,實在無心享受。一來她如今懼水,縱然泉水不深,也心中慌亂,二來進來容易,出去就難了。雖然泉水中霧氣蒸騰,她身子沒入水中,暫時不會被發現女子身份,可一旦出水,衣裳貼著身體,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來。

    何況這群漢子戲水戲的開心,誰知道等下會不會又會「大發好心」,讓局面更加難以收拾。

    實在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她離人群遠些,一人孤零零的泡著,一眼就被眾人注意到了。那個將她踢下去的教頭道「喂,你怎麼也不脫衣服既然下來了,穿著衣服泡你不難受嗎」

    「不必,」禾晏勉強笑道「我喜歡穿著衣裳泡。」

    這愛好有些異於常人,其餘教頭面面相覷,有人盯著他「嘿嘿」笑道「這傢伙不是害臊了吧」

    一語激起千層浪,這下,其餘教頭就說開了。

    「不能吧我瞧著他素日裡也不像是會害臊的性子啊」

    「我看有可能,這小子生的跟姑娘似的清秀,指不定私下裡也是如此。」

    「那可不行,涼州衛的兒郎怎能如此扭扭捏捏,不如今日就叫我們來好好調教一番,盡到教頭應盡的職責。」

    說罷,幾人就朝禾晏游來。

    禾晏驚道「你們想做什麼」

    「當然是訓練新兵了」杜茂笑道「日後打起仗來若要走水路,你如此不合群,豈不壞我們大事」

    走水路是需要這樣的嗎禾晏轉身就游。

    她不游還好,一游,似是覺得有趣,其餘教頭紛紛過來,一瞬間,禾晏覺得自己仿佛成了蹴鞠的那個球,大家爭先恐後,四面八方來堵她。溫泉里霎時間熱鬧起來。

    若是換個場所,換個情況,這畫面大抵算得上和諧。平日裡嚴肅的教頭們嘻嘻哈哈,顯然是拿她當自己人打趣,只是此情此景,禾晏實在笑不出來。

    她一邊躲避這些人的動作,一邊在心中腹誹,這都是什麼人涼州衛的教頭莫不是有毛病

    如今模樣,要想徹底避開,唯有將他們全部打暈,若是岸上還好,水下實在困難。而且人多勢眾,她都無處可避。

    她這廂奮力游著,竟不知這群教頭中,有一個自小在水邊長大,熟悉水性,早已潛入水底,悄悄游到了她的身前,禾晏只顧著身後,哪裡看得見身前,陡然間被水中的一隻手攥住胳膊,躲避不及。

    那教頭仿佛蹴鞠里搶到球似的,居然還呼朋引伴的喊叫「我抓到了你們快來」

    快來快來幹嘛禾晏震驚,可在水下力氣本就使不出來,一時無法掙脫,眼見著杜茂一行人越游越近,大有要一起扒了她衣服的勢頭,不覺一身冷汗。

    她可不願意在這裡被人發現身份

    千鈞一髮的時候,突然間,攥著她胳膊的手一松,那教頭「唉喲」一聲大叫起來。有個石頭兒模樣的東西擦著水面飛過,迅速沉了下去。與此同時,禾晏被人抓著自水中飛起,落於岸邊,一道披風將她自脖頸以下包裹的嚴嚴實實。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眾人都來不及反應,待站定後禾晏側頭一看,驚道「都督」

    居然是肖珏去而復返。

    他抓著禾晏出水,又將禾晏裹成個蠶繭,除了禾晏,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教頭們一臉懵然的看著他,面面相覷。

    「你們在做什麼」這時候,又有人的聲音響起,密林深處走出來沈瀚,他手裡提著衣裳,當是過來泡溫泉,沒料到遇到這一幕。看著站在肖珏身邊的禾晏頭髮濕淋淋的,其餘教頭躲在水中呆若木雞,心中掠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梁平道「我們在泡溫泉。」

    沈瀚心中悚然「禾晏你也」

    禾晏「對。」

    沈瀚頓時大駭,雖然男子與男子,不同於男子與女子,可沈瀚也知人的占有欲這回事,他自己得把好刀都不稀得給人看,怕人惦記,這禾晏如今與肖珏的關係不清不楚的,卻在這裡被人給看了,還看了別人,肖珏心裡豈會高興

    出大事了

    教頭們都圍成一團,知曉肖珏這人性冷愛潔,也不敢光著身子站起來,紛紛只露出一個頭排在水面上,齊刷刷的盯著禾晏二人,想問什麼又不敢問,一臉困惑。

    就像一群等著投餵的鴨子。

    禾晏想到這裡,不覺笑出聲來。

    肖珏瞥她一眼,揚眉道「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禾晏立馬噤聲。

    諸位教頭不敢說話,場面十分尷尬,沈瀚這個總教頭不能也站著不說話,遲疑了許久,他才問道「都督,您這是要帶禾晏回去了」

    「問她。」

    「啊,」禾晏忙道「我剛泡的挺好,已經夠了,我想回去了。就和都督一起吧。」

    「哦,那好,那好。」沈瀚也不知道說什麼,一眼看到禾晏身上的披風居然是肖珏的,慌的更不知道目光往哪放,就低頭看著自己的鞋,胡亂道「那都督就和禾晏早點回去歇息吧山上夜裡風涼。」

    雖然不明白沈瀚何以突然變得如此惶恐,禾晏還是很感激他此刻給的台階,就笑道「如此,那我們就不久留了。」

    說罷,她便轉身想走,走了兩步,見肖珏未動,愣了愣,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肖珏說話了。

    他道「日後泡溫泉,別帶她。」

    沈瀚心裡「咯嘣」一下,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

    這時候,居然還有個不識相的,那位曾潛入水底,水性頗好的教頭頂著個濕漉漉的腦袋,壯著膽子問「為、為什麼啊他不是受了傷,泡泡溫泉不是更好嗎」

    禾晏心道,兄弟,我真是謝謝你了啊。

    「你們不知道,」肖珏對著眾人,長身玉立,優雅的彎了彎唇,眸光嘲諷,「這位新兵,入營前擇閱時就已查出,」他薄唇吐出四個字,每個字都砸的禾晏頭暈眼花,「身有隱疾。」

    身、身有隱疾

    那位提問的仁兄一個不察,嗆了一口水,劇烈咳嗽起來。

    氣氛比之前更僵硬了,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那些教頭看禾晏的目光,同情、驚訝、遺憾交雜在一起,有人甚至還往禾晏的身下看去。

    禾晏「」

    她雖然當時擇閱時,胡亂編了個理由,但好歹只有一人,且出發時,擇閱大夫也並不會跟著一道,也就無人知道。這下倒好,她日後該如何與這些教頭相處

    肖珏這是故意給她找麻煩的吧

    莫不是看她陷入窘境他就很開心這是個什麼樂趣

    「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嚴重」她無力的為自己辯解。

    只是肖都督的話,眾人都深信不疑,唯一不信的只有沈瀚,沈瀚以為,肖珏是為了護住禾晏不被人招惹,才刻意說謊放話。

    「沒關係,」梁平本來還對禾晏有些酸氣,此番真是一點都無了,都這樣了,還能計較什麼呢他甚至還熱心的道「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可以慢慢調養,我就認識一位大夫,專治這個的日後說不準還能挽救挽救」

    禾晏無話可說了,丟下一句「多謝教頭,回見吧」落荒而逃。

    肖珏道「你們繼續。」不緊不慢的跟著走了。

    沈瀚站在溫泉邊上發呆,眾人等再也看不到肖珏二人的影子,才大著膽子議論起來。杜茂從往溫泉邊上遊了游,靠近沈瀚腳下,仰著頭問「總教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就說你怎麼對這小子特別好,原來事出有因。嘖嘖,年紀輕輕的怎麼得了這種病還能治嗎」

    「治個屁,」沈瀚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將他踹回水底,「我看你們是嫌命長了,先治治自己的腦子吧」

    溫泉被拋在身後,密林里,禾晏跟在肖珏身邊,往衛所的方向走去。

    身邊人的腳步不緊不慢,恰好能讓她跟上,禾晏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多謝。」

    「你看起來很不情願的樣子。」他嘴角微勾,「不服氣的話,可以原路折返。」

    拿人手短,她身上這件披風還是肖珏的,況且剛剛若不是肖珏出手,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思及此,抱怨也就消散了些,她道「哪裡的話,我是真心實意的謝謝都督。」

    肖珏哼道「諂媚。」

    這人真是,壞話聽不得,好話也聽不得,禾晏腳步微頓,對著他的背影揚了揚拳頭。

    「騙子,」他無言片刻「你不知道月亮下有影子的嗎」

    禾晏動作一頓,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就見月光下,她張牙舞爪的影子落在肖珏的影子後,像副滑稽的皮影戲。

    「我剛看見了有蚊子,替你驅走了。」她面不改色的說謊,「不必感謝我。」

    肖珏聞言,笑了一聲,繼續往前走去。

    夜長無賴,他背影風流慵懶,如浮生春夢。

    禾晏見他心情還不錯,就道「我只是不明白,你既然已經決定要幫我,何以到最後才出手」

    若是一開始她剛到溫泉時,肖珏就替她解圍,一句話的功夫,他既不必折返浪費這件披風,她也不必落入水中被澆成落湯雞。

    「給你個教訓。」

    「什麼」

    肖珏腳步微頓「馬大梅叫你同去你就同去,也不問去幹什麼。將自己送到如此境地,禾大小姐,你是愚蠢,還是自負」

    這話教訓的是,只是禾晏還是不理解,「那我看到溫泉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也不必讓我落下去遭罪吧」

    「只有被逼到絕望關頭,才會真正知道什麼是教訓。」他淡道「旁人盡不可信,真到絕境,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所以,儘量不要讓自己陷入險境。」

    禾晏「」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沒錯,但禾晏覺得,這教訓來的未免也太激進了一些,她小聲嘟囔了一句「哪有人這樣教人的」,不知有沒有被肖珏聽見。

    但聽見了也無事,他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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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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