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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偷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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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偷襲?!

    來不及驚訝,寵渡急忙忙暗運玄功,但聽得起聲悶響,——砰,立覺後背肉緊,身不由己向前撲去。

    所幸煉體小有所成渾身蠻力,反應也及時,身前又有人堆可作緩衝,寵渡僅一個趔趄便穩住身形。

    只苦了前面那撮人淪為卸力的沙袋,猝不及防下盡數倒地;彼此拉扯間,又牽連一大片。

    「哪個殺千刀的在推?!

    「擠什麼擠,不得有個先來後到?」

    「衝撞了王山前輩,誰負責?」

    「鐵定是一幫在野散道。」

    「說誰呢?」

    「就說你,缺教化的東西。」

    「你才有娘生沒娘養。」

    此起彼伏的抱怨聲中,倒地的人先後爬將起來,原本還罵罵咧咧的,卻猛而察覺到身後異樣的安靜,下意識回眸細瞅,都不免一愣。

    擁擠的通道,竟出現了一片空白。

    一干宗門弟子圍成圈,個個怒容。

    圈子垓心,兩人面對面立著。

    「呀,是金烏山谷里的龜兒子。」

    「還是這等齷齪手段,一如既往。」

    「被圍住的那人又是誰?好生面熟。」

    「你現在才留意到,大爺早看見了。」

    「他是……『小龍蝦』?!」

    經此提醒,離圈子最近的那撥人瞬間回過味兒來。交頭接耳間,越來越多人回想起事情的原委,畢竟寵渡與金烏山谷的梁子鬧得可謂滿城風雨。

    「兩邊死對頭,這可帶勁了。」

    「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這兒遭遇了。」

    「空歡喜,打不起來的。」

    「為什麼打不起來?」

    「也不看看什麼時候……」

    「那可未必,金烏派那幫鱉孫什麼事兒干不出來?就算眼下礙於淨妖宗的面子不好動手,但背地裡誰說得准?」

    誠然,時值獸潮襲城,又有淨妖宗坐鎮,無人敢輕易造次,卻不妨金烏弟子逞一時之口快,藉以先泄私憤。

    「好賊子,還敢拋頭露面?!」

    「竟是如此明目張胆。」

    「還我申師兄命來。」

    「各位倒是好眼力,」寵渡咧嘴笑著,「這等天色也能看見小爺,果然眼力比狗還尖。」

    「狗賊,就算你化成灰兒,大爺照樣認得。」

    「此番必將你千刀萬剮,以祭各位師兄弟在天之靈。」

    「有司徒長老在,看你如何猖狂。」

    「當下局面,還是穩重些好。不過……」寵渡淡然地望著對面那張陰晴不定的老臉,「真要打的話,小爺奉陪。」

    「不急,不急。」司徒奮看似平靜,但一想起方才偷襲時受到的那股反震之力,不由籠袖在前,暗裡握了握髮麻的手掌,忖道:「好硬的身子,難怪十幾人都折於他手。」

    「司徒長老?……機不可失啊。」

    「連屍骨都沒撈著,叫申師兄如何瞑目?」

    「對啊,誰知道這鬼小子回山後幾時再出來?」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寵渡從這話里行間倒聽出些別的意思來:吳勝死後,金烏山谷必然派人暗查過,且打探到自己已經成為雜役的消息。

    「是本長老的話不作數了,還是你幾個耳聾?」司徒分驟然變臉,「我說最後一遍,不急。」

    「得,真打不起來了。」

    「這司徒長老還是識大體的。」

    「天真,聽兩句就被糊弄過去了?」

    「能有什麼貓膩?」

    「你眼瞎麼,沒看見小龍蝦後背上的血掌印?!」

    「哦呀……還真是。」

    此刻,寵渡也察覺出異樣。

    後背中掌的地方,突發一陣莫名瘙癢,寵渡立時反應過來,「不好,這廝怕是個使毒的。」

    「爾等以大局為重,甚好。」王山此時步入圈中,在寵渡肩上拍了拍,不經意的樣子,像極了長輩在勉勵後生,卻令寵渡竊喜不已。

    隨著王山的拍打,沿著通暢的經脈,一股清涼之意遊走寵渡全身,最終在後背掌印處匯聚,沉澱。

    咦,不癢了?!

    「王長老謬讚。」司徒奮對王山的舉動雖有疑惑,卻面不改色,「時局之下,理當如此。」

    「司徒長老當得起。」王山一臉和氣,「城中妖性為禍,欲將其抹除乾淨,可離不開眾位道友及門下弟子的幫襯吶。」

    「既如此,我等願作先鋒。」

    「有勞貴宗先行,我這邊隨後即至。」王山打發了金烏眾人,又將業已安排好的隊伍遣入城中,這才回身笑問:「如何?」

    「多謝前輩施救。」寵渡拱手一拜,「還受得了。」

    「早聽穆清兩口子說你身子骨硬,果然不虛。」王山嘿嘿笑著,將寵渡上下打量,「你要知道,換作一般人來,受了同樣一掌,這會兒怕是一隻腳都踏上奈何橋了。」

    萬不料司徒奮的血掌如此歹毒,寵渡聞言不免一陣後怕,又聽王山接著說:「不過,你目前也並非萬事大吉。」

    「敢請前輩賜教。」

    「既下殺手,這一掌自是不簡單。」王山掏出一枚玉色藥丸,「我以靈力助你通絡,輔以此丹,雖只暫壓毒元,但足以撐到此間事了,再圖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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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雜役,為山上分憂乃是本分,」寵渡笑道,「按說不該貪得任何酬勞。」

    「在這些事兒上,若護不住爾等周全,豈非墮了本宗名聲?」王山話鋒一轉,「金烏山谷的人先進去了,你怎麼看?」

    「我在明他在暗,只能多防著。」

    「蘇雪哪丫頭誇你聰慧,倒是不假。」王山微微一笑,「為免他幾個耍陰招,入城之後你便隨我左右吧。」

    「晚輩之幸。」

    「如此甚好。」

    語罷,王山轉身揮袖,將選定的十幾名領頭雜役召至近前。內中兩人倒與寵渡打過照面,拜過王山後,爭相與寵渡見禮。

    「老弟又見面了,幸會幸會。」

    「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王山微愣,「你三個也認識?」

    寵渡摸了摸鼻尖,「有些淵源。」

    金克木笑道,「道友之名,如雷貫耳。」

    趙洪友也說:「不打不相識。」

    「嗯,甚好、甚好。」王山望寵渡一番調侃,「你小子確實有本事,比我在爾等這個年紀的時候厲害。」

    「前輩見笑了。」

    「也罷,說正事兒吧……」王山神色凝重,分發下傳音符,又簡言作了一番交代,就此率眾入城,處理妖性傳播諸般事宜去了。

    城中局勢,因此得以暫緩。

    與此相較,萬妖山中卻亂成了一鍋粥。

    沒有三百里禁光驅離妖霧,越近炎窟山,便越發昏天暗地,沿路濃雲壓頂,伸手難見五指;飛禽驚散,走獸奔逃,真箇末日景象。

    「早前暗布的傳送陣也沒了反應,想來盯梢的那幫呆子已然凶多吉少。」落雲子愁容滿面,「到底是誰通風報信?當真可恨。」

    會是……林通麼?

    畢竟此事由其經辦,除了自己與他兩個,宗門上下無人曉得布陣之事。

    落雲子轉念細想,卻覺得未必。

    以血蝠王的奸猾和牟臨川的審慎,必會在破印之前,對炎窟山附近詳加查察;只是……他兩個真的會探索百里這麼廣的範圍麼?

    「不對,還是有人走漏風聲的可能性更大。」落雲子揉了揉眉心,「無論今夜作何結局,事後定要將這暗樁連根拔起,否則遺禍不淺。」

    思慮間,人已到了地方。

    落雲子居高臨下,剛散出神念要掃視一番,卻猛然間心有所感,急急側首朝身後瞟去。

    但見一柱碩大紅光拔地而起直衝天際,由此帶來的勁風攪動妖霧,如浪似潮,往四面八方瘋狂噴涌。

    與此同時,炎窟山地界上,一股血煞之氣飛速瀰漫,所過之處,似形成一道屏障,將妖霧阻絕在外,露出原本被昏暗籠罩的場景來。

    只見妖兵妖將站得滿坑滿谷,一手持械而立,一手舉著火把,將地面照得大亮。

    借著火光,一切清晰易辨。

    正如其名,炎窟山本是一座火山。

    縱然遠在當年黑風老妖被封印前的歲月里便已沉眠,但從遺留的痕跡,也不難想見昔日火山噴發時那種震天撼地的場面。

    固化的熔岩,像極了肉瘤,本已奇形怪狀,又受黑風老妖的妖力日夜浸染,另透出幾分莫名的詭異與危險。

    只是遠觀,便足以令人腳底生寒。如此兩百年以降,岩窟山終淪為一片禁區,方圓五十里內,寸草不生,生靈辟易。

    乍閃即逝的雷光中,在血力最為濃郁的地方,一尊巨大的四足方鼎浮空旋轉,血氣翻滾間,一副羽翼鋪展開來,其氣勢竟比炎窟山更為磅礴。

    一聲嘹亮啼鳴,刺破蒼穹。

    ——啾——

    「朱雀?!到底是開鼎了。」落雲子有靈光護體,對撲面襲來的妖霧渾然無懼;縱見那朱雀撞向炎窟山,也毫不驚惶。


    因為炎窟山的封印,可是四名元嬰老怪以岩窟山本身為陣盤聯手布下的,內中蘊藏的火元何其充沛,簡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又豈是說破就能破的?!

    果然,伴隨著一聲干天巨響,地動山搖中,封印雖被觸動,卻絲毫無損,只盪起陣陣漣漪。

    忽閃的火苗,渾似狐狸的耳朵。

    反觀那朱雀血靈,在撞擊的瞬間便受到封印的反震之力,在天然火元的侵蝕下,自鳥喙開始,轟然潰散。

    這局面,委實愁壞了破印一方。

    誘捕散修的計劃失敗之後,不論牟臨川還是血蝠王,都知道事情已然浮上明面,能做的只有搶時間,趕在一甲子時日將盡、封印最為薄弱之前,準備萬全。

    為此,兩邊再不縮手縮腳,索性速戰速決,直接屠滅紅崖洞、無憂山莊等多方小勢力;加之血靈鼎早前吸食的血肉,終於湊足九百九十九人,達成開鼎的最低條件。

    原本信心滿滿,以為手到擒來,畢竟當年封印大戰時,牟臨川還是天之驕子,參與極深,故而對封印暗存的某些破綻心自然知肚明。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

    這兩百年來,各家老祖每每雲遊回歸,必暗裡修繕加固,將存留的些許破綻逐一抹去,這才致使牟臨川蓄力一擊無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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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見此狀,有人歡喜有人愁。

    落雲子面露輕笑,悄然墜空。

    「橫眉你這老匹夫,不愧我的好師尊,原來一早便有防備?」牟臨川似也想通了,恨得咬牙切齒,「以為這樣就能讓我知難而退了?妄想!本座一番心血豈可白費?!」

    把心一橫,牟臨川咬破舌尖,噴一口精血飄上半空。血靈鼎得此滋養,猛然又大上兩圈,釋放出一隻更為龐大的朱雀。

    牟臨川變換法訣,正要再度催功,不妨人影乍閃,落雲子已然出現在頂上,一個倒栽蔥下來,看準了天靈蓋,攤掌就拍。

    砰!

    炸耳的撞擊聲中,氣浪散蕩。

    牟臨川無恙,甚而連頭也沒抬一下,只是施法因此被打斷,不得不另行結印,免不得耽誤些許工夫。

    一襲紅影,手心向天,正正與落雲子掌面相抵。

    「嘖嘖嘖……」血蝠王搖頭嗟嘆,「想不到堂堂淨妖宗宗主,竟也行偷襲這等下作勾當?」

    「只要能屠滅爾等悖逆,無所不用又如何?」落雲子手上再發力,借勢與蝠王分落兩邊,「本座功過是非,後人自有公論,幾時輪到你一個孽畜評頭論足?」

    「牟道友,汝之背後交由本王,你且安心破印。」蝠王叮囑一句,轉而冷眼望著對面,「嘴皮子功夫倒是長進不少,就不知手腳是否同樣利索。」

    「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正有此意。」

    一言不合,雙方已撞在一處。

    元嬰與化形級別的鬥法,動靜豈會小了?為免身後的牟臨川受到殃及,蝠王招招重手,意在最短時間內將人逼退。

    而落雲子這邊,似乎另有盤算,不願直攖其鋒,且打且走,只引蝠王遁往高處。

    沒多久,想是距離足夠遠了,落雲子猛而大喝:「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天音未落,地面上一陣莫名波動,三道人影驟然出現,因為遁速太快而有些模糊,各拍一掌,朝牟臨川身上不同部位按將過去。

    乒!

    乓!!

    轟!!!

    三聲連響過後,牟臨川依舊安然,只是在他周圍,六道人影憑風矗立。其中三人背身負手,將牟臨川護在垓心,與對面之人彼此相望。

    原是其他三宗宗主到了。

    煉器閣「烈火奶奶」,回千朵。

    藥香谷「妙手聖姑」,方榮芝。

    神泉宗「靈幻真人」,沈道富。

    而妖族這邊,同樣令人不敢小覷。

    一人尖嘴圓耳,銀須裹腮,狀似老鼠;一青臉道人,腦後的獅頭象時隱時現;昔日截道蝠王分身、暗助獵妖客逃離飛鼠山的那隻穿山甲,不知何時修得完整人身。

    與道門相較,妖族的陣容非但不弱絲毫,反而更勝一籌,因為就在四宗宗主盤算雙方實力差距的時候,又出變故。

    蹦蹦跳跳的小姑娘,像只兔子。

    佝僂老者兩隻大手,黑如蠍鉗。

    青年書生腳踏之地,朽木萌芽。

    ……

    這後來的七人,已不止化形的靈妖,更有樹精之類的精怪,各自分位站定守住血靈鼎,遙望著四宗宗主,滿臉戲謔。

    「又是下三濫的偷襲。」

    「所謂道門正派,不過如此。」

    「墮落了,墮落了啊。」

    「你幾個可不知道,人家的名聲就是這麼來的,此等手段當然信手拈來。」

    眾妖王極盡奚落之能,四宗宗主卻無暇搭腔;尤其落雲子,的確是被眼前的陣勢驚到了。

    扯什麼犢子,十一隻王級靈妖?!

    何時有了這等規模?

    是這幫妖孽藏得太深?

    若是情報疏漏,何至於斯?

    還是說林通瞞而不報?

    難道……他才是真正的奸細?

    疑心病犯,各種思緒紛至沓來,落雲子縱然自恃修為淡定慣了,此刻臉上也不免青一陣白一陣.

    不過,此刻容不得震驚與細想,落雲子穩了穩心神,暗以神念傳音,問道:「幾位可有對策?」

    方榮芝三人同樣面色難看,能有什麼辦法?腦海里甚而蹦出另外一個念頭:這還只是山中最為好戰的一撥,若算上那些一心修持隱世不出的,又作何局面?

    「封印在,便有轉圜餘地。」

    「到底是老祖們聯手所布,又經多番補全,斷不至於就此易破。」

    「退一萬步講,只要黑風不出,我等據守山門,憑藉護山陣法自可保全。」

    「與我所想不差……至於滅妖之事,再從長計議。」

    四人偷摸摸交流幾句,幾無良策,所思所言不外落腳在一點:就看封印本身的強度了。

    「大王萬歲,吾族必勝。」

    「大王萬歲,揚吾族威。」

    「大王萬歲,興我王族。」

    妖兵妖將山呼海嘯般的呼喝,將四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臨陣走神,」血蝠王雖離得遠,但催運妖元,利用天地間元氣的感應與震動來傳聲,仍如面對面一般清晰可聞,「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臭蝙蝠,」落雲子眉頭緊鎖,「休要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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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不登門,並非怕了你,只因時機未到。」蝠王桀桀冷笑,「今次,便叫你感受一番吾族怒火。」

    「怒火?當心把自家一身毛燒光。」

    「落雲老道!而今局勢,你看不清?」蝠王怒喝,「若知趣退避,待祖爺出山,本王保證美言幾句,讓爾等死個痛快。」

    「想讓那個老不休出來?」落雲子手指一干化形妖怪,「就憑這幫烏合之眾?笑話。」

    「有何不可?」

    「你也不看看,那姓牟的叛徒有沒有這個本事。」

    只此一句,便將所有目光引向下方。

    恰逢牟臨川調勻氣息,憑藉記憶,選定了原本存在的另一處破綻,催動朱雀血靈,朝著封印發起第二次衝擊。

    轟隆——

    劇烈的碰撞聲,一時蓋過了天上驚雷。

    等到相似的火氣漣漪平復下去,仍舊不見封印有絲毫鬆動的跡象。而那朱雀,許是因為精血的加持,也只是色澤變得暗淡,並未如先前那般消散。

    「如何?」落雲子心裡懸著的石頭暫時落了地,忍不住連聲大笑,「就算我等身死,爾等也休想得償所願。」

    血蝠王見狀,也是干著急,高聲喝問:「牟道友可還有法子?」牟臨川應道:「確有一法,只不過……」

    「那儘管上呀,」蝠王岔道,「我等拼死護你周全。」

    「好。」牟臨川斟酌片刻,目露堅定,「勞煩各位道友為我護法。」

    「你個助紂為虐的叛賊。」落雲子氣極無狀,手指牟臨川破口大罵,因為其口中的法子,雖是不得已方可為之,卻不難被猜出門道。

    血煉。

    當前情勢,縱然無法完全祭煉成血煉之寶,但至少能爭取那么半炷香的工夫,讓牟臨川對血靈鼎擁有極致的掌控,用以破印。

    至於威力怎樣,當然見仁見智。

    妖族方面,自是無論如何都要嘗試的。

    而道門這邊,已然想通了某些關鍵的節點,再無先前那種憤憤不平;尤其落雲子,根本不以為意。

    前一回,朱雀潰滅。

    這一回,血靈暗淡。

    兩度破印,皆是慘澹收場。

    即便血靈鼎得到心血加持又如何,能掀起多大風浪?頂多讓封印抖得更為猛烈些、讓朱雀不至於那麼無精打采罷了。

    這結果不難預料,但牟臨川卻選擇視而不見,甘冒血煉反噬的惡果,執意破印,引得回千朵三人陣陣憤慨與惋惜。

    「唉……這真是入了魔障。」

    「昔年天驕,何至於此?」

    「牟道友,回頭是岸。」沈道富情真意切,「就算破印成功,那黑風出來後就必定念你的好麼?你何苦執念如斯?」

    此番談話,皆是運功傳音,遠近可聞。結果沈道富語音剛落,明顯是在回應他後半句話,竟從那火山口中傳來一道人聲。

    「老朽……當然感念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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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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