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千戶周炳睿（1 / 1）

    第三章：千戶周炳睿

    「老弟，眼下後金入寇，你是怎麼殺這兩個正藍旗韃子的？」一進門，林揚明顯對林正客氣了很多，手往邊上一指，示意林正坐在椅子上。

    林正也不客氣，坐在椅子上道「將軍，我只是遇見了這幾個韃子的時候他們正在熟睡，一點防備也沒有，不然我也不會輕易殺死四個韃子」，林揚聽了也點點頭，確實，除了這種就沒別的解釋，現在能空手擊殺四個韃子的人幾乎是沒有的。

    不過下一刻他就為難起來「老弟老哥我跟你說實話，你的功勞不可能全部歸自己的！」林正心裡早有預料，並不意外，其實能有些軍功就好，明末昏庸腐敗已經是直入骨髓。一般朝廷發下一千石糧餉，一級一級剋扣下來或許到了士兵身上幾乎不剩什麼。就算下級有軍功也回由上級分得一些，不然下級休想得到一點軍功。

    「我本是將死之人，將軍已經救了我一命，我怎麼又敢奢求其他。」林正迅速擺正態度，現在進入官軍才是緊要之事，至於軍功只要加入官軍不怕沒有。

    林揚一聽知道林正曲解了他的意思，擺擺手道「老弟你理解錯了。我是說到了千戶所城見到兩位副千戶的時候要小心說話」

    「為什麼是副千戶？千戶大人怎麼了？」林正脫口而出

    林揚看了看帳外，對林正耳語了幾句林正大悟，忙道「謝將軍告知！」林揚擺擺手「什麼將軍，我也就是個百戶而已，待你回到千戶城論功行賞一個百戶是跑不了，到時你我可就同級了！」

    林正也是大喜，這麼快就能百戶實在讓他很高興，對林揚印象也越來越好。林揚本來可以奪功，沒準就能升任副千戶，這是很多人夢寐以求，但是他沒這麼做。

    第二天，二人騎上馬帶領隊伍慢慢回到千戶城，路途中林正跟林揚是越聊越投機，居然將一匹建奴馬贈送林揚，林揚也是婉言拒絕，說是這匹老馬跟了他很久，雖然腳力耐力都不夠，但是有感情了，不想換了。林正也就沒有多說，一路除了蒼涼的景色也是沒有絲毫值得留意的地方。一路上林正林揚二人不知嘆了多少氣，林正了解到林揚是胸有大志的，而且能力頗強。

    正行著，一個比上次見到的墩衛更大更雄偉的城池顯現。其實林正由於是現代人沒見過古代城池，見到任何一個都感覺特別高大『宏偉，其實這個千戶所城早已破爛不堪。即便是正常情況，僅僅一個千戶所城規模在明朝實在太小。

    走進城內，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子屎尿混合的味道。林正厭惡的捂住鼻子。一旁林揚見到也是無奈「你在外面也算好，起碼不用每天聞著這股屎尿味」

    林正問「城裡沒有專門收拾衛生，收糞便的職位嗎？」林揚再次嘆了口氣「現在哪還有人干，活著已經是不容易，說句不中聽的話，千戶城看著高大，其實韃子幾十騎來攻就會破城」。林正勒住馬回頭問「城中現在多少能戰之兵？」

    林揚道「城內六個百戶，有軍伍的只有我，王狂，胡琪三個，我有六十幾人，王狂胡琪各有二十家丁。我雖然人數占優，但是我只有十幾個家丁。」

    林正點點頭，算是對城內有些初步了解，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些個官軍，一個個面黃肌瘦，頗多老弱傷殘，只有前面十幾個家丁還算不錯，但是也是個個面有菜色，明朝就這些軍隊怪不得打不贏後金，連流賊都費勁。

    兩人進去千戶府面見千戶，一路上還是傭人頗多，進去之後林正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千戶周炳睿，想起了前一天晚上林揚跟他說的話。

    林揚上前，周炳睿起身咳嗽了幾聲「義正啊，你回來了！」周炳睿家裡原是世襲百戶，由於天啟年間立了一次功勞，擢升千戶，世襲百戶。但是幹了三十幾年仍然是千戶，他做夢也想進入州衛城，可是他也知道他這個夢想這輩子算是難以實現。他又兩個兒子，周居然，周居雄，等他死後他明白這兩個兒子不可能斗得過兩個副千戶，所以他只能相信城內唯一一個可以跟兩個千戶鬥爭的實權世襲百戶，林揚，而且他深知林揚乃忠義老實之人，所以他也放心把兒子交給他。

    「千戶，我回來了！」林揚急忙上前「幾日不見，您老又。。。」林揚的眼裡嗪著些許淚花，嗓音似乎都有些沙啞。林正跟林揚見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林揚露出如此神態，林揚給他的印象都是精明能幹的形象。

    周炳睿知道林揚要說什麼，有氣無力的擺擺手，這才注意到一旁的林正「義正，這個人是誰啊」林正急忙上前「見過千戶大人，小人林正」

    林揚也是恢復了往日那股沉穩自信的笑容「大人，這次我回來是給您報捷來了！您老多年的心愿馬上就要實現了！」周炳睿驚訝道「義正，是什麼捷報」

    林揚大聲道「正月初七晚，我部遭遇金虜一二人正藍旗小隊，將之全殲，全都是這位兄弟的功勞！」周炳睿本來是沒報什麼希望，但是聽到最後越聽越激動，這還是崇禎年間九邊少有的大捷啊，自己升入衛城真的有望了，自己多年的心愿終於要實現了，激動的他更是咳咳個咳嗽不停。

    林揚急忙上前攙扶，周炳睿卻又是面色一暗「林兄弟恐怕不能得到全部的功勞」，林正道「千戶放心，大哥已經跟我說過了」周炳睿也是略有惋惜，「這世道就是如此，若是不給劉長福，孫厚望這倆老賊點甜頭小兄弟是一點好處也別想拿到，要是老夫依舊壯年這倆老賊也就不足為慮，定會讓小兄弟得到全部功勞」

    林正忙道「林正都明白，千戶多慮了，我不會多說什麼」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周炳睿也就不說什麼了，擺擺手，讓兩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