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1.悠悠歲月(58)三合一(1 / 1)
悠悠歲月(58)
大年初一的晌午飯,還都是在英子這邊吃的。燃字閣 www.ranzige.com
清豐和清收也在。
何小婉就逗弄清豐, 「咱一會去你家吃飯, 你媽都做啥飯了?」
「還沒做呢?」清豐納悶的說了一句。
英子就跟林雨桐嘀咕,「又假惺惺, 還跟我說前兒就把魷魚泡下了, 又準備了啥啥啥的。感情又是放空炮。拿嘴做人情,是真行!沒準備就沒準備,等著吧, 趕明還得說咱們不去他們那邊吃飯,怎麼怎麼的, 落一身便宜。」
不過人面子上的活做的不錯。
倆孩子過來又是酒又是點心的拿著,比起老五家, 就顯得懂事的多。
老五一家三口過來, 就是帶著一張嘴。在這邊吃了喝了,然後扭屁股就走了。
就是再親近的人,這過年都是也有講究的吧。該帶的禮少了,這都不成個樣子。這叫沒規矩。
走時馬小婷還跟林雨桐說呢,「四嫂, 一年到頭的如今見著了, 我們就不專門去拜年了。」
林雨桐說好, 「見了就行了, 不在乎虛禮。」
但是何小婉多聰明啊, 大年初二一大早, 就帶著孩子到縣城了。
在林雨桐這邊吃的早飯, 吃了飯就趕回去,大年初二回娘家嘛,晌午她得回她娘家那邊吃飯。
來的時候帶了八個花饅頭,一包點心。
說了,「你們這邊的廚房蒸饅頭麻煩,把饅頭都掏出來吧。」
按道理最多掏四個。
反正把布袋子都掏空了。
林雨桐能叫空手走嗎?香蕉橘子這些如今在北方不太好買的水果,給帶了就不說了。另外就是單位的點心,一股腦的拿了十多盒,「你今年不是回娘家嗎?你那邊叔叔嬸子的,人不少。拿回去你就不用重新買了。」
的點心都比較好。帶十幾盒回去,省了大事了。
反正來一趟,肯定是不會吃虧的。
路上何小婉就跟清輝說呢,「別跟你五叔學,笨蛋。扣扣索索的,怕到你四叔這裡爹帶東西。也不想想,你四叔還能叫他吃虧?」
其實按理說何小婉不用特意去縣城的。畢竟嘛,她們家是三房,占著一個大字。
大年初一,四爺和林雨桐專門就提著東西拜年了的。她卻完全不用過來。但人家來了,也不能說是想占便宜。畢竟小老太活著呢,不用給四爺和林雨桐拜年,還能不給小老太拜年。有桐的臉在呢,又是那麼大一長輩,所以人家來了。
來了小老太就給孩子壓歲錢。一個孩子十塊,絕對不少了。
何小婉就說:「壓歲錢一共二十,那麼些個東西怎麼也能換四五十塊錢。你五叔就算不明白這賬。」
大年初二,林雨桐是不去林家的。英子也不去。
林家把招待女兒和女婿的時間改了,改到初四了。
老二之前跟林家成說,說以後我們初四去,因為得在家裡招待我姑姑些呢。
這就是個藉口,主要是不想跟林家的一些親戚碰面。
當然了,招待姑姑也確實是真的。金大嬸不在了,但出嫁的姑姑得回娘家的。這些侄兒就得招待。大梅子就不說了,二菊子三蘭子總是得回來的。還都是拖家帶口的。不能說家家都回老丈人家去了,大門一鎖,不接待姑姑們了。
這不像話。
老大不言語,只當沒這一碼事。老五那摳唆的勁,也不願意招待。
都是天一亮早早的就出門,帶孩子回老丈人家了。
老四在縣城,老三還沒出來。老二覺得他不出頭都不行。這事說出去不經講究的。
然後借著老丈人從省城瞧病回來,他們去看望的口子,就把這事說了。你們初二該接待還接待你們的客人,我們初四過來,也不用特別準備,我們不吃飯,過來一趟就走。
林家成說,「那就改了吧。都改了,咱就初四待客。」
把老二的話一下子給堵住了。
因此初二初三,林雨桐和四爺抓緊的在縣城裡給該拜年的拜年。
瓷瓶裝的茶葉,原漿的酒,跑了兩天,把關係都給跑了一遍。
兩人又分頭行動,把同事和以前的同事,不管是下屬還是誰,只要是家裡有長輩的,都去了一趟。拿的東西不貴重,但是個心意。
下屬還沒去給她拜年呢,她就先上門了,給人家家裡的老人拜年。
還有些像是局裡的副局,人家是年紀都過了五十了,說是長輩也說得。不等人家上門,林雨桐就以晚輩的身份上門了,進門就說:「在家裡咱只論私交」一口一聲的叔嬸子的叫著。
好些人都說,別看人家那麼年輕,真是會辦事。這麼下來,就是偶爾有做的不到的地方,你說誰還真能計較。
忙了兩天,把家裡的東西派出去的差不多了。
初四去林家。今年林家大房也不在,年前都去省城了。連玉葉兩口子帶著孩子也都去了。
今年就只二房在。
林雨桐和四爺到的時候,林玉玲兩口子帶著孩子已經在了,英子和老二看樣子也是剛進門。還有林大姑帶著兒子兒媳女兒女婿外孫孫子好大的一家子。
林玉玲只怕是一大早就來了,接待客人,林家連個女人都沒有,這飯菜誰做啊。這麼年都是大房在接待客人的,如今大房不在,二房這邊就抓瞎。
林家成沒在房間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呢。老二和四爺也就過去,林玉瓏給搬了凳子,兩人過去陪林家成坐著說話去了。
不進屋子,就不用見鄧春花,挺好的。
英子和林雨桐順勢去了廚房,搭把手做飯唄。
林雨桐做到灶膛前面燒火去了,三個人在裡面說話。
林玉玲就說:「改了日子好,我初二在家也要招待小姑子呢。年年我都是早上在家把啥都切好,晌午叫我婆婆一熱就行。今年就不用我婆婆沾手了。早該改日子了。」
這邊英子和林雨桐還沒說話呢,外面就傳來林大姑的聲音,正跟林家成說呢:「就聽我的,我們村這姑娘就頂好的。長的那模樣,要不是遇到禍事,那手成了那樣,人家能看上咱家玉奇才怪?只有人家挑揀咱們的,咱們還挑揀人家啥啊?」
林玉玲當即就撂了臉,扔下切菜的刀,手在圍裙上一擦就出去了:「大姑說的都對!可咱家要這麼個長的好的能行不?我媽躺在那,沒一把力氣都給翻不了身。玉奇的腿就是那樣,在床上都跪不住,現在都是我爸給我媽翻身呢。再弄的手不好,嬌滴滴的,你說還叫我爸把我媽伺候到啥時候?」
「你還能指著玉奇兩口子伺候你爸你媽?」林大姑說林玉玲,「這不是還有玉龍呢嗎?找個鄉下姑娘,在家種地,伺候你爸你媽,這不是啥問題都解決了。」
這不是放屁嗎?
玉龍好容易出去了,幹啥把這負擔得背在身上啊。明明可以有好的選擇,為什麼非得犧牲。
林大姑說了,「是玉龍接了你爸的班的。他不能光顧自己過日子。」
不叫玉龍接班叫誰接班?玉奇那腿,接班人家也不要啊。
林玉玲氣的肚子疼,玉龍轉身回房間了,這話叫人咋說。
可能也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恰當,林大姑在外面就喊英子:「英子,你出來一下,姑問你個話。」
英子撇撇嘴,「有啥你就說吧,我在廚房聽的見。這邊鍋里油熱了」
林大姑朝前走了兩步,就喊上了:「生子那邊是咋回事啊?真不認你爸啊?」
英子將蔥花往油鍋里一扔,『刺啦』一聲特別響亮,「姑,你說啥,我沒聽見。」說著跟林雨桐交換了一個眼神,表示厭惡。
問生子幹啥?生子他爸在的時候,林家辦的那事,這能說就認了。你要是當年真叫生子接班了,生子不認那是生子不對。可如今林家跟一個泥坑似的,你想著把生子拖進來了,憑啥啊?
得寸進尺了!
說到底,這關你啥事?!
林家成都沒說啥,林家大房更沒說啥,你一個出嫁的大姑,管著弟弟家的事還沒完了。管完了弟弟還要對侄子侄女的日子指手畫腳,這都什麼毛病。
英子都裝聽不見了,林大姑要是懂點事,再就不該問了。
結果林大姑沒這自覺性啊,追到廚房門口問英子:「我是問你生子是咋打算的。不認你爸了?」
英子都惱了,林雨桐抬頭說了一句,「這話說的,當年把我跟生子送人,姑當年跟人家是怎麼說的?」
說了的,孩子不論生死,都跟林家沒關係的。
聽說為了這話,娘跟這位姑姑徹底給鬧翻了。
林雨桐就這麼給問出來了,當年上躥下跳的把孩子送人的,就是這位大姑。當然了,要是林家成沒這個意思也送不成。但沒有人這麼積極的連人家都找好了,有瞎子爹和娘在,可能並不會這麼簡單的送走了事。
這話一問,林大姑的臉就跟扇了兩巴掌似的。她是不敢跟林雨桐撒潑的。畢竟給出去倆孩子,生子的日子過的還行,但是這個侄女卻半路上又被送人了一次。她再說的能耐,可對上那冷暗的眸子,也都縮了。
轉回去就跟他弟弟哭了,「我這都是為了誰。」
林家成也氣的很:「大過年的你說這個幹啥?玉奇的事他自己做主。愛娶誰就娶誰去,她媳婦要是照看不了我們,我就拿退休金自己雇個人伺候。他們自己過自己的去。年前都說好的事了,你也真是!沒事都給攪和出事端來的。」
這辦法其實是個好辦法。
在村里找個人兼職掙這份錢,肯定能找到人的。
叫林玉奇兩口子自己想辦法去,這也是對林玉奇不肯聽話的懲罰。最起碼有這態度是沒錯的。
人家自家都說好的事,她啥也不知道就瞎摻和。里外不是人了吧。
大概覺得折了面子,沒吃飯帶著一大家子回家了。
也沒人留她,人走了林玉玲就進來了,笑道:「剩咱們一家子,總算是能吃個清淨飯了。」
林玉奇和林玉瓏也進來幫忙了,說說笑笑的,誰也不提剛才那事。
吃飯的時候林玉玲還說林玉奇,「真就非那姑娘不娶?」
林玉奇也有自己的說頭,「姐你是沒好好打聽吧。你說的那個,人家那寡婦是要招贅男人的。那家就她男人一根獨苗苗。她家裡那公公婆婆不放她走,她能走?」
這倒也是!別說法律那一套,在農村有時候真不是按照法律規定辦事的。
人家公婆不打算放媳婦,指著媳婦養老呢。准許媳婦再招贅個男人上門,不過將來兩人的孩子得姓先頭丈夫的姓氏。這在農村不僅有,還很常見。要是先頭有孩子,人家媳婦想叫孩子將來有依靠,跟本家近,也不會嫁出去,同樣會選擇招贅。不過是生的孩子跟著招贅的男人罷了。
林玉玲白眼一翻:「你知道啥?他們不放,人家媳婦還不願意呆著呢。你想想要是再招贅一個男人上門,那家的日子是個啥日子?心都不往一處使,過的糟心不糟心?嫁出來好歹一家人心事齊的。就是累點,人心裡舒坦。」
這算是有道理。
那公婆再強硬,要是這兒媳婦不樂意,也是白搭。
但林玉奇脖子一梗,「反正看著就不順眼,肯定過不成。我也不要爸的退休金,我學了手藝了,在外面開個店,掙的肯定夠我們花銷的。家裡的地都種糧食,也夠吃喝了。」
種糧食最省力,種收中間就是除草和澆地。除草這姑娘肯定會幹,澆地的活將來有二哥幫把手也就行了。種收花錢僱人也都能收回來。
要是林玉玲知道說不聽,撇撇嘴不言語了。
那是他預想的最理想的狀況,其實過日子哪有那麼簡單。
修電器在農村只能當是副業,人家叫了就掙點,人家不叫了,也就沒收入了。
其實這種修電器的,擱在城裡才是最賺錢的。
走街串巷,到小區里吆喝吆喝,肯定天天都能找到活。
但就是一點,累!
想坐著店裡等著客人上門,呵呵!這跟張著嘴等著餵食是一個道理。不會餓著,但真的一點多餘的都不會有。
林玉奇這性子,也不是能吃苦的。真叫去縣城裡撒謊,那吃喝嫖賭都會的玩意,能霍霍的更多。
所以想出這辦法的人多了,卻沒誰真的說出來。
正吃飯了,連襟三個連同兩個小舅子,在那划拳喝酒呢。
這邊姐妹三個也聊的挺好。給孩子們單獨開了一桌,就在邊上。林家成跟孩子們坐去了。
氣氛挺和樂的。
正吃著呢,屋裡傳來嗚嗚嗚的哭聲,「我就是那該死的我活著還幹啥呢也沒人把我往眼裡放我這命苦的」
好好的氣氛又沒了。
林玉玲沒好氣的放下筷子進去,「您又嚎啥呢?」
鄧春花瞪閨女,「連你也嫌棄我?」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這就是再孝順,躺在那裡的人把種種的不舒服也歸結到伺候的人身上。林玉玲管的最多,所以承受的怒火也更大。
鄧春花罵林玉玲呢:「生你養你幹啥,當初生下來就該溺死。你兩個兄弟,玉奇的腿就是那樣,娶個媳婦有多難。你大姑好心幫著相看,你還攔著。給我兒子說了個寡婦二婚頭!你是啥心思啊?我兒子再不好,還配不上個黃花大閨女了?連你也看不上你兄弟,出門誰看的起他?你咋就不想著替你兄弟操心呢?看你大姑是咋對你爸的,你就不能學學你姑。當年我跟你爸,要不是你大姑」
「行了!」林玉玲煩躁的很,「我大姑我大姑!我爸那些年要不是有那些工資,我大姑肯上門?我爹那邊更難,她咋不替我爹和娘操心呢?」
林家成就喊林玉玲:「胡說啥呢?你爹那邊不是有你娘嗎?行了,你出來吃飯,別跟你媽說了,不搭理她她就不來勁了。吃飯,先吃飯。」
「林家成你個喪良心的。」鄧春花馬上轉移目標,「我當初好好的大閨女嫁給你個二婚頭」
說起了當年的事。
林家成就冷笑:「誰逼你了?不是你貪圖不用下地幹活日子輕省?」
「我不用下地幹活?」鄧春花嚎啊,「當年的日子多難啊,你掙那三瓜兩棗,起早貪黑下地幹活的是誰。還要帶著孩子」
林雨桐就著林家的各種八卦,吃的還挺愉快。
吃了飯,看著吵吵的沒完。林雨桐和英子就說要走了。東西留下,老公孩子一叫,咱就回家吧。
上林家來,就跟應付差事似的。
兩人是騎著自行車的。四爺帶著倆孩子,前面一個後面一個,林雨桐自己騎一輛,後座上帶著拿禮品的包這類的東西。
清寧在路上嘰嘰喳喳的,說起了壓歲錢,「我外公給了一百,我大舅給了五塊,我二舅給了五十。小姨給了二十。」
都給的不少。
林雨桐也看見林玉玲給了孩子多少錢呢,她也給人家把禮都還了。
初五借了車,把舅舅家,姑姑家,姨家,還有以前的那些老親,都挨個的跑了一遍。到誰家都不吃飯,放下東西說五分鐘話,然後起身就走。
從初六開始,家裡就開始待客了。
生子過來給孩子送燈,跟林家弟兄倆湊到一塊了。
三個人在一塊還說話,說的還挺好。彼此都知道誰是誰,但就是不上對方的門。
然後又有了齊家的人跑來給小老太拜年。拿兩包點心啥的,小老太給孩子一人一塊錢,多的就沒有了。說是跟小老太攀關係,不如說是想跟林雨桐和四爺攀關係。
小老太對這些都不熱情,客客氣氣的。平時很周到的人,面對齊家,很少說話。
這就很尷尬了。
林雨桐沒留飯,東西收了又回了更好的,反正沒占他們啥便宜,也沒叫他們覺得好占便宜。這屬於以後不打算怎麼來往的人。
又有那些表弟表哥之類的,也都不嫌棄遠,跑到縣城來了。其實根本不用,去了太平鎮,東西給老二家叫先收著就行了。
可一個個的偏偏的都來了。
來了就得接待,也不弄什麼七盤子八碗了,就是火鍋。自助的,自己涮著吃吧。
這東西比較新鮮,一個個的吃的還都滿意。
有的有品的,就是來了坐了坐,順勢就走了。有的呢,來了跟吃大戶似的,酒要喝好的,煙是這邊抽著,那邊偷摸的往兜里揣著。
反正拿一包出來,轉眼就不見了。光是接待這個,當天用了三條煙。
清寧特別反感這些人,對孩子來說,這些人就遠了一步了,屬於她奶奶的侄兒。誰是誰都分不清楚。在家裡吃吃喝喝的,把家裡弄的烏煙瘴氣,還順帶的拿家裡的東西,煩的透透的。
還有帶來的孩子,把拿出來待客的瓜子糖往衣服兜里塞。又搶了清遠的玩具。如此種種,倆孩子就說了,「以後能不叫上咱們家來嗎?」
來帶著啥?
就是蒸出來的棗饃。別的啥都沒有。
招待了一天的客人,林雨桐得整理半晚上。
她也懶的招待呢。
四爺就說了:「明年咱們走完親戚不失禮就行了,回來過了初六去省城,或者我跟你媽兩個安排值班就行,直接上班去算了。」
這也行。
不是心疼東西,關鍵是這個吵嚷啊,還有喝醉了耍酒瘋的。啥沒品的人都有。
天天接待客人,直到正月十四,這才算是徹底的接待完了。
過了十五,年算是過完了。
過完年孩子正月十六開學。
四爺把清寧直接給送六年級了,六月份考試完,小學就算是畢業了。得上初中了。
相當於是小學人家上六年,她上三年。
比別人省了三年的時間。
而嚴格好容易跳級到五年級了,清寧又走了。
孩子氣的在學校就大哭起來,哭的都打嗝了。
史可就跟林雨桐笑:「請了家教,這一學期也確實是累壞了,憋著勁的學要趕上清寧。開學考試,五年級的知識其實算是剛剛及格,這還是老師看著我和他爸的面子。學的其實不紮實。我說你這腦子趕不上清寧聰明,咱不著急,等清寧上研究生了,你剛好上大學,這不是也在一個學校,挺好的。可這孩子死倔,你說咋就那麼稀罕你家丫頭呢。」
孩子們玩的來而已。
給孩子報名回來了,四爺跟林雨桐說,「沒見到老大。」
金滿城啊?
不是應該站在學校門口嗎?
工作真丟了?
林雨桐嘖嘖嘴:「這要是把工作弄丟了,不會來找咱們吧。」
能不找嗎?
當天晚上就找來了,一副受了委屈叫四爺幫著撐腰的架勢,說話的時候語快的很,叨叨叨的。
他們這是欺負人,那誰誰誰背地裡不知道偷了學校多少,卻說是你大嫂。咱講良心話,咱都是本分的人。你大嫂你們還不知道?心最好了。啥時候拿過人家的東西。那誰誰誰,我都看見他偷啥啥啥了,心還黑,就在背後告刁狀。他家那誰誰誰在哪個單位當的是啥官,仗著有後台。我說你有後台我就沒有了,咱就比比看,誰的後台硬?那副校長之前還說叫你大嫂這學期就開始管著廚房,算是個頭頭,咋會轉眼就改了主意。這要不是別人告狀才出奇了呢。
林雨桐心裡冷笑,別人告狀沒告狀咱不知道,但你這話有幾句可信的。咱是本分人,不偷拿人家的東西。你們偷拿的整個太平鎮都知道了。回回大包小包的往回拿,半個月能扛回來一袋子麵粉。
過年的時候聽村里那些人說了。
這雖然是有誇張的成分在,但哪怕是半袋子呢,這也不是小數目。
還有人家那饅頭啥的,這都不算。
據說還有臘肉醃肉掛了一房梁下。
這都不是偷來的?
廚子偷吃是常事,但偷拿這就有點出格了。偷拿的數量大還明目張胆,真不知道該說膽大呢,還是無知。
四爺皺眉,不聽他帶著煽動性的挑撥,只問:「那你想怎麼樣?」
「不能這麼平白的被攆出來。」金滿城整個人憤怒到不行,手顫抖的指著學校的方向,「得給咱們一個說法。」
「就要個說法?」四爺又問了一聲。
金滿城點頭,「得給個說法!」
「容易!」四爺就一副要起身的架勢,「這麼著,既然覺得是被誣陷了,那好辦。咱們現在就去學校,叫學校報警。誰是誰非交給公安來查。這個說法不用別人給,叫最公正的部門給。要是真是污衊,你別管,這個官司我幫你打,咱們上法院告去,該怎麼賠就得怎麼賠。」
金滿城愕然,瞪著眼睛看四爺:「報警?」
「報警!」四爺說的斬釘截鐵,「省的人家看在我的面子上說是誤會,倒叫你跟我大嫂叫人在背後說是仗著關係才如何如何的。你說的對,就得清清白白的做人。你跟我大嫂都那麼好的人,是不能叫人污衊!」
林雨桐噗嗤一聲差點笑出來。
金滿城閉嘴了,吭哧了半天才道:「那倒是不用這麼勞師動眾,再說了,一塊幹了半年,都挺有交情的。鬧的難看了不好。」
「不好啊?」四爺就又靠回去,「這都不好,那我真沒辦法了。不能用我的面子的,這叫人背後說你們,反倒更不好了。是不是?」
堵回去了!
「其實去不去學校都一樣的,在哪不是做飯啊?」金滿城話又這麼說,「不是開廠子嗎?你大嫂的手藝好,叫你大嫂給做飯去。保准都愛吃!你看你大嫂整理過的廚房,那真是乾淨的很誰看了都說吃著放心」
「廠子裡不自己請師傅做飯的。」林雨桐就說了,「那都是往出承包的。分成小塊往出承包的。」
「啥意思?」金滿城有點沒明白這話的意思。
林雨桐就說的更直觀一些,「就是我不給做飯的工資,反而是想在廠里賣飯的得給我錢。就是這麼個意思。」
倒給錢?
那誰干呢?
金滿城不屑的笑了一下去看桐,結果桐的表情是認真的。
林雨桐就說了,「我們的食堂分了幾十個小窗口。比如賣包子的,一年給我交多少錢,我准許她在我們廠賣,比如賣麵條的,她同樣給我交錢至於交錢的多少,還沒定。不過大致的意思就是這個。包子的話可以在家裡蒸好帶過去,所以需要的鋪面小一些,那繳納的錢就少。賣麵條的,需要的空間大些,繳納的錢就多些。這麼說,你明白吧。」
所以,別覺得食堂我會安排人。真沒有。就是往外承包的。
省心省力還能賺一筆錢。
大家吃飯的選擇也多了。飯菜的樣數多了,有了競爭,口味和量上,肯定都會往好的做。
沒啥不好的。
省的弄個大廚,天天的大鍋飯,一年到頭的吃那個,誰不煩啊。
廠子裡6續會會有四五百的員工,這食堂還是能做的。再加上附近住的居民,要是物美價廉,雙職工選擇就近吃飯的肯定也不少。
所以林雨桐打算把廠子外圍的一圈,打造成一個美食城。一舉多得的事嘛。
要是金滿城腦子轉的塊,這會子就會說先賒欠著承包費或是叫林雨桐墊付這承包費,他們兩口子先幹著,干一月交一月的錢。
那林雨桐真還就沒話說了。
可這位就覺得自己干不把穩,就想找個月月穩穩拿工資的那種活。
所以金滿城走了,說:「我跟你大嫂回去商量商量。」
結果兩人又去市里找雪梨了,人家那邊又給打電話了。這邊算是沒直接不要兩人,而是給調整工作了。
李仙兒呢,負責清潔教學樓的公共區域。比如孩子打掃不到的地方,比較危險的地方。擦玻璃,掃樓道和樓梯還有廁所等等。
而金滿城呢,不叫看大門了。改園丁了。修剪學校的花草樹木,給園林澆水灌溉。還得負責粉刷學校的牆面等等。學校嘛,會在牆面上用油漆作畫,又常常的會換,跟換黑板報似的。比較頻繁。這就需要有人給刷白。
金滿城就是那種啥雜事都得乾的那一類。
比如說哪個教室的燈壞了,不需要他換燈,人家有專門的電工。他負責給電工搬梯子。
就是這種人。
乾的活肯定是沒以前體面,也沒以前輕鬆了。
但林雨桐也終於知道啥叫屢教不改了。
清寧回來偷偷跟林雨桐說:「我看見我大伯母把學校後勤的笤帚簸箕黑板擦粉筆啥的,偷著往回拿。」
如今,這兩口子不住學校門房了,改在學校附近租房子了。是民房,租了小小的一間。
清寧就說:「太丟人了!我都能看見,那別人也不是瞎子。咋就不長教訓呢。」
「你只當是沒看見。」林雨桐打閨女,「去吧!以後該幹啥還幹啥。也別在學校見了就不理人。他們也是工作,不管高低貴賤。你該怎麼樣還得怎麼樣。明白不?」
「懂!」清寧有些小嫌棄,「我也沒不叫,現在好多人都知道我大伯母是打掃廁所的。」
「咋知道的?」林雨桐就不信自家這閨女會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叫人,覺得難堪她肯定就先躲了的。
「是我大伯母啦。」清寧呲牙,「每回我去廁所,她都問我帶手紙了沒?還說大伯母這裡有啊,沒了就來要。可大的嗓門,誰不知道?她咋不到一樓,清豐的班級門口去嚷,說清豐啊,帶手紙了嗎?媽這裡有啊!」尖著嗓子學李仙兒的強調,「她肯定也知道那樣丟人。她咋不叫她家清豐丟人呢。」
很有意見的樣子。
四爺進來了,就聽見自家閨女鬼腔怪調的告狀,他就笑:「那下回你不搭理她?」
「大家都知道了不搭理有啥用啊?」清寧說著又怪叫一聲。
四爺就說:「對啊!已經知道了,人都已經丟過了,還有啥擔心的?還能丟第二回?就這也值當大呼小叫的。」
一句話來總結這意思,就是說著孩子的心態還不行。
清寧蹭一下就坐起來,「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四爺捧了茶杯,挨著娘倆坐了,「說!」
「爸,你說他們知道不知道我大伯和您的關係。我是誰家的孩子我覺得學校的老師都知道。大伯母又整天嚷嚷,就怕別人不知道她跟我的關係似的。那我覺得學校肯定也知道他是您哥哥。可為什麼一點面子也不給留,說不要就不要了?您跟我們校長的關係不好?這也不對!要是不好,不會叫我去這個學校念書,而且我想怎麼跳級就怎麼跳級。過年咱們去校長家,校長也來咱們家。這關係還不好?這麼好的關係,為啥不給面子?不是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嗎?」
這個問題問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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