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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悠悠歲月(56)三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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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歲月(56)

    林家成靠坐在病床上都不敢動的。愛字閣 www.aizige.com

    他脊背後面的枕頭下面,    屁股下面的被褥下面,都是信封啊。

    這個說:「您老要保證身體」拉著他的手一番慰問,    然後另一隻手順勢就塞到隱晦的角落,    他能看見牛皮紙那種黃的黃色信封的一角。

    那個說:「您要放寬心,病養一養就好了」然後又跟他握手,順手又塞了一個信封過來,這回是個白色的,    信封的口沒封。

    一個接著一個的,    就沒家空手的。

    不用問的,那信封里裝著的都是錢。

    可更要命的是,    這些人都是誰自己都不認得。他也是沒當過領導的嘛,還真就擔心,    說這錢塞到自己這裡,就不怕他們林局壓根就不知道他們過來表示了一點小意思過?

    林玉瓏自己都是懵的,    想抽身出去趕緊給二姐打個電話,可這連個抽身的時間都沒有。

    還是等到醫院來說要再檢查了,林玉瓏看見了跟自家二姐十分要好的,    那個叫做鳳蘭的人,「姐啊」他湊過去低聲叫了一聲。

    鳳蘭就笑:「是桐的弟弟?」

    林玉瓏點頭,    趕緊道:「麻煩姐給我姐打個電話,    把這邊的事大致說一聲。」

    嚇的人一頭的冷汗啊。

    鳳蘭應了,「別怕,    都這樣。不會有事的。」在醫院早就見慣了。

    話是這麼說的,    但還是專門跑下去一趟,    給林雨桐打了一個電話。自己剛升了ct室的主任,這跟桐到醫院檢查,跟自己單獨說了幾分鐘的話有大關係。當時她還不解,說有啥要緊的話不能回家去說,見面的機會多的是呢。咋在正式場合,倒這麼異乎尋常的親熱起來了。等升了主任了,她悟了。她就是故意的,故意露出來的意思,這下面一揣摩,她不用開口,就啥事都辦了。

    她打了電話過去,林雨桐就苦笑:「還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我平時是前小心萬小心,從來不敢沾別人半點的便宜的。這會子呢?」要都回絕了,這就是半點人情都不講了。

    這社會就是個人情社會,要是連一點人情都沒有了,誰敢跟你打交道?

    鳳蘭低聲道:「我剛才下樓的時候可是看見秘書處的兩位大秘,提著果籃點心水果上樓去了。」

    兩位大秘,是說縣|shuji和縣z的秘書,倆秘書出馬,這代表的是誰,還不明顯嗎?

    林雨桐有點撓頭,這個驚動的範圍有點大了,「行吧,隨後我過去一趟。」

    今兒是別想上班了,再坐在辦公室人家就該說裝清高,眼裡沒人了。

    到了醫院,好些過來看望的尤其是一些屬於下屬的這一類人,差不多都沒走呢。都在王院長的辦公室耗著呢。

    等林雨桐一進醫院的大門,王院長那邊就得了消息了,說一群在那裡侃大山的,指了指外面,「真神顯身了。」

    呼啦啦的都起來,出去迎了。

    林雨桐一一跟人家握手寒暄,把人都得記在心裡。

    又專門打林玉瓏在外面訂了酒席,只要來的,都請去入席。把大家的臉都得給撐起來。林玉健回來以後,跟林雨桐打了招呼,「咱們晚上連夜走,我先去替你支應去。」

    這是再好沒有的了。

    等病房裡只剩下林雨桐林玉瓏和林家成三個,林家成才鬆了一口氣,這麼靠著坐了大半天,對於腰不好的人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林玉瓏一摸他這後背,都濕了,「疼吧?」

    林家成點頭又搖頭,「嚇的不敢疼了。出院!趕緊出院!哪裡也不去了,就在家呆著吧。」別說麻煩人家破費,就是對自己而言,這滋味也不好受。真不是很希望這些人來看望的。

    把人扶的躺平了,又給吃了一次止疼的藥。

    林家成才指了指身下,「趕緊的,趁著沒人,把東西掏出來」

    於是放了一沙的各種信封。

    林雨桐哪裡顧得上看,擺擺手,也不能說都收回去,「給了就留著吧。」

    當然了,這也是一句客氣話。

    林家成趕緊擺手,「不要!真不要!叫我回家去就行。」一般人真受不住這個陣仗。

    林雨桐從身上另外取了五百塊,硬塞給了林玉瓏,「到了省城也不能一味的花大哥的錢,你拿著備用。」

    這就不用推脫了。

    這回的事沒誰錯誰對,但是不管是林玉瓏還是林玉健的處置都是得當的,這給自己省了不少麻煩。投桃報李,多給點錢,也是應該的。

    最後上省城還是醫院用救護車給送的,好吧,送就送吧,總比在縣城再繼續待下去強些。

    晚上到家了,林雨桐一個人關在書房裡拆這些信封。

    一百的,兩百的,三百的,只有極個別的是五百的。

    別以為送來就不知道這誰是誰的,只要有心就都能知道。

    因為每個信封里,除了錢之外,還有一個張紙。這紙呢,又是單位上的辦公用紙,哪個單位哪個單位,紙上就印著呢。要是一個單位來幾個人,這又該怎麼判斷呢?也簡單,看字跡。

    紙條上會寫上一些祝福語,祝誰誰誰早日康復,身體健康之類的話。雖然都矜持的沒有署名,但這字跡,總是掩蓋不了的。

    在這一個圈子裡混的,尤其是一個系統的,經常公文來往的這些,咋會認不出來嘛。

    把這一張張字條都收好,然後給角碼上寫上信封里的錢數,這才敢把錢往一塊攏。

    把紙條裝訂成冊之後,一清點錢數,好傢夥,好幾千呢。

    如今是五千就能買一輛私家車的年月,這好幾千塊錢,可不是小數目。

    該咋辦呢?

    這錢絕對不能收的。

    借著去省城開會的機會,抽空去了一趟紅十字會,然後將這錢都捐出去。

    又把憑條複印了幾份,把原件收好。

    回了縣城的第一件事,先去j委,說明了情況。按規定,這得做談話記錄的,之後會入檔。林雨桐把事情都說了,又把最後的錢的去向說明白,將複印件遞交上去,這事就算是處理完了。

    這樣的事情是要保密的。是必須遵守保密原則的。

    沒傳出去,也就沒什麼不好的影響。

    而縣裡的領導,這知道林雨桐和四爺不缺那點錢。

    她是帶著小禮物,匯報工作,順帶的把小絲巾巧克力這些禮物送過去,並表示了也一翻感謝。

    折騰的林雨桐精疲力盡,這事大面上才算是交代過去了。

    可私底下,這事並沒完。

    人家送了人情,自己就得還人情,這都是債。

    這不,才緩了兩口氣,這收債的就上門了。

    先來的是王院長,這位年過五十,可也是雄心不改啊。

    這位是想從醫院跳出來,比如調到局裡之類的地方,哪怕是平調也行。

    也是!這個年紀,在縣醫院做院長,這就算是做到最高處了,往上走的路已經沒有了。除非是另闢蹊徑。

    可這談何容易?

    不管心裡怎麼想,面對年長偏職位又低一些的人,林雨桐的先肯定:「能這麼想,就好。你的業務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不過可惜醫院少了一位這麼優秀的院長啊。」

    本就不是熟悉的關係,工作上的關係嘛,說不了什麼親近的話,只能打著官腔應付。

    反正是兩個人坐著相互吹捧了半晚上,林雨桐把人打了,對方也很滿意,覺得這個年輕的林局,說話辦事都很講究。

    可送走人了,林雨桐愁了。這事可不好辦?

    這人員調動,那是組織部門的事。當然了,自己要是張口要誰,人家會多幾分考量就是了。

    把這記在一邊。過了兩天,又來人了。

    這會是郵電局的一位副局,為的是安排他家的閨女。

    她閨女如今是村里那種類似於李芬芳那樣的衛生員,也就是赤腳醫生,想在醫院給她家閨女找一份鐵飯碗。這不是就找到自己這邊了嗎?

    這為沒提林家成,想來也是知道林家的事的。

    醫術不過關,我傻了才把你放醫院去。

    但卻沒回絕,「這樣衛生局下屬的企業,你也聽說了吧。這樣,要不先叫孩子過去上班,先在廠里做一些後勤工作,等將來,在局內部,我好給調整工作。」

    聽起來,就是調到衛生局做後勤工作。收個報紙啥的,事業編制,這還不是一樣的鐵飯碗。比起醫院來說,還不用擔風險。這醫院不管是醫生和護士,哪怕是出一點錯,這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

    這位這麼一想,好像這個安排更合理一樣。而且放在人家衛生局內部,這將來調整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很高興的走了。

    小老太在裡面聽著,都能聽出來自家孫女那話就是個活扣。兩口子在家常說,這企業遲早得從衛生局剝離出去。那這進了企業,將來肯定是到不了事業單位的。只說是調整,啥時候調整,這都沒一個準。再說了,自家孫女將來還能一直在衛生局耗著。一調走,還怎麼調整?

    不過這些人,心裡是不知道這事的。只覺得這事業和企業,這會子是一碼事。

    這邊想進事業單位的,還有衛生局內部的想從事業單位去企業單位的。不知道聽誰說企業單位掙的更多,就有點動心。完全沒有意識到,有時候這是調出去容易調回來難。

    拉拉雜雜的,天天晚上回來都有人拜訪。

    但有些面子還是不能不給的。畢竟林雨桐出門也要人家給個面子的。

    比如村上誰家誰家要生孩子,結果計生辦查的嚴嘛。人家找來了,說想想辦法,不然沒活路了。賴在家裡非不走,林雨桐就得跟醫院打個招呼,開個什麼病歷出來,證明確實不能打胎。然後再跟人家計生辦的求情說話。

    人家給咱辦了事了,自己是不是得還人家點人情啊。

    對方的人情要的大,說是兒子中專畢業了,安排到鄉鎮上了。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在鄉鎮上呆,想回縣城。

    這意思林雨桐懂了,這是想進招商局。

    林雨桐給記下來,回來跟四爺商量看這事該怎麼辦?

    反正是家裡出了點事吧,這人情是越走越密集,跟陷在人情大網裡似的。

    林玉玲帶著自家種的紅薯專門的來了一趟,「爸在省城挺好的,有大哥照看呢。玉龍都回來了。」

    今兒周末,林雨桐在家,見她來了就笑著讓進來叫坐,「好著就好,姐還說要去省城看看,我看要不就算了,等爸回來叫姐過去看也是一樣的。」林家成病了,林玉瓏給英子說了,這不是恰好又趕上下雨了嗎?英子說等天晴了再來,結果不是又去了省城嘛。後來也來,林雨桐說不在縣城,英子就說那算了,乾脆就不看去了。事實上也確實沒啥可揪心的。沒感情,這事勉強不來。如今林玉玲說了,那林雨桐自然是要替親姐姐說句話的。等人回來在去瞧瞧就行了。

    林玉玲就點頭,「別跟著跑了,去了也是折騰。大哥請了人照看,不用操心。」

    這話題就這麼岔過去了,林雨桐就說那框裡的紅薯:「這麼沉的東西你咋帶來的?」

    兩筐子紅薯呢,七八十斤是有的。

    「下了車自己挑來的。」林玉玲不跟以前一樣了,如今成了地道的農家媳婦。最初嫁過去下地的時候還哭呢,覺得下地把她的鞋給弄髒了。這幾年下來,孩子都添了兩個了,也沒那些窮講究了。

    她家的日子過的不錯。老公公有退休工資,她家的大伯子小姑子的都是在外面有穩定工作的。差不多是年年補貼。家裡過日子的錢壓根就輪不到他們兩口子出,反倒是地里的收入全都是兩口子收著。

    當然了,鄧春花就那麼在炕上躺著呢。家裡又沒個女人拆洗。這些活肯定都得林玉玲隔三差五的過去幫著拾掇。可能多多少少的,還得貼補點錢進去。

    知道這次的事情,她爸能舒舒服服的到省城,是自己幫忙了。她這是心裡過意不去,過來走動走動。

    人情辛苦弄來了,不管稀罕不稀罕,都得表現的稀罕,「清寧跟她爸去京城了,說好的一星期,如今都半月了也不見回來。她最愛吃這個,看見了可該高興了。以前都是姐跟二哥在果園的地壟上套種,今年還沒見送來,也不知道種了沒。你送來了剛好,這東西放好了,能吃到明年開春。」

    家裡是修了一個地窖的。

    人家稀罕,這辛苦就算沒白費,「自家種的,今年遠著水渠的幾分地一點水都澆上,旱地里的紅薯,味道好,又甜又粉。」

    進來梳洗了,在沙上坐了,林玉玲才說:「我這是心裡有事,也不知道該跟誰商量。來跟二姐說一聲,您給聽聽」

    「啥事?」林雨桐真不知道。

    拿了香蕉剝了遞過去,「你慢慢說,別著急。」

    「爸在省城,爹娘都叫大哥順便給接走了。」林玉玲說的是大房的瞎子爹和娘,「不跟大哥住,在省城給另外買了房子。老兩口自己住呢。」

    這也好,不跟兒媳婦一個屋檐下過日子,就沒那麼多矛盾。


    林玉玲就說,「娘這一走吧,我就少了個主心骨,啥事都每個人商量。」

    按說該跟林玉康那邊親近的,可這林玉康的媳婦,林雨桐也知道,這女人精明的很。啥事都嘻嘻哈哈的,平時有娘在,還能壓的住。娘要不在,這媳婦可不好相與。聽英子說了一嘴,說是大房的玉葉去找她哭了,說是二嫂子嫌棄她老回娘家。

    這些家務事,斷不清。

    但這二嫂子的為人,林玉玲只怕也是不好上門跟人家貼的那麼緊的。

    這些林雨桐心裡都有數,就點點頭,表示理解。

    林玉玲垂下眼瞼,「主要還是玉奇的婚事。」

    「我聽玉龍說了一嘴。」林雨桐不會在這事上表什麼意見,對方要說,她卻不能說不聽。

    「以前說了不少,他死活就是不願意。」林玉玲愁的什麼似的,提起來聲音都大了,這個姐姐她當的也不容易,「現在人家給說親了,又說了兩個。一個呢,是結過婚,沒孩子呢,男人死了。按說這條件不錯,但就是一點,這姑娘長的不好,矮瘦還有點黑。卻也能幹利索的很。地里的活乾的不比男人差。她家就是我家那邊緊挨著的村子,兩村的地都挨著呢,常見地里幹活,我見過,為人說話都利索的很。」

    聽的出來,她對這個很滿意。

    林雨桐就跟著點頭:「過日子嘛,一般人樣就行。玉龍的腿不利索,找個能下地幹活的,對將來有好處。不能總指著爸的退休金過日子。再說了,雖然離過婚,但是沒孩子拖累。家裡家外一把抓,是好事啊。家裡如今除了玉龍,剩下的三個」一個癱子,一個將來只能拄著拐在院子裡勉強活動,還有一個瘸子。「這不找個利索點的人也不成。要不然,拖累的玉龍沒法子,也把你坑的不輕。」

    這話真是句句都說到點子上了。

    不是林玉玲自私,實在是娘家這個坑有點深。她也有公公婆婆要伺候,還有兩個孩子要撫養。你說這顧著娘家,到底是顧不過來的。自家公公婆婆這邊還不一樣,過日子總是偏著自家的,外面干公的兒女給的錢啥的,都攢著,家裡的任何開銷,都是老兩口支付的,就這還總給他們兩口子塞錢。你說這樣的公公婆婆,伺候的敢不精心,能不精心嗎?

    有時候那真是顧不上娘家的。

    找個能幹的弟媳婦,就算是把她給解放出來了。

    她是極喜歡這個姑娘的。

    「還有一個,是姑姑給介紹的。」林玉玲有些不歡喜,「這姑娘家跟姑姑是一條巷子裡的,才十九歲不到」

    那可比林玉奇小了不少。

    「這姑娘人家長的好,鵝蛋臉,細皮嫩肉白白淨淨的,個子也不低,中等的個頭」她說著眉頭就皺的更緊了,「別的地方都沒毛病就這姑娘吧,是個倒霉的。以前在造紙廠上班,是她爸給找的臨時工可不巧,上班才沒幾天,手給攪到機器里去了,把右手的三根手指斜著都切掉了一根關節。」她指了指她自己的手比劃,「中指、無名指、小拇指,都少了半根。還都在右手上。」

    那就是說只要不是左撇子,那這右手相當於是廢了。

    一隻手都廢了,這要照顧這麼一家子,我的天啊,簡直不敢想。

    不到二十歲的姑娘,家裡給找了工作,哪怕是臨時工,想來家裡也是極其寵愛這個閨女的,不想叫她面朝黃土背朝天。那這姑娘在家,只怕會幹家務,也不精通。

    林雨桐這麼說,林玉玲就點頭,「上面兩個姐姐兩個哥哥,等姐姐出嫁了,嫂子就進門了」

    上面有長姐的姑娘,一般還真是對家務活乾的不熟悉。都被大的那個給幹完了。壓根就不指靠小的去干。

    本來就一家子不靈便的人,再娶個不靈便的進門。

    只怕吃飯都吃不到嘴裡。

    林玉玲就說了,「如果他堅持要娶這個年輕,臉長的漂亮的,那就分出去單過。叫玉龍跟老人一起過。」

    你是一廂情願!

    除了你,估計其他人都不願意。

    林家成跟鄧春花不跟著大兒子過,離了那點退休金,你叫他咋過活?肯定不會扔下的。

    而林玉奇呢,能不怪你這當姐姐的。出了娘家的門了,就少管娘家的事。

    至於林玉瓏,把爹媽帶身邊?不現實。人家娶的媳婦至少也得是上班的吧。都出去上班了,這老兩口都不能動,誰伺候吃喝拉撒啊。

    所以說,這個提議就不現實。

    這話不用林雨桐說明白,林玉玲心裡未嘗就不懂。也不過是氣的不行的氣頭話。

    「二姐你說,這渾全人難道不好?非得要個漂亮的臉蛋能當飯吃?」她拿那弟弟一點辦法都沒有。

    林雨桐能說啥:「彆氣了,這日子說到底是人家兩口子過。這要是心裡不願意,肯定犯膈應。就是勉強湊一塊你說就玉奇的脾氣,他能在外面混的三五個月不著家你信不信?」

    這個她還真信。

    林雨桐就說了,「是好是歹,他受著。別說誰不會這個不會那個,那是沒逼到那份上,逼到那份上了,不做不成了,那她慢慢自然就學會做了。」

    只不過這個過程有點漫長。跟著她成長的人,得受點罪。伺候的不周到有啥辦法,受著吧。

    「當然了,你去勸勸,跟他說道理。」林雨桐又把話往回圓了,「能說通最好。長的好有啥用,誰不老?誰老了還能有多好看?要是實在不聽,千萬別吵」

    說了半天的話,留了一頓飯,走的時候把紅薯留下了,然後把家裡的那些收來的點心啥的給帶了不少,「知道家裡不缺吃的,就是出門走禮的時候用用」

    把人給打了。

    小老太就覺得,自家這孫女,自打當了領導之後,這說話那真是滴水不漏。熱情、親熱、說的句句在理,誰聽了都熱乎,可等回過頭再去琢磨的話,她的話真可以說是廢話。想不表意見或是不想表達想法的時候,你就永遠也挺不出來她的傾向。

    林玉玲來找她拿主意,她沒說不管。瞧那說的話,是不是聽著都覺得這就是當姐姐的自家人說的話。可現在去問問林玉玲去,你跟你姐商量了半天,你姐傾向誰啊?傾向這事情怎麼辦啊?

    她就是把話再琢磨三五遍,一句一句的分解了,保准也說不出來個三四五六來。

    小老太點了點林雨桐:「你現在是變的越來越不實誠了。」

    「我憑啥跟她實誠啊?對不對?」林雨桐還納悶呢,「她咋就能想到跟我商量呢?這事跟誰商量,都跟我商量不著啊!我能說啥?不管說誰都是落埋怨的。他們是親的,就是再氣,這都改變不了。我是哪裡冒出來的姐姐?敢在這麼大的事上拿主意?過不好算誰的?」

    是這個道理。

    小老太也就是說說而已,一聽也就一笑,「瞧著吧,你爸跟你那後媽,以後可有的受罪了。」

    那是該的!

    緊跟著又是一周,四爺和清寧還沒回來。爺倆在外面玩嗨了。徹底的!

    早就從京城坐上火車了。可這爺倆了,是走一站玩一站,覺得有好玩的地方了,兩人半路上就下車了。玩好了再走。如今這車次和車票跟後世還不一樣,不是說想走就一定有車的。所以這一耽擱,還不定啥時候能到家呢。

    四爺給上面隔兩天就打一個電話,內容還都是考察市場。

    在給衛生巾這邊的廠子敲定了『外資』之後,上面對四爺就相對寬容。更何況他還說了,這也是追著來旅遊的外商的腳步。

    林雨桐覺得四爺是帶著孩子在外面走一站玩一站這個認識,不能說錯了,只能是有些偏差。

    帶著孩子玩順帶的說不定真是考察和找外資。

    但在外人看來,人家這就是工作順帶帶孩子。

    前後這麼一顛倒,好像也不是不能原諒。四爺還一再聲明了,孩子的車費所有開銷不報銷,另外帶孩子去也不全是玩,主要是據說有幾個『外商』都是帶著家人和孩子來的。自己不能帶著老婆跑,帶一個能說英語的孩子跟對方聯絡感情,這應該也是沒問題的吧。

    林雨桐覺得,自家清寧回來,肯定帶了一堆跟各種膚色的小朋友的照片。證明她確實也是她爸招商引資的重要助手,而不是單純的玩兒去的。

    也不知道也爺倆又竄到哪一站去了,林雨桐該幹什麼還得幹什麼。

    『外資』已經說定的事已經傳回來了,據說是生產線也已經從日本起運了。

    廠房眼看就完工了。

    這邊廠子的架子也該搭建起來了。

    這種時期,企業和政府的任職有時候是重疊和交叉的。這次在沒有班底的前提下,重合交叉是最有效的辦法。

    林雨桐直接就是總經理,下面都是局裡的人先兼任著。

    她又專門上了一趟婦聯,請了婦聯的主任出任顧問。理由是,「咱們是把婦女的生理健康當做事業來做的」

    縣婦聯也有自己的直屬上街,也有自己的宣傳陣地。這位主任是個上了五十的大媽,林雨桐把四爺寄過來的從京城托人買的成品當成樣品給她看,她要了一包回去,還沒絕經的大媽說了,「有幸在絕經以前用上這個確實是好」

    其實這個還只是直條的,不帶護翼。

    林雨桐就跟她說了,「咱們引進別人的生產線,但這可以改造。稍微一改造,咱們生產出來的東西就能反出口賺外匯的不是遙遠的事情」

    有婦聯的加入,宣傳力度馬上就不一樣了。

    層層上報,四爺還沒回來,京城的記者都來採訪了。

    林雨桐把這位大媽主任往前推,句句不離婦聯的幫助。

    反正是花花轎子眾人抬,恭維別人,其實是給自己鋪路呢。

    類似於這類的事情,其實都是瑣碎的小事。真正的大事,是招工的事。

    一說招工,所有人的意識里,都是招女工。

    棉紡織廠還專門找了縣上的領導,想說把他們三個廠的女工叫林雨桐這邊隨便挑選。選上了都給你們,他們的負擔太重,工資都不下去了。咱們這麼人員直接一過度,我們省事,你們也省事。

    可憑啥我要替你背著債務。

    有些廠啊,現在是誰沾上拖累死誰。

    林雨桐說了,「不是一樣的生產線,就不能用的。我這邊招收的是高中畢業,十八歲往上,二十五歲往下的工人,男女不限。紗廠啥情況啊?」

    三十歲上下的女工最多吧。

    那這就不行了。

    但林雨桐也沒完全不給領導面子,也說了,「紗廠的機修工,我全要。」

    就這部分工人最值錢,你就要這部分,還全要?

    全要是不可能的,最後要了一半來。

    這些事稍加培訓就能用的。

    消息一傳出去,全縣都熱鬧了。

    如今招工多難啊。

    好些快畢業的高三學生,覺得考大學沒指望的,都早早的跟家裡人一起過來報名了。

    而林雨桐家再次熱鬧了起來。

    又是一個周末的時候,金老二和英子苦笑著進門,後面跟著一群。

    不用問,這都是走後門要求進廠子的。

    人呢,也都是熟人。一個村里住的嘛,不熟的也都見過的。

    光是來拿的東西,加起來能堆半個院子。

    「來就來嘛,有事就說事,對不對?」林雨桐指著外面的東西,「拿東西來幹什麼?見外了不是?走的時候都帶回去啊,這兩年家裡的情況都不好,我知道的。自家人都別客氣了。」

    小老太帶著清平把瓜子糖往桌上放,又忙著倒茶。

    問問今年的收成,說一說村裡的新鮮事。

    就有人主動問了:「這招工的事是不是真的?我家這個高中上了一年,沒畢業,也不知道行不行?要不我想辦法給補辦個畢業證去?」

    你想作弊就作唄,辦好了拿去報名不就完了。我看見籍貫家庭住址,難道能不知道這是一個村出來的孩子,能不關照?完了你啥事也沒幹,先來問主考能不能作弊,我咋說啊?

    真是服氣的很呢。

    「咱這機器是日本進口的。」林雨桐是先擺困難,「為啥要高中畢業呢,就是因為他們操作機器的時候學的不如人家快。」說著,就拿林玉玲說的那誰家的被機器攪了手指頭的姑娘說話,「你看,要是手腳利索,學的好的,咋會出這種事故呢?好好的姑娘,一輩子這就給搭上了。說這個呢,就是都想想。要是覺得自己行,那我肯定得給機會試試。可話說前頭,要是萬一真出事了,可別怪我。咱們醜話往前頭說嘛。要是覺得還有些欠缺,那就回去再讀兩年書,等畢業了,咱們再添置生產線的時候,拿著畢業證來,我二話不說,利索的給安排了,你們看行不行。」

    這話也再理。

    沒畢業證人家也叫試試的。這沒把咱們的事不當事。

    來的時候高興,走的時候也高興。

    英子和老二帶著孩子,說等下午再走,叫其他人先走了。

    等人都走了,英子才說:「為難就別答應!我們沒帶他們,是過來有事,他們自己跟來的。你看把你為難的,壞了你的事可咋整?」

    老二心道:這傻老娘們。跟桐還是親姐妹呢,你咋就聽不了你妹子的話處處都是活扣。她沒那點水平,能這麼年輕還是女人就當了局長了?

    林雨桐一笑,也不解釋,只問:「啥事?」

    英子就拉了清平過來,「你看這孩子的脖子,是不是有點問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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