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1 / 1)
測試廣告1他眼神誠摯, 褪去了往常慣有的懶散和漫不經心,問得前所未有的認真。一窩蟻 m.yiwoyi.com
謝菱聽到那句話,著實有些懵。
她鬆了松筷子, 吹涼的肉片掉在一旁。
「機會……什麼意思?」
似乎察覺到她的緊張, 樊肆嘴角又往上揚了揚。
看不出多少笑意, 更像是在緩和氣氛。
「忘掉晉琺, 和我重新開始的機會。」樊肆說,「很意外嗎?」
他看似在說笑,但面上的肌肉緊繃, 神情也不大自然,看得出來,還是有些緊張。
意外,何止意外。
如果樊肆只是朋友,她可以將這份友情惦念到天長地久。
但是它忽然變得更濃, 也變了本質。
謝菱仿佛面對著一罐快要過期的蜂蜜,不知道要怎麼保存, 更怕它因為自己的一個倏忽,很快就腐壞掉。
她垂下眼,盯著桌面視線游移, 過了一會兒, 停在一個地方不動了。
這是她不知所措時會有的反應。
樊肆神色忽然軟了軟。
他知道,自己今天突然問這個問題,就是有一些像在逼她。
原本, 他想著自己已經等了那麼多年,也該稍微催她一下了。
但是真的看到她露出這樣的神情,還是忍不住習慣性地心軟。
謝菱咬緊下唇,她確實很糾結。
樊肆是個意外。
他不是任務世界中的人, 只是樓雲屏萍水相逢的友人,但是他也因為樓雲屏而重生。
她不可能討厭樊肆。
她知道樊肆很好,如果以友情來衡量,她跟樊肆的情誼也不淺。
可是聽見樊肆這句話,她總覺得奇怪。
就好像是一罐蜂蜜突然被遞到了一條水裡的魚面前,她分明知道那罐蜂蜜很甜很醇,可是,不適合魚。
因為魚還被困在水裡,魚鰭也無法打開蜂蜜的罐子。
謝菱鬆開下唇,唇瓣已經被她咬得一圈泛白。
她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行。」
她考慮了很久,要說怎樣的話,怎樣的表情,才能將傷害降低到最小。
但最終謝菱發現,只要是拒絕,它本身就是有不可避免的傷害的。
若是說得過多,詞不達意,倒反而容易讓人產生不必要的錯覺。
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準確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樊肆晃了晃神,過了一會兒,目光才重新凝回謝菱的身上。
謝菱掙扎的神情沒能掩飾住,讓人看一眼,就知道她剛剛做了一個連她自己都覺得艱難無比的決定。
樊肆忍不住笑出了聲。
「什麼叫做,你不行。」
如果說他沒有期待過謝菱直接答應的場景,那一定是騙人的。
可是謝菱的拒絕,也並不是讓人無法接受。
因為她哪怕是拒絕,都是柔軟的,甚至下意識地在她自己身上找原因。
樊肆知道,如果是她真的想推開的人,那人一定連這被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他搖搖頭:「謝姑娘,你一定不知道,你小心翼翼推開一個花瓶,又害怕它被打碎的模樣,真的很吸引人。」
「不過,我不是花瓶。」樊肆輕鬆地說,「我做好準備了,就算你拒絕我,我也會接著嘗試的。反正這一世,我們的時間還很多。」
樊肆說最後一句時,眼神有些深。
謝菱從樓氏酒家離開時,稍微有些飄忽茫然。
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算什麼。
不算穿書世界,蘇杳鏡也有二十多歲的年紀。人緣很好,卻就是沒有桃花運。
周圍的朋友聽說她從來沒談過戀愛,都很震驚,又很快反應過來,紛紛問她,是不是追她的人太多,她挑不過來,又問她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
蘇杳鏡總是苦笑搖搖頭:「哪裡呢,我一個追求者也沒有呀。喜歡的類型……不好說,眼緣很重要吧。」
其他朋友當然不信。
蘇杳鏡真的長得很漂亮,還特別低調,性格又好,這樣的女生,怎麼會沒人追呢。
聽她說眼緣很重要,其他人就紛紛笑她:「原來你是個顏控。這就好理解了,你要是以自己的外貌為標準,那確實是難以找到合適的。」
蘇杳鏡張了張嘴,想說,她也並不是完全的外貌主義,但是想了想,她的確喜歡好看的人,又有點心虛,只好把這話壓了下來。
那之後話題就扯開了。
有人說長得好看的人管不住,尤其是男生,十帥九渣。接著又說到誰誰男友出軌,這些太現實的話題,讓蘇杳鏡除了感嘆,只剩難以接受。
感情是摸不著看不見的,不能稱重,也不能換錢,好像這就導致許多人漸漸對感情看得很輕易。
蘇杳鏡並不是反對這種觀念,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單身太久,她對戀愛的憧憬竟然漸漸變淡了。
別人口中甜甜的戀愛,她偶爾聽了會羨慕,但是想到戀愛背後可能存在的代價,又覺得敬謝不敏。
有時候安慰自己說,寧缺毋濫,也挺好。
可是如果要問她自己想要的戀愛究竟是什麼標準,蘇杳鏡也漸漸模糊了。
謝菱搖搖頭。
不管怎樣,她不可能留在這個任務世界,那麼跟樊肆之間的事,她也沒必要想太多了。
樊肆說,這一世他們有很長的時間。
謝菱卻知道並不是這樣。
樓雲屏那個世界其實已經是她在任務世界裡待得最久的一次。
謝菱這個馬甲和樓雲屏一樣,註定沒有未來。
謝菱回到自己院子裡,看見布丁趴在綠草地邊上,嗅著一個籃子。
籃子裡放著酸梅,生津止渴,解膩最好。
謝菱中午吃了滿滿一桌的重口味,這會兒嘴裡正鹹得很,這籃子酸梅,倒是出現得極為妥帖。
她撥開布丁,提起籃子,掀開上面罩著的布,果然在裡面看見了一張粉色的信紙,上面什麼也沒有寫。
謝菱默默將布重新遮好。
是那個人送來的,怎麼會送得這麼恰巧?
只會有一個原因——
他知道謝菱出去吃飯了,也知道謝菱吃的是什麼,那麼,他沒有可能會不知道,謝菱是跟誰吃的。
甚至或許,他如果想要知道樊肆今天和謝菱說了什麼,應當也不是難事。
但是他什麼也沒寫,只是送了酸梅來,給謝菱解膩。
謝菱深吸一口氣。
她上次猜的沒錯,樊肆也是在那個人的監視範圍之內的。
上次他對晉琺動手,如果說是出於變態的控制欲和嫉妒心的話,可他為什麼,對晉琺心狠手辣,對樊肆卻毫無動靜?
謝菱揉了揉額角。
-
中秋圍獵的日子到了。
今年氣氛很怪。
這樣重大的日子裡,主持的人是誰,直到最後也沒有準信兒出來。
但是也沒人敢去問。
太子受罰,那是天家自個兒的事情,尋常臣子,誰敢去問?
這都是約定俗成的事情,有太子在,太子主持,別人不要肖想,臣子若去問這等事,哪怕沒有謀逆之心,也會被皇帝在心裡狠狠記一大筆。
至於幾個皇子,則態度各異。
和太子親近的老八,對此事很是著急上火,誰要敢問他這事兒,那就是質疑他太子大哥的威嚴,非要發火不可。
中立的三皇子,事不關己,還是跟以前一樣,每天游手好閒,幾乎很少在宮裡出現。
而另外幾個成年的皇子,大約巴不得太子受罰,不火上澆油就算好的了,從他們嘴裡,也套不出什麼話來。
直到中秋前夕,才漸漸有些動靜。
二皇子透過親信傳出消息,他將會於中秋當日,身披皇馬鎧甲,乘坐轎輦從北門進獵場。
皇馬鎧甲和龍紋轎輦,是往年中秋圍獵主事人的裝扮,二皇子既然傳出這個消息,便是有要試探皇儲之位的意思了,而且,他勝券在握。
他主動將這消息傳出來,既是在招兵買馬,意思是你們這些個當臣子的,趕緊識時務為俊傑,趕緊到北門迎駕。
另一個,也是為了在當天撐起場面,好在別的幾個皇子面前,顯現他民心歸順的威風。
謝兆寅也收到了這個消息,神色頗有些難看。
他手里還拿著數封同僚們傳來的書信,問他明日究竟打算怎麼辦。
謝兆寅在窗口來回踱步了小半個時辰,最後一咬牙,回到書桌前,親筆給他們一一寫了回信。
——照之前商議的,按兵不動。
他不打算去迎駕。
首先,二皇子本就不是他想要擁立的人,哪怕二皇子日後真的能即位,他也不願在此時就打彎了膝蓋,急著去阿諛奉承。
其次,謝兆寅其實是真的相信了小女兒的話。
他沒有將花菱所說透露給同僚,而是以一臣不事二主的高德大義說服了他們。
他們已經商議好了,哪怕裝作愚鈍也好,也不要在此時太早表態。
裝傻,也是有風險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在留著退路。上位者又怎麼可能喜歡這樣的人?
謝兆寅做這個決定,也是擔著風險的。
他的決心,就是要相信花菱,他不能再把女兒的話當做耳邊風,哪怕是撞了南牆,他也要相信,花菱此時留給他的這條退路。
翌日清晨。
臣子們早早去了獵場,天不亮時,謝兆寅也帶著家眷出發。
謝兆寅在錦旗附近等候。
秋場圍獵的第一個儀式,便是主事人在此拔旗。
周圍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謝兆寅的熟面孔。
謝兆寅低頭喝茶,假作不知,還把旁邊的杯子都倒滿熱茶,讓幾個女兒都喝一杯。
「早起秋寒,喝點熱的,別染了風寒。」
「謝大人,真是慈父呀。」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他熟稔地搭住了謝兆寅的肩膀,寒暄了兩句,湊在謝兆寅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謝菱耳朵尖,隱約聽到記幾個詞,似乎是在說,他們之中有一個人沒有如約前來,反而是去了北門迎二皇子。
謝兆寅眉心微蹙,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的過多表情,說道:「他有別的志向,隨他去吧。都到這個時候了,最忌搖擺不定。」
謝兆寅偏頭看了一眼那人,半玩笑半認真道:「王大人,若是你也有別的念頭,謝某也無話可說。只是勸你一句,三思而後行。」
那位王大人面色尷尬。
他進來時,是帶著試探和猶豫的心思,結果在謝兆寅這兒碰了軟釘子,只好乾笑兩聲,打岔幾句,告辭走了。
謝兆寅一口飲盡杯中熱茶,表情沉凝。
謝菱緊了緊掌心,對謝兆寅小聲說:「父親,不會有事的。」
謝兆寅看她一眼,盡力放柔了神色,在她頭頂撫了撫。
「不管發生什麼,花菱都不要放在心上。」
謝菱低下頭,掩住自己的視線。
她還是不習慣跟謝兆寅對視。
但是她不傻,她聽得出來,謝兆寅說這句話是為了安撫她,為了提前把她身上可能承擔的責任給攬開。
萬一等會兒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也與謝菱無關。
謝菱眨了眨眼。
人的感情,真的很複雜,也很多變。
謝兆寅碰了碰謝菱的頭發,見她僵硬地低著脖頸,無聲嘆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把手挪開。
十幾年的隔閡,沒有那麼容易消除,甚至可能再也消除不了,但他該彌補的,還是要盡全力彌補。
外邊兒傳來了動靜。
謝兆寅趕緊起身,走出去看。
龍紋轎輦被平穩地抬上來,太監唱喏,轎輦落地,從裡面走出來的,是暗朱色錦袍的二皇子。
謝兆寅呼吸微滯。
二皇子傳出來的消息,果然是沒錯的。
他當真乘著轎輦來了,前呼後擁,仿佛已經有了新儲君之勢。
二皇子身上雖然沒有穿著皇馬鎧甲,但那身朱紅錦袍,仿佛只是最後的遮掩,給點面子,象徵性地掩蓋一下他的野心。
二皇子身後跟隨了許多的臣子,步行跟著轎輦走來,仿佛就是一種無聲的威壓。
二皇子目光斜著,掃了一眼在旗台附近等候的人。
哼笑一聲,說:「這幾位大人,還真是十年如一日地守規矩啊。」
這話,分明是嘲諷,諷刺他們膽小如鼠,不懂變通,不懂跟隨新君。
幾人臉上,都被刺得有些火辣。
這還沒完,二皇子走下轎輦來,慢悠悠地從眾人面前踱步過去,一一喊了這些大臣的稱謂。
看似親民和藹的動作,實則卻讓人明晃晃地察覺到威脅。
——你們的名字,我都記下了。
好幾人面若死灰。
二皇子挑了一個看起來最害怕的大臣,讓他給自己搬椅子坐。
參與秋場圍獵的官宦是要帶家眷的,那大臣的子女、妻妾全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直以來眼中的天地頂樑柱,此刻不得不擦著冷汗,卑躬屈膝地給一個年輕皇子俯首作揖。
謝兆寅不忍地別開目光。
這邊正鬧著,一陣禮樂聲忽然響起。
一頂一模一樣的龍紋轎輦,從東門而入,停在了旗台前。
二皇子突然一愣,回頭看去。
轎簾掀開,身穿明黃衣袍的太子走出來,肩上披著皇馬鎧甲。
若是熟悉的人,便能看出,太子雖然清減了些,但他面上的神色,很明顯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
比起之前渾身倨傲的二皇子,太子的氣勢,竟然更要穩當些。
「大哥?」二皇子驚了,他方才差人給他搬的凳子還沒坐熱,就控制不住地站了起來。
「你,你怎麼會……皇馬鎧甲,繡院不是說,送去護理了?怎麼會在大哥身上?」
太子像是絲毫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回道:「這鎧甲,本就是我今日要穿的,打磨好後,當然是直接送到我宮裡來了。怎麼,二弟還要先見一見,驗驗貨?」
二皇子臉色唰地變得有些蒼白。
他像是忽然明白了,為何今日一切都這麼順利。
不是他勝券在握,而是太子玩了一招瓮中捉鱉。
先裝弱勢,讓他以為他真的有希望,待他莽撞了一回,便將他抓個現行。
「太子。」二皇子迅速換了個稱呼。
「太子誤會了。臣弟絕無冒犯之心,只是擔心太子殿下處境,眼看這秋場圍獵無人主持大局,擔心父皇怪罪起來,更加怪罪殿下。」
「是麼?」太子的臉色開始變得陰鷙,咬著牙說,「那是不是還得贊一句,我們皇室之中,真是兄友弟恭啊?」
方才還驕矜自若的二皇子此刻低著頭,冷汗涔涔,不敢答話。
太子會好端端地出現在這裡,就說明這一切都是他的計謀。
原本二皇子以為,太子不來,皇帝不管,他若是這件事做好了,那自然是他的功勞。
可如今才知道,一切都是做夢。
他擅自頂替太子之職這事,說大可大,若是父皇計較起來,他便是典型的玩弄權術,拉黨結派,是最要忌諱的。
二皇子怎麼能不流冷汗。
他以為他費盡心思撿了空子,其實卻是被太子當做捕蟬的螳螂。
他不答話,太子自然要別人答話。
「諸位大臣,你們在場,你們說,是不是呀?我們皇兄弟之間,是不是深情厚誼?!」
沒人敢說話。
原先跟在二皇子身後的那一群大臣,早已面色發青。
二皇子做了錯事,是皇帝去處置,可大可小。
可他們跟著站錯了隊,卻是落到了太子手里,那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跟著謝兆寅的那幾人,卻是長長鬆了一口氣。
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反轉。
謝兆寅繃緊了腮幫,依舊眼觀鼻鼻觀心,不說多餘的話。
太子忽地笑了。
他語氣忽然和藹了些,轉向了謝兆寅這邊,也點了一遍大臣的名字。
點的人,也全都是剛剛二皇子點過的。
「幾位,辛苦了。拔旗的吉時還沒到,不如你們,先去其它地方歇一會兒?」
好半晌,才有一個人懂了。
其餘人也才逐漸跟著挪動了步子,有人裝作無事地說說笑笑,氣氛才緩和了些。
沒被念到名字的那些人,哪裡敢走。
謝兆寅偏頭看了看他們,帶著一眾子女家僕離開了這兒。
「花菱……」
到了僻靜處,謝兆寅才抹了抹額上的汗,想找謝菱說話。
方才看似平靜無波,可只有身處其中的人才知道,裡面藏著怎樣的風起雲湧。
他也算躲過了一場大劫。
這都是多虧了花菱。
他轉向謝菱,謝菱卻先朝他擺了擺手。
「爹,您方才說的對,無論發生什麼,都與我無關。我什麼都不知道呀。」
謝菱不肯接這個功勞。
她只是要幫謝家穩住原有的軌跡、不因自己改變而已,可不是為了邀功。
謝兆寅被堵住話頭,默默無語。
謝菱和他待在一起,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便找了個由頭,朝著別處走去。
圍獵的林子大得很,能逛的地方倒是挺多的。
周圍還插了旗,大哥謝安懿專門派了個熟悉地形的士兵跟著謝菱,也不用怕走丟。
但謝菱也並沒有走遠,免得徒生枝節。
她的位置,離旗台挺近,過了不久,便聽到那邊傳來吵嚷的動靜,像是誰在吵架。
接著又平息下來,再傳來的,便成了一聲聲驚呼和慘叫,還有小孩的哭聲。
謝菱心中緊了緊。
她問身旁跟著的士兵:「外邊兒發生什麼了?」
士兵聽她詢問,跑去悄悄探查了一番,回來告訴她:「有幾位大人大聲吵嚷,頂撞了太子殿下。現下,太子正拿他們練箭法。是那些大臣的家眷在哭。」
「練箭法?是把人當沙包,對著人射箭的那種練?」
士兵點點頭。
謝菱暗暗心驚。
這太子,把他們支開,就為了幹這個?
看來,是太子憋屈已久,在今日找了個由頭,便對著這群大臣發泄怒氣。
雖然太子為君,但這些大臣之中,也不乏位高權重之人,更不缺性情桀驁的,大約一個忍不住,不滿太子拿他們開刀,便跟太子吵了起來。
太子這樣做,也不過是藉機報私仇罷了,和那二皇子的行徑有什麼區別?
而且,手段更為殘暴。
謝菱若有所思,在林間又走了一段。
她隱約看到了一襲寶藍色的身影。
沈瑞宇一個人對著林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眉宇間有些憂愁。
看見謝菱過來,他才收斂了神色,頷首道:「謝姑娘。」
「沈大人。」謝菱回了一禮。
她叫身後的士兵在原地等候,自己走上前。
謝菱低聲對沈瑞宇說:「沈大人幾次相助,謝菱無以為表,只能再次拜謝。」
沈瑞宇悶悶地咳了兩聲,才扯出一個笑來,有些勉強。
「不用……其實,今日之事,我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這一句話,沈瑞宇說的聲音很低,像是喃喃自語一般。
但謝菱還是聽清了。
「什麼的對錯?」
沈瑞宇喉頭動了動,目光有些苦澀。
看著謝菱,他也不知哪來的衝動,有些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想對她傾訴。
「太子的事,是我平的。可現在太子復位,他的手段……為人不齒。是不是如果我不做那些事,太子也不會得勢,就不會有現在的局面。」
謝菱抿了抿唇。
她就知道,沈瑞宇大約是在想著這些。
其實她也在想著一模一樣的事情,所以看到沈瑞宇,她才會主動走過來。
謝菱認真地看著沈瑞宇,說道:「沈大人,一件事歸一件事。你的職責是查清真相,你只是盡職而已。」
「再好的判官,也只能就事論事,這之後的後續結果,都與你無關,不是你造成的。」
沈瑞宇眼眸動了動,想要說話。
謝菱卻打斷了他。
「要是沈大人你還是覺得過意不去,覺得自己要對這結果負責,覺得自己有錯的話,那你也要記得,你最多只是從犯。把這件事帶給沈大人的我,才是那個主犯。」
「如果,沈大人你要定自己的罪,那先把我的罪判了吧。」
謝菱利用沈瑞宇只是為了自保,可不是為了讓沈瑞宇替她去承擔那些負面的影響。
一碼歸一碼,沈瑞宇已經不欠她的了,她不願意連累別人。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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