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吳老的回憶2(1 / 1)
吳老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知道,吳老這是有意在考我。
真正的上位者,不是自己有多大的神通,而是懂得怎麼用人?而且,位置越高的人,越是懂得怎麼用人。
用人者,喜歡真正的人才。但是,人才又是最容易被埋沒的存在。
有時,雙方都會在互相試探中失之交臂。
吳老是想要試試我的成色,只是他太心急了一些。
我順勢說道:「吳老說的那件事,是不是法醫王再亮進入禁區的事情?」
「對!」吳老又不說話了。
我繼續說道:「據我所知,當年王再亮當法醫的時候,最後解剖的屍體帶著一塊來歷不明的三界牌,我是為了追蹤這塊三界牌找到了廢棄的三一九醫院。」
「王再亮是個法醫,如果,他有仵作傳承的話,應該不難應對死人身上帶來的邪祟。」
「他會進入三一九醫院,多數是因為那塊三界牌,可能也出自醫院。」
吳老點頭道:「我最初也這樣想。」
「後來,我卻發現王再亮好像是在醫院裡找什麼東西?而且,醫院裡似乎也不止王再亮一個人。」
吳老在觀察我的反應,我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吳老沉默了片刻道:「小陳啊!」
「關於你的傳聞,我聽到了一些。有人說,你是真正的江湖翹楚。也有人說,你是欺世盜名之徒,難登大雅之堂。」
「三一九的案子,我牽掛了大半輩子。我一直不敢僱傭術士的原因,就是害怕一旦所託非人,很有可能會失去唯一破解三一九醫院案件的機會。」
「可是」
我笑道:「我明白吳老的意思。」
「江湖人說我難登大雅之堂也沒錯,術士本就不在神壇之上,何來登堂入室之說?」
「我能做到的事情,端坐在明堂之上的人,未必做得到。」
「當然,以吳老的身份,完全可以聘請修士,橫推三一九醫院。吳老一直沒有這麼做,又是因為什麼呢?」
吳老沉默了片刻道:「你說得對!」
「小東,去把我收集到的所有資料全都拿來,交給小陳。」
一直站在吳老身後的護衛點了點頭,很快拿回了一摞資料。
我大致在上面掃了一眼,很多資料的紙張已經發黃了,看樣子,吳老這些年的確收集到了不少資料。
吳老對保鏢說道:「小東,你給小陳說說這些事情。」
小東剛要開口,我就阻止了對方:「先不著急。」
「嗯?」吳老疑惑之間,我再次開口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吳老。」
「吳老是否知道神隱會?」
「神隱會?」從吳老的表情看,他顯然不知道神隱會的存在。
張凌毓大致上把神隱會的事情說了一遍,吳老頓時拍案而起:「王八犢子。一群洋鬼子加上幾個叛徒,就敢覬覦我華夏瑰寶?」
「該殺!鬼子該殺,漢奸更該殺!」
「小張,你放手去做。有什麼困難就找我。」
「我只有一個要求,鬼子一個不放,叛徒一個不留。」
我說道:「吳老,沒明白我的意思。」
「我是說,神隱會已經在白山術道上展開了一場陰謀,三一九醫院會不會也在他們的陰謀當中?」
「這些資料」
吳老點頭道:「你的擔心有道理。不過,我可以保證,這些資料都是通過了絕密渠道,可以保證真實性。但是,我無法保證背後有沒有神隱會做的手腳。」
我點頭道:「我懂了。」
我翻看完資料之後,才說道:「吳老,恕我直言,這些資料沒有任何用處。」
吳老還沒說話,保鏢小東就先開口道:「怎麼可能?這些資料是我們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東西,從三一九醫院建院開始直到封閉,所有資料事無巨細地都在這裡了。」
「而且,我們也列出了好幾個嫌疑人的名單,也確定了他們就是敵特的身份。怎麼可能沒有用處?」
我搖頭道:「你們是在用查案的方式查醫院,這些手法只能對付普通人,對邪物和鬼怪沒有絲毫作用。」
我耐心解釋道:「一個地方會鬧邪,無外乎就那麼幾種原因,風水,怨靈,邪物。」
「先講風水,這世上,有某些天然形成的大凶之地。那裡陰氣奇重,煞氣瀰漫,天長日久就能滋生邪祟。我來之前大致上看過醫院附近的風水。基本上可以排除掉風水鬧邪的因素。」
「至於,有沒有人在醫院內部設置風水陣,目前,還不得而知。我得進去之後,才能做出進一步的判斷。」
我拍了拍資料道:「根據我們調查的結果,三一九醫院作為戰地醫院期間,雖然死過人,但是沒出現過屠殺傷員之類的情況。根據以前術士的說法,也可以排除掉冤魂作亂的可能性。」
「如果,前兩種問題排除了,那就只剩下有人把邪物帶進了醫院。」
我看向小東道:「資料里並沒提到,三一九醫院有沒有接收過什麼奇怪的東西。」
「邪物,可大可小。」
「大到幾層樓高矮的神像,小到可以帶在手上的戒指,都有可能招來致命邪祟。」
「除非帶著邪物的人,隨身物品全都在醫院進行過登記,否則,沒人能找到任何線索。不要說是在那個年代,就算是在現代的醫院,也不可能隨意搜查登記患者的隨身物品。」
小東下意識地說道:「會不會有可疑的人不對」
小東話說到一半,自己就否認了自己的判斷:「即便,當時有人看見過行蹤可疑的人又能如何?整個醫院的人,連同家屬全都消失了,誰還能提供有用的線索。」
吳老忽然在說道:「或許,我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
所有人都看向吳老的時候,後者慢慢開口道:「在三一九醫院出事前的一段時間,曹叔曾經找我父親吃過飯。當時,我也在場。」
「我聽曹叔說,他這段時間總是覺得精神恍惚,尤其是下班之後,幾乎想不起來自己在醫院裡做過什麼了?等回到了醫院裡,他又能把昨天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
「曹叔說,這種情況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而且,他還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自己可能是要出事。」
「我爸安慰了曹叔好一陣子,對方才算是放心了。」
「等曹叔走了,我媽就跟我爸說,讓他別管曹叔的事情,曹叔明顯是被人下了咒。但是,對方沒有想要殺人的意思,只是,想讓他忘了點東西。醫院裡說不定有個被人追殺的術士在養傷。」
「我媽沒把這些事情當回事兒,我爸的警惕性卻很高,還覺得那可能是敵特分子。我媽告訴他,別疑神疑鬼。術士不會參與這些事情。」
「我爸嘴上是答應了,暗地裡還是去了一趟三一九醫院。」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他回來的時候就像是喝多了一樣走路都走不直。我媽一看他的情況不對,趕緊燒了一道符,化水給他喝了。」
「我爸喝了符水之後,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往出吐黑水。最後,竟然吐出來一條筷子長短的小蛇。」
「我媽用一雙紅筷子把小蛇夾起來扔進鐵盆里扣住之後,大夏天的在家裡架起火盆,關著門窗把那條小蛇給燒成了灰。」
「等我爸從屋裡出來的時候,身上就像是被水洗了一樣,從頭到腳全都是汗。不過,人也恢復了過來。」
「我媽就開始埋怨我爸,問他是不是去了醫院?是不是大張旗鼓地查人去了?」
「我爸低著頭小聲嘟囔著說,其實我也沒大張旗鼓地查,就是秘密了解點情況。」
「我媽被氣壞了,戳著我爸的腦袋說,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那裡沒有什麼特務,很可能就是一個術士在那養傷。重傷被追殺的術士最是敏感,你去惹他,就跟惹上一條瘋狗差不多。你想不想打他,他都得咬你。」
「那個人,要不是怕你死了,官方再派更多人過去,你現在早就沒命了。你聽我的,好好在家待幾天,哪兒也別去,先把身子養好了。」
「要是放在平時,我爸肯定不會聽我媽的話。他要是認準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但是,我爸在折騰了那一次之後,就像是生了場大病,身子虛得站都站不起來。而且,那個年代非常抵制封建迷信,他掌握的那些線索,輕易不能往外說,說出去,不見得有人相信不說,還容易先把他抓起來進行思想教育。」
「我爸為了謹慎起見,還是準備等自己恢復元氣再去調查。可是,沒等他完全恢復,醫院就出事了。」
「那之後,我爸也是主動請纓,去調查醫院的失蹤案。」
「我爸對這件事一直都很自責,他總覺得,如果不是自己貿然行事,打草驚蛇,那個養傷的術士也不會對整個醫院的人下毒手。」
「這件事,一直是我爸心裡的一根刺。他臨終的時候,還念念不忘地叮囑我一定要查清當年那些人的去向,一定要找到當年的兇手。」
吳老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我反問道:「令尊當年查到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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