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及時(1 / 1)
第688章及時
聽聞迪奧尼索斯的話,赫拉克格斯看向唐凌的眼神閃過一抹異彩。
迪奧尼索斯心思轉了轉,繼續笑吟吟地說道:「把這個女人壓在身下,等於是把整個風國都壓在身下,只是想想,都令人激動啊。」
赫拉克格斯是個權力欲望極為淡薄的人,他只想活的自由自在,活的灑脫隨性,隨心所欲,但他的兄弟、朋友們並不是這樣的人。
在迪奧尼索斯等人看來,貝薩城邦早已衰落,普洛斯家族已早不再適合繼續坐在王位上,而真正能動搖普洛斯家族、能動搖貝薩城邦統治地位的,就是赫拉克格斯。
現在赫拉克格斯更是掌管著全國的兵權,而且還救貝薩於水火,聲望之高,威信之足,即便彼得國王也遠遠不如他了。
這個時候,只要赫拉克格斯願意,彈劾貝薩城邦,彈劾彼得國王,取而代之,是輕而易舉之事。
可赫拉克格斯偏偏沒有這個欲望,一絲一毫這樣的心思都沒有,迪奧尼索斯這群人也只能在心裡干著急。
不過,現在機會倒是來了。
風國的女皇唐凌是伊恩王子最鍾愛的女子,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如果赫拉克格斯染指了唐凌,勢必會引發伊恩王子的報復,如此一來,赫拉克格斯和王族的決裂也就不遠了。
這才是迪奧尼索斯想要的,也是他此時不留痕跡,鼓動赫拉克格斯去染指唐凌的原因所在。
而對於赫拉克格斯,迪奧尼索斯再了解不過,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想不想去做的事,從沒有他敢不敢去做的事。
唐凌扭轉回身,舉目看向對面的貝薩軍。
她聽不懂迪奧尼索斯和赫拉克格斯在說些什麼,但她能看出對方瞧著自己的眼神不懷好意。這個不懷好意,不是殺機,而是男人對女人赤裸裸的欲望。
她一言未發,緩緩抬起手來,把肋下的佩劍抽出,而後,將手中劍慢慢抬起,劍鋒直指對面的貝薩軍眾人。
見狀,迪奧尼索斯心中暗喜,風國的女皇還真會配合自己,赫拉克格斯最喜歡的就是堅強、勇敢,與眾不同的女人,她全占了!
他故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沒有修煉靈武,但面對我們,仍有拔劍一戰的勇氣,這個女人,我喜歡,她是我的了!哈哈!」
說話之間,他提起韁繩,作勢要衝過去。赫拉克格斯突然一揮手,把他的胳膊拉住,一字一頓地說道:「她是我的!」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迪奧尼索斯故作不滿地說道:「誰能搶到,就是誰的!」說著話,他甩開赫拉克格斯的手,催馬向唐凌直衝過去。
赫拉克格斯想也沒想,直接跳下戰馬,向唐凌箭步而去。
別看他是步行,但他的速度比騎馬的迪奧尼索斯還要快。就在他馬上接近唐凌的時候,忽聽街旁一側的房頂上,嘭嘭嘭的傳出數聲火銃爆響聲。
四顆彈丸向赫拉克格斯和迪奧尼索斯打了過去。他二人反應極快,赫拉克格斯前沖的身形一頓,向後急掠,躲開彈丸,迪奧尼索斯則直接翻身下馬,同樣避開了彈丸。
一輪齊射過後,屋頂上同時站起四名暗系修靈者,其中的兩人,分別迎上赫拉克格斯和迪奧尼索斯,另外的兩人,則以暗影漂移閃到唐凌的身邊,二人拉住唐凌的胳膊,急聲說道:「陛下快走!」
想不到還有風人躲藏在這座小村鎮裡,赫拉克格斯勃然大怒,他罩起靈鎧,從肋下拔出靈劍,抖手將其靈化,與迎面而來的暗系修靈者戰到一處。
其餘的貝薩軍紛紛大喝一聲,催馬沖了上來,赫拉克格斯喝道:「不要管我,截下風國皇帝!」
聽聞他的命令,貝薩騎兵從他的身邊蜂擁而過,直奔唐凌那邊衝去。兩名暗系修靈者只得放開唐凌,揮刀與追殺上來的貝薩軍戰到一起。
幾名聖堂武士快速下馬,趁著兩名暗系修靈者被己方困住的機會,他們一同向唐凌圍攏過去。
看到一名只穿著皮甲,裡面赤裸的彪形大漢直奔自己而來,唐凌咬緊著牙關,持劍向對方劈砍。
那名彪形大漢提盾格擋,噹啷,唐凌的一劍砸在盾面上,受反震之力,她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兩步。
貝薩大漢冷笑一聲,大步走到唐凌近前,掄劍橫掃。唐凌下意識的提劍招架。
噹啷!嗖!雙劍磕碰到一起的瞬間,唐凌手中的劍便被硬生生的彈飛出去,貝薩大漢的劍去勢不減,在她的頭上掠過,將她頭頂的金鳳釵打掉,她滿頭烏黑如瀑的秀髮滑落下來。
這還是他刻意手下留情,不然的話,他這一劍足可以削掉唐凌的半顆腦袋。
聖堂武士的劍,又哪是那麼好擋的,沒有經過長期訓練的普通人根本招架不住,何況唐凌還只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唐凌的劍被震飛,她臉色蒼白,再次連連後退,直至她的身子抵在街旁的牆壁上。
貝薩大漢嘴角揚起,怪笑著向唐凌逼近過去。
她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從袖口內快速拿出瓷瓶,拔掉蓋子,送到自己的唇邊。
在這一刻,她的腦海中如跑馬燈一般,浮現出一幕幕的場景,也浮現出許多人的音容相貌。
她這一輩子,所做的任何事沒有什麼是讓她在臨死之前感到後悔的。
弒父篡位,她沒有後悔,逼走弟弟,她沒有後悔,與上官秀訂親,她更沒有後悔。
想到上官秀,她的嘴角不自覺的動了動,不知道,在聽說自己殉國的消息後,他會作何反應,會不會象自己當初聽說他遇難時那樣的難過,徹夜難眠……
她是人,是人就沒有不懼怕死亡的,不過,她更怕自己以風國皇帝的身份做了貝薩人的俘虜。
縱然有諸多的不舍,縱然還對世間有諸多的牽掛和懷念,她現在也沒時間再去猶豫了。她咽口唾沫,揚起手來,正準備把瓷瓶內的毒藥吞下去,可就在這時,走向她的那名聖堂武士突然停下腳步,眼睛難以置信地瞪圓,眼神中流露出茫然之色,他慢慢垂下頭去。順著他的視線,唐凌猛然看到,在貝薩大漢的胸膛前,多出一截血淋淋的刀尖。
鮮血順著刀尖,滴滴答答的向下滴淌,貝薩大漢身形搖晃,最後終於支撐不住,噗通一聲跪到地上。
也直到這個時候,站於貝薩大漢背後的一名青年顯露出來,一名身穿著貝薩傳統兩截式服飾的青年。
他雖然穿著貝薩人的衣服,可模樣長相卻是正宗的風人,尤其醒目的是他雙鬢垂落下來的白髮,無風自動,飄揚在空中,美如銀絲。
看到他,唐凌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秀!她的心中在吶喊,嘴巴里,卻叫不出來任何的聲音,直到此時此刻,她的堅強才瓦解,眼淚才如同斷線的珍珠一般,奪眶而出,淚撒滿襟。
看著依靠著牆壁,無聲無息哭成淚人的唐凌,上官秀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了下去。還好,自己沒有晚到一步,慶幸,自己終於趕上了。
他抬起腳來,踏在那名貝薩大漢的肩頭,將其跪地的屍體直接踩倒在地上,順勢拔出靈刀。
他踏過屍體,走到唐凌的近前,伸手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捏住她指間的瓷瓶,柔聲說道:「香兒,現在,有我!」
說話之間,他稍稍用力,搬開唐凌業已麻木,可仍緊緊捏著瓷瓶的手指,將其接了過來,握在自己的掌心。
咔!隨著一聲輕響,瓷瓶在他的手掌內破碎,透明的液體順著他手指的縫隙滴落在地。
一個女人,一國之君,要被人逼到何等地步,才能不惜服毒自盡!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比鋼鐵還要堅強,比薄紙還要柔弱的小女人,上官秀的心一陣陣的抽搐,象是被人撕開踏碎般的疼痛。
「我、在、這、里!」他眼中閃過一抹痛惜的柔光,輕輕撫摸著唐凌的臉頰,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唐凌的耳畔不斷地迴響著上官秀的話,不知多了多久,她嚶嚀一聲哭出聲來,張開雙臂,抱住面前的她最牽掛、最想念的人,把他的身子抱得緊緊的,好像生怕自己一鬆手,他就會憑空消失不見。
周圍的貝薩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人們互相看了看,緊接著,紛紛大吼一聲,揮劍向上官秀衝殺過來。
上官秀一手摟住懷中的唐凌,頭都沒回,另只手只隨意的向後一揮刀,靈亂?極施放。
這不是打鬥,而是泄恨。衝上來的貝薩軍還不到十人,而靈亂?極產生的風刃,足有成百上千。一隻只的風刃,就如同一把把的小刀子,漫天飛舞,讓人無從閃躲,也無從抵擋。
鋪天蓋地的風刃刮到近前,幾名聖堂武士被密集的風刃卷得騰空而起,人在空中,身上的皮甲四分五裂,原本光滑的皮膚上,浮現出一道道的血痕,血痕越來越多,越來越密,一塊塊的皮肉脫離身體。
空中乍現出數團血霧,仿佛盛開在天空的妖艷花朵,美輪美奐。只不過從空中散落下來的,是一具具血淋淋又觸目驚心的骨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