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0 憂傷的蛋蛋(1 / 1)
聽著蛋蛋略顯緊張的聲音,我習慣性的捂了捂錢包,今天光是打水漂已經造出去不少錢了,雖然地主家餘糧還剩不少,可也扛不住這麼只出不進,權衡半天,考慮到陳姝含的面子我乾咳兩聲道「啥事啊蛋哥?」
蛋蛋同樣尷尬的咳嗽兩聲道「我在你們夜總會門口,我女朋友從京城來看我了,她說想玩一會兒,所以」
我舒了口氣笑著說「擦,多大點事兒,你直接領她進來吧,待會我跟吧檯交代一聲,吃喝拉撒全算我的,缺啥想要啥儘管要,喝多了,我讓兄弟安排車送你們回去。筆硯閣 www.biyange.net」
「那謝謝朗哥了。」蛋蛋很是不好意思的呢喃。
我無所謂的出聲「都哥們,不扯這些,大含含和小影沒跟你們一塊來啊?」
蛋蛋輕聲回答「含含回老家了,說是什麼親人生病了,小影陪著她呢,估計過兩天就回來啦。」
我也沒多想,直接道「成,你們玩吧,待會有時間我下去給你敬杯酒。」
掛斷電話,我好笑的搖搖腦袋,曾幾何時我和錢龍、楊晨也因為過想省幾塊錢門票偷偷摸摸的從迪吧門口徘徊很久,那會兒雖然窮,可特麼最起碼快樂。
不自覺想起來楊晨,我的胸口頓時抽搐了兩下,自從我們劫了他的錢和貨以後,楊晨就徹底的銷聲匿跡,我托崇市的聶浩然幫我上他家看看,他家裡的人也全都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我使勁甩了甩腦袋,將所有的不快全都拋之腦後,齊叔說過,一個成功的男人,就得臉上寫滿無謂,眼中藏滿故事,絕對不輕易讓任何人看出來自己的喜怒哀樂。
回到包房,我再次回復成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形象,扮丑裝憨的逗著廖國明和他的一眾朋友哈哈大笑,別看我從人前好像挺像那麼一回事,但真正跟這些有身價的比起來,我就是個窮逼,別的不說,光是那個叫李達的糟老頭子在山城就襯三家數碼城,從郊區還有兩家米廠,據說從別的城市還有不小的產業。
廖國明脫掉自己的西裝,只穿件低領襯衫,端著酒杯搖搖晃晃的摟住我肩膀道「朗朗,今天我玩的真心盡興,這幾年我的愛好就是畫畫,因為除了畫畫以外,我在南岸區干別的事兒都有人盯梢,但來你這裡不一樣,我能放得開,干一個!」
我同樣打著酒嗝笑道「盡興就常來,我這就是你家。」
「來來來,共同走一個,往後咱們就是一家親。」
「幹了啊,誰也別養金魚。」
幾個杯子蕩漾著酒花,齊齊碰在一起。
我咧嘴會心的笑了,等了一晚上,其實就是盼著這一碰,至少從現在開始,我跟他們才算正式跨入了「朋友」的行列當中。
剩下的時間,我們完全沒了距離感,一個勾肩搭背的扯著葷段子,看得出來這幫大爺們是奔著給自己干出胃潰瘍來的,一個個就跟沒見過酒的酒懵子似的喝的那叫一個開懷,當然他們喝的越多,我心底越高興。
將近凌晨兩點多的時候,歲數最大的李達已經有點睜不開眼睛,聚會才算散場,我招呼李俊峰攙著他們往出走,幾人分別摟著幾匹大洋馬喋喋不休的朝我說著醉話。
孟勝樂開著提前準備好的商務車停在夜總會門口等候,我不放心的交代他倆「瘋子、樂子,務必挨個把幾位爺送到賓館哈,誰也不能落下。」
完全醉眼朦朧的廖國明握著我的手,噴著酒氣道「朗朗,明天等我電話,帶你認識幾個有趣的朋友。」
我插諢打科的敬了個不標準的軍禮逗悶子「妥妥的長官,我的手機二十四小時為你開機。」
目視商務車開遠,我才解開自己襯衫的幾顆口子,疲憊的吐了口濁氣。
隱約間我聽到隔壁「今生緣」的二層上,至少數百人在同聲高唱「感恩的心,感謝有你,伴我一生讓我有勇氣作我自己」
我皺著眉頭瞄了一眼,今生緣的二樓上燈火通明,隱約還能看到少人影,禁不住吐了口唾沫咒罵「擦特麼得,這麼整早晚把警察招來,那誰,你過來」
說著話,我朝門口的迎賓擺擺手,煩躁的交代「你去樓上找一個叫孫大志的人,告訴他,以後超過十二點不准特麼唱歌,整的跟邪教似的。」
「好。」迎賓姑娘馬上點點腦袋,朝今生緣走去。
這時候,一輛白色「雅閣」慢悠悠停在我旁邊,接著三眼從駕駛窗抻出來腦袋,朝我努努嘴道「吃點宵夜去?」
我笑盈盈的拽開副駕駛的門鑽了進去「還是我哥最懂我。」
這段時間,三眼白天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但每天晚上都會開車到夜總會門口等我,我倆也總習慣到街口的一家小燒烤攤上吃點宵夜,喝喝啤酒,他聽我發發聊騷。
路過「今生緣」的時候,三眼微微踩了一腳剎車,側頭晃了一眼道「朗朗,跟搞傳x的那幫籃子還是保持點距離吧,那幫人瞅著一個個慈眉善目,但發起狠來絕對吃人不吐骨頭。」
我搓了搓酸脹的太陽穴道「嗯,明天讓小濤去替他們租個地方,我就給丫蹬開了,我也挺膈應他們,對了哥,你這兩天到底忙啥呢?」
三眼遞給一瓶蘇打水道「沒事兒,暗中觀察夜總會裡這幫人,從經理領班再到幾個帶小姐的和比較有排面的陪嗨妹,沒事兒我就跟蹤他們,看看那些人一天天都跟誰接觸,這些雜活你肯定沒心思操辦,我得替你想著點,最主要的是我想練練追蹤和反追蹤的技能,實在閒的無聊,就陪秀秀到各大旅行公司轉轉。」
「辛苦你了。」我咕咚咕咚牛飲一大口後,朝著他笑了笑。
三眼粗鄙的笑罵我一句「擦,快虛出水來了,跟我客氣你麻痹,朗朗啊,你跟別人戴面具處事已經夠累挺了,到哥這兒大可以摘下來面具,痛痛快快的呼吸兩口。」
我抿了抿嘴角「嗯」了一聲。
三眼說的對,平常間我不管是跟什麼領導接觸還是和一些有合作傾向的關係交往,都會習慣性的戴上面具,時刻告誡自己,見什麼人要會說什麼話,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每一句話都說的戰戰兢兢,可是想想這個社會,所有人不都是這麼活著嘛。
來到燒烤攤子,我倆像往常一樣要了一堆肉串和啤酒,今晚上燒烤攤生意不錯,張小桌几乎滿員,我倆邊吃邊家長里短的閒扯起來,三眼懂的很多,大部分時間都是他說我聽,既算是增長閱歷,又是放鬆心情。
兩瓶啤酒下肚,幾滴豆大的雨點子打到我頭上,三眼趕忙招手喊「下雨了,給我們換屋裡去」
幾分鐘後,瓢潑一般的大雨稀里嘩啦的落下,大部分全都挪到了屋裡,磅礴的大雨中,我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恍然不覺的仍舊坐在外面,桌上除了一大堆空酒瓶以外,什麼都沒有,而那個男人則無比呆滯的耷拉著腦袋。
因為有這麼個異類,不少屋內吃喝的男男女女紛紛起鬨,還有不少人拿出手機拍照。
打量了幾分鐘後,我朝著三眼問「誒,那小子是不是蛋蛋啊?」
「好像還真是。」三眼眯眼打量半晌後點點腦袋。
「這小子明明晚上跟我說帶女朋友去夜總會玩的啊,怎麼好端端跑這兒喝悶酒啊?」我自言自語的嘀咕兩句後,起身朝著門口喊「蛋蛋,蛋蛋!」
大雨中的男人機械的回頭望向我,咧嘴笑了笑,露出兩行白牙,然後抬手抹了一把臉頰,慢吞吞走了過來。
「你這是咋地了兄弟?」我一把將他拽進屋裡,回頭朝著老闆喊「給找條干毛巾去!」
他沒作聲,耷拉著腦袋,像個被搶走心愛玩具的小孩兒。
我將他拽到我們桌上,遞給他一支煙問「有啥事你跟我說,別整這玄乎乎的。」
他抽搐兩下鼻子,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嗚嗚的嚎出聲音,看得我格外的不舒坦。
「唉」三眼嘆了口氣搖頭呢喃「下雨的時候哭,別人確實看不到,可是心疼一點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