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各有進益,爭鋒了結（1 / 1）

    張蕪荻更不會清楚，其實所謂的混元之道，便是身內身外，混元如一。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與張蕪荻的劍域倒是異曲同工。換言之，張蕪荻把這條路堅持走下去，回頭走到了混元門檻的時候，不敢說一路坦途，但終究要比別人輕鬆了不知多少倍！若不是領域之路，著實難走，近乎於死路一條，只怕三教門下，幾乎每個人都會走這一條道路……

    張蕪荻與聶隱娘在洞天法寶中盡心竭力，印證劍道，各自突破自身，那外面的麻姑仙子，卻是已經顧不得跟一眾仙子神女姐妹們聊天吹牛，跳著腳道：「兩個混賬玩意兒！簡直胡來，胡來！我就知道，艱險都是瘋子，還指望她們真的是簡單切磋。我真傻……真傻……」

    且不論麻姑仙子在外面如何跳腳，裡面張蕪荻與聶隱娘的交手切磋，卻是並沒有就此打住！

    按上一章描述，張蕪荻道路明澈，領域自生，算是破開了僵局。而那聶隱娘卻是無可避免，終究還是被自身劍道反噬，陷於近於一種油盡燈枯的窘境，但一息猶在，便能力戰不休，才是劍仙本色。那聶隱娘在張蕪荻明悟道路的同時，何嘗不是福至心靈，於劍道又有了更深一層次的領悟？

    若只是交手切磋，那麼自然是到了此時便應該告一段落，但既然是印證劍術，焉能就此罷手？聶隱娘忽然間將手一招，言道：「與道友印證劍術，聶隱娘受益良多。且再試我這才悟出的一劍！」

    說話間，聶隱娘忽然間伸出右手，那道劍丸所化的劍光落於掌中，繼而凝聚成一口型端古樸，通體青碧之色的劍器。緊接著，聶隱娘左手劍指前伸，口中低吟，就見得原先那漫天逸散的劍意，不斷壓縮凝聚匯聚，落於其左手劍指，最後化作他左手劍指間一抹漆黑的光華。與之同時，整個洞天法寶空間裡面，足足一成的天地靈機被她劍指吸引，如同天河倒灌一般，被其凝於手指之上，那漆黑的劍指，也因此蛻變了顏色，五彩斑斕。

    按說這般大的動靜，必然會有驚天動地的一擊將要從其左手劍指傾瀉而出，只是張蕪荻卻是別具慧心，眼眸鎖定者的，只是聶隱娘持劍的右手！下一刻，聶隱娘左手劍指輕劃，在身前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玄奧的劍勢。霎時間，一陣陣錚鳴的清響，自整片洞天世界中響起，而聶隱娘劍指落下，點在了掌中劍上。流光傾瀉，劍鳴清越，似乎將整個世界喚醒，成就了屬於聶隱娘的劍道世界！

    張蕪荻靜靜看著，她能感應得出，對方這一手正是模仿自己的「劍域」而生，只是細緻而微，卻又截然不同。這與世界共鳴只是一個開始，對於張蕪荻來說，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威脅，張蕪荻能感應的出，與其說對方這是讓她印證這一劍，倒不如說是在「指引」她，如何與世界共鳴，換取莫大的加持……

    何以這麼一說？自是因為這跟聶隱娘自身道路基本上沒有相通之處，但對張蕪荻的劍域卻是有著莫大的啟發，用得好了，便是沒有九轉玄功的基礎，利用天地加持，也能施展自如，無所不能。當然了，這只是一個方向，具體怎麼做，同樣是還有老長的道路要走。聶隱娘只是趁著現在這個機會，把這種可能展現出來罷了。

    微微頷首點頭，張蕪荻明了對方的好意，劍者之間的以心印心，本來也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在之間相互印證劍術的過程中，就已經認可了彼此。相較而言，張蕪荻其實更期待聶隱娘即將展現出來的驚艷劍術！看看這劍通天地之後的劍術，是否能有一個質的飛躍，帶來足夠的驚喜！

    卻說那聶隱娘輕喝一聲，掌中劍陡然間綻放出一道說不出有多璀璨，卻能奪走所有人心神的一道劍影。這是聶隱娘施展出來堪稱是無雙無暇的一劍，劍勢在整片洞天的加持下，仿佛穿越了時間與空間，無雙無對，無法無天！

    變化，最至極的變化，是沒有變化；聶隱娘這一劍，說簡單，那是真的簡單，就是平平無奇的一記直刺，輔以無雙無對的速度；要說複雜，那也是無比複雜。劍勢之中，天地萬象皆為助力，不是聶隱娘發出的這一件，而是整個洞天之力一起推動的一劍。所謂代天行憲，聶隱娘這一劍便已然有了雛形！

    事實上，聶隱娘想要提示張蕪荻的，也就是這一點了！張蕪荻的劍之領域，本就強橫無雙，若是能夠通天地，在出劍的時候代天行憲，自有無窮偉力加身，當然更是所向披靡。雖說在小仙界亦或者洪荒世界，想要走到這一步無疑是困難到了極點，但若是真的做到了，哪怕張蕪荻境界遠低於敵人，混元之下，又有誰能接的下這一劍！

    聶隱娘的天資悟性，不可謂不高，這一套劍術的道路，簡直是為了張蕪荻量身打造一般。身在天地之中，誰能抗衡天地意志？這一劍最為核心的要訣，分明就是與天地合一之後，超脫天地，駕馭天地之力，以己心為天心。到了這一步，一切的神通變化在其面前，都只是徒然。可以說，這門劍術完善之後，當是一門不亞於天罡三十六法之中的諸般神通的無上法門！

    只是道法雖好，卻不為張蕪荻所取！便聽得張蕪荻同樣一聲清嘯，響遏行雲，卷破狂瀾！風雲聚散，乾坤開合，面對聶隱娘刺過來的青鋒，張蕪荻著實也沒有什麼應對的招數能夠直接破解！畢竟聶隱娘這一劍，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可以說是天地乾坤所出，是名副其實的「天劍」，她又如何以一人之力，抗衡整個天地？

    好在聶隱娘所能借用的，僅僅是這洞天法寶中的小世界罷了，加持給聶隱娘的劍勢的偉力終究有限，真要是小仙界亦或者洪荒本界，休要說引動一成了，便是一絲一毫，張蕪荻也決然承受不住，甚至於根本反應都反應不過來。當然了，出了這洞天法寶，聶隱娘此時的道行，怕也引不動一絲一毫的天地意志吧？

    前所未有的重壓加身，張蕪荻這時候卻沒有被聶隱娘的劍勢擊破心神，正相反，張蕪荻的眼神也是同樣前所未有的明亮！無論是道門佛家，還是其他道承源流，最為頂尖的神通，無一不是偷天之力，向天借法。但這樣的無上神通張蕪荻已經領教過了無數次了，而這一回確實大不一樣，應對的是來自天地意志的鎮壓！說來似乎別無二致，其實內核已經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了。借天之力，唯有力道加持，而天地意志，則是整個天地的偉力的敵對，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這樣也好，三界廣大，洪荒無邊，誰能保證就沒有第二個聶隱娘，就沒有別人同樣能夠引動天地意志？這一回正好借聶隱娘的手試探一回，回頭再外面碰上了，好歹也能心裡有數！退一步說，若是能夠破解掉這一劍，對張蕪荻來說，就是最大的收穫了。這種偉力，據張蕪荻所知，准聖之前，幾乎無人能夠掌握，能夠提前接觸，自然是有受用不盡的益處。若能體會一二，那更是受益無窮……

    令張蕪荻的眸眼灼灼生輝的，並不只是如上所說的挑戰什麼的。張蕪荻畢竟師出名門，是聖人親傳，比起聶隱娘來說，一些大道秘聞終究是要知道的多了許多！比如說洪荒本界的金字塔，就境界而言，聖人是混元，但同境界下卻要比混元強出數倍，其根本原因，就在於聖人之力！

    聖人之力只是一種說法，本質上來說，其實就是代天行憲，隨時能夠引動天地意志加身。換句話說，能夠借來一縷天地意志，就權柄來說，其實與聖人之力並沒有本質區別——真要說有，那也應該是強弱之別。畢竟混元強者所能引動的偉力，比起一介金仙來說，不知高明到了哪裡去了！

    能夠在這個時候接觸這種本質上算是最為強大的力量之一的機會，張蕪荻眼神怎能不熾熱？一生從不服人的張蕪荻，這個時候，卻是真的被聶隱娘天賦才情所折服了。當然了，這並不是說，聶隱娘創出的這一道劍術，就有了問鼎聖人的基礎……

    就張蕪荻所知，那些混元之下的大能們，不說人人都會一兩手引動天地意志的法門，但最為拔尖的那一撮人，是一定會的。本身來說，周天六聖、道祖鴻鈞沒有把持天地意志，所以只要能夠承載得住，理論上來說，誰都可以藉助這一道「聖人之力」——只是相比於真正的聖人來說，是無法把聖人之力當做自己法力一般隨意揮霍。

    話說周天六聖，其實非特殊情況，基本上都不會引動天地意志加持機己身，因為他們清楚，借來的力量，哪怕能夠揮霍到天荒地老，但終究不是屬於自身的偉力。用的多了，反倒會阻礙自身進步……當然了，此等秘聞，除了最頂尖的大能亦或者如張蕪荻這般的「仙二代」，是不會再有人知曉的！

    聶隱娘走出了這一步，只要不隕落，問鼎混元之下的第一人，保守來說，卻是有著七八成的把握！畢竟那些頂尖大能，可沒有誰能夠在大羅之前，觸摸到這一境界，更遑論是金仙階段？

    言歸正傳，張蕪荻這一剎那，無疑是將自身的精氣神，催發到了極致！九轉玄功、三十六天罡法等等法門都在這一瞬間像是觸摸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天地一般，體內仙武之力滾滾如潮，在某一個借點轟然炸開，融合為一。張蕪荻也在這個時候，打破了極限，玄功運轉，忽忽一劍揮出，同樣是仿佛超越了時間與空間，更超越了肉體的限制一般，在胸前揮劍一格！

    「叮！」

    但聞得一聲清越的金鐵交鳴聲響起，只見張蕪荻與聶隱娘兩人同時渾身劇震！山嶽破碎，原來的萬仞山嶽轟然崩塌，虛空中劍痕不散，一道道漆黑的裂縫，像是要吞噬一切，不斷地吞噬著這一片天地的怨氣元氣、物質！

    已經不能用天崩地裂來形容了。所謂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兩劍交錯而過，帶來的是一片永恆的寂靜。

    「滴答，滴答……」滴落的，是張蕪荻胸前的鮮血。一滴一滴的跌落地上，將大地打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坑洞。此時此刻，張蕪荻胸前滿是猙獰的劍上，更有一道鋒芒，從她肩頭肩頭划過，好在終究沒有傷及要害！

    雖說仙人與凡人之間，已經有了本質的蛻變，到了張蕪荻這樣的金仙境界，什麼滴血重生並非妄言，但這種說法，也要看對手是誰。最簡單的，若是聖人出售，便是大羅金仙也能被直接抹去，如何滴血重生？所以通常來說，仙人之間交手，若沒有頃刻恢復，那便一定是道傷，需要長時間的蘊養的。

    且不多說有的沒的，寫來話長，那時卻唯有萬分之一個瞬間！就見得聶隱娘刺過來的鋒芒被張蕪荻格開，在張蕪荻身上劃出一道猙獰的傷口，繼而射向遠方的天空，將整個洞天世界捅了一個碩大的窟窿。而張蕪荻一劍格擋，繼而心不停手不停，眼中精芒一閃，身形一縱，在崩解的山嶽之中勁射而出。張蕪荻提起所剩不多的仙武之力，瞬息縱至聶隱娘身前，掌中劍無聲刺出！

    雖然從開始到現在也不過是盞茶功夫，但兩人大招頻出，此時體內元力都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就場面來看，似乎張蕪荻要悽慘得多，但就消耗來說，張蕪荻的狀態要好上不少！畢竟九轉玄功與九息服氣這門神通在那裡，張蕪荻此時體內的氣息，還足夠支撐她施展妙絕天下的劍術！

    相形之下，劍仙元力已然所剩無幾的聶隱娘，卻在這時候陷入了絕對的劣勢！好在張蕪荻並非是要乘人之危，而是在方才那電光石火知見，再度迸發出璀璨的智慧火花，不走聶隱娘創出來的法用天地，代天行憲的路子，而是偉力出於自身，法用無窮，無不如意的道路。

    就見的張蕪荻掌中劍雖已落下，森羅萬象匯聚如一，化作混元一劍，幾乎沒有任何阻礙的破開了聶隱娘的護身劍氣，直指要害。聶隱娘眼神一亮，所謂投桃報李，上一劍，還是她在張蕪荻的劍域之上推演出一招，指出一條絕佳的道路，張蕪荻這一劍何嘗不是恰好合她所用，以此為基礎，走一條萬氣歸一的道路，將自己的兩條劍道融合歸一？

    這個時候，雖然可稱為千鈞一髮，但聶隱娘也自有手段，應下張蕪荻這並非為了攻伐的一劍——印證劍道，其中的諸般玄妙，到底是需要親身感悟一番才能明悟更多，單憑眼力，終究是撿芝麻丟西瓜，貽笑大方了！

    好個聶隱娘，就見得她身形微側，不知何時，掌中便多了一枚劍匣。持著劍匣的手微微一動，一道青光閃過，只聽得「啪嗒」一聲，張蕪荻掌中劍竟插入那劍匣之中，嚴絲縫合！

    只是張蕪荻臨陣創劍，終究難以盡善盡美。相應的，聶隱娘到底也低估了張蕪荻這一劍的玄妙。

    是以這一劍被收束在劍匣之中後，立刻暴動起來，在下一刻轟然炸開。劍氣逸散，氣浪滔天，那劍匣化作齏粉，湮滅不見，連帶著張蕪荻掌中三尺青峰，也一併消散……當是時，聶隱娘與張蕪荻都是應對不及，一隻手被劍氣鎖上，一塊兒焦黑一片，一塊兒冰霜覆蓋，都是慘到了極點……

    不過兩人卻是都沒有在意自身傷勢。雖說印證劍道，在張蕪荻掌中劍崩碎之後，便已經告一段落了，但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何妨繼續下去，分一個高低，也不負這一遭鬥劍？那聶隱娘絲毫也不理會自己手上的傷勢，手腕轉動，寒芒驟閃，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張蕪荻芒刺在背。恰到好處地逼張蕪荻的脖頸！

    「張道友，你……」聶隱娘臉上浮現出點點笑意，那是一種莫大的歡欣，卻不料話沒說完，張蕪荻左手一抬，一道金青色的劍氣凝聚成三尺長劍，恰到好處的也比在了聶隱娘的喉間。

    「聶道友，你開心的早了一點兒！」

    張蕪荻話音落下，兩位女劍仙同時收劍，隨後相視一笑，各自喘息不已，大汗淋漓！卻在這時候，異變突生，整個洞天法寶空間驟然暗了下來，猛然往中間坍縮。與之同時，一道如紗如幕的法力凝成一隻手掌，自天而降，往兩人抓了過來。

    「你們這兩個混賬喲，到底是幹了些啥！」隨著這隻手掌抓下來，麻姑仙子氣急敗壞的聲音也同時傳來：「還不快隨我離開，這片洞天都要崩毀了，再遲疑片刻，你們連屍骨都找不到……」

    張蕪荻聶隱娘心頭一跳，隨即就省到自己二人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不自覺的就將一些細節拋之腦後。全力以赴，玩的太歡樂了，不知不覺，竟是把一方不下於小千世界的洞天秘境給折騰的千瘡百孔，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當下訕訕而笑，趕緊隨著麻姑仙子探下來的法力巨掌，化作流光一道，遁出了洞天秘境。

    在出去的最後剎那，張蕪荻下意識的回頭張望，只見得處處是黑漆漆的裂縫，地水火風翻湧不休，最終整個世界在她踏出去的剎那，像是燃放煙花也似的，綻放出璀璨的讓人眼瞎的光芒，再然後，便一切歸於了虛無……

    出了那崩碎的洞天，見得那麻姑仙子滿是心疼的神色，看著面前那四分五裂的一枚珠子，張蕪荻也不由慚愧不已。那麻姑仙子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面上心疼之色立刻收斂，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嗔怪：「該說你們練劍的都是瘋子麼？切磋一下，也能鬧成這般模樣！」一邊說著，一邊遞過來兩枚療傷丹藥：「好好的出塵仙子，非得把自己折騰乘著般模樣！衣袂飄飄仙氣氤氳的不好麼？」

    張蕪荻聶隱娘臉上多少有些尷尬，接也不是，推辭也不是。在想著之前壞了人家的洞天法寶，更是多了一份愧怍之意。不過張蕪荻也好，聶隱娘也罷，都是果決性子，微微猶豫，便接了過來一口服下，體內殘存的元氣運轉，丹藥化解，一道暖流流淌，霎時間就把兩人身上的傷勢治癒。

    張蕪荻驚嘆於麻姑仙子丹藥的神效的同時，心裡更有三分不安。當下就取出數件女媧娘娘賜下的寶物要賠個不是，補償麻姑仙子的損失；那聶隱娘也是怪不好意思的立在那裡，在身上掏掏摸摸，只可惜比起張蕪荻的闊綽，她到底寒磣不少，身上加起來也抵不上麻姑仙子的那一枚洞天法寶。

    不過麻姑仙子交友天下，並非小家子氣的人物。那洞天法寶雖然彌足珍貴，讓人肉疼，但在她心中，卻是抵不上兩位姐妹的情分……便是之前心有惱怒之意，也更多的是這兩位姐妹出手間毫不留手，她怕真的出什麼意外罷了。若沒有這樣的性情，如何能夠與無數仙子神女打成一片，便是她猶愛找樂子惡作趣，也能與眾仙子嬉笑怒罵融洽無雙？

    張蕪荻不知道，但那麼多的神女仙子，有幾個不知道壽仙娘娘麻姑的名號？與這樣的一位前輩成為姐妹，顯然的，麻姑仙子自身的大氣與率直性格，其實占據了主要因素——話說，若沒有率直性格，哪裡會那麼多「戲份」，在張蕪荻與聶隱娘鬥劍動真章的時候跳腳？

    題外話越說越遠。麻姑仙子的秉性，問張蕪荻聶隱娘要什麼賠償的事情，這位女仙還當真是做不出來。更合況區區一件洞天之寶，對於麻姑仙子來説說，其實也不是真的有多貴重。作為壽仙娘娘，又是西王母的常客，她的身家，未必就比張蕪荻差了……

    於是乎，張蕪荻才起了個頭兒，就見得這位女仙擺擺手，將那珠子碎片隨手掃入垃圾堆里，表現出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說道「算了吧。些許身外之物，值當什麼？難不成還抵得過咱們姐妹情誼不成？再說了，洞天之物，我又不缺……哼哼，兩位劍仙啊，你們可真夠大膽的，一出手就是石破天驚，知不知道萬一一招失手，姐姐我可就有嘴也說不清了……不過還是要恭喜你們，原以為只是一場爭強好勝明確沒料到你們居然都能從對方身上印證己道，道行大進……想來過不了多久，咱們女仙之中，就該又多兩位大神通者了……」

    一通插混打科，再加上話題轉移，張蕪荻便知道了這位麻姑仙子是真的大氣，並不計較那一枚洞天法寶的損失。心中慚愧之餘，也同樣認可了這位新「姐妹」。只是她並不是占人便宜的主兒，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以後必然找個機會，還了這一份情義，不虧不欠，才是張蕪荻的處世之道……

    張蕪荻如此，那聶隱娘自然也有同樣的打算。只不過，這些事情個人心下明了也就是了，卻是犯不著掛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