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齊聚少林(1 / 1)
第38章齊聚少林
「當然不是,降龍十八掌乃是丐幫絕藝,只有幫主才會。」周源搶先道:「若是幫主開恩,教門下弟子一招兩招的,那也是十分難得的獎賞。只有當年洪幫主將十八掌盡數教給了郭靖郭大俠,算是破了例,但郭大俠乃是丐幫黃幫主的丈夫,自然也還是一家人。」
「朱少俠怎麼想起問起這個?」于謙凝望朱文琅道。
「我在徐州附近的山中,曾遇見過一位女前輩,和我切磋武功,聽她說她使的掌法便叫降龍十八掌,我聽雷伯說起過這是丐幫絕學,以為丐幫中人都會這門武功呢。」
「女前輩?」周源奇道:「她使的真是降龍十八掌?她會幾招?叫什麼名字?」
「開始的時候她也沒告訴我名姓。我並未見過降龍十八掌,也只是她自己說的。只不過我看那套掌法招式古樸,女前輩使出來雖有些彆扭,卻是威力驚人,而且明顯留有後勁,路數都是一樣的,應該至少有十幾招。」
「降龍十八掌並不適合女子習練,故而當年洪幫主將這門武功傳給了郭大俠,連黃幫主也是不會,黃幫主只會打狗棒法,夫妻二人各有一門丐幫絕技。但也僅此一例而已,之後這兩門武功都只有丐幫幫主會使,幫中弟子偶爾有會一兩招的,但絕無可能同時會十餘招降龍十八掌,更何況還是位女子。天下間女子會使降龍十八掌的,便只有我們丐幫前任幫主史紅石史幫主了。」于謙道。
「對了,我想起來了,那位前輩確實說她姓史。」朱文琅一拍大腿。
「哦,那便就是史幫主了,能得遇史幫主,小猴兒好福氣,史幫主將幫主之位傳給前任畢幫主後便隱居不出,我們師兄弟都數十年沒見過她老人家了。」于謙嘆道。
「怪不得我接到史幫主的書信,對文琅你是讚許有加,我還以為她只是看在『雷霆劍』上官雷的情分上,卻原來你竟得當面遇上她老人家,還親自演練降龍十八掌,小猴兒你真是福緣不淺,真是羨慕死老叫花了。」周源也恍然大悟,才知朱文琅竟然還有這份機緣,嘆道。
「那是史前輩看得起小子。」朱文琅也才知道那位夜間山中遇到的女前輩居然有這麼大的來著,忙站起躬身,抱拳恭敬道。
于謙和周源對於朱文琅如此鄭重地尊敬自家丐幫前任幫主,自是欣慰,心中也贊朱文琅性子雖然跳脫,跟只猴兒一樣,但基本的禮數還是懂事的。
少室山占地頗大,少林寺乃天下名寺,自唐時便已聞名天下,少室山上一大半都是寺中的產業。
唐莊鎮離少林寺尚有一兩個時辰腳程的距離,故于謙說是無須趕忙,好好歇息一下第二日再上山。朱文琅等作為客人,當然客隨主便,自也無話,當晚便和于謙等人一同宿於土地廟中。
地上鋪了乾爽厚實的稻草,旁邊點上火堆,有丐幫弟子整夜護持著不叫熄滅,睡得倒也舒服,再加上和周源分別一月有餘,相見自又是一些寒暄和玩笑,還吃點狗肉喝點酒,心情也極是輕鬆舒暢,鬧至深夜,倒在地下便睡著了。
第二日天色有些陰沉,朱文琅練周天養生篇內功已頗有根底,本就並不貪睡懶覺,早早便醒來了,正好看到周源正朝他擠眼色,會意地點點頭,一前一後地走出廟外。
「小猴兒,走,跟老叫花我打兔子去。」
「這冬天也有兔子?」
「你以為兔子冬天就不吃東西啊?出來得少而已,冬天的兔子才肥呢,都是秋天吃肥了準備過冬的,走!」
「好啊,走,呵呵。」朱文琅對這新鮮東西自然是好奇百倍,滿口答應。
武林高手要打只兔子實是極為簡單的事,如朱文琅這般的,一顆圍棋子兒便可將兔子打暈過去,不過要想找到兔子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周源似是對此極有研究,轉過兩道崗,也不知怎麼的就找到幾個洞口,搗鼓幾下便跑出一隻兔子來,驚慌失措地滿地亂跑。
周源練的是外家剛猛功夫,身手雖矯健,輕功卻並不甚高明,對付那忽來忽去的兔子便顯有點吃力,朱文琅也是頑皮心起,不想掏出棋子兒來一把打翻,偏偏如同孩子似地追著兔子跑,追好一大段距離才反應過來,幹嘛不用輕功,一展開身形,幾乎一下子趕到了兔子的前頭。
不過這兔子貼在地上跑,朱文琅要彎腰去抓不免放慢了身形,一下又被兔子閃開了,逮了幾次都差那麼一點點,指尖都已碰上兔子的皮毛,卻也並未抓到。朱文琅氣急,懶得再追,往懷中一掏,掏出兩顆圍棋子兒來,略一瞄手一揮,正中兔子後腿,把兔子疼得在地上打了個滾,朱文琅正好趕上,順手一抄,抓住了兩隻兔耳朵,一把拎了起來,哈哈大笑。
「哈哈,臭小子抓兔子有一手啊。」周源在後面笑道。
「哈,如果不是臭老叫花子找兔子更有一手,我想抓也沒處抓去啊。」朱文琅一邊迴轉一邊笑道。
如此這般地抓了四隻兔子才回到土地廟中,扔給李菁,叫他剝了洗乾淨,兩隻他們幾人吃,另兩隻分給丐幫弟子們。
待得幾人心滿意足地擦擦嘴,日頭已近午時,六人便出發,于謙周源李菁一行先走,朱文琅上官靈兩人一道,一先一後分別往少林寺拜山,遞上拜貼錦盒。
朱文琅可從來沒經歷過這種場面,好在上官靈出身世家,這等平常的武林規矩在門中便早已熟知,倒也不至於出醜。
至於拜盒,既然假裝和丐幫不是一路,當然不能用丐幫的拜盒,好在唐莊鎮地處少室山外,也常有武林人物前來拜山,故而在這小小集鎮的鋪子中居然也有得現成的拜盒賣的,便臨時買了一個,由朱文琅揮毫寫上拜貼。
這回是以上官靈的名義拜山,便不再多寫朱文琅的那個什麼錦衣衛千戶的官銜,只將朱文琅的名字附在上官靈之後便也罷了。
上官世家乃武林第一世家,雖少有人行走江湖,地位卻是尊崇。只是行走江湖的「上官三子」行蹤不定,而除這三人之外上官世家又不可能另派人前來少林,故而這次少林寺便沒有請上官世家。
這早便是習以為常之事,以往武林中有些什麼大事也難得請到他們,上官世家也從未有過一句責怪別人輕忽怠慢的言語,在武林中似乎已超脫成了一個影子,只是這個影子的江湖地位卻是頗高的。
上官靈代表上官世家不請自到,知客僧接了上官靈的拜貼進去,不多時便有一個白須白眉的老僧身披袈裟率眾弟子出迎,那便是般若堂首座普空大師了。
普空大師乃少林掌門普雲大師的師弟,執掌般若堂,乃是少林寺有數的高手。平日便在寺中靜修,並不多參與寺中煩雜瑣事。只是此次普葉大師身亡,應方丈普雲大師相邀而來的不是一方掌門便是一幫之主,身份不同,便由普空大師擔起各派掌門幫主的接引之責。
上官靈雖年輕,但「上官三子」之一的身份也是非同一般,已是代表了上官世家,少林寺自然不敢怠慢,便以重禮接待,由普空大師接引入寺。
普空大師恭恭敬敬地把兩人引到知禪精舍中住下。
那知禪精舍本只是幾處禪房,只是因這次來的客人多,而且不是一派掌門便是一幫之主,不方便與別派中人混住,少林寺便尋山後精舍房空地上臨時又搭建了幾間茅屋,土牆草頂,獨門獨院,剛好各派一處,既顯尊崇,又免得不同門派間雜住著,萬一有些什麼不相干的江湖恩怨鬧起來多生事端,還不如分開住的好。
朱文琅他們不像別派,還會帶著四五個門人弟子,他和上官靈兩人住一套獨院,顯得十分寬敞,又正好和在他們前頭拜山的于謙等作了隔壁鄰居,丐幫這邊也未帶其他幫中子弟,只有于謙周源和李菁師徒三人,自然也顯寬敞之極。
才住下不久,炭盆便已生好,香茶素齋便已奉上,般若堂首座普空禪師,羅漢堂首座普靈禪師親臨各門各派分別拜望,客氣寒暄幾句,顯已將上官靈和其他各門派掌門幫主同等對待。
先行已到的各派掌門已有不少,僧道俗都有,為首的當然便是武當掌門青峰道長。
武當自祖師張三丰真人開派以來便與少林寺齊名,被武林中人共奉為泰山北斗。
當年張三丰真人始創太極拳太極劍之時,曾因西域少林旁支的高手喬裝偷襲受過極重的內傷,雖得徒孫明教教主張無忌即時施救,卻畢竟年事已高,數年之後便即辭世,辭世之時正逢亂世,雖武林震動,但前來武當山吊唸的人卻並不多。
當年張三丰的七大弟子,在武林中號稱「武當七俠」,其中張翠山和莫聲谷早死,俞岱岩和殷梨亭都曾受少林西域旁支之人所害,全身骨骼盡數捏碎,雖得黑玉斷續膏靈藥,但畢竟元氣大傷,掌門大弟子宋遠橋因其子宋青書之事深疚於心,鬱郁而亡,只余俞蓮舟張松溪等人勉力支撐,心力憔悴,自張三丰以下第二代弟子竟於不到十年間先後辭世而亡,武當漸趨式微,再不復當年「武當七俠」時的盛名,實是可悲可嘆。
不似「武當七俠」中大多是俗家弟子,當世中的武當嫡傳弟子已俱是出家之人,上任武當掌門靈空道長辭世三年,青峰道長才接掌門之位未久,雖說因平素苦練,武功已是登堂入室,但在派中根基未穩,遠不如靈空道長聲名顯著,門內還有數位與靈空道長平輩的長老,連青峰道長都得尊他們一聲師叔,卻是十分不服青峰接掌武當門戶,只不過有一位姓楊的長輩支持才順利得接掌門之位。
那位姓楊的長輩,乃是青峰的六師叔祖的夫人,年紀雖不大,但殷師叔祖去世之後,也因哀痛過甚,鬱鬱寡歡,沒過幾年終於隨夫而去,青峰道長卻又失了靠山,因此江湖盛傳武當門內有奪位之患。故而武當派這幾年一直陷於內爭,無暇外顧,在江湖中聲名更是大不如前。
不過朱文琅看那青峰道長謙和恭讓,言語間分寸有度,堂堂正正,談笑自若,和徒弟說話時和氣卻不失威嚴,行事沉穩明晰,倒是羨他自如灑脫,一股青靈之氣,大有好感。
其次便是武林第一大幫丐幫了,現任幫主畢道凡隱居,兩位副幫主,「竹丐」于謙和「鐵丐」周源,俱都是武林中出色的人物,把丐幫經營得俠名日盛,好生興旺。
尤其是于謙,為人豪爽,丐幫也是仗義行俠,故熟人故舊極多,與各門派掌門人都早已熟識,見面了自是忙不迭地打招呼。
相比之下,上官靈兩人卻是低調了許多,只是縮在住處,並不到處走動拜會舊交,事實上他們也並沒有什麼舊交。
不過到底上官世家是武林中第一世家,地位尊崇,平日裡難得見到,這日各派掌門聽說上官世家居然也破天荒地來了人,出於禮節,卻也紛紛上門拜會,上官靈都一一地依足江湖禮數奉茶客套迎來送往。
朱文琅在座相陪,倒也一一認識了各派的掌門。各掌門自然問起朱文琅的身份,二人依照先前說定的言辭,只說是上官靈的朋友同行而來,旁人自也再無多話。
朱文琅在皇宮中長大,所見之人不是皇后嬪妃便是朝廷大員,能進皇宮的最起碼也得四品往上的重臣,他自己也是錦衣衛千戶的職銜,品銜雖不高,卻是天子近臣,見過大世面,看這些江湖中的掌門人也是不過如此,心下不慌,言語談笑間落落大方侃侃而談,偶爾還來上幾句玩笑,揮灑如意。
這次因事體頗大,少林寺請來的都是中原武林中的名門正派,其餘像排教,巨鯨幫等等一些不入流的江湖門派,或是雲南五毒教、嶺南殭屍門等旁門左道,便並沒有發下請帖。
即是這樣,也來了近十個門派。朱文琅一一數來,除武當掌門青峰道長,丐幫的于謙周源,上官世家的上官靈,還有華山派掌門「凌峰劍雨」祝未風,恆山派掌門雲慈師太,泰山派掌門清坤道長,峨嵋派掌門靜風師太等等。
恆山和峨嵋兩位師太慈眉善目,謙和有禮,祝未風清矍謙遜,仙風道骨,清坤道長則面紅神旺,說話間風風火火,顯是個性急的火爆性子之人。
有名的門派中倒還是有幾個門派未到,唐門是這次的事主,這次邀約各派掌門也是為了商議如何找唐門理論的事,故少林寺並沒有發請帖給他們,川中青城派掌門「如意神劍」餘慶峰則回信說是身體不適在觀中靜養,不能趕來赴會致歉云云。還有太湖幫幫主「浪里飛魚」白玉葦,江西霹靂堂堂主「驚雷無聲」雷無聲也都回信說幫中或堂中有要事不能前來。
隨著丐幫于謙周源的到來,除幾個已覆信不來的的門派之外,少林寺相邀的其餘門派的掌門都已齊聚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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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天氣寒冷,眼見陰雲低沉,當夜便下起雪來,剛開始還只是細細的雪花,到後來卻是越下越大,飄下來的已是大片大片的鵝毛飛雪。
朱文琅上官靈和各派掌門都是武功高強內力一流之人,根本未將這大雪放在眼裡,但各門派也大多有門人弟子隨行,便不一定能扛得住這雪冷了。
好在少林寺考慮周全,每個茅屋獨院中都備下炭火銅盆,曉得旺旺的,把屋裡都烤得暖暖的。
如此過了一夜,屋外已是鋪了兩寸來厚的一層白雪。翌日一早,普空普靈兩位禪師便踏雪來到知禪精舍,說是少林方丈邀各位掌門到大雄偏殿相會。
大雄寶殿乃是寺中重要的所在,平日裡寺中最隆重的佛事都在此進行,莊嚴肅穆。不過若是寺外之事,特別是與江湖相干之事,便不宜攪擾了佛祖的清靜,在寶殿中議事了,一般都是另擇處所,或是禪房,或是菩提院白衣殿等處。
大雄偏殿乃是大雄寶殿側面的一所大殿,並未供奉西天佛祖菩薩羅漢,卻也是個十分重要的所在,此次少林相邀而來的俱是各派掌門,選在此處議事,自是顯示了少林寺對各派掌門的尊崇以及對此事的重視,此等關節,上官靈朱文琅和各派子弟不一定清楚,但對於祝未風,于謙周源等人,特別是出家人云茲師太、青峰道長、靜風師太等人,卻是心知肚明。
朱文琅和上官靈二人年紀輕輩分低,有意落在最後,朱文琅在後面看著前面紛行的各派門人,發現各人在雪地里的腳印深淺不一,各有不同。
仔細分辯,最前面的普空普靈兩位禪師腳印最深,方方正正,腳印齊齊整整,如憑空凹進去一塊一般,邊緣稜角分明,步伐相距也是紋絲不亂,顯是下盤極穩。
泰山派掌門清坤道長的腳印步步為營,只是邊緣上的雪有些松滑。
于謙和周源沒有腳印,踏在雪上都是將雪踏得四下飛濺,早已不成模樣,二人所練的俱是同門的外家功夫。
雲慈師大和靜風師太腳印稍小,腳印才一寸來深,並未及地,輕功已是不凡,卻還不及青峰道長的腳印更淺些,才半寸來空。
最淺的卻是那華山派的「凌峰劍雨」祝未風,踏在雪地中只留下淺淺的兩三分深的淡淡印痕,不留意根本看不到。
朱文琅提一口氣,養生篇內力在經脈中運轉一個周天,運起輕功,前行幾步,再回頭一看,也是一串的腳印,卻有一兩分深,顯是韋一笑所授的輕功竟是比一派掌門還要略勝一籌,果然是江湖絕頂輕功高手「青翼蝠王」的成名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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