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聽勸就別怪我(1 / 1)
若是有人喊你名字,莫要回頭莫要答應。
紅燭燃燒的光芒再次亮起,陳寧安眼前的世界開始重新浮現出另外一層。
很荒誕的怪異,卻又巧妙的融合。
巨大的臂樹長在他的面前,散發著無聲的恐懼。
他身後,那墓碑傳來的聲音近在咫尺。
「一路往南有所得,但你們若是在這裡阻礙我,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那身影在他後面幾乎要靠著他的背部,此刻,陳寧安肩膀也開始變得寒冷,那東西如影隨形。
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了一層冰霜,血管烏黑。
他沒有慌張,而是冷靜的從懷裡掏出一團泥巴糊在肩膀上,抵抗寒冷侵蝕。
隨後,伸手入懷,掏出一根被削尖了的樹枝狠狠往身後一戳!
「啊!」
熟悉至極的慘叫,陳寧安並未回頭,而是抽出第二根樹枝,對著慘叫來處又是一紮!
「啊!」
完全與野獸嘶吼一般無二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陳寧安這才回頭。
但他回頭可不是看戲,從懷中掏出那快要失效的門神紙張,狠狠覆蓋在慘叫的陰影處。
這下,對方再也抵擋不住,伴隨著門神紙張的燃燒,一同消散。
回頭看去,地上跌落兩根已經被不知名物體染黑的雷擊木樹枝,已經不能用了。
門神圖紙碎了一地,靈性全失。
而那座墳,就在他身後,近在咫尺,明明有一段距離卻詭異的前進了這麼多。
陳寧安嘆息,提起燈籠準備離開。
「等等……」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把目光看向墓碑背後的小土包。
「按照職業慣例,我們修術的一般不幹這事兒。」
他雙手合十的禱告:「但畢竟是你出手在先,我只是出於自衛而已。」
念完,他順手拿起地上的一塊塑料板開始挖。
小土包本來就不高,泥土也並不是很緊實,在他挖了幾分鐘之後就戳到了東西。
是棺材。
陳寧安快速滑開蓋板,這種他認識,現在的基本上都是滑蓋的。
一股惡臭襲來,裡面躺著具已經巨人觀的大體,他皺了皺眉頭,還是第一時間翻找有用的東西。
女孩子的首飾金銀他沒有理會,仔細翻找之後,發現了一顆圓溜溜的東西,還有胚芽。
似乎是某種植物的種子,很堅硬,有拳頭大小。
正常人的陪葬品會是一顆奇怪的種子?
陳寧安又翻找了一會兒,確定沒東西之後把棺材板滑回去。
象徵性的添上泥土,他揣起收穫,面對剩下來的問題。
臂樹阻路。
如果他還想繼續前進,這是無法解決的問題。
可看上面那些慘不忍睹的屍體顯然硬闖是行不通的,會搭上自己的小命。
「樹啊樹,如果你讓開,我可以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陳寧安義正言辭的警告,然而這顆巨木動也不動,寂靜無聲。
說不通。
陳寧安嘆息,隨後從身上翻找出之前剩下的蠟燭。
他撕下衣服,裹上蠟燭,一一點燃。
山澤損之山雷頤卦,樹木阻路,唯一克制的就是火。
如果這臂樹讓開,他也就當沒事發生,省下紅燭。
但對方似乎不是那麼講道理。
陳寧安最後確認一遍:「我不知道你聽不聽得懂,姑且認為你有靈性,我說了,讓開!」
他心裡默數三秒,然後,毫不猶豫的把紅燭外的衣物點燃,丟向樹冠。
瞬間,樹冠便燃燒了起來,這顆臂樹上的手臂不斷的擺動,徘徊,試圖滅火。
可偏偏此刻陳寧安體內氣流打出,風助火勢,讓火焰根本無法遏制,沖天的火焰照耀四方!
富春路的巷子毫無動靜那裡只有一根電線杆。
在燈籠的世界裡,火焰不僅僅燃燒了這顆臂樹還連同兩邊的樹木都一起焚燒了起來,沖天的火勢讓天空都跟著一起點亮了。
「我說了,給過你機會了。」
陳寧安提著燈籠,從燃燒的樹木一側緩緩離開。
有焦香的肉味從樹上散發而來,他無動於衷,即便火光沖天也提著燈籠,不敢熄滅其中的蠟燭。
這把火,不知道會燒多久。
他拿著司南,一直往南方走,路過的地面略微硌腳,雜草叢生。
又過了不久,他看到前方出現了一些小房子。
全是用石頭搭建的小平房,房門矮小,不到他的腰高。
陳寧安用燈籠光照著裡面,這些袖珍房間內部的東西一覽無餘。
有老舊的木桌椅,布滿灰塵的灶台,一些乾涸的植物。
一個人也沒有,一個生靈也沒有。
這個世界的唯一標準,便是死寂。
忽然,陳寧安發現了一些不尋常,在一間比較工整乾淨的石頭房子前看到了人為的痕跡。
在門口露出了一截燈籠柄,與他提著的燈籠一般無二,能夠清晰看到熄滅的燈籠。
在燈籠前方,是一方農村用來蓄水的石缸,平平無奇,沒有什麼特別的。
陳寧安見到之後,沒有靠近,反而第一時間遠離所有的房屋。
陷阱!
他撿起地上的石塊朝著水缸丟去,濺起水花。
忽然,一隻人手死死的把住水缸邊緣,水花中傳出哀嚎:
「救命!」
「救救我!」
「誰來救我啊。」
一道身影不斷的在水缸里撲騰,明明水缸不到一米高,但裡面那人就是站不起來,雙手死死把住水缸的邊緣。
陳寧安緩緩後退,冷眼看著那人的掙扎越來越小,等到沒有動靜之後從這裡離開。
水可生震木耗掉體卦艮土之氣,為災。
他可以救人,可以嘗試根據卦象選擇方法,他還有金剛符和巨力紋身獸皮。
但是他沒有,在不確定的地方明哲保身,但求無過,才是君子行為。
「那顆雷擊木,到底在哪裡?」
四周的火開始燒過來了,陳寧安嘴裡輕輕念叨,往南的腳步一步也不停歇。
有風吹來了。
帶來了灰石,草葉,以及被火燒過的煙塵。
陳寧安下意識的捂住口鼻,在這裡,多麼謹慎都不為過。
幸好,這風是從現世吹來的,窸窣平常。
但是,陳寧安又看到了一座墓。
燈籠猩紅光芒之下,墓碑上的少女多了分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