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兒大不由人啊(1 / 1)
測試廣告1 出了周氏的側門,楊玄看著身邊的周寧,腦海里還迴蕩著先前周勤父子的咆哮。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
「不可能!」
二人並肩緩緩走在細雨中,楊玄半晌才想起沒打傘。
油紙傘撐開,二人都不自覺的向對方靠攏,直至肩頭輕輕碰上。
「子泰,你別擔心。」
「嗯!」
老丈人的咆哮還迴蕩在耳畔,楊玄只能在心中給自己打氣。
「陳州那邊如何?」
周寧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緩步而行。
「有一望無際的草原,到了季節,牛羊成群緩緩移動,看著就像是一朵朵白雲。。」
「也有不少耕地,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北疆民風彪悍,但對自己人極好。」
「我和同僚們相處融洽。」
「家中如今就有幾人,怡娘操持家中,我很尊重她。」
「章四娘是做事的。」
「老賊就是後面那個。」
「王老二你也見過,在後面。」
「很簡單。」
周寧嗯了一聲,「我其實並無多少要求,吃用國子監也好不到哪去,我也不怎麼喜歡首飾這些……」
「阿寧。」
「嗯!」
「其實我不差錢。」
「嗯!」
「我真不差錢!」
價值五百萬錢的財富就在陳州藏著。
不提這個,就元州拉麵這個擴張的勢頭,讓一家子過上優渥的生活,楊玄還是有把握的。
「我知道了。」
「哎!那個元州拉麵就是我的。」
「我知道呀!」
「很掙錢,都開了幾家分店了。」
周寧止步看著他,「子泰,你有俸祿錢糧,我會治病,咱們的日子不會差。」
楊玄苦笑,「走,我帶你去看看。」
遠處的圍牆上,一個老人眯眼道:「那小賊牽住了小娘子的手,小娘子沒反抗,跟著走了。」
元州拉麵。
「郎君回來了。」
汪順歡喜的出迎,目光緩緩轉動,看到了周寧。
只是一眼,汪順就絕望了。
這女人不但美,還仙,娘子遠遠不敵。
娘子比她厲害的就是胸脯更大,更重。
韓瑩出來了, 見到周寧後, 眉間多了一抹黯然, 隨後釋然行禮,「見過郎君。」
她比楊玄大了不少,本就不該有這等奢望。
「阿寧, 來。」
楊玄帶著周寧在元州拉麵四處轉悠,甚至還進了廚房。
「當初是你弄出來的?」
「沒錯。」在周寧拿著勺子舀湯時, 渣男借著機會摸了一下小手。
「每日這裡的人川流不息。」楊玄指指外面, 哪怕是天麻麻黑了, 依舊有不少客人在等待。
「如今元州拉麵在長安及周邊開了五家,以後會不斷擴張。」
楊玄驕傲的道:「僅憑著元州拉麵, 我就能讓家人無憂!」
二人在這裡吃了拉麵,周寧覺得味道頗好。
「娘子,這位定然便是以後的女主人了。」汪順有些沮喪。
「本就不可能, 你沮喪什麼?」韓瑩卻笑了起來, 「郎君忙碌, 一旦成親, 定然是夫人執掌這些事務,既然如此, 且去示好。」
韓瑩帶著汪順過去,聽到周寧誇讚,就笑道:「娘子以後若是喜歡, 只管吩咐,這邊有法子保溫, 保證送到娘子的手中依舊是滾燙的。」
周寧頷首,「多謝, 不過不必。」
客氣,但卻保持了距離。
周寧的禮儀和距離感讓楊玄覺得自己遠遠不及。
二人出了元州拉麵, 楊玄說道:「還有一些小買賣,等去了陳州再說。」
他不好意思把回春丹說出來,等成親了再說。
「嗯!」
二人走在朱雀大街上,看著行人行色匆匆。
「阿寧,我回頭就把宅子重新翻修,好生裝飾一番。你喜歡什麼樣的宅子?」
「要有一個房間讓裝書,還有我的藥材。」
「好。」
「還有, 院子若是寬敞,就留些地。」
「阿寧你還想種菜?」
「我種藥材呀!」
楊玄:「……」
「還有,窗戶要亮一些,否則看書久了眼睛酸。」
「……」
二人竊竊私語, 一直到了國子監大門外。
「回去吧。」
「我看著你進去就走。」
周寧進去,進了大門十餘步,她回首看到楊玄還站在那裡。
楊玄揮揮手,示意她趕緊進去。
周寧卻走了回來。
「阿寧可是忘了什麼?」
「子泰,其實阿翁和阿耶並沒有那麼決絕。」
「怎麼說?」楊老闆心中大喜。
「一家五姓也發生過這等事,子泰你可知曉他們是如何處置的嗎?」
楊玄搖頭。
不可能浸豬籠吧?
「從此再無那個女子的消息。」
這是幽禁一輩子?
太狠了!
「若是他們願意,當年我走不出家門。」
今日也是如此,若是周勤父子願意,他和周寧誰也走不出周家大門。
……
周勤靜養的房間裡,父子二人喝著小酒,聽管事在說話。
「……元州拉麵是楊玄的產業,看似不打眼,掙錢不少。如今已經開了五家,不說日進斗金,但也算是一方豪富。」
周勤喝了一口酒,「竟然不吭不哈的就弄下來這等產業,倒也有趣。」
「楊玄在永寧坊陳曲有個宅子,郎君去過。」
「此次楊玄回長安,是隨同陳州刺史劉擎一起,劉擎頗為看重他。」
「楊玄帶著不少護衛,其中大多是異族人,頗為精悍。」
「楊玄在太平縣官聲極好,不說萬家生佛,卻也人人誇讚感恩,都說他是太平的神靈。」
周遵幽幽的道:「他於太平有再造之功,倒也擔得起這神靈的讚譽。貴妃那邊呢?」
管事說道:「當年貴妃出宮去兄長家中省親,楊玄為不良帥,有刺客行刺,楊玄拼死護住了貴妃。」
周勤一邊給自己斟酒,一邊問:「那他為何去了太平?」
至於什麼自願去的,周勤父子覺得純屬扯淡。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誰沒事兒了往苦寒的北疆跑?還是流放人犯的地方,直面兇狠的異族。
「太平縣縣令之職,便是梁靖為楊玄謀劃的。」
「咦!」周勤想舉杯,周遵手快,一把奪過,「阿耶,你不能再喝了。」
周勤瞪眼,周遵搖頭堅持。
「他為何要去北疆?」
「說是想建功立業。」
周勤突然一拍案幾,呯的一聲,周遵的手鬆開,酒杯飛了過去。
滋!
好酒!
周勤放下酒杯,「難道他當時就想著不依靠貴妃兄妹,否則何須去北疆打拼?」
「貴妃兄妹看似得意,可終究沒有根基,再多權勢也是空中樓閣。一旦皇帝去了,或是寵愛不再,那些權勢都會變成井中月。」周遵點頭,「他能看到這一點,也算是目光敏銳,胸有大志。」
說話間,周遵一拍案幾,酒杯彈回來。他握住酒杯,隨手塞進袖口裡。
得!
這次沒得喝了。
管事說道:「上次楊玄立功歸來,是自己去尋了吏部羅才,謀劃了司馬之職。」
「果然。」周遵沉聲道:「小子城府不錯,能捨得貴妃的權勢幫襯,就憑這一點,強過許多宦海老人。」
「阿寧之事你如何想?」
「阿寧倔。」
「老夫知曉!問你如何想的?」
「我……」
「一問三不知!」
稍後,周遵被噴了一臉口水出來。
走出房門,他叮囑道:「不許給阿耶送酒,誰送重責!」
「老夫還沒死,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阿耶,這可是阿寧的診斷。」
「滾!」
「是,孩兒這便滾!」
「滾遠!」
「是,孩兒這就滾出門去。」
周遵出了家門,約了幾個好友去自家酒樓喝酒。
談及兒女事,他一臉惆悵。
「兒大不由人啊!」
他隱住了一個女字。
……
楊玄動作麻利的找了人手來。
「用好料,用好工匠。」
楊玄和工頭說了許久,又帶著圖紙跑去國子監詢問周寧的意見。
「怎麼鬼鬼祟祟的?」安紫雨嘟囔著。
寧雅韻的值房內,琴聲悠悠。
楊玄此次歸來並未主動去尋梁靖。
宮中,皇帝越發的寵愛貴妃了,在他的眼中,再無其他女人。
殿內溫暖如春,貴妃穿著薄紗,帶著一隊舞伎在翩翩起舞。
皇帝坐在羯鼓之前,眯著眼,當琵琶聲起時,他猛地揮舞木杖。
咚咚咚!
鼓聲激越,令人血脈賁張。
貴妃的舞姿也驟然加快,飛快旋轉著。
一曲罷,貴妃坐下,喘息道:「此次算是酣暢淋漓。」
皇帝丟下木杖,暢快的道:「如此方是歌舞糅合。」
韓石頭令人送上熱茶和手巾,更是輕聲問道:「陛下,可要沐浴?」
皇帝搖頭,貴妃卻說道:「備下。」
「是!」
韓石頭隨即退了出去。
殿外,有人在等候。
「韓少監,鏡台那邊送來消息。」
「咱看看。」
韓石頭接過消息,看看後,蹙眉道:「賤狗奴!」
他進去。
「石頭,何事?」皇帝愜意的靠在榻上。
「陛下,鏡台的消息。」
「說。」
「鏡台查到了些事,南疆異族叛亂,背後有南周的影子。」
皇帝眯著眼,輕哼一聲,「此事朝中早有議論,只是尋不到蛛絲馬跡罷了。」
韓石頭再看了一眼,「在異族叛軍中,發現了一具屍骸不對勁,搜到了南周往來書信。屍骸多番驗證,斷定便是南周人。」
皇帝淡淡道:「南周出人操練叛軍,不過操練容易,將才難得,於是便赤膊上陣,令人裝扮作叛軍,參與指揮。手段拙劣,心思齷齪!」
「是。」
韓石頭知曉皇帝惱怒了。
「此事明日丟給朝中。」
第二日,皇帝難得臨朝。
「臣以為,當出兵警告。」
「這季節如何出兵?」
「再說了,南周可以矢口否認。一個南周人參加叛軍不是事。當年南周國中叛亂,鏡台的人還被活捉了,雖說那人隨後自盡,可誰不知曉那次叛亂大唐出了手?」
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就一條,別被拿住問到口供,所以大伙兒派去的都是死士。
皇帝看看重臣們。
「陛下,臣以為,當敲打!」國丈發話,「南疆叛亂,南周順勢插手乃是預料中事。若是南周內部叛亂,大唐也不會坐視。」
三國多年來互相捅刀子的事兒幹了無數起,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皇帝看向了左相。
左相沉思良久,「陛下,出兵並無實據,難免有些理不直,氣不壯。可若是不給予警告敲打,則有損我大唐威嚴。臣以為,當派出使者前去交涉。」
雖然對左相有諸多不喜,但在國事上皇帝卻倚仗良多。
「可!」
回到後宮之中,皇帝丟下了此事,開始研究曲譜。
韓石頭在外面站著。
一個內侍過來,賠笑道:「韓少監辛苦。」
韓石頭淡淡頷首。
內侍說道:「先前群臣散去,有人在謀劃讓自家人出使南周。」
「不錯。」韓石頭微微一笑,內侍笑道:「都是韓少監教得好。」
韓石頭進去,皇帝正和貴妃耳鬢廝磨研究曲譜。
「陛下,先前散朝後,有人想為自家人謀劃出使南周。」
貴妃訝然,「出使南周難道還是好事?」
皇帝莞爾,「出使一國乃是重要資歷,若是處置得當,更是功勞政績。此後考評時,出使便是重要一條……作為重臣,是否出使也是一個要緊的資歷。」
貴妃一怔,「是了,若是沒有出使過,以後站在朝堂之上,如何能謀劃大唐之外的事?」
「鴻雁聰慧。」皇帝笑了笑。
韓石頭笑道:「此等事看似簡單,實則極難,既要維繫大唐尊嚴,又得想方設法為大唐爭取利益好處,堪稱是與虎謀皮,一般人還沒法勝任。」
貴妃看了他一眼,覺得這話飽含深意,似乎在提醒自己:梁靖不適合。
她是動過心,但轉瞬就打消了念頭。
梁靖干別的還行,出使一國,她還真擔心弄出什麼事來。還是留在長安,靠著帝王寵愛為好。升官快,還穩妥。
皇帝頷首,對韓石頭的『暗示』頗為讚許,這免去了他和貴妃解釋的口舌。
「朕想了想,朝中誰去都不妥。」
韓石頭笑道:「陛下,南周無恥,大唐若是派了高官去,豈不是給他們臉了?」
「此言深得朕意!」
皇帝贊道:「石頭最近長進不少。」
韓石頭謙遜的道:「奴婢干政了。」
「這是國事,不是政事。」皇帝的話一語雙關,「朕想想,低階官員,還得知曉如何與別國打交道,機變不可或缺,還得文武雙全……」
皇帝想了想,可他對低階官員真沒什麼印象。
韓石頭說道:「陛下,北疆那邊直面北遼,北遼強大,可北疆依舊能撐住,可見官員們頗有些手段。」
「嘖!」皇帝看著韓石頭,頷首:「賞韓石頭十萬錢!」
「奴婢不敢。」
隨後,皇帝就問道:「北疆此次誰來了?」
「副使廖勁,還有下面州府的官員。」
「官職問問。」
一番查詢。
韓石頭進來,笑道:「北疆倒是恭謹,全數都是刺史前來。」
皇帝搖頭,「刺史去,卻不大妥當。」
刺史遠離本職,別處也就罷了,北疆那裡局勢緊張,不可如此。
韓石頭笑道:「陛下,還來了個司馬。」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