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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三十五章:囊中不羞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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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哭了?」

    百里安見寧非煙哭得眼睛鼻子都紅了的模樣,也一下怔住了。

    心說九十九與蜀辭兩人欺負歸欺負,大多也是玩鬧居多,也並未做過分之舉,怎就一下子將心念如石的寧非煙給招惹哭了?

    百里安用手指勾了勾她眼角的淚珠子,倒是從來沒見過她也能哭得這般孩子氣。

    寧大女魔素來慣會利用自己的身體優勢來成為迷惑人的武器。

    例如她那嫵媚的外貌,風情的眉眼長相,以及眼淚。

    往日她哭泣落淚,多半是想拿捏人,一副幽怨悲戚垂淚,自憐自傷,那雙多情的情人眼裡藏著的都是秋風般的蕭索之意。

    維持著絕美含悲的面容以及恰到好處的無語凝咽,這副模樣絕對很殺男人。

    但大多數都是打著歪主意壞心思再假哭。

    熟知寧非煙性子的百里安至少認識她到現在,都從未見過她真正傷心哭過。

    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哭得毫無形象風度可言,被百里安勾去了眼角淚珠子的寧非煙,似是也反應過來了自己哭得不大妥當,大覺丟臉地將腦袋偏過去。

    百里安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寧非煙千年來戴著八面玲瓏的假面示人,孤獨了那麼久,對誰都算計提防著的。

    如今冷不丁的被兩個前不久還被她視為敵人的人帶著關愛靠近,她只能倔強又擰巴地假借一副被氣哭的模樣來掩飾著什麼了。

    看出了寧非煙那點子隱秘不為人知的小心思,百里安知她臉皮薄,自是不會在這種時候來戳穿她,只是換了一種方式來打趣她。

    「哎呀呀,一個個都出手都這般闊綽,叫囊中羞澀的我,都不知該送些什麼才好了。」

    百里安一開口,寧非煙就將自己從那複雜彆扭的小情緒里給拉了回來。

    她是個給根杆子就能夠順杆往上爬的人,眼眸里的水澤霧靄還未散去,那雙天生含情的眼眸一撩一抬之間,又扮出一臉巧笑來。

    青色的長髮蜿蜒鋪在紅繩映錯在秀背之間,益發顯出她身上那種妖嬈的美。

    「小官人可是謙虛了,你囊中可不羞澀呢,你這般堆金積玉,肥馬輕裘的『財富』,隨便從縫隙里漏出一兩滴來,都足以叫妾身格外飽食豐衣了呢。」

    縱然被九十九和蜀辭快要夾成流心了,這妖精一點也不老實,還不忘伸出一隻盈盈玉足來勾百里安身上印有魔君『真名』的那處兒。

    雪白的腳心又軟又溫暖,像是在滾動著某種皮薄身嬌的雪糰子面點。

    她拿捏不了九十九和蜀辭,也唯有百里安能夠任由她欺負,被撩得面紅耳赤,溜到了一邊去。

    寧非煙就這樣被人聯起手來,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一邊欺負使壞著又一邊哄著鬧著寵著結束了人生之中第二次的三日之旅。

    比起當年在仙陵城時那要命的三日呃,雖說此番這三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很『要命』。

    但結果與心境,卻是大不相同的。

    時辰將近,九十九與蜀辭那兩位大姑奶奶也終於收起來玩鬧的心思,解了她身上的熄山紅繩。

    寧非煙也不著急去撿四散凌亂的衣裳,她妖妖嬈嬈地靠著床壁,滿眼委屈地揉著自己被捆得發紅的手腕,含嗔帶怨地斜了百里安一眼:

    「虧得我與紅妝二人輪番為你蘊養陽身,你竟就這樣看著她們來欺負我,也不知道管管。」

    百里安一臉純良無辜:「我都打不過她們二人,也只有躺下被坐的份,縱然有心救你,也無力而為啊。」

    小紅妝一下榻,就很貼心地為寧非煙彎腰去找她蹬飛的小襪子和繡鞋,衣服散落在床榻上。

    沒有寧非煙的吩咐,她不敢隨便上姐夫的床,只是在地上將寧非煙的雪襪和繡鞋撿好在榻下給擺擺整齊。

    她一邊撿著鞋子,一邊沒忍住小聲嘀咕了句:「怎麼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德行,欺負起女人來都一套一套的。

    什麼只有躺下的份,方才龍翻虎步、猿搏蟬附可是有勁兒鬧騰得很,如今倒是會裝慫。」

    平日裡小紅妝不言不語的,一發言便是語出驚人,嗆得百里安連連咳嗽。

    九十九拎著手裡那根完全濕潤浸透出一片深色的紅繩,淡色道:

    「如何能夠叫欺負?不是非煙妹妹自己一開始便嚷嚷著要求這繩兒給你用的嗎?如今的的確確是用在了你的身上,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九十九一開口,寧非煙就不敢繼續出聲兒了,只敢在心中暗自大恨。

    她當初是這個意思嗎?

    當時那繩子分明捆在蠢貓兒的身上,她說那話的意思是想一同加入捆人調教人的快樂遊戲中來。

    哪曾想,加入是加入了。

    可她成為了別人手中的快樂。

    見寧非煙又成啞巴了,九十九甩了甩手裡的繩兒,故意問道:「這熄山神女青絲所捻的紅繩可是個稀罕物件,非煙妹妹若是實在喜歡的話,不如送你了可好。」

    寧非煙哪裡會收這種戰敗品,她冷哼了一聲,道:「不必了,您自個兒留著吧。」

    九十九點點頭,一本正經道:「也好,留著下次再用。」

    寧非煙臉色發青,氣涌如山,滿面惱色地去撿衣服穿。

    「咯吱」一聲。

    緊閉了三日的大門終於開啟。

    門外嬴姬娘娘所設的結界已經散去,嬴姬娘娘笑眯眯地迎了上來,看著百里安不似三日前那般蒼白的面色,她長長舒了一口氣。

    「看來阿娘的安排倒是沒有錯。」

    嬴姬娘娘到底並非是為了那般膚淺的理由才將百里安困在房中讓他放蕩無度這三日。

    她心裡和明鏡似得,這幾位姑娘千里迢迢而來,多數都是為了他即將被押送上崑崙淨墟的事而擔心。


    儘管在崑崙神主的領域之中應封印之劫,無人真的敢在崑崙淨墟中對他下殺手。

    可百里安畢竟因為那司水神源,將君皇乘荒給得罪了。

    君皇乘荒自持身份,自然也不會對百里安明面上發難,但保不齊會暗中施以壓力。

    百里安並無修為傍身。

    崑崙淨墟有的是會揣摩人心之輩,甚至無需君皇乘荒言說下令,暗中怕是有的是人來為了討好君皇乘荒,恨不能將百里安踩進塵泥之中。

    經過這三日看似荒唐無度的鬧上一場後。

    果不出嬴姬娘娘的意料,她稍稍以神識感應一番,便清楚地感應到那月光鎖依舊死死地鎖在百里安的琵琶骨上,將他的修為血氣封死得紋絲不動。

    可腹中丹田之中,屍王將臣在他體內種下的那道平日裡沉寂不動的陰陽道魚卻是經三日雙修之力的循循溫補後,自行辟易出了一方靈池。

    這一方靈池類似於修行者身體裡的靈力節點,只是比起那靈力節點範圍更大,儲藏的靈力經過那陰陽道魚的運轉淨化,變得更為精純濃厚。

    如仙門修士的第二道靈根一般。

    其中所藏的靈力雖遠不如修為被封之前那般多,卻也不至於讓百里安上山之後,只能任人欺負毫無自保能力。

    身體間的變化無人能夠比百里安更為清楚了,此時此刻他自然是也了解到了嬴姬娘娘的良苦用心。

    氣息隨心而動,陰陽道魚隱幽不見。

    將臣屍王的手段,生藏於死,陽藏於陰,道魚隱而不見,那方新辟靈池,自然是天地自然規則也難以感應了。

    再如何神識靈觀,此刻的百里安看起來也只是一個修為盡失之人。

    百里安抬頭看了一眼夜色漸濃的天穹,一股惆悵情緒漫上心頭。

    他看著雪月之下一襲紅衣的女帝嬴姬,嘴唇輕動:「阿娘」

    嬴姬娘娘搖了搖手,比起三日前,聽到百里安要被押送上山時,她此刻面上多出了幾分釋然的微笑:

    「阿娘知曉你到了離去之時,分別的話也不是什麼好話,就不必多說了,這一點,你阿翁比你阿娘要瀟灑許多。

    他知曉你上山另有做為,來日必有相見之日,也信得過你必然能夠踏得過著世間辛苦,少年振衣,豈不可作千里風幡看。他信你能以千姿百態,去見未來。故此並未多做兒女姿態,先行一步回了九幽。」

    百里安心有所觸,喉嚨輕動道:「阿娘放心,此番不論前路有多艱難困苦,兒子都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妄做傻事了。」

    嬴姬娘娘心境修為到底不似太陰大帝那般高深強大,她靜等三日,只為再多看他一眼。

    如今面已見到,恰似現世安穩,如草生堤堰,葉生樹梢,自然便好。

    嬴姬扔了手中的小樹枝,心中那塊巨石好似葉就此放下。

    「百里羽此刻就在府中前庭等候,想要在你上崑崙山之前見你一面。」

    嬴姬並未詢問百里安是否要見他一面,因為他知曉百里安素來懂事,懂事到了讓她這個做娘的都愧疚心疼。

    他永遠都不會像其他孩子那般,對於自己的父親就像是渴求陽光雨露一般有所期待,也不會因為得不到自己至親之人的索取回應,一言不合便就此枯萎凋謝。

    既生已安不慍於怨,獨行無怨,不病於病。

    怕是至今為止,他對於自己父親的不理解不信任不寄望,怕是都未生出半分怨恨來吧。

    所以嬴姬索性直接說道:「他到底是你的父親,阿娘不會阻攔你們相見,你若想見,那邊與他見一面吧,阿娘也是時候該回中幽皇朝了。」

    她不會阻攔百里安與自己的父親相見或是相認,自是對於嬴姬而言,是非人我,一切放下。

    百里羽與她而言,是過客,是生命之中的泛泛之眾。

    她與他,倒是不必再做無謂的相見了。

    對於嬴姬的安排,百里安並無任何異議,如今再細細回想起來,也是看破夢裡當年。

    也再無了當年第一次下白駝山時,滿懷希望意氣,去往中幽皇朝尋回娘親勸說阿娘與父親和好攜手之念了。

    百里安眉宇平寧,拱手行禮道:「兒子恭送阿娘。」

    嬴姬微微一笑,青絲秀髮自她耳後滑落,在細微的風裡輕輕搖曳,緊接著她整個人好似被籠入了夜風雪色里,一身朱紅裙袍被吹起,輕如蟬翼,星河天光在她眼裡逐漸交融,嬴姬御風而起,乘雪而去。

    離別之時,她與百里安似有千言萬語說不盡,可是對於那位一夜探花十三城的天璽劍主,到底是半分言語都沒有留下來了。

    立於前庭之外的百里羽心中似有所感,他於一片急驟亂風之中驀然抬首。

    只見茫茫無盡的夜空裡,一抹如火烈焰張揚的緋紅在那千萬片碎粒飛霜之中漸行遠去,最終被無盡的黑暗夜色吞沒消失不見。

    百里羽心口驀然狠狠傳來一陣鈍痛,他眼底漫上一層惶急之色,不顧身邊侍立等待的方家二位公子,直徑朝著內院大步而去。

    穿過重重朱亭水榭,來到內院屋舍,百里羽便看到立於庭廊前的百里安。

    曾書信要來十方城探望的長姐姬言也在,隨著數名面生的女子利於百里安身邊一列之中。

    百里羽此刻沒有多餘的心思在其她人的身上,他快步走過來,氣息凌亂不穩,神情惶然像是丟了魂一般,雙手扣住百里安的雙臂,急聲問道:「安兒,你阿娘呢?!」

    百里安被他來勢力道撞得忍不住往後踉蹌後退幾步,雙臂被百里羽失控地力道捏得生疼不已,帶傷的後背險些就要撞在身後的門框之上。

    寧非煙同百里安賭氣歸賭氣,可是到底沒有在事後第一時間召出界門離開此地。

    多半是算到了百里安前往崑崙之前,會面對到百里羽。

    果不其然,百里羽這沒輕沒重的性子不管過多少年都不會變。

    寧非煙不動聲色地伸攬出手臂,自側後方輕輕攬住百里安的腰身,卸去了百里羽的大半力道,才沒有讓百里安撞在門框之上。

    百里安還未說話,寧非煙就忍不住暗藏譏誚地開了口:「還能去哪裡,自然是回自己的中幽皇朝了啊,難不成羽弟你還心存希翼,覺得自己與她還有機會吧?」

    百里羽面色一堵,失魂落魄地喃喃道:「她竟是連一面都不肯再與我相見了嗎?她是我的妻子,縱然我過往」

    「可別。」寧非煙打斷道:「和離書都已經寫了有兩百多年了吧?人家到底是堂堂一代女帝,可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門中弟子,這世間道理,並不是怎麼說便怎麼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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