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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天上掉親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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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良菊對京里的「嚮往」,都不用岳繁京信中寫的多美,讓岳老夫人早就洗好腦袋。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雖挨上一悶棍,但還是覺得京里好。

    想到王小古的為人,對岳繁京的後續更無擔憂。岳良菊拿信的手起了顫抖,她還記得烏二大人的甜言蜜語。有時候覺得黃梁一夢,但有時候卻認為不真實。

    如果她也能進京,如果她出現在烏二大人面前,如果......他會不會有很好的解釋。

    比如家裡不同意,比如他抗爭卻不行,比如他一直沒忘記自己等等。

    有兩片落花飛來,落在岳良菊的發上,映出岳良菊痴痴的面容。岳良菊視線受阻,輕拂一把抹去落花,見到花瓣在地上蜷縮,倏的醒來。

    王小古能不顧一切的帶繁京走,烏二大人不敢說有王小古的一半好,只要他有心,一封信還是捎的來的。

    繁京到京里了,都有信來了。可見他.....依然是個薄倖人!

    岳良菊重新冷起心腸,拿著信給岳老夫人看:「母親,繁京在京里過的好,豐家沒給王家安排下處,王家自己找的地方。小古已經入官學,結交很多知己。」

    岳老夫人笑了笑,帶著淡淡的意味。但說出話來,卻還中肯。

    「豐家能邀請小古進京,就算難得,京里米貴,那住處哪能是好找的,哪能白給人?豐先生在雲州時,你哥哥們和他也往來,豐家在京里有好些親戚,但卻不是豐盛之家。肯照應,就好啊。」

    說著說著,老太太又犯了牛角尖。憑繁京在英王殿下面前的膽量,如果留下來,英王殿下怎麼樣也會照顧一二吧。

    廖雪峰在閒事瑣事上面,嘴巴從來不緊,他把英王墊付銀子,和殿下肯掏銀子,並帶動太子殿下也賞銀子,大大的宣揚一番。

    廖將軍不指望奔著岳家要人情,不是強調自己對岳家怎麼照顧,他就是說下自家殿下的好處。

    看看岳家人的眼饞模樣,廖雪峰開心的很。

    沒有廖雪峰,岳老夫人為了貴人已固執幾十年,廖雪峰又添油加醋,岳老夫人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要往岳繁京和英王身上想一想。

    有時候冤家路窄,岳老夫人正想著呢,荀媽媽說王老爺來見她。岳老夫人沒精打采的出去,王老爺倒是精神抖擻樣:「老太太,親戚家的喜事一過,我就動身去京里照應。您有什麼要交待我的話,有什麼東西要給我?」

    岳老夫人腹誹他,你去?能照應什麼。嘴上客客氣氣的回答,什麼也沒有。

    岳老夫人尋思這個人討繁京的嫁衣,她才不給。

    王老爺並不生氣,走出岳家大門,更是笑得歡暢。他難道看不出來岳繁京在英王面前有功勞,甚好甚好!以後王小古在官場上遇升遷,繁京將是得力的那個媳婦。

    .....

    六月里天氣熱的嚇人,京里官學論文卻在這個月裡。王奶奶特意給她和岳繁京做幾件薄夏衣,早早的趕到官學。

    每個月一次的論文,是允許外人進來觀看。王小古無意中說起,王奶奶是想不起來,她現在見到豐家來個下人還不敢放開了說話,左右兩邊的鄰居都是京里人,王奶奶比見到廖雪峰還要客氣。去看兒子論文,和一堆的京里人擠在一起,與天熱無關,王奶奶不敢去。

    岳繁京卻好奇,王小古不上學的日子,就帶著王奶奶和她在京里亂逛,但是去的地方不多,岳繁京還是很願意出門。

    岳繁京笑吟吟:「別人都有助威的,我們也去,好不好?」

    王小古眉飛色舞:「好好,娘和你幫我助威,看我把他們全打下去。」

    王奶奶就帶著岳繁京出來,岳繁京的首飾不用擔心,岳家老夫人給她的幾件,去哪裡都過得去。王奶奶只發愁自己的首飾,要她現打的話,出門在外又不肯多花銀子。

    岳繁京看出來,把自己的首飾匣子捧出來,王奶奶雖脾性不佳,卻不肯丟人。她不肯借,怕岳家知道以後笑話她。到官學以後,見到車水馬龍,下來不少明晃晃首飾金燦燦衣裳的女眷,就拉著岳繁京避到一旁,悄悄步子走著。

    王小古在官學裡卻神氣,他豪爽性子,又喜歡交友,大大咧咧地同人說著話,把王奶奶和岳繁京讓到一個還不錯的位置上。

    正中是片空地,兩邊砌出來石凳石椅,搬出來的椅子也有不少,看熱鬧的人坐在這裡。

    學裡的先生們出來說幾句話,王奶奶全然聽不進去,她的兩個耳朵,捕捉的是前面、後面、左面、右面的說話。

    前面的兩個夫人寒暄,說著:「京里新式樣的首飾,不過伍百兩銀子的手工費,便宜。」

    王奶奶戰戰兢兢,伍百兩在她眼前飛來飛去,最後化成一件玲瓏秀氣的首飾,只是一件首飾,果然岳親家老太太說京里好,京里難道遍地是銀子,問題她也沒看到啊。

    還沒有回魂,後面的說話傳來。

    「這回升遷,都說你家老爺有份,夫人,我常去看你,你可別推了我。」

    「哪裡,官沒有升,不過是放了個好差,從明年起去江南巡視,都說江南風光好,」

    「不是風光好,是人情厚。」

    兩個夫人低低的笑起來。

    再加上左右說話不斷的襲擊,王奶**昏腦脹,不是中暑卻好似中暑。滿目的不是好看衣裳和首飾,而是一頂頂的烏紗,每個壓下來,好似一座泰山。

    她一面羨慕,一面自卑,一面目不轉睛,一面又晃花了眼。心裡想的全是,京里人會不會笑話她,衣裳不好,首飾不新,面容長得也不體面?

    岳繁京好不容易盼到王小古出來,高興的指給王奶奶看:「您看,小古說到現在也沒有停。」

    在王小古對面的人倒沒了話說,岳繁京看的書不多,聽不出他們辯論的美妙之處,但只看神情,就知道王小古贏了,不由得拍起巴掌。

    拍巴掌的人很多,但岳繁京這一聲「啪」,把王奶奶嚇得跳起半個身子。

    看到四面看來的不解眼光,王奶奶漲紅臉:「繁京,咱們走吧,我熱到了。」

    大夏天的人擠坐在一起,雖然不是貼著坐,個個都出好幾身汗。岳繁京帶來的兩個帕子都汗濕,卻還捨不得走。但王奶奶要她陪著,只能對王小古一個歉意的神情,扶著王奶奶出來。

    王小古興高采烈中,沒有看到家裡人離開。他到處邀戰:「還沒有上來的?比我才學高的您請坐請坐,只求和我同一年進學的人,上來上來,」

    他有兩個同學,覺得太興頭了,因為大家熟悉,拿起一個桃子擲過來:「爺賞你的,吃完了繼續耍。」

    王小古存心顯擺,他在學裡這些天,早就不滿很多的學子身體羸弱。別人都說京里好,都說幽塞小,但是幽塞出來的少年,男女皆會騎馬,男的更有強健的體魄。

    王小古是誠心的,原地一個大翻身,把桃子接住。對擲桃子的人擠眉弄眼的取笑回去:「爺接的好吧?小子,你有多少,給爺送上來!」

    他的同學大笑著罵他,豐先生連連點頭,認為王小古進京,給他掙足面子。

    這種出彩法,讓在場的女眷們也看得提神。

    最前排坐的相對達官貴人,頭上有樹涼風習習。中間數排座位稍擠,也是貴夫人一流。


    有兩個姑娘用團扇擋著臉,頭碰著頭竊竊私語。

    「婉芬,你看他,多可笑,這個人是誰?」瓜子兒的姑娘撇著紅唇。

    另一個圓臉姑娘卻看的很認真:「素娟,很不可笑,這個人有真功夫,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對丫頭招手:「問問去,他是誰?」

    叫素娟的姑娘還是取笑:「婉芬,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也是,你隨姑丈從北疆邊城回來,你呀,是那平時就舞刀弄槍的野丫頭。」

    婉芬姑娘白眼兒她,提起兩隻手假裝要呵素娟的癢,因為人多不好躲避,所以沒有呵。

    丫頭走來:「他名叫王小古,是個舉人家裡出身,來自西陲省內雲州邊城管轄的幽塞小城。」

    素娟在她可以發揮的空間內,笑得前仰後合,湊到婉芬耳邊:「你們啊,天生的一對,看吧,你也邊城長大,他也是,」

    婉芬看看王小古夏衣內健碩的身軀,再嫌棄地看一眼周圍過於白皙和文弱的學子,心頭應該是動了,面頰上有一紅。

    素娟是她的表姐妹,稱呼婉芬的父親為姑丈,婉芬的母親是她姑母。兩個人雖一個長在京里,一個長在北疆,但時常通信,在信里說別人的笑話,再就互相取笑,今年婉芬一回京,兩人一見面就親如同母姐妹。

    也就無話不說。

    素娟看到一抹嫣紅,有如牡丹花上尖,在婉芬面頰開放,哈地一聲樂子,咬住婉芬耳朵根,又是幾句調皮的話出來:「讓我說中了,給我許多封口費,否則的話,」

    「你要怎麼樣?」婉芬也是個頑劣的,推開她,氣呼呼叉起腰。

    素娟笑眯眯又湊上來:「我不幫你做大媒。」

    婉芬要擰她,低聲道:「人家興許有親事,你縱然做大媒也無用!」

    素娟覺得這事兒再發展下去,好玩極了,有趣極了,表姐的親事由她促成,以後年年月月復日日,她要受一對夫妻的禮敬才對吧。

    大包大攬地道:「包在我身上,我一打聽啊,就知道。我一知道他沒有定親啊,我就央人說給你。」

    婉芬瞧不起的道:「原來你到底不敢做大媒,只是央人做媒?」

    素娟揚揚眉頭,手點在鼻子上:「我啊,是個姑娘家,父親天天說,母親天天念,所以我沒有大錯,小錯可以不斷。做媒,我做定了。不過我這媒人出不得家門,只能以後登你們家的庭堂吃幾杯酒。那世俗的媒人,還是需要另找幾個的。」

    兩個人說話都低聲,婉芬也不敢大笑,壓在素娟的肩頭上,笑得渾身顫抖,也就便對著她耳朵笑罵。

    「快去給我做媒來,否則,你白說一大篇話,口乾舌燥卻吃不得酒。我的酒,只給媒人吃。」

    素娟底氣十足:「你等著,怕你以後不把家裡的好酒全留給我嗎?」

    兩個人相對扮個鬼臉,又去看王小古繼續神氣。

    在她們的後面,這幾排座位更加擁擠,王奶奶、岳繁京剛才就坐在這裡的前排。

    未來婆媳離開,自然有人往前面坐。有人見到兩個姑娘不算收斂,好奇問身邊人:「她們是誰?沒有個姑娘的模樣。」

    這個人恰好知道:「一個是永清侯家的姑娘,京中有名搗蛋包。另一個是在北疆任滿,奉調回京的大將軍伍家姑娘,現在京里任提督。伍將軍娶的是永清侯妹妹,這兩個是表姐妹。」

    「這就難怪了,我也聽說永清侯謝家的姑娘頑劣成性,伍家的姑娘又是在邊城長大,難怪說得來。」

    伍婉芬和謝素娟又咬起耳朵來,嘻嘻的相對笑,後面的人不再覺得詫異。

    不再覺得她們不像京里的姑娘。

    王小古這一天贏了不少,回到家去得意洋洋。心情不錯,總覺得自己應該有個彩頭,但祁氏依然眼裡不下灰星,王小古回房睡的時候,膨脹開始像理智靠攏。

    謝素娟說到做到,或者說想到哪裡就玩到哪裡,第二天就托自己奶娘,最貼心又最不會出賣她的人兒,打聽王小古可有親事。

    這位名聲在外,是家裡的頑劣寶貝。父親疼母親愛,天生的一把子好命。

    好吧,她說出來的話是這樣的:「官學裡新來的那個外地人,叫王小古的,憨不楞登看著不怎麼樣的那個,他的福氣來了,本姑娘要給他做大媒,不過呢,他得沒有親事,這福氣才給他。」

    奶娘笑問:「姑娘大了,會相看人了,不知把誰許給他?」

    「這還用問嗎?和我最好的,就是伍家表姐。我的姐妹們說我淘氣,京里的表姐妹們要當淑秀,只有伍家表姐和我好,我也同她好。」

    奶娘聽完出來,她不是讀書人,很難要求她有多明理,話說讀書的人不明理的也大把抓。

    奶娘只想奉承姑娘們,又稀罕這個叫王小古的憨不愣登,他是從哪兒修來的福氣?

    她倒不是巴著這事情成,只是認為王小古沒有資格掃兩位姑娘的興致。姑娘們耍弄他幾天,也就丟開手。

    上面有永清侯夫妻和伍將軍夫妻,這門親事成不了。

    奶娘托人到學裡,問明豐先生是王小古進京的舉薦人,奶娘說出來的話是這樣的。

    「那個叫王小古的,聽說是先生你的學生,還挺討人喜歡的。我家姑娘相中他,要給他做大媒。姑娘們玩一玩,也就丟開手。先生你坐穩了,我告訴你親事落誰家。伍提督的姑娘,我家姑太太的姑娘,覺得這王小古可以多相看幾眼。」

    豐先生在官場上行走,與其說他閱歷豐足,不如說自有圓滑。

    太子妃對岳家正憎惡著,不肯恭喜太子在邊城納妾,京里還不知道消息。

    豐先生尋思下伍提督家和小城岳家的區別,王小古是他弄進京的,他當然盼著往上走,以後對他也有幫助。

    而除去王家母子自己覺得帶上岳繁京真真的好,別的人聽到背後當個笑話說。

    因王小古不是名人,所以這笑話沒有傳開。只含糊的說有位學子的未婚妻,沒成親就跟進京。

    豐先生對岳繁京談不上喜歡,甚至,會拿世俗的眼光來衡量,小兒女是不是早就有事實,所以沒出嫁就跟著。

    等王小古得中官職以後,風風光光的回鄉娶你,不是更好?

    在雲州官學裡呆過,聽過岳家的「還京」名聲,但豐先生很難理解岳繁京的進京,是岳家人想要的「還京」。

    對男人來說,前程最大。對女人來說,豐先生的理解,名聲最大。岳姑娘在成親前沒有守住她自己,有門好親事就到王小古頭上,豐先生當然要幫王小古達成。

    豐先生滿面堆笑:「小古啊,他還沒有親事呢。」

    ------題外話------

    錯字再改,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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