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選擇(1 / 1)
<=""></> 深娘急忙抱著琵琶,和所有服侍的人匆匆下船。
船艙內的香味沒那麼濃,孟微言索性把窗打開,清風徐來,撐船的人沒有得到命令,依舊在船頭撐著船。王府花園都是以荷池為中心的,孟微言可以看到岸上的柳,可以看到有早放的海棠,還有沒有殘的梅花。
越王的嘆息仿佛從很遠處傳來,不是從孟微言身邊傳來。孟微言抬頭看向越王,越王臉上的酒意還是很濃,接著越王嘆息:「大哥,你說,當你知道自己的母親,殺了你的父親,而你,為了自己的地位,不能為父親報仇,也知道自己的母親,其實是為了自己好,你該如何?」
孟微言沒有想到越王說出的,竟是這樣的秘密,不由深吸一口氣:「你醉了。」
「我真寧願從此沉醉不醒。真寧願從不知道這樣的秘密。大哥,你不知道我的心,到底有多苦?我真的,想死了算了,可是死了又如何呢?我的兒子還小,我不知道我死之後,我的娘,和我的妻子,因為我的兒子,會不會有更猛烈的爭鬥。他們,原本該是我最親近的人。」
越王的聲音越來越低。最親近的人,卻為了各種理由,在身邊展開廝殺。
「那些歌女舞姬?」孟微言不知道該怎麼問。
「她們下|賤!」越王想要喝酒,卻尋不到酒壺,丫鬟們又全都不見了。
「她們下|賤,所以不會威脅到我妻子的地位,她們不會生下孩子,所以她們永遠不會有指望。大哥,我只能做到這些了,只有這些了。也許到死的那天,我才會笑。」越王伸手捂住臉,聲音已經變成囈語。
曾經那樣溫和的母親,卻在藥里放了毒,毒死了自己的父親。那樣可恨的父親,在他死後,似乎也變的溫和起來。我從不曾想過,是不是父親一直都沒為吳夫人的兒子謀過世子位?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母親告訴我的,母親不會對我不好的,所以她的話,我就要聽從<="r">。可是我從不知道,她對父親的恨,已經恨到了骨子裡。
越王放下捂住臉的雙手,臉上淚痕縱橫。這些話,不敢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妻子,也不敢去責問自己的母親,因為她是為了自己。
你不登上王位,就永遠不會安心!老王妃的呼喊聲又在越王耳邊響起。越王神經質地去抓孟微言的手:「大哥,你聽見了嗎?聽見我娘在罵我,她說,我不懂她一片苦心。你聽到了嗎?聽到我爹在罵我,他說,你是不孝子,我從沒想過讓吳夫人的兒子成為世子。再寵愛,又怎敵得過祖宗家法?大哥,你聽見了嗎?這就是我們的爹娘,他們,他們……」
孟微言緊緊扶住越王,免得他真的崩潰,越王眼中的淚又落下:「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娘,您說,全是為了我好,可是到底是為了我,還是為了您自己,娘,您告訴我,告訴我。」說著越王拉住孟微言:「大哥,我很羨慕你,寧王伯父和伯母那麼疼你,他們一定不會這樣做,對不對?」
這話要在早先,孟微言會斬釘截鐵地回答,是,可是現在,孟微言答不出來,小吳的離去,錦繡那遮遮掩掩想告訴自己的真相。還有,自己的心,娘,忤逆您,真的不會有好日子嗎?
「錦元,你回到我身邊,已經好些日子了。」寧王妃的語氣永遠都是那樣平和溫柔,錦元輕聲應是:「能重新伺候王妃,是我的福分。」
寧王妃哦了一聲:「我記得,你是和錦繡一起來到我身邊的?」
錦元再次應是,寧王妃笑了:「你瞧,你和錦繡,此時遭遇,算是天上地下。」
「各人境遇,不一樣的。」錦元覺得寧王妃這話透著奇怪,但還是回答了。
「那我這會兒,想給你一個好出路,你要不要?」寧王妃笑的更加溫柔,仿佛給錦元一塊很甜的糖。錦元的心跳更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對寧王妃搖頭。
「錦元,你生的比世子妃美多了。」朱嬤嬤在旁邊提醒。
寧王妃也微笑:「不但如此,你還是錦繡很喜歡的人呢。錦繡來和我討了你好幾回,想把你要回去。我都沒讓她開口。這會兒我想著,是時候了,就該把你給過去了。你過去之後,幫著錦繡,得了大哥的寵,你說,這該多好?」
錦元雖然知道寧王妃會這樣說,但真的聽到還是十分震驚,她看著寧王妃:「蕭二姑娘,為什麼是我?」
「玉姐兒是不錯,可是一來你曉得大哥說過的話,二來呢,我想著,這天下,哪有比好姐妹搶了自己的丈夫,更有趣的事兒了。」寧王妃仿佛在說一件最平常的事。
錦元的眼瞪大:「你,你怎能如此惡毒?」
惡毒?寧王妃不屑地笑笑,朱嬤嬤的眉皺緊:「你這說的什麼話?王妃這是給你一條出路,不然呢,錦元,你的生死榮辱都在王妃手上。」
寧王妃面上笑容還是沒有變,她知道,錦元一定會答應,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比命更重要的,而能保住命,還能得到榮華富貴,這樣的算盤,誰都知道該怎樣打。
「王妃,越王府來報。」有內侍在門外恭敬問話,寧王妃站起身,示意朱嬤嬤繼續在這和錦元說話,自己就走出內室。
「王妃,越王府來報,說老王妃賓天了<="l">。」內侍見寧王妃出來,忙跪地稟報。
寧王妃面上露出傷心神色:「算來,她比我還小一歲呢,命府內照禮辦事,再把世子妃請來,就說商量這件事。」
內侍應是離去,寧王妃也就命丫鬟們給自己換裝。朱嬤嬤已經把錦元帶到另一間屋子,錦元見屋內桌上,放著幾樣寧王妃的首飾,有些驚訝地看向朱嬤嬤。
「這些首飾,前幾天我尋的時候,沒有尋到。」朱嬤嬤的語氣很刻板,很平靜。
「嬤嬤是說……」錦元沒有說完話,腿已經開始顫抖。
「府里的規矩,你曉得的。」朱嬤嬤仿佛在說最平常不過的事兒,接著對錦元嘆息:「你也是個好姑娘,何必呢?」
「但我和你們不一樣。」錦元在短暫的顫抖之後,已經站直了申:「嬤嬤,我學不會這些卑污勾賤,我學不會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去做王妃的狗,嬤嬤,我學不會的。」
朱嬤嬤並沒有生氣,只是眼帘低垂,接著朱嬤嬤嘆氣:「你這孩子,到底錦繡給你灌了什麼迷藥了?明明王妃給你指的,才是康莊大道。」
「嬤嬤,我一直在想,我來這世上一遭,到底是為什麼?我憤怒過,我爹娘不喜歡我,進到這府里,不是被打就是被罵。可是嬤嬤,我遇到了錦繡,錦繡她是個好姑娘,她寧願去死,也而不願意不去做人。嬤嬤,那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這樣也很不錯。嬤嬤,王妃不喜歡錦繡,我曉得,她為了不和大哥撕破臉,只能悄悄地給錦繡使絆子,我也曉得。王妃容不下錦繡,又怎會容得下我?做王妃的狗,當然可以保住命,可以得到榮華富貴。可是那就不是我了。嬤嬤,你懂嗎?那不是我了。」
朱嬤嬤的眼裡有什麼東西飄過,接著朱嬤嬤就嘆氣:「既然你如此固執,我也不再勸你,等我去回稟王妃吧。」說著朱嬤嬤離開屋子,把門關緊。錦元癱坐在地上,看著那從門縫裡透進的陽光,錦繡錦繡,你定不要辜負你的名字,活出一個錦繡人生,你定不要變成王妃和朱嬤嬤這樣,那就是辜負了我。
錦繡已經走進寧王妃的寢殿,看見寧王妃的時候,錦繡給寧王妃行禮,勸寧王妃節哀。寧王妃的語氣已經變的很傷心了:「哎,記得當時我們一起被老娘娘挑出來,還在一個院子住了段時候,她是這麼好的人,哪曉得……」
寧王妃的話還沒說完,朱嬤嬤就從另一處走來,上前對寧王妃道:「王妃,您那幾樣首飾,尋到了。」
「母親的首飾不見了嗎?」錦繡聽到寧王妃的話,就覺得很不對勁,索性直接問出來。
「前兒呢,我想著年輕時候的幾樣首飾,拿出來該重新打的重新打,不能打的就把那些珠寶都拆開,免得放著也是霉壞了,誰知就少了幾樣。我還在想,是誰拿走的。」寧王妃神色十個鎮定。
朱嬤嬤已經繼續道:「老奴在錦元房裡發現了,問她她也沒有抵賴。老奴特地來請王妃示下。」
錦元?錦繡如被雷擊,看向寧王妃就站起身:「母親,錦元一定不會做這種事的。」
「世子妃,你該曉得,無規矩不成方圓。她既沒有抵賴,又有世子妃求情。朱嬤嬤,吩咐下去,責打四十板子。」寧王妃的語氣輕描淡寫,但錦繡知道王府用板子,那是有一定之規和技巧的,也許這四十板子下去,就要了錦元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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