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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5勒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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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訶朗南開始有些慌了,眸光閃爍不定,後頸出了一片冷汗。

    早在他定下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就想過顧玦有可能會追查到他的身上,可是他仔細斟酌過利弊,覺得就算被揭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也就是他親自向顧玦賠個不是。

    他們大昊並非赤狄、藺國那等蠻夷小國,大昊與大齊是對等的國家,哪怕顧玦是尊貴的大齊天子,哪怕顧玦再雷霆震怒,他也必須考量到他的一個決定會影響到齊、昊兩國,會有可能導致天下大亂。

    顧玦才剛登基,帝位未穩,他肯定不會希望兩國撕破臉。

    那是烏訶朗南今天之前的想法,現在的他卻沒那麼確定了,顧玦的言行讓他覺得不安。

    烏訶朗南與顧玦也不過接觸了寥寥數次,但是從顧玦一次次不按理出牌的舉動中,他也隱隱感受到了,顧玦這個人實在是太強勢了,也許是他在軍中多年,所以習慣了軍令如山的作風,他容不得任何人對他說不。

    顧玦的手指輕輕地在茶几上叩動了兩下,淡淡道:「來人,把烏訶三皇子與二公主押送回昊國,這件事昊帝必須給朕一個交代,若是不能讓朕滿意,就別怪朕兵戈相向了!」

    顧玦的臉上依舊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可說出來的話卻令烏訶朗南膽戰心驚,脊背上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烏訶朗南:「」

    獵場狼襲的事的確是他算計了顧玦,但是他並沒打算要顧玦的命,他也知道區區幾頭狼是不可能傷得了武藝高強的顧玦,他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挑撥顧玦與烏訶迦樓的關係而已。

    而顧玦竟然想為此對他們大昊宣戰?!

    顧玦難道不怕群臣與百姓說他窮兵黷武嗎,他未免也太自我,太肆無忌憚了吧?!

    烏訶朗南冷汗涔涔,力圖鎮定地與顧玦四目對視,艱聲道:「陛下,吾可是昊國使臣,你這是把吾當作犯人了嗎?!」

    顧玦勾了下唇角,笑容清冷地徐徐道:「朕當然知道你是昊國使臣,不然,你以為你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嗎?!」

    顧玦的眼神淡漠無波,帶著些許睥睨天下的不羈,看烏訶朗南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無所作為的死人似的。

    「」烏訶朗南啞口無語,心裡越來越沒底。

    他身為堂堂的昊國三皇子,自認閱人無數,也見識過不少梟雄與豪傑,就算是像他父皇烏訶度羅那樣的當世梟雄為人處事,也是有跡可循。

    可是顧玦不同!

    顧玦這個人自有他自己的一套處事法則,認準了方向就毫不動搖,完全不在乎世人怎麼看待他。

    沙耶不安地看著烏訶朗南,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果他們就這麼灰溜溜地被送回昊國去,就意味著他們的任務失敗了,父皇的眼裡一向容不下沙子,她簡直不敢想像他們回國後,父皇會怎麼處置他們!

    顧玦不再多說,下令道:「把人帶下去!」

    「是,皇上!」那錦衣衛指揮僉事立刻抱拳應命,把烏訶朗南、沙耶等一行昊人給押了下去。

    之前,烏訶朗南一行人是客,在大齊享受的是作為貴客的待遇,可從這一刻起,他們的地位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他們會被軟禁起來,會被人看守起來,幾乎與階下囚無異。

    沒一會兒,周圍就又靜了下來,連帶那個跪地的中年男子也被錦衣衛帶了下去。

    屋子裡只剩下了顧玦與坐在旁邊良久未語的張首輔。

    張首輔乾咳了兩聲,猶豫地勸道:「皇上,齊、昊兩國休戰二十幾年,兩國邦交來之不易」他想勸顧玦不可輕易與昊國交戰。

    顧玦悠然淺啜了一口熱茶,糾正道:「兩國的和平邦交確實守之不易,可是,與我大齊建立邦交的不是現在這位昊國偽帝,而是烏訶迦樓。」

    顧玦這一句話中透露的信息讓張首輔驚得瞪大了眼,若有所思。

    也就是說,顧玦從頭到尾都不曾認同過烏訶度羅,認為他是偽帝,顧玦更看好的人是烏訶迦樓?!

    張首輔隱約能感覺到顧玦不是亂來的,而是心裡有所成算的。

    是啊,他們這位新帝的主意大著呢,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

    張首輔思忖了一番,鄭重地作揖附和道:「皇上說得是。」

    這件事算是塵埃落定。

    沒等其他人啟程返京,烏訶朗南、沙耶兄妹倆當日就被一支三百人的金吾衛從萬林苑獵宮押走了,一路南下。

    因為顧玦特

    意交代了快馬加鞭,所以金吾衛這一路幾乎是日夜兼程,每天只休息兩個時辰,對於一向養尊處優的烏訶朗南、沙耶兄妹倆,這段路程簡直與酷刑無異。

    當他們渡過兩國邊境的大江,抵達昊國都城建業城時,兄妹倆都瘦了一大圈,疲憊不堪。

    金吾衛沒有直接把人送進建業城,反而令人在城門口敲鑼打鼓了一番。

    「鐺!鐺!」

    這震天的聲響一下子吸引了不少昊國百姓駐足,不遠處人群如潮水般聞聲而來。

    沒一會兒功夫,城門口附近就變得人山人海,越來越熱鬧。

    建業城的城門守兵看到有人膽敢在都城鬧事,也立即行動起來,一支二三十人的士兵氣勢洶洶地地朝這些金吾衛逼近。

    「何人在此喧譁!!」為首的大鬍子昊人以昊語粗聲質問道。

    他身後的這些城門守兵一個個也都是面目森冷,仿佛一言不和就要動手趕人似的。

    「哎呦喂,好大的威風啊!」一個俊朗的紫衣青年騎著黑馬從金吾衛中走了出來。

    面對前方這群凶神惡煞的昊人,青年那張玩世不恭的俊臉上嬉皮笑臉的,還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這時,響亮的敲鑼聲終於停了下來。


    那個敲鑼的小鬍子金吾衛恭恭敬敬地對著紫衣青年拱了拱手,以詢問的語氣喚道:「十爺?」

    他的嘴角不由抽了抽。新帝這次派南陽王秦曜來辦這趟差事,其實是大材小用了,可是秦曜說他從來沒來過南昊,非要搶這趟差事,還堅持讓他們叫他「十爺」。

    秦曜隨手打了個響指,示意他們進行計劃的下一步。

    於是,小鬍子金吾衛清了清嗓子,扯開嗓門用昊語大喊了起來:「我們乃大齊天子派來的使臣,今日奉吾皇之命前來質問昊帝為何派人行刺吾皇!」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周圍那些昊國百姓瞬間譁然,炸開了鍋。

    以大鬍子為首的那隊昊人則是面色一變,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

    那個小鬍子金吾衛還在繼續說著:「三個月前,昊帝派烏訶三皇子和二公主前往敝國,說是祝賀吾皇登基,吾皇也一直以禮待之,將貴國皇子公主視作貴客,招待得妥妥帖帖。」

    「可是,烏訶三皇子居心叵測,竟然密謀行刺吾皇。」

    「是不是昊帝下令烏訶三皇子行刺吾皇,是不是昊帝想要兩國開戰,昊帝必須給我大齊一個交代!」

    他的聲音嘹亮清晰,周圍的大部分人都聽到了,那些昊國百姓們騷動得更厲害了。

    雖然距離烏訶度羅逼宮篡位已經有一年多了,但是建業城中的這些百姓對逼宮時的血腥場面,至今還記憶猶新。

    那段日子裡,整個建業城中風聲鶴唳,空氣中總是飄揚著濃濃的鮮血味與屍臭味,哪怕他們閉門不出,也能聽到外面街道上傳來的廝殺聲、慘叫聲以及喊殺聲

    戰爭太可怕了!

    這些最普通的昊國百姓都害怕戰爭,誰也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仿佛從地獄裡走了一回的噩夢。

    周圍的昊國百姓們宛如那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騷動了起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一個個臉上都是驚疑不定。

    一炷香後,金吾衛說的這番話就一字不差地傳入了昊帝烏訶度羅的耳中。

    空氣在霎時間急轉直下,從暖秋驟然來到了寒冬臘月,來稟報的方臉昊人全然不敢抬頭看昊帝的臉色,惶惶不安。

    烏訶度羅約莫三十七八歲,正值壯年,身形高大威武,那張英武的臉龐上不言不笑時就顯得不苟言笑,自有一股為君的霸氣與威儀。

    烏訶度羅不怕大齊,卻也不想跟大齊開戰,現在的大昊內亂未平,一旦兩國開戰,只會大損元氣,說不定還會有人伺機而動。

    「先去把大齊使臣請進來再說。」烏訶度羅咬牙切齒地徐徐道,一雙陰鷙的三角眼中陰晴不定。

    烏訶度羅會派烏訶朗南親往大齊遊說顧玦,心裡自然是對這個三子寄予眾望的。

    四個月前,在烏訶朗南啟程前往大齊的前一夜,烏訶度羅曾經與他私下密談過,讓他務必說服顧玦與他們昊國合作,還叮囑過他必要時可以「便宜行事」。

    但是,烏訶度羅怎麼也沒想到烏訶朗南竟把事情辦成這樣。他竟然行刺顧玦?!這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這一刻,烏訶度羅對於烏訶朗南產生了濃濃的嫌棄。

    那方臉昊人咽了咽口水,十分為難地說道:「皇上,大齊派來的使臣不願意進

    城,只在城外說,要讓皇上您給大齊一個交代,他們把三皇子與二公主扣押在了馬車裡。」

    大齊的使臣也不過三百人而已,這裡是昊國的地盤,他們當然可以明搶,但是今天他們要真對大齊的使臣動了手,那麼兩國這一戰就無可避免了!

    烏訶度羅霍地站起身來,有些焦頭爛額地來回走動著。

    他擔心的不僅僅是大齊那邊,也擔心烏訶迦樓。

    天下人皆知昊國皇室的私產富可敵國,除了明面上的這些外,皇室在昊州以及境外幾個西南小國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產業,這些秘密都是由歷代昊國天子口口相傳,而他這個帝位是從兄長烏訶北真那裡奪來的,所以他對此一無所知。

    隨著烏訶北真的死亡,這些秘密也就無從得知。

    烏訶度羅也曾懷疑過烏訶迦樓會不會知道,但又覺得兄長應該不至於把這麼大的秘密告訴一個還不是太子的皇長子。

    前些日子,他打探到烏訶迦樓帶著鷹揚衛首領安覃出現在昊州,安覃是先帝烏訶北真的親信,手裡也握著一些皇室的產業。烏訶迦樓和安覃這趟去昊州肯定是為了求見普彌熙親王,希望以皇室私產作為籌碼打動對方

    思緒間,烏訶度羅又坐回了書案後。

    他執起筆,沾了些硯台上的墨汁後,就飛快地寫了起來,一氣呵成。

    現在是關鍵時期,一旦大昊跟大齊開戰,自己將陷入十分被動的境地。

    大齊現任的君主是那個赫赫有名的宸王顧玦,素有戰王的美譽,在昊國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且不說,這一戰昊國到底能否戰勝大齊,國內的那些藩王們肯定不願意與大齊一戰的。

    這些藩王一向是牆頭草,從前先帝烏訶北真在位時,他們總擔心烏訶北真要削藩,暗地裡對他頗為不滿,可是現在人死了,這些個藩王倒是念起了他的好,口口聲聲地說什麼先帝不會這樣,先帝不會那樣的。

    烏訶度羅能感覺到這些藩王的心在動搖,有幾人說不定已經私底下聯繫過烏訶迦樓了

    烏訶度羅收了筆,吹乾了紙上的墨跡後,吩咐道:「你去傳朕的口諭,就說朕願意賠款向大齊賠罪。!」

    他的神情堅毅如鐵,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做出些犧牲來安撫顧玦了。

    那方臉昊人領了命,又馬不停蹄地原路返回,來到了北城門處見秦曜,如實轉達了昊帝的意思,還把那封烏訶度羅的親筆書函交給了秦曜,從頭到尾都是客客氣氣的。

    賠款?秦曜飛快地讀了那封信函,然後笑眯了眼,眸底掠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他九哥交給他的這件差事果然是有趣,不枉他千里迢迢地跑一趟南昊。

    秦曜把那封書信隨意地揉成了一團,猛地往對方的臉上一丟,沒好氣地說道:「二十萬兩白銀,五千匹絲綢,你們當是在打發叫花子嗎?!」

    「」那方臉昊人的臉色不太好看,僵立當場,心裡怒火衝天。二十萬兩白銀加上五千匹絲綢那已經是很大手筆了!

    秦曜眼珠子一轉,嬉皮笑臉地獅子大開口:「你回去跟昊帝說,讓他把蜀州割讓給大齊!」

    什麼?!那方臉昊人差點沒翻臉。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勉強幹笑道:「請使臣大人稍等,我這就回去稟了昊帝。」

    秦曜似乎還嫌對方不夠惱,笑眯眯地補充了一句:「玄甲軍已經在路上,到時候可就不止是這區區三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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