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揭開(1 / 1)
嫁妝送進去了就好!沈氏鬆了一口氣,慶幸宸王府沒有把事做得太絕。
太夫人與其他人也是如釋重負,只要嫁妝送進門就好。
「不過,」小廝咽了咽口水,緊接著又道,「王府的人不讓全福人進去,只讓放下二姑娘的嫁妝。」
照規矩,今天除了送嫁妝到男方以外,女方的全福人還要去男方準備的新房布置一番的。
宸王府不讓全福人進門,那自是不和禮數的,但相比此前宸王府一直閉門謝客,對這門婚事不做任何回應,今天他們總算收下了嫁妝,完成了迎親前最後一道儀式,其它的也都是小節了。
上首的太夫人放下青花瓷茶盅,一派雍容地笑道:「這聖旨都下了,就是宸王府也不敢抗旨的。」
她那談笑自若的樣子仿佛早就料到宸王府不敢拒收嫁妝似的。
劉氏、虞氏等妯娌紛紛附和太夫人道:
「那是!」
「皇上一片苦心,給宸王殿下沖喜,宸王自當感恩戴德。」
「這御賜的婚姻哪是宸王府可以置喙的!」
「」
琥珀默默地掃了太夫人她們一眼,又默默地垂首盯著鞋尖,心道:宸王府哪裡是不敢抗旨,是巴不得自家姑娘嫁過去呢!
自家姑娘居然真的要成為宸王妃了!
琥珀至今都覺得沒什麼真實感,悄悄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好疼。
半個多時辰後,侯府去送嫁妝的人就回來了,意味著,今日的儀式都結束了。
沈氏和楚令霄親自去送內務府和禮部的官員,楚千塵本打算告退,卻見太夫人轉頭朝她看了過來,眼神威儀。
「塵姐兒,你明天就要出嫁了。」太夫人淡淡開口道。
楚千塵:「」
太夫人用訓誡的口吻說道:「你是楚家的女兒,楚家的榮辱也關係到你。」
「等你嫁到了宸王府,也不能忘本,你要記住一點,唯有楚家昌盛,你才能在宸王府站穩腳跟。」
太夫人的神情中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既然這門婚事無法改變,那麼楚家也唯有把楚千塵牢牢地捏在掌心,藉此向皇帝表忠心。
隨著太夫人這一句句,廳堂內的眾人神情變得無比微妙,三三兩兩地交換著眼神,尤其是劉氏,目露嘲諷之色。
楚千塵只是笑,既不應聲,也不接話。
太夫人看楚千塵這副「半天憋不出一個字」的樣子就來氣,聲音冷了一分,斥道:「你別覺得你馬上是親王妃,就飄飄然了。你也不想想,宸王雖尊貴,但能貴得過皇上嗎?」
「而且,宸王命不久矣」
楚千塵本來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根本就沒把太夫人的話放在心上,微微地抿唇笑。
直到聽太夫人說宸王命不由已,楚千塵那精緻的小臉上霎時笑意全消,眼神也變得冷厲起來,如利箭似寒冰。
「祖母慎言!」楚千塵警告道。
「」太夫人打了個激靈,覺得瘮得慌,話有點說不下去了。
她心裡不痛快,臉就板了起來,冷聲道:「你給我跪下!」
其他人的目光都朝楚千塵涌了過去,大都是在看熱鬧,也唯有楚千凰的眼神中透著幾分冷然。
楚千塵氣定神閒地站了起來。
太夫人的下巴昂得更高了,還以為楚千塵這是服軟了,她微微啟唇,正欲再訓,卻見楚千塵道:「祖母,我先告退了。」
她轉過身,不疾不徐地往外走,神色淡然。
她明天就要離開楚家了,也不再需要和太夫人他們虛以委蛇了。
太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是這侯府的老封君,人人都敬著她,依著她,這侯府上下還從來沒人敢這般忤逆她。
「放肆!」太夫人氣得渾身微微發顫,面色發青,拔高嗓門下令道,「來人,還不給我把二姑娘給攔下!」
廳外,守在檐下的兩個丫鬟面面相看,面有遲疑之色,想攔又不敢攔。
楚千塵從善如流地停下了腳步,又轉過了身,面向太夫人。
那張精緻如畫的臉龐上,神情溫婉而又疏離。
「祖母,我明天就要出嫁了,得回院子裡收拾一下,不知祖母還有何指教?」即便說到出嫁的事,楚千塵依舊是一派泰然,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待嫁新娘的羞赧。
太夫人:「」
太夫人臉色又沉了
幾分,不禁又想起了上次楚千塵在楊合莊勒索了她三萬兩白銀的事。
那個時候,這丫頭也是這般,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太夫人越想越氣,一時新仇舊恨一起上。
「楚千塵,你以為」
太夫人想的說是,你以為我不能把你怎麼樣嗎?
可是,話才說了一半,就噎住了。
她是可以因為這丫頭出言不遜就罰她跪祠堂,可是明天的婚禮怎麼辦?
明天的婚禮但凡是侯府這邊出什麼岔子,皇帝不會怪罪楚千塵,只會把賬記在楚千塵身上。
這個楚千塵簡直就是一尊大佛,罵不能罵,打不敢打。
太夫人額角的青筋一跳一跳,一口氣憋在了胸口。
楚千塵的心裡根本沒有楚家,以後又要怎麼讓她為楚家所用,這樣的庶女對楚家有什麼價值?!
也是。
楚千塵連生她、養她的親娘都不在乎,怎麼會在乎楚家!!
太夫人的臉色越來越青,痛苦地捂住胸口。
王嬤嬤生怕太夫人氣壞了,趕緊給她順氣。
楚千塵靜靜地看著太夫人,挑了挑眉,仿佛在說,您還有何指教。
廳堂內,陷入一片死寂。
這時,沈氏送了人後又回來了。
聰明如沈氏,就算沒問,也猜到了大概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快步走入廳堂中,對著太夫人福了福,「母親,塵姐兒明天要大婚,我還有點事要叮囑她,我們就先告退了。」
沈氏這番話合情合理,在姑娘家大婚前,為人母者都會與女兒說些體己話。
問題是,楚千塵只是庶女。
通常情況下,嫡母對待庶女的婚事,一般也就是把表面的禮數做足,哪會這般親力親為,對待親女兒也不過如此了。
正下不來台的太夫人就順著台階下了,冷淡地說道:「去吧。」
楚雲沐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笑眯眯地說道:「祖母,我回去做功課了,晚上再來跟您請安。」
楚雲沐愉快地跟著沈氏與楚千塵離開了,三人一路往著正院的方向去了。
侯府中,喜氣洋洋,下人們還在說著方才送嫁妝時的盛況。
走進一段曲折的遊廊後,沈氏見四下無人,就問道:「你祖母可是跟你說什麼要記得自己是楚家女,楚家是你的依靠之類的話?」
楚千塵只是笑,不置可否。
而沈氏也不用她回答,她停下了腳步,一把握住了楚千塵的一隻手,盯著她的眼眸,正色道:「塵姐兒,你不用理會你祖母說了什麼。」
「你嫁過去後,只要在宸王府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不用管楚家怎麼樣!」
沈氏不是第一次說過類似的話了,楚千塵明白她的心意,她怕自己被祖母拿捏了,所以才這般不耐其煩地叮嚀再三。
「母親,您放心,我都聽您的。」楚千塵親昵地挽著沈氏的胳膊,繼續往前走去。
上一世,楚家對她咄咄相逼,百般利用,最後逐她出了家門,早就恩斷義絕。
重活一世,她又如何會傻得再把楚家放在心上,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唯一讓她對楚家還有那麼些割捨不下的,大概也就是沈氏與楚雲沐了。
還有
她腦海中忽然就浮現了楚雲逸那張彆扭的臉,微微地勾唇。
楚千塵望著上方的藍天,步履輕快,而又沉穩,從容不迫。
落了單的楚雲沐感覺自己仿佛被排擠了,一把抓住了沈氏的另一隻手,忙不迭道:「娘,我也聽您的!」
原本心事重重的沈氏被楚雲沐逗樂了,「算了吧,你要是有你二姐姐三分聽話,我就要求神拜佛了。」
「娘!」楚雲沐不依了。
三人很快就來到了正院,沈氏心裡還有些話要和楚千塵說,可是他們才剛坐下,內務府派來的管事嬤嬤金嬤嬤就來了。
金嬤嬤這個時候造訪侯府,自然是為了婚禮的事。
沈氏就吩咐人把她領進來了。
金嬤嬤約莫五十餘歲,長著一張圓盤子臉,慈眉善目的,臉上笑眯眯的,著一襲醬紫色褙子,打扮得乾淨利落。
「侯夫人,楚二姑娘,」金嬤嬤屈膝福了一禮,「奴婢是來跟二位說說明天婚禮的儀程。」
「楚二姑娘,宸王殿下病重,不良於行,婚禮的儀程只能儘量簡化。」
「明日,宸
王殿下肯定是不能親自來迎親的,到時候,會由內務府和禮部送花轎過來把姑娘送進王府,姑娘就抱著公雞完成拜堂的儀式」
「還有,後日一早,也得您一個人去宮裡認親,屆時,您得去給皇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行禮,還有那些皇親宗室,人很多,奴婢就先跟您大致說說,當日會有人提醒姑娘」
「」
沈氏聽著,微微蹙眉,心裡很不痛快:這未免也委屈塵姐兒了!
宸王病重,本來可以由宸王的兄弟代為迎親,皇帝偏生要用這種方式來折辱宸王與楚千塵,他的那點心思又有誰看不明白!
楚千塵默不作聲,全然沒有過耳。
對她而言,這也不過是個儀式而已。
反正她進了王府後,誰也奈何不了她,誰能管得她到底抱不抱公雞!
金嬤嬤滔滔不絕地說了一盞茶功夫,終於說完了,然後問楚千塵道:「楚二姑娘,奴婢說的,您可記住了沒有?」
「要是沒記住,奴婢可以再說一遍,千萬別逞強。」
「您以後可是宸王妃了,一言一行代表的是皇家的風範」
沈氏聽著皺了皺眉頭,直接打斷了金嬤嬤:「我倒是不知道內務府還可以管到宸王妃的頭上。」
金嬤嬤:「」
金嬤嬤梗住了,啞然無聲。
按照禮數,除了太后與皇后外,誰也沒資格訓斥宸王妃,更別說內務府了。
金嬤嬤的臉色有些難看,後悔自己失態了。
她來侯府之前,被皇后派人叫去過,她沒見到皇后,是皇后身邊的親信徐嬤嬤見了她,也是徐嬤嬤跟她說了明天迎親的儀程,讓她來侯府轉述。
她想著有皇后撐腰,方才就一時忘了形,可是她也是知道的,這件事肯定不能把皇后扯出來,只能賠笑道:「侯夫人,是奴婢失言了。」
「明天就是婚禮了,奴婢也是生怕儀式出錯,不好交代。既然楚二姑娘都記清楚了,奴婢就告退了。」
金嬤嬤生怕被沈氏叫住似的,趕緊就告退了。
她退出東次間後,停住了腳步,回頭不屑地扯了下嘴角,覺得沈氏真是不識抬舉,為了一個庶女出頭,不知所謂!
金嬤嬤一甩帕子,扭著肥碩的腰肢走了。
門帘的另一邊,沈氏望著那到搖晃的湘妃簾,眸光閃爍,心裡對楚千塵的處境更為憂心了。
楚千塵現在的境況用「四面受敵」來形容也不為過,楚家嫌惡她卻又想利用她;宮中的帝後意圖用她來羞辱宸王;外人都想看她的熱鬧和笑話;還有宸王府
沈氏攥了攥帕子,對著楚雲沐微微一笑,抬手指向窗外的庭院道:「沐哥兒,你看,那邊的月季花開得不錯,你去給我們折幾支月季來插花瓶好不好?」
陳嬤嬤看出沈氏想打發楚雲沐,笑眯眯地哄著他道:「四少爺,奴婢陪您過去一起挑好不好?」
楚雲沐總覺得母親在嫌棄他,來回看著她與楚千塵,就在這時,窗外傳來「喵」的一聲。
他循聲一看,發現一隻小黑貓蹲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上,它所在的樹枝距離地面至少有七八尺高。
「月影!」
楚雲沐急了,帶了一幫子人趕緊去救貓,聲勢赫赫。
屋子裡很快就靜了下來。
冬梅識趣地出去給她倆守門。
沈氏抓住時機,趕緊問道:「塵姐兒,宸王的病是真的嗎?」
自那日皇帝帶人硬闖宸王府後,濟世堂的神醫在給宸王治病的事,就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傳言一傳十,十傳百,自然難免有些失真或者荒謬。
沈氏早就聽說了,可此前從來沒向楚千塵求證過,直到今日。
楚千塵只是點了下頭,沒有多說什麼。
「」沈氏長舒了一口氣,懸了好些天的心總算是稍稍放下了一些。
宸王和楚千塵的身份相差太大,本不是良配,若非皇帝賜婚,沈氏是決不會想讓楚千塵高嫁到宸王府的。
然而,這世上本就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皇帝這道突如其來的賜婚把兩個本該風馬牛不相及的人牽扯在了一起。
既然楚千塵不得不嫁,沈氏只希望她成親後的日子能好過些。
從楚千塵方才的這一個點頭,沈氏猜出了不少:宸王病了,十有八九還病得不輕,所以才需要請楚千塵出手,而從楚千塵氣定神閒的態度來看,她應該能治好宸王。
這就夠了。
只要楚千塵能治好宸王,光憑這一點,宸王與宸王府上下都會敬楚千塵三分。
楚千塵的這一手醫術應該可以幫助她在宸王府立足。
以楚千塵的性子,只要能在宸王府掙得一席之地,她的日子就不會過得太慘。
此時無聲勝有聲,有些話沈氏沒說,但楚千塵也同樣明白,她心裡淌過一股暖流。
她不能直接告訴沈氏關於顧玦的情況,只能輕聲道:「母親,您放心。我會過得好好的。」
「等三朝回門,我就回來看您和沐哥兒。」
「」沈氏更加捨不得了。
等楚雲沐抱著小黑貓回來時,就感覺到屋子裡的氣氛有些古怪,好像某天夜裡他偷偷聽到母親跟陳嬤嬤說起不舍楚千塵出嫁時,母親就是現在這種表情。
楚雲沐空出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沈氏的手,「母親,我在。」
頓了一下後,他又補充道:「我不嫁人。」
沈氏:「」
楚千塵:「」
兩人幾乎同時笑了出來,笑聲清脆,一掃屋子裡原本沉鬱的氣氛。
「喵嗚?」
小黑貓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幾人,掙扎著想要下地,結果被楚雲沐抱得更緊了。
「楚千塵,你和月影留下了用晚膳吧?」楚雲沐心裡同樣是不舍楚千塵出嫁,巴不得明天永遠不要到來。
楚千塵笑眯眯地應了,揉了揉楚雲沐的頭,想著以後楚雲沐休沐時,可以常接他去宸王府玩,讓雲展、薛風演他們指點一下這小子的武藝。
楚雲沐心裡正傷感著,也顧不上計較被揉頭的事了:看在楚千塵也捨不得自己的份上,就讓她揉一回吧。以後,等他比她高,就輪到他揉她的頭了!
楚雲沐又精神了,覺得自己晚上必須多吃一碗飯,長得快些才行。
這一日,直到天色全暗了下來,楚千塵才與沈氏一起離開正院,往琬琰院的方向去了。
按大齊朝的規矩,姑娘家出嫁前,母親會陪著住一晚,說些體己話,再給一份壓箱底的「東西」。
夜涼如水,夏季的夜晚大概是一日中氣溫最舒適的時候了。
上方的夜空,繁星密布;
下方的侯府,四處都掛上了大紅燈籠,點燃的大紅燈籠猶如一顆顆大紅寶石,璀璨明亮。
小黑貓亦步亦趨地跟在楚千塵的身後,躲在她的影子裡。
楚千塵走得快,它也快;
楚千塵走得慢,它也慢;
楚千塵駐足,它也駐足,然後好奇地揚起了小腦袋。
前方,一對母女擋在了青石板小徑的盡頭,皆是昂首挺胸,一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做派。
沈氏微微蹙眉,覺得今天真是什麼牛鬼蛇神都找上門了,全都不肯消停。
「大嫂,塵姐兒,」劉氏陰陽怪氣地喊道,「真是巧。」
「塵姐兒,你今天的嫁妝可真是夠風光的!」
劉氏的語氣酸溜溜的。
她知道楚千塵的嫁妝是沈氏按照嫡長女的份例給的,不僅如此,沈氏還另外又給了兩萬兩白銀給她當嫁妝銀子。
楚千塵的這份嫁妝太厚了,劉氏心裡懷疑恐怕將來楚千凰出嫁,這嫁妝都不一定能越過楚千塵。
劉氏覺得沈氏簡直是瘋了吧,對一個庶女掏心掏肺的。
劉氏撫了下袖子,繼續道:「明天你就要出門子了,三日回門那天宸王殿下會陪你回來嗎?」說著,她故意嘆了口氣,掩嘴道,「宸王殿下病成這樣,連明天都不能親自來迎親,恐怕哎,塵姐兒,以後你想回來一趟也難。」
楚千菱目光閃爍不定,一會兒看楚千塵,一會兒又垂下了眸子。
「」楚千塵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劉氏這句話只差沒說將來楚千塵守了寡,是不能隨便出門的。
楚千塵不等她再說,直接道:「想要十全膏,沒有!」
沈氏也覺得劉氏太不長眼了,冷嘲道:「二弟妹,有求於人可不是你這個態度!」
「塵姐兒,我們走。」
沈氏拉上楚千塵繼續往前走,不想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壞了心情。
劉氏:「」
劉氏的臉像潑了墨似的黑了下來,再次攔住了楚千塵與沈氏,直呼其名地質問道:「楚千塵,你就不怕我把那件事說出來嗎?!」
劉氏話中的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說穿了,楚千塵也不過是仗著她要成為宸王妃了,破罐子破摔,才敢這麼目中無人。
沈氏動了動眉梢,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楚千塵根本就懶得跟她們周旋,道:「那件事?你是說當年姨娘生了死胎,我是抱回來的外室女的事嗎?」
「」
「」
「」
周圍靜了一靜,只聽那灌木叢與草叢間的蟲鳴聲此起彼伏,仿佛在吟唱高歌著。
劉氏呆若木雞,完全沒想到楚千塵會說毫不猶豫地說出這番話來。這個小賤人就不怕她身世的秘密被傳揚出去嗎?!
什麼?!沈氏微微睜大眼,彷如被雷劈了似的,腦海中如走馬燈般閃過許多年的舊事。
楚千凰與楚千塵這兩張氣質迥異的面孔漸漸地重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