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交火(1 / 1)
李農衝下一樓時,只見堂屋一片狼藉。
輪椅側翻,老人撲在地上,老包正用膝蓋把他死死頂住。
小五蹲在牆角,雙臂無力的垂著,胸口一起一伏,嘴裡不斷地喘著粗氣。
「小五!」李農趕緊跑過去,一把扯開他胸前的襯衣,兩枚子彈嵌在在防彈衣上,一枚正中胸口的位置。
「李大。」小五苦笑一聲,呲著牙道:「有些疼!」
李農長出一口氣,摸了摸他年輕的臉:「疼好啊,疼就沒事,你小子命大啊!」
他名叫吳迪,小五這名還是他來縣局報道的那天,李農給取的。
「要不是羅大,我就死了」
李農吞咽了一口唾沫,想想也覺得後怕,如果不是羅銳爭取每個人都穿上防彈衣,小五這會兒已經犧牲了。
羅銳和齊磊把趙柱兒押下了樓。
見到小五沒事,齊磊臉色稍微輕鬆了一些,但羅銳依舊冷著一張臉。
防彈衣上的兩枚子彈觸目驚心,勾起了他一年多前的記憶,如果對方往腦袋招呼,就像棒子當初殺姜大偉那樣,小五恐怕一句道別的話都來不及說。
老包有些驚魂未定,雖然是老鳥,但縣局一年都不會遇見一起槍擊案,平時走訪調查,基層警員都是拿著警棍。
他把老頭子提起來,扔進輪椅里,動作有些粗暴。
「槍是從供台下面拿出的。」
老包掀開鋪著供桌的紅布,桌子下面赫然掉落著一把長槍:「我剛搶槍的時候,掉在這兒的。」
羅銳問道:「執法記錄儀開了嗎?」
老包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的小型機器:「開著的。」
「那就好!」
羅銳盯著老頭兒,戶籍上,這人叫趙根,65歲。
趙根嘴角流血,很明顯是被老包打的,在場的民警都當著沒看見。
早些年,悍匪猖獗的年代,抓白姓悍匪時,只要能留下他一口氣,就已經不錯了。
抓捕中,受點傷根本不算什麼,難道用刑警的血肉之軀去硬抗?
這人臉色桀驁,眼神透露出一股狠毒之色,一看就像幾十年前、蠻荒時代的悍匪。
「叫什麼名?」
趙根冷哼一聲,不答。
羅銳看向李農,李農微微點頭,叫人把堂屋的大門給關了起來,趙柱兒也被帶去了另一個房間。
在場的民警都背過身,離的遠遠的,怕執法記錄儀錄到聲音。
羅銳這才又看向趙根:「你信佛是吧?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去年和你孫子一起參與殺人的都有哪些人?」
話音剛落,趙根一口痰吐了出來,剛好吐到羅銳的皮鞋上。
「行,嘴硬!你就一個孫子吧?叫你兒子再生一個,不然要絕後了。」
羅銳走進旁邊的房間,不多時,裡面傳出破口大罵聲,並且伴隨著嘶聲力竭的喊叫。
李農儘量遠離門邊,向四周的刑警搖搖頭。
沒多久,羅銳把趙柱兒也一併提了出來,扔給老包。
「除了他和范明之外,這村里還有兩個人,是兩兄弟,住在村子東邊。最後一個人去外地了,人還沒回來。他們手上就兩把槍,還有一把在范明手上,槍是從平陽縣的兩名死者身上搶來的。」
李農眨了眨眼,看向趙柱兒,發現他像是從水裡被撈出來了一樣,全身都濕透了,垂頭喪氣的,但身上並沒有什麼痕跡。
羅銳對李農道:「哦,對了,剛才抓捕的時候,趙柱兒反抗,兩隻手插進床墊下面,有三根手指骨折了,這個要寫上去的。」
「是,沒錯,我也看見了。」李農咳嗽了一聲,並不當一回事兒。
因為姚泉帶來的人很多,所以村子裡每家每戶都有人盯著。
抓捕趙柱兒只用了十分鐘。
這會兒,一行人馬不停蹄地摸向村子東邊。
因為李農提前用對講機通知過,磚瓦房的四周已經聚集了不少民警。
這瞞不住在莊稼地里幹活的村民,為了防止這些村民鬧事,幾個刑警帶著村長趕去安撫,並把村民的鋤頭和鐮刀都給收繳了。
羅銳和李農到了地方,只見磚瓦房很低矮,而且背光,院子前面挖了一個魚塘。
方永輝和楊波趕緊跑過來,報告情況:「人都在屋裡,除了兩兄弟之外,好像沒有其他人。」
羅銳問道:「沒有人質?」
方永輝搖頭:「我們一直盯著呢,有人從門前路過,都被我們勸走了。」
李農道:「那行,我去和他們講一講政策,叫他們出來投降。」
羅銳不同意:「直接抓人吧!這幫人和一般歹徒不同,指不定做出什麼事兒來。」
李農猶豫了一下,想著小五剛才遭遇的事兒,心裡多少有些後怕。
但他忘了,他已經把指揮權交給了羅銳,而後者,並不是和他商量,已經帶人走進了院子。
李農也跟著上去,鼻子裡突然聞見一股煙味。
他暗叫不好,但此時,羅銳已經躍上了台階,他一腳把門踹開,身後的人直接往屋裡沖。
與此同時,磚瓦房左邊的棚屋裡突然冒出了火光。
「不許動!」
「快,把人給按住!」
「小心,他媽的,他手裡有斧頭!」
李農衝進去的時候,一名歹徒已經被羅銳給控制住。
另外一個被堵住了房間裡,靠在牆角,手裡握著一把斧頭,瘋了似的胡亂揮舞著。
「來啊,一起死啊,我死了要去極樂世界的,殺一個,多一個人給我兄弟倆陪葬!」
羅銳把戴上手銬的歹徒交給方永輝和楊波,然後走到門邊,門前握著手槍的刑警立即讓開了路。
「來啊,警察我怕你啊,要死大家一起死!」
因為屋子著火,李農趕緊召集人手去滅火,把現場留給了羅銳。
面對已經陷入瘋狂的歹徒,羅銳根本沒搭理他,直接從旁邊人的手裡拿起鋼叉,走進去,一把叉住斧頭,然後用力一攪,斧頭就丟在了地上。
其他人一擁而上,瞬間就把人給控制住了。
兩個刑警拽著他的兩隻手臂,往身後使勁掰。
齊磊抓著他的頭髮,把腦袋給提上來。
「叫什麼名?知道為什麼抓你嗎?」
「呸,去你媽的!」
齊磊一點也不客氣,用力薅了一把他的頭髮。
「趙東,別不知好歹,你兄弟倆做的事兒,我們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最好不要負隅頑抗!
你同村的趙柱兒,我們已經抓了,廟裡那和尚,也被我們抓了!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招,他們就點你們倆兄弟!」
「去你媽的,死我都不怕,我怕他們點我?」
「那行,被你害死的那些無辜者,就算你們兄弟倆頭上,我看你是下地獄,還是上天堂。」
趙東垂著腦袋,眼神猶疑,脖子上掛著的佛主吊墜,前後晃動。
「帶走!」
齊磊懶得和他廢話,去了審訊室,不怕他不招供。
幸好院子前邊有一個魚塘,村長見起了火,帶領村民,在半個小時內就把火撲滅了。
一共五名歹徒,沙河縣這邊一共抓了三個。
人都帶去了村委會的辦公室,嫌犯也暫時被關押在房間裡。
因為姚泉帶著特警,而且人員眾多,去圍捕廟裡的范明。
九槐村山高密林,信號非常不好,李農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打不通。
「這樣,我帶人去看看?」羅銳建議。
「行吧,我留在這兒,先把這三個人給看住。」
羅銳點了幾個人,在村長的帶領下,趕緊往廟裡跑去。
在半路的時候,他們就看見了一行人,其中有一個民警,羅銳認識。
他立即拽著對方的胳膊,問道:「李軍,你們姚大呢?」
李軍腳步匆匆,不斷地往向前揮手,他根本來不及回答,滿頭大汗。
羅銳定睛一瞧,在他的身後,好幾個人抬著一副擔架,一個警員躺在上面,腹部上全是血。
「這是中槍了?」方永輝嚇了一跳。
李軍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吞了一口唾沫,道:「我們去的時候,這和尚就沒在廟裡,他在半山腰貓著,身上帶著槍。我們見廟裡沒人,就展開了搜捕,誰知道這狗日的,藏在草叢裡,打了黑槍。」
羅銳忙問:「那人抓住了嗎?」
李軍搖頭:「我們對這的地形不熟悉,姚大已經帶人去追了!」
方永輝也挺著急,忙問:「你們不是帶了特警嗎?上百人,怎麼會讓人跑了?」
「別問了!」羅銳掐掉他的話。「姚大往哪個方向去了?」
「山南那邊,廟下面有一大片橙子林。」
羅銳放開他,帶著七中隊,趕緊往山下跑。
半山腰沒有路,是那種垂直的山體,要麼是爬到山頂,再從南面下去,要麼就是直接下山,到稍微開闊的地方,繞過去,當然是後者比較節約體力一些。
羅銳帶人剛到南邊,便見到橙子林四處都是民警的身影。
四面八方的都傳著喊聲:「人死了!」
「人在坡下面,摔死了!」
聽見這話,方永輝和楊波對視了一眼,心裡都咯噔了一下。
范明可是這個案子最重要的罪犯,而且還可能是首犯,如果在抓捕行動中人死了,根本就沒法向上面交代,不僅要寫檢查,遭到停職處罰,還要應付督查和法院那邊。????到了地方,羅銳看見林中邊緣,一處陡坡的坡頂上站滿了人。
這個坡不算陡峭,也就二十幾米,坡上都是雜草和露出地表的石頭,滾下去的話,理論上死不了,但也說不好,要是速度太快,腦袋撞在了岩石上,也會致命。
羅銳小心翼翼的下了陡坡,便看見姚泉一臉茫然的蹲在一邊,而穿著僧侶服的范明,倒在岩石堆里,腦袋像是磕破了,臉上全是血。
「已經沒氣了!」
幾個民警探了探范明的鼻息,皆是搖搖頭。
羅銳也走過去,看見一把長槍落在了坡上,有民警趕緊去撿起來。
范明身子不高,體型偏胖,腦袋上有六個戒疤。
抓捕行動比較匆忙,羅銳不敢確認是不是這個人,他叫來了村長,讓對方仔細辨認。
村長一把年齡了,村裡的紅白喜事,都是他主持參與,活了大半輩子,見過的死人也不算少,但見到這樣的場面,他還是嚇得有些腿軟。
「是沒錯,這就是范明。」
說完之後,他又吞吞吐吐的道:「你你們把他殺了?」
方永輝趕緊捂住他的嘴:「不是,村長,您不要亂說,你沒看見嗎?這是他自己跳下來,腦袋撞在石頭上了?」
為了讓他信服,好幾個民警趕緊講了事發當時的情況,其中以平陽縣的刑警最為激烈。
「他持槍拘捕,我們的同志被他打了一槍,到現在還生死未卜!我們追捕的過程中,他還一邊跑,一邊開槍還擊,到了這個地方,他沒路走了,就跳下了坡。」
羅銳看了一眼一直沒說話的姚泉。
姚泉臉上有些麻木,沒有吱聲。
村長還是不信:「不是,你們不追,他怎麼會死呢?」
「我告訴你,老頭兒,這事兒輪不到你管!」平陽縣的一個刑警大隊長呵斥道。
羅銳趕緊把這人推開:「你滾一邊去!」
這人想發火,但瞧見羅銳後,馬上閉嘴,臉色不善。
羅銳從兜里掏出乳膠手套,戴上後,拿過范明手持的長槍,他卸下彈夾看了看。
見到他的動作,平陽縣這邊的刑警們突然愣住,而後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他瞥向剛才那名刑警,問道:「追捕的過程中,他確實還擊了?」
這人忍不住了:「羅銳,你想要幹什麼?」
方永輝和楊波立即走上前,攔住這個人。
「怎麼了?想發脾氣?我們羅大問你話,你回答就行!」
這時,姚泉站起身:「我」
羅銳急忙岔開他的話:「范明應該開了不止一槍,趕緊叫趙主任過來,勘察下場,該離開的人,趕緊離開,把現場保護好。」
說完,眾人突然明白了過來,帶上村長就離開了。
現場只剩下羅銳和姚泉。
羅銳把手裡的槍交給他:「你看著辦吧,彈匣里只射出了一發子彈,范明只開了一槍。」
姚泉搖搖頭:「抓捕過程中,人是我」
羅銳沒聽後面的話,轉身爬上坡。
姚泉咬了咬牙,也跟著上來,站在坡上,他舉起槍,想要扣動扳機,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人是我抓捕過程中,不小心踢下去的!」
姚泉垂下腦袋,把槍扔在了地上。
羅銳輕輕搖了搖頭,招呼眾人過來,帶相機的刑警開始拍照,屍體也不能馬上移動,得打電話給趙明,準備勘驗現場。
六名歹徒,一死一逃,四人落網,其中趙根因為殘疾,可能沒有參與殺人,但他持槍襲擊警員,所以也要被帶走。
除了他之外,還有他的兒子和兒媳,以及歹徒的直系親屬,也被帶上了警車。
剛開始,這幫人還有心反抗,但李農宣講了政策之後,這些人只好乖乖聽話。
李農聽說平陽縣的警員中槍,而且首犯了又死了,當即嚇了一跳。
不過他也慶幸自己這邊沒有人員傷亡,抓捕行動還算順利。
但其中的風險可想而知,要不是羅銳強烈要求大家都穿防彈服,小五估計也得報廢。
抓趙氏兩兄弟時,這兩個人明顯是想要放火自焚,也幸好羅銳及時抓捕。
警車行駛在土路上,刑警手裡的槍都打開了保險栓,時刻警惕著,只要沒出九槐村的地界,大家都是萬分小心的。
那些年,民風彪悍可不只是說說而已,要是從路兩側衝出一大群手持鋤頭和鐮刀的人來,你說怎麼辦?
再說,范明是一個和尚,也是廟裡的主持,被大水灌了腦子、不清醒的村民,恐怕也有不少,這些人都是悍不畏死的。
陸康明和楊雲橋聽說情況後,早就在縣局大門口等著了。
見到歹徒被抓獲,自己這邊人沒受傷,心裡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
「小五呢?」
吳迪剛下車,就被陸康明摟住兩邊肩膀。
「好小子,沒事兒就好!」
小五靦腆的笑了笑,把車裡的防彈衣拿出來,上面的子彈頭還沒取下來。
楊雲橋咂了咂嘴:「這個東西交給我,這案子一結束,我就拿去省市,就算是貧困縣,警員的生命安全還是要保障!」
陸康明止不住點頭,看向剛下車的李農和羅銳:「事情我們都聽說了,老呂那邊都氣瘋了。」
楊雲橋若有所思的道:「嫌犯是不是應該交給他們提審?畢竟他們那邊損失太大了。」
陸康明搖頭:「反正已經往上面通報了,咱們是組成的專案組,案子破了,大家的功勞都不會少,呂鬍子現在等著擦屁股呢,再說,還有一名歹徒沒有落網,案子還沒結束。」
楊雲橋聽見這話,便不再言語。
當即,三名歹徒被關在了審訊室,準備分別審訊。
一號審訊室內。
趙柱兒坐在審訊椅里,雙手被銬在桌面上。
抓他的時候還一臉的桀驁,但這會兒,他已經知道怕了。
羅銳把手裡的材料,往桌面上一摔,然後按照規矩打開了攝像機,自我介紹道:「我們是沙河縣刑警大隊的民警現在依法對你進行詢問」
羅銳又給趙柱兒展示了訴訟權利義務告知書,並讓他簽字,然後是問他的姓名、年齡、身份證號等。
趙柱兒沒有反抗,回答完問題之後,他馬上道:「我爺爺沒有參與殺人,他是無辜的!」
這話差點把羅銳逗笑了,沒殺人?是想殺人沒殺成吧。
趙柱兒似乎還不清楚情況,大聲道:「真的,我爺爺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我們幹的!」
「是誰叫你們幹的,都幹了什麼?」
「是慧如法師,一年多前,他說想給廟裡塑菩薩像,說廟裡沒錢,叫我們捐點香火錢,我們哪裡有錢啊」
羅銳瞪了他一眼:「說名字,慧如法師叫什麼名字?」
「范明,他是外來的和尚,來我們村里十多年了,以前廟裡被大炮轟過,所以這些年,都是他一個人出去打散工,賺錢來修繕廟宇,修了十來年,但一直沒有塑菩薩像。他就召集我們幾個去搶劫。」
「都搶劫了誰?」
「我不認識,我是跟著他們去的。」
「他們是誰?」
「范明,趙強和趙東兩兄弟,還有牛大明。」
羅銳點點頭,問道:「牛大明在哪兒?」
「他住在市里,幫他女兒帶孫子,有空才回村里來,警官,我真的沒殺人,都是牛大明選的目標,然後趙強和趙東下的手!」
羅銳緊盯著他:「一共殺了幾個人?」
問到這個,趙柱兒突然低著腦袋,不吱聲了。
在消息不對等的情況下,羅銳知道對方會有所隱瞞,民警審訊的時候,一般都靠詐唬。
現在這種情況,不用說,趙柱兒肯定有問題。
於是,羅銳立即換了語氣,輕聲細語道:「趙柱,你還年輕,日子還有奔頭,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現的話,我們會考慮給你減刑,死刑可以改死緩,死緩可以改無期,你是讀過書,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吧?」
趙柱兒還是沉默著。
「你不招,如果趙強和趙東兩兄弟坦白了,你的功勞可就沒了。你是家裡的獨子,你可得想清楚,父母把你養這麼大,容易嗎?」
趙柱兒吞了一口唾液,抬起頭來。
「真真能死緩?」
羅銳露出笑來,道:「警察會騙你嗎?」
說著,羅銳還用筆端點了點審訊本:「我會把你所講的,都寫在卷宗里,檢察官公訴的時候,會考慮量刑的。」
齊磊瞄了一眼羅銳,心裡腹誹,這哄騙的話比自己說的還溜,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學來的。
「好好,我坦白!」趙柱兒下定了決心,道:「我所知道的,他們一共殺了八人。」
聽見這話,羅銳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八個人?
涵洞裡就發現了五具屍體,竟然還殺了三個?
齊磊心裡也咯噔了一下,忍不住道:「說清楚,說仔細了,怎麼殺的?在哪兒殺的?」
趙柱兒又道:「還有一件事兒」
「什麼事兒?」
「就是那個寺廟後院的菜地里有一個地窖,裡面還關著兩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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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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