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喬治的實力(1 / 1)
「花兒都哪裡去了,過了很久...花兒都哪裡去了,被姑娘們摘走了...」,古斯曼輕輕撥動吉他,以一種娓娓道來的語氣唱到,「姑娘們到哪裡去了,到丈夫哪裡去了,哦,他們何時才能明白...丈夫們到哪裡去了,全部都入伍了...每個人。」,唱到這裡的時候,古斯曼的嗓音變得低沉而憂傷,「士兵們那裡去了,全部進了墓地...墓地哪裡去了,被姑娘們的鮮花蓋滿了...」,台下的觀眾們跟著古斯曼的聲音低聲的吟唱著,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專注,似乎都沉浸在歌聲所表達的憂傷當中。
這首歌是有著美國民歌之父之稱的皮特西格在1956年所創作的曲目,她的歌聲經常出現在各種抗議活動中,從民權運動、反戰到環保涉及各個領域,歌詞以花兒開始以花兒結束,沒有過多華麗的辭藻,只是簡單的描述了姑娘們摘走花兒安放在丈夫們的墓地上的場景,皮特西格用最樸實的語言向人民展示了戰爭的殘酷。徐野第一次聽這首歌還是齊豫翻唱的,後來才知道它的起源。
歌聲結束,沉默了片刻之後掌聲響起,徐野聽到耳邊傳來輕輕地啜泣聲,轉過頭向後望去,有幾個感情豐富的姑娘忍不住流下了眼淚,旁邊的夥伴正在小聲的安撫著。一個金髮姑娘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走到舞台前方,掏出一張紙幣放到了古斯曼的帽子裡。
「謝謝您的支持,花兒一樣美麗的姑娘!」,古斯曼一改往日的放蕩不羈,嚴肅的鞠躬致謝,在她的帶領下陸陸續續有人上台將鈔票投入到古斯曼的帽子中。徐野之前參加的演出也不是沒人留下淚水,但那些更多都是見到偶像之後的喜極而泣、因為歌詞與自己生活中的不幸產生共鳴而憂傷,像這樣完全為了和自己不相干的人流淚,他之前也就是在某次地震後的義演中見到過。那個姑娘臉上散步著雀斑,看上去並不美麗,但是她今晚的舉動無愧於古斯曼花兒的稱呼。
舞台前方擁擠的人漸少的時候徐野也湊到跟前扔了十美元進去,豎起大拇指,「幹得不錯夥計!」,雖然有兩處吉他的處理出現偏差,但是他的歌聲里所蘊含的感情彌補了這些技術上的缺陷,他的表現的確不錯。
「這是一個憂傷的故事。」,主持人重新回到台上,「只要有戰爭在,這樣憂傷的故事就不會停止......」,沒說幾句他就從地板上拿起古斯曼的帽子開始統計他所收集到的捐款,「一美元,又是一美元...五美元...十美元...古斯曼一共籌集到了一百八十七美元三十美分。」
掌聲和尖叫聲過後,第二位歌手登場,他選擇的是巴里麥克奎爾的《毀滅前夕》,相比較古斯曼剛才演唱的那首而言,這首歌要顯得暴躁許多,從一開始就是直白的諷刺,到最後更是將人們帶入到核戰爆發前夕的恐慌中。舞台下的人群也變得暴躁不安,中指樹的像森林一樣,F開頭的單詞被觀眾們扔到了美國政府的前面。
「他唱的比我棒多了!」,古斯曼回到了徐野身邊,「去他媽的政府,去他媽的軍火商,一群**養的傢伙!」
徐野的出身決定了他沒有辦法感受到越戰給美國青年們帶來的創傷,如果不是依稀記得中國也派了不少人員去越南進行援助的話,他巴不得這場戰爭打得越久越好。所以在這個群情激奮的場合下,面無表情的他倒是顯得格外另類了。
「嘿,你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激動地樣子?」,古斯曼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他的回應,轉過頭好奇的看著他。
「哦,我一直想著一會兒我上台的事兒。」,徐野趕緊找了個藉口,現在的他就好像是混到利物浦球迷區的曼聯球迷,小心的偽裝著自己生怕觸怒別人,在音樂會的現場發生鬥毆事件可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因為說錯一句話而挨打可不是他想要的遭遇。
古斯曼從牛仔褲口袋裡摸出幾張皺巴巴的美元,「二十三美元,我就這麼多了!一會兒全等你表演結束全給你!希望你能突破三十美元!」
「謝謝,你還是留著喝咖啡吧!」,這一刻徐野覺得他那猥瑣的笑容也變得可愛起來,「一會兒看了我的數字可不要自卑的哭出來。」
「但願如此!」,他撇撇嘴重新把頭轉到台上,顯然不怎麼相信他的話;這時候第二位歌手也唱完了,古斯曼看看手裡的鈔票,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上去。這位歌手所收穫的捐款比古斯曼多一些,超過了二百美元,當這個數字從主持人的嘴裡報出來的時候,古斯曼小聲的吐了個髒字。
一位位歌手輪流登台,隨著時間的流逝,徐野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今晚上台演出的還是以獨唱居多,完整的樂隊只有三兩隻,看來耶魯的搖滾氛圍並不是很濃啊!「下一個就輪到喬治了。」,古斯曼提醒道,看上去他比徐野還緊張。
徐野也打起了精神,喬治剛一登場就引起了一片口哨聲和掌聲,看來他在耶魯已經是小有名氣,他調整了下口琴支架,試著吹了兩下,感覺距離正合適的時候才揮揮手示意台下的觀眾安靜下來。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選的應該是那首歌吧?徐野看到他帶著口琴支架上台就對他要表演的曲目大致有了分寸;果然,三次掃弦之後喬治唱出了徐野熟悉的歌詞,「一個人要走過多少路,才能被稱為男子漢,鴿子要飛過多少海,才能在沙灘上安歇...」
喬治在版本的選擇上做的很聰明,這首《隨風而逝》他並沒有選擇鮑勃迪倫的版本,而是選擇了三重唱皮特、保羅和瑪麗演唱的哪個版本,鮑勃迪倫所演唱的版本節奏要更快一些,他用略顯沙啞低沉的嗓音將這首歌中所蘊含的滄桑感演繹的淋漓盡致;而喬治今年才二十歲出頭,聲音還不夠成熟,無法滿足這個版本對嗓音的要求,但是皮特、保羅和瑪麗的版本就要相對舒緩一些,在演唱的技巧上也要比迪倫的版本更花哨一些,剛好技能讓他避免聲音中滄桑感的不足,又能炫耀自己相對不俗的演唱水平。
「炮彈要飛多久,他們才會永遠被禁止...我的朋友,答案在風中飄揚。」,第一段結束,喬治含住口琴開始吹奏,民謠口琴憂鬱的聲音如泣如訴,仿佛擊中了人心中最柔軟的那個角落;其實這首歌和古斯曼演唱的那首有類似之處,都是通過樸實的歌詞用娓娓道來的語氣營造一種平淡卻雋永的憂傷,值得一提的是皮特西格和鮑勃迪倫恰好擁有不錯的私交,不過就在今年皮特西格因為鮑勃迪倫在新港音樂節上給自己的吉他通電之後遭到了皮特西格的強烈反對,不過等到迪倫將民謠搖滾這一概念帶向巔峰的時候,皮特西格卻又支支吾吾的解釋道,他當時反對只是因為電吉他讓他聽不清楚歌詞了。
「山要存在多少年,才不會被沖入大海;人要存在多少年,才能獲得自由...」,口琴演奏結束,喬治重新唱了起來,環視整個現場,幾乎所有人都跟著他的聲音唱了起來,就連徐野和古斯曼也都輕聲的哼唱著,「人要回過多少次頭,才能假裝看不見...我的朋友,答案在風中飄揚。」
歌曲慢慢的進入到**,場內的氣氛就好像是雷雨前的低氣壓一樣變得壓抑起來,「人要有多少只耳朵,才能聽到悲慘的哭聲,要犧牲多少人,才知道死亡的人已經太多了,我的朋友,答案在風中飄揚。」
當他演奏完最後一個節拍的時候,暴風雨終於降臨了,現場的觀眾們瘋狂的向前排擠去,尖叫著喊著喬治的名字,不一會兒鈔票就堆滿了他的帽子。看著古斯曼笑了笑,徐野也湊到前面投了十美元,「你這是提前認輸了麼?」,喬治看到徐野上來也感到一絲驚訝。
「不!歌唱的不錯,它值得我付出這麼多。」,徐野搖搖手指,「不過我還是要說,今晚的勝利者註定是我。」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喬治這次也沒有爆粗口。
「喬治總共贏得了五百三十七美元七十五美分的捐助!」,主持人激動地呼喊著,「我想今天晚上大概沒有人能打破這個記錄了!」
古斯曼緊張的舔了舔舌頭,「嘿,加里,我覺得我還是要慎重對待我的財產!」
「不,我覺得一會兒你會心甘情願的把它掏出來的!」,徐野笑笑似乎並沒有把這個數字放在心上。
果然接下來上場歌手的捐款額直線下降,看來喬治剛才的表現把大部分人的捐款額度都吃掉了。
徐野這時候閉上了眼睛開始醞釀情緒,畢竟他剛來到這個時代,還無法理解越戰對於這些年輕人的意義,得想個辦法用其他的事情代替。
「加里!該你上場了!」,古斯曼推了下他的胳膊把他從深思中喚醒,徐野睜開眼睛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慢慢地向台上走去,五分鐘之後,這場賭局的勝負即將揭曉。感謝日下部麻呂、書友141211184456204、龍空山上有座廟的打賞,不過真的不用了,現在還沒簽約不要浪費錢,給收藏給推薦就好。這一章里的曲目:古斯曼唱的是皮特西格的《wherehavealltheflowersgone》;第二位歌手唱的是巴克麥克奎爾的《EveofDestruction》;喬治唱的是迪倫的《blowinginthewi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