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求孤,就要有求孤的態度(1 / 1)
大雪紛飛,京城連著下了幾夜,地面上積了厚厚一層。
沈清漪站在雅室門口,拳頭緊緊握著,指甲幾乎陷進肉里。
裡面的人是太子趙暮衍,她又愛又恨之人。
上輩子,她在前往妙應寺的路上,偶遇了身中情毒的太子。
他清冷矜貴,雄才大略,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頂頂尊貴的人。
她被抓去給趙暮衍解毒,男人自那之後,就對她頗為寵愛。
她便以為遇到了良人。沒想到卻被告知,不過是因為跟男人心中的紅顏知己有幾分相似,所以才入了他的青眼。
在知道自己只是替身之後,她識不清自己的位置,拒絕入府做太子側妃,轉頭就被父親賣給了年逾五十的兵部侍郎做續弦。
自此開啟了悲慘的一生。
兵部侍郎在情事上是個變態,折騰死了不少夫人妾室。
她嫁進去後,變著花樣被折騰,身上沒有一處好皮膚,滿是觸目驚心的疤痕,曾經最為自豪的臉也被毀去大半。
後來,她遇到了晉王。
被晉王救出去後,她無處可去。為了活命,她選擇學武成為一名死士。
她學武時年紀很大,可每每想到在兵部侍郎身邊痛苦的每一秒,她都咬著牙,從一堆死人中爬出來,成為了晉王身邊最可靠的下屬,並且親手結束了兵部侍郎的生命。
她跟在晉王身邊,對他日久生情,晉王也獨獨對她不一樣。
她只是不能和一個人比,那就是晉王妃。
晉王妃不愛晉王,愛太子。在晉王府里從未給過晉王好臉色。
為晉王刺殺太子失敗慘傷回晉王府的那一天,晉王溫柔地摸著她另一邊沒有被毀去的臉,殘忍地回答她曾經問過無數次的問題,「你有沒有愛過我?」
「沒有。本王救下你,培養你,不過只是因為你長得像她。」
她?
沈清漪想到那一天,她不管不顧全身的傷痛,爬出那座枯敗的院落,終於看到了傳聞中的晉王妃,她全身珠光寶氣,披金帶銀,眾星拱月般地被別人圍在涼亭里,有說有笑。
她將蒲扇放下的那一刻,沈清漪終於看到了她的臉。
那是一張,與她極為相似的臉,若是容貌相似也就罷了,可她看到,那人的一舉一動,都與她像極了。
此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兩個男人一開始就展現出他們獨有的偏愛。
對於太子趙暮衍來說,她的出現彌補了他心中的空缺,她是替身,也是他愛而不得情感的寄託;
對於晉王來說,她頂著晉王妃的臉,對他唯命是從,這種感覺讓他作為一個男人,得到了沒有從妻子身上得到的滿足感。
沈清漪滿身傷痕,卻只得到了自己,永遠都是替身的結果。
重活一世,她既是替身,那她就當好替身。
上輩子得不到的東西,這輩子,她一定要得到。
並毀掉。
眼下她重生的節點卻不是很好,是在得知自己是晉王妃替身後,拒絕同他入府為妾,惹怒了趙暮衍。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一陣風給推開,男人慵懶聽不出語調的聲音從內里傳來:「還不進來?」
沈清漪頓了頓,壓下恨意,放鬆表情從外面走進來。
外面很冷,裡面卻很暖和,門口燒著幾盆旺火,進來之後,沈清漪才感覺寒氣消散了一點。
進門後左轉,男人斜靠在貴妃椅上,身上披著雪灰色緞繡羽紗面薄氅,手中捧著一卷書,目光卻好整以暇地看著沈清漪。
沈清漪她跪下來朝男人行了禮後,起身走上前來。
牽起唇角扯出一抹笑後站跪在男人身前,微微前輕著身體,給男人捏頭。
「殿下,將書放一放吧,看多了眼睛會疼的。」
沈清漪聲音輕柔,小手也不輕不重地揉捏著。
她知道男人最喜歡什麼力氣,最喜歡什麼語氣。
這幅謹小慎微的模樣大大取悅了男人,趙暮衍扣了扣食指上的玉扳指,側身抬手,捏著沈清漪的下巴泛青發白,迫使著沈清漪抬頭。
「何事要見孤?」
沈清漪從懷中掏出一個鑲金蝴蝶玉骨簪出來,這簪子的主人是趙暮衍心中愛而不得的晉王妃,這是她一個月前替趙暮衍解情毒時,男人不小心遺落的東西。
「殿下,您的簪子落在臣女這兒,臣女想著找個機會還給您。」
說這些話的時候,沈清漪抿著唇,垂著眼瞼一臉柔意。
與當初知道晉王妃的事情,暴怒質問趙暮衍的潑婦樣大相徑庭。
說完後,沈清漪雙手將簪子奉上,遞到男人跟前。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男人一眼。
只聽見上頭趙暮衍輕笑一聲,大掌一伸,扣住她盈盈一握的柳腰,一把將人拉向自己。
將身上的薄氅覆在她身上,緊緊包裹住她。
沈清漪猛地跌落到男人懷裡,被冷冽的男性氣息包圍著,她心裡暗恨,面上卻裝出一臉不敢置信,一雙眼睛波光瀲灩,濕漉漉地看著趙暮衍,「殿下」
「求孤,就要有求孤的態度。」男人用指腹在沈清漪的唇瓣上左右揉捻,將她的口脂盡數擦去。
沈清漪愣了半晌。
求?
是了,沈清漪心裡冷笑一聲,想必是男人以為自己想通了,後悔在知道真相之後拒絕入府,如今這是來主動求和了。
府,她是要進的,但是求麼,那是不可能求的。
對於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東西,男人根本就不會知道珍惜。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就是這個道理。
「嗯?」
沈清漪抬眸,正對視上男人戲謔的雙眸,只一瞬,沈清漪便垂下含情眉目,緊接著,一雙小手顫顫巍巍地環繞上男人的脖子,將自己的唇瓣主動貼過去。
趙暮衍一把摟住她的腰,見沈清漪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嫵媚,男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低頭吻住。
一室旖旎。
事後,沈清漪看著身側的人,從床上支著身子起來,穿上衣服。
不驕不躁,從容不迫。
等到梳好了頭髮,穿戴整齊了衣服,沈清漪重新塗上口脂,整齊的模樣看不出來剛剛經歷了什麼。
跪在男人床邊侍候。
趙暮衍滿臉饜足,任由沈清漪侍奉自己穿衣服,心情大好,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頭髮,笑道,「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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