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自作孽,不可活(1 / 1)
不等許明哲把牛皮信封遞過來,郭富田一把就搶了過來,緊緊的抱在自己手裡,一副打死也不鬆開的模樣。
看郭富田這樣,許明哲也不好說什麼,拉上旅行袋的拉鏈。
「那我走了。」許明哲禮貌性的告別。
「走吧走吧。」郭富田連連的催促,一副不太耐煩的模樣。
好像是在說,你趕緊走吧,別耽誤我數錢的樣子。
許明哲頓時覺得哭笑不得,只好拎上旅行袋,快步走出了郭富田家裡的小院。
探頭探腦的觀察了一番,一直倒許明哲的身影再也看不見,郭富田抱著懷裡的牛皮紙大信封,興沖沖的回到了堂屋。
呵,別說,這麼多錢,還是很有分量的,挺沉!
郭富田高興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細縫,伸手就去扯綑紮牛皮紙的繩子。
可繩子是塑料繩,極有韌性,他拉扯了幾次,繩子不斷沒有斷,反而在手上勒出了幾條明顯的紅印子。
若是放在平時,郭富田早已煩躁的把東西扔在地上,可今天面對的是一大堆的鈔票,郭富田高興都來不及,自然不會隨意的發火,快走幾步到東屋拿了剪刀。
咔嚓咔嚓幾下,繩子盡數剪斷。
扯掉外面的一層牛皮紙,郭富田赫然發現,裡面還包了一層的報紙。
包的這麼嚴實,裡面肯定是巨款無疑了。
郭富田按捺著自己那顆激動的幾乎要跳出胸口的心,小心翼翼的把那層報紙給揭開。
直到報紙里的東西,完整的呈現在他的面前。
這……
郭富田愣了半天,不知所措。
這是怎麼回事!
眼前的東西,是紅彤彤的不錯,是鈔票也不錯,可所有的面額都是上千上萬的金額,而且上面印著各種神靈圖案。
這,分明是冥幣。
這王八羔子,敢耍我!
郭富田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立刻把許明哲扯過來暴打一頓。
卻恍然想起來,剛剛是自己貪心選了這一沓更厚的,許明哲的包里,一定還有那一沓真錢呢!
郭富田抱起這一大摞的冥幣,急急忙忙的就往外跑。
從堂屋出來下台階的時候,不小心左腳踩右腳,掉了一隻鞋,郭富田也顧不得穿,一路跑到門口。
一邊跑一邊喊:「我不要大的,我要那個小的……」
可任憑他喊破了嗓子,跑痛了腳板,卻發現徒勞無獲。
許明哲早已走遠,看不到半個影子了。
這,這造的什麼孽啊!
郭富田把懷中的冥幣盡數扔在了地上,狠狠的踩上了幾腳,但即便如此也無法發泄他此時內心的怒火。
把當年的事全部刨了出來,一分錢也沒有拿到,回頭還得面對郭秀梅的指責和謾罵……
郭富田越想越覺得今天的事,怎麼這麼憋屈。
「我\操!」郭富田使足了全身的力氣,怒吼了一聲。
這聲謾罵聲音傳的很遠,遠的已經走過幾條小街的許明哲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許明哲停了腳步,捏了捏手中旅行包的提手。
他說話算話,也打算履行諾言,把牛皮紙信封里整捆的十元鈔票給郭富田當做是付款,是郭富田貪心,非要拿那堆冥幣。
那些冥幣,是他昨天下了火車等大巴車的時候,在附近買的。
本來是打算弄清了自己的身份,好給自己的爺爺奶奶上個墳,磕個頭。
畢竟當初雖然郭秀梅和許國有對他並不好,可當年年邁的爺爺奶奶對他卻還是非常疼愛。
磕個頭,也算是對已故的老人答謝和一個交代。
沒想到,陰錯陽差,竟然讓郭富田給拿了去。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自作孽,不可活了。
咎由自取,當然怪不得別人。
許明哲深知這是郭富田自己的選擇,並不是他的過錯,他問心無愧,大步繼續向前走。
既然現在知道了當年的一些事情,就趁現在抓緊時間找出自己的身世,無論父母是健在也好,去世也好,至少自己要知道自己是誰的孩子,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
許明哲打定了主意,首先找到了郭家村的村長,簡單說明情況後,打聽村子裡是否還有人知道些許的蛛絲馬跡。
現任的村長郭永奎是個四十歲的中年人,二十多年前他是個還在讀書的愣頭小子,對這些事壓根就不清楚,只好向自己的父母求助。
可郭永奎的父母對當年之事並沒有怎麼在意,對郭老太爺如何撫養了當年年幼的許明哲更是不知情,只好又帶著許明哲去找村子裡跟以前郭老太爺關係好的或者過的近的鄰居打聽,是否知道點當年的內幕。
幾番周折,從下午一直到晚上,許明哲仍然是一無所獲,得到的回覆,不是不知道就是你再去誰誰家問問吧。
一直到最後的丁奶奶家裡,勉強得到了一點線索。
丁奶奶和郭老太爺雖不同輩,卻是只相差兩三歲,加上丁奶奶以前和郭老太爺的妻子,呂雙秀是好友,兩個人曾是無話不談。
但丁奶奶已經是九十三歲的高齡,耳聾眼花,精神也不及常人,問她話,一句話問好幾遍她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回復。
絮絮叨叨的和丁奶奶說了幾近一個小時的話,從勉強從丁奶奶嘴裡得知,她當年雖然不曾從呂雙秀口中聽說過什麼,只知道當年有天晚上的時候,看到一對年輕的夫妻急匆匆的從郭老太爺家離開。
那對夫妻走的時候都戴著帽子,裹著圍巾,看不清長什麼樣,可身上穿的衣服料子特別好,是的確良的,那女的腳上還穿了一雙黑皮鞋,看打扮,應該是城裡人。
而且,那女的一路都在哭……
聽到這些信息後的許明哲,竟是越發覺得心裡有些堵。
本來,還帶著一絲的希望,盼望著自己的父母也是農村人,這樣的話,至少找到自己父母的希望更大一些。
可現在看來,自己的父母應該是城裡人。
而她的父母,當年痛哭流涕,極度不舍,卻又不得不將他寄養在農村,這只能說明當年父母的情勢十分危急,危急到或許有性命之憂。
如此一來的話,他的親生父母,或許此時早已不在人世了。
許明哲的心頓時抽在了一起,像是在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大力揉搓一般,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