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冤有頭，債有主（1 / 1）

    訊靈的屏幕迅速變紅，右上角的兩個角標現實此刻已經開啟了全景攝像與危險評估。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喬青想了一會兒，「保留音頻信息，關閉同步攝像。」

    「警告，關閉此功能，可能導致相關證據缺失，是否確認？」

    喬青輕哼一聲，「確認。」

    屋外，徐舒的臉已經有些發白，在喬望春連珠帶炮的問責聲里，她輕聲道，「他二姑，阿升下午還有聯考……這件事先放一放好嗎？今晚你帶多多來這兒吃個晚飯，我們再一起商量——」

    「商量個屁！」喬望春瞪著徐舒，兩隻眼珠子像是要從眼眶裡跳出來一樣，「虧得你還敢跟我提聯考，我兒子的前程都被喬青毀了，誰他媽稀罕你們家的晚飯？我就要你一句話！多多的前途，你怎麼賠？」

    徐舒無奈之下，只好低下頭，輕聲道，「那……你就明說吧，你到底想要我們怎樣。」

    徐舒的聲音才落下，幾人身後的臥房便傳來一聲輕微的「吱呀——」。

    徐舒立時便站了起來，「阿青！你怎麼起來了？」

    喬青扶著牆，單單薄薄的身影站在門邊，他望著喬望春，聲音壓得很低，「媽，你還聽不明白嗎。」

    徐舒快步走近，半蹲下來平視著兒子的眼睛，「……什麼？」

    「是錢進把我騙去烏泥湖的。」喬青咬緊了牙關，蒼白的臉上帶著些許恨意，「他說，他就是要我去死，這樣我的升學名額就能空出來……」

    喬青聲音雖弱，落在眾人耳中卻如同驚雷。

    喬望春怔了一秒，然後馬上嚎了出來：「我讓你個小兔崽子胡說八道！」

    徐舒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喬望春就已經閃身走到了喬青的跟前，伸手就要去捏喬青的胳膊。喬青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他掄圓了胳膊，使出吃奶的勁兒，右掌狠狠地落在喬望春的右臉頰上。

    喬望春只覺得眼前一暗，立時被扇得眼冒金星，求生欲讓她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這小兔崽子什麼時候有這麼大力氣了？

    眾人都愣在那裡，還沒來得及出聲，喬青自己又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了三四步，重重地撞在了身後的置物架上，架子上放的相框、八音盒、收納框……連同整個置物架，頓時嘩啦啦地倒下來。

    徐舒和喬升幾乎同時高聲喊了出來，「阿青！」

    徐舒和喬愈升手忙腳亂地從一堆雜物里把喬青扒拉出來——還好，置物架上放的東西都不重，倒下來的聲音雖大，可砸著不疼。

    但喬青還是一副被嚇到的樣子，蒼白的臉頰極惹人心疼。徐舒心中驚憐，緊緊地將喬青抱在了懷中。

    喬升的眼睛裡已然迸發火星，「二姑！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再敢動阿青一根寒毛試試！」

    喬望春捂著臉，才挨的打這會兒還疼著，她坐在地上愣了一會兒，好長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情景，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一旁李萍萍忙把她扶起來。喬望春這時才緩過來，只見她的臉漲得通紅，肉乎乎的胸脯大起大落，聲音也越發高了起來，「哎呦喂我的老天爺！真是沒天理了，小兔崽子還敢跟我動起手了，你們這是演的哪一出啊？還說什麼『多多騙你去烏泥湖』……我呸！天曉得你們家喬青和那些小混混在一起都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仗著自己是個小白臉就去賣屁股，那一個個沒摸過女人的色胚，哪個不被你們家喬青搞得五迷三道，現在還欺負到多多頭上，把人打得青一塊紫一塊。你當我喬望春是吃素的，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祟，看我不撕爛了你！」

    中年女人的污言穢語湧進了喬升的耳朵，他的第一反應甚至不是憤怒，而是驚疑。

    喬望春口中的小混混，不就是前段時間到阿青校門口堵門的那幾個混賬東西？

    那幾個混子，留級留得都快到二十歲了，每天聚在一塊，不是炫耀最近給多少女生開了苞、就是攀比有多少姑娘為了他們尋短見，和街上的流氓地痞無異！

    阿青才多大啊，這種惡毒又下作的誹謗，喬望春她怎麼能想得出來、說得出口？

    更何況眼前這個人滿嘴噴糞的不是旁人，是他們父親的妹妹，算得上是他們的血親……

    喬升慢慢站了起來，連額上的青筋都變得清晰可見，「你——再說一遍！」

    周圍的空氣變得有些沉重起來——不是氛圍的沉重，而是物理的沉重。

    喬升的臉色近乎青紫，眼中流露出淺白的殺意，連周圍的力場都為之扭曲。

    喬望春原本覺著生死大事，諒他個小年輕也沒那個膽量傷人，還想逞個能把脖子伸過去再激他一激，可看著侄子的這個表情，她不僅把脖子縮了回來，還往後連退了幾步，靠著大門的門把手，顫聲尖叫道，「徐舒！你兒子……管管哪！！」

    「阿升——咳、咳咳……」一旁徐舒已經看得急火攻心，「快停手……這是在普民區，你還沒有畢業，不能對平民，使用任何武力！咳咳……」

    母親的劇烈咳喘像一道鞭子落下來。喬升強壓了眼中的戾氣，連忙回過身去看母親的情形。徐舒的臉已無血色，讓喬升他更是手忙腳亂，才將母親扶起來，就去倒水拿藥。

    於是喬望春的腰板又直起來，或許是因為剛剛受到了驚嚇，她嗓子比先前更尖了，「大嫂！我也就跟你明說了吧，是阿青他害的我兒子考不上好學校，冤有頭債有主，我就要阿青頭上那個名額！你把阿青的名額讓給多多，或者阿升的也行，我們這事兒就算結了，不然我可醜話說在前頭，往後，你們家可別想有什麼好果子吃！」

    徐舒牙關都在打顫，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因為一張口，眼淚就要掉下來了。

    可她不想當著孩子們的面哭，更不想在她喬望春的面前哭。

    喬升捏緊了拳頭，卻又礙於徐舒在場不能發作。

    喬青躺在母親懷裡，冷眼地望著眼前一幕，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卻透著幾分戲謔，「媽，你都聽到了吧？」

    徐舒沒反應過來，顰眉望向喬青。

    喬青看著二姑猙獰的臉，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快意，弱弱地開口，「表哥錢進呢，蓄意謀殺；二姑喬望春和嬸娘李萍萍不僅主動包庇，還擅闖民宅、侮辱軍屬、企圖侵占烈士子女福利……這一樁樁、一條條，媽，你確定你都聽到了，嗯？」

    徐舒一怔，猶豫地望著眼前的兩人，一時又不知該怎麼應聲。

    喬升聽著弟弟的話，只覺得心中猛疼了一下，「媽！你這會兒還心軟？」

    徐舒喉嚨動了動，「怎麼……怎麼突然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