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反 殺(1 / 1)
第三十七章反殺
黑暗之中,劍芒突現,燦如繁星,捷若閃電。在洛里斯特的眼裡,悠忽而至的劍光已連成了一張籠罩天地的巨網,封死了自己前後左右的方向,似乎自己除了原地等死已別無去路。
撲向洛里斯特的人影似是那個不耐煩的師弟,下手狠辣,並不象先前所說的只要洛里斯特一條胳膊的話,劍芒直指要害,對洛里斯特的生死,對方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洛里斯特冷哼一聲,不退反進,拔劍反衝,後發先至。
劍與劍相擊剎那,洛里斯特的長劍風雷俱發,漫天的劍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呀……」對方根本就想到洛里斯特的反擊如此的凌厲,不但破了自己的劍勢,搶制了機先,更是寸步不讓的展開了反攻。一時之間自己從進攻者變成了防守方,抵擋招架得手忙腳亂,左支右吾。
對方想硬封硬架,憑藉自己黃金階的鬥氣實力壓制洛里斯特的劍勢,可洛里斯特的劍術太過神奇,敵未動已先至,招似狂風暴雨,連綿不絕,勢如洪水泄地,無隙不入。攻其所必救,迫使對方不得不防,而洛里斯特往往又中途變招,另指別處要害,逼得對方只能連連後退躲避。
對方已經招架的汗流頰背,若不是洛里斯特迫的太緊,讓他透不過氣來,恐怕早就出聲呼救了。做夢也想不到會遭遇如此可怕的劍術,鬥氣黃金階和黑鐵的差距似乎從不存在一般,此時此刻,洛里斯特的表現根本就不是一個黑鐵階劍士應有的水平,在對方的心裡,只有和身為大劍師的大師兄比劍時才能給自己同樣的壓力……
身後響起一連串「錚錚錚……」的劍擊,隨後傳來博得芬格的悶哼聲及那個師兄的慘叫聲。
「噢……嘶……好痛,瘋子,你這個瘋子!噢……痛死我了。師弟,你還沒好嗎?快點結果了那小子過來幫我,這白銀階的傢伙純粹是個瘋子,嘶……」那個師兄顯然吃了大虧,中劍受傷痛得在後面大呼小叫。
博得芬格「哧哧」的笑聲響起:「再來啊,老子就是這樣宰黃金階的,兩劍換一劍,三劍換一劍也行,咱們看看誰先倒下……」
那個師兄不敢再上前和博得芬格搏命,只是咬牙切齒的在他的四週遊走,一邊發光刃牽制,一邊催促師弟快點過去幫他,還不停的抱怨師弟平常牛氣烘烘的,卻半天都拿不下一個黑鐵劍士,練劍都練到狗肚子裡去了什麼的……
那個師兄不知道自己的師弟此刻是有苦說不出,洛里斯特聽到身後的動靜已明白博得芬格受了傷,更是加強了攻勢,好幾次是蠻橫的以硬破硬,強行破開中路直取對方的胸腹要害。那個師弟是急退加躲避才勉強閃開了這幾波劍勢,心頭更是驚駭萬分。本來洛里斯特和他硬碰硬他還竊喜不已,認為自己身為黃金階手中的長劍發出的劍芒可輕易的斬斷洛里斯特的長劍,就算斬不斷也足以讓洛里斯特吃個大虧,畢竟對手只是黑鐵實力。
先前洛里斯特的劍勢太快讓那個師弟擋無可擋,這回自已找上門來那還客氣什麼,師弟使全力和洛里斯特兩劍相擊,只是讓他期盼的對手斷劍這樣的情景並沒發生,相反洛里斯特的長劍上傳來一股震力讓自己差點握不住劍把,長劍被崩開以至胸腹露出空門,師弟是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往後急退這才逃過一劫。
洛里斯特也無奈,原本以為自己這對手是個狠厲的角色,先前話說的那麼自滿那麼冷酷,自己想拿下他可能還得負出點代價。誰知除了開始襲來的那劍勢外接下來全是上竄下跳的躲避,招架,抵擋自己的攻勢,連一次象樣的反擊也沒有。自己的劍術再怎麼厲害也奈何不了一心逃避不肯接招對決的敵人啊。
這不,洛里斯特還沒上前那個師弟已如驚弓之鳥般躬起身子全神貫注小步後退了。看來想拿下他還得另想他策。
洛里斯特慢慢的朝對手逼去,右手長劍斜舉,映著遠處路燈昏黃的燈光在空中舞出了一道道孔雀開屏般的璀璨劍影,吸引著對手的注意力。左手不動聲色的抬起,「嘣」的一聲卡簧輕響,一枚黑色細長的袖箭從綁在左臂的袖箭筒里悄然無聲的直撲目標而去。
師弟的額頭直冒冷汗,洛里斯特帶給他的壓力使他對遠處自己師兄那喋喋不休的咒罵和催促聲是充耳不聞,眼見洛里斯特又是緩緩逼進,他一邊小步後退一邊集中精神準備應對緊接而來的攻擊。此刻他心中憋屈的難受直至,真想大喊大叫一番發泄心中的怨氣,到底誰是黃金劍士誰是黑鐵啊,不是應該反過來的嗎?
洛里斯特揉身撲上,手中長劍風雷聲大作,夾雜著令人心寒的光芒迅如電閃雷鳴直朝那師弟襲去,那師弟早已膽寒,根本不敢迎上來招架,直想往後退避開這波攻勢。卻不料剛想拔腿只覺左腳掌劇痛無比,低頭一看才發現一根細長的黑色袖箭正釘在腳背上,把腳掌和地面連成了一體……
師弟嚇的亡魂直冒,眼見洛里斯特已經襲到,正欲張嘴討饒,卻已是來不及。洛里斯特長劍所到之處,對手那護體的黃金階鬥氣猶如冰雪消融,絲毫無礙劍體的刺入。「撲哧」一聲,長劍透體而出。
「呃…..卑……卑鄙……」那師弟被洛里斯特架在長劍上,翻著死魚眼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洛里斯特知道對方指的是自己暗箭傷人,不過他並沒一點的不好意思,反而很誠懇的點點頭致意:「謝謝誇獎。」
抽出長劍,瀕臨死亡的對手就象一隻破口袋灘在了地上。洛里斯特回身,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象鴨子般還在羅嗦不休的師兄,劍脊上的鮮血一滴滴的落在地面上,很快便形成了一條血線。
那個師兄左大腿內側中了一劍,,這地方中劍雖說沒什麼生命危險,可帶來的不僅僅是劇烈的疼痛,而且移動也極不方便。尤其是那個師兄中了劍後不敢繼續衝上博命,反而採取了游斗,意圖等自己的師弟趕回來再聯手收拾博得芬格。這樣的後果就是自討苦吃,每走一步都會牽動傷口,疼得裂嘴直哆嗦,也難怪他一直咒罵個不休。
不過博得芬格的情形也不太好,右肋和左肩頭血跡斑斑,左肩頭的傷口還好,看起來血肉模糊,實際上應該是斬的不深,但右肋的情況很不好,那是劍刺的傷口,若是傷到內腑就麻煩了。而且那個師兄還時不時的發幾道光刃過來,博得芬格每次揮劍斬落光刃,都會讓右肋的傷口血流不止。
那個師兄已停下了腳步,隨意朝博得芬格發了幾道光刃便低頭查看自己的大腿傷處,大腿傷處已被他用撕下的衣服布條亂七八糟的纏了幾圈,血正從包紮好的布條裡面滲了出來。他動了動布條,又疼的呲牙裂嘴的咒罵起來。
洛里斯特緩緩靠近,那師兄還以為是自己的師弟回來了,低著頭抱怨:「怎麼回事,收拾個黑鐵階的小子你也花了這麼久時間,嘶!疼死我了,這個白銀階的是個瘋子,你要小心點,他會和你以命換命,別到時候和……啊!啊!啊……」
抬起頭發現黑暗中走過來的是洛里斯特時那師兄大驚失色,啊啊啊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完整的:「怎怎麼是是你?我我師師弟呢?」
洛里斯特劍往後一擺:「那邊地上躺著呢,為了我這條胳膊他真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可惜他還是未能如願,現在只能看你的了。」
繼續一步步的逼進。
「你,你,你別過來……」那師兄用劍指著洛里斯特,慌亂的連連後退,聽到他師弟掛了他心中已是方寸大亂,洛里斯特慢慢靠近的身影在他眼裡已變成了催命的魔王。
連退了好幾步直到碰到身後的花圃那師兄才停了下來,四周一看有了主意,把手中長劍往洛里斯特一扔,轉身運轉鬥氣於腳下在地上一蹬忍著傷痛高高躍起,竟然是想躍過花圃來個棄劍而逃。
破空聲起,一柄長劍猶若投搶躍空而至,沒入那師兄的後背破胸而出,那師兄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只慘叫一聲便「吧嗒」摔在花圃中間,掙扎了幾下就斷了氣。這長劍卻是博得芬格投出,他見那師兄欲逃,不假思索就投出了手中的長劍,只是投出長劍之後,他整個人也委頓下來。
洛里斯特一劍磕飛那師兄扔來的長劍後,離那師兄還有六七米,見那師兄躍起想逃,已是追之不及,原以為會被那師兄逃之夭夭,卻不想博得芬格給自己來了一手投劍絕技,直接將那師兄在半空中一劍斃命。
「老兄真是這一劍投得真妙,好投技。」洛里斯特大聲誇獎,快步走向博得芬格。
博得芬格有氣無力的笑道:「這是軍中技擊,不足為道。只是比不過你,同樣兩個黃金階的,你毫髮無傷,還先我殺敵。而我不但中了劍,還得靠你嚇退敵人才覓得時機,慚愧。」
洛里斯特上前扶住博得芬格,小心的讓他倚靠在長坐椅上開始檢查他的傷處,左肩頭的傷勢沒什麼大礙,就是右肋的刺傷因路燈光線昏暗而無法仔細檢查。
眼見洛里斯特為自己的傷勢著急博得芬格很是感動,虛弱的笑道:「沒事,我心裡有數,劍刺來時我已有防備,應該沒傷到內腑,將養一兩個月就會復原的。當初在軍中我傷的比這還重,照樣挺過來了。」
洛里斯特直接脫了自己的細麻內衣撕成一條條先將博得芬格的兩處傷勢包紮好,然後去了兩具屍體處搜索了一下,只拿回了兩個錢袋,兩把長劍和兩個黃金一星的鬥氣徽章。
「奇怪,這兩把劍倒是很尋常,可這兩個黃金鬥氣徽章好象不是商業聯盟這裡的式樣,倒也少見。」洛里斯特說。
博得芬格也認不出這是哪裡的,搖了搖頭。
兩個錢袋裡共有二十來枚金福德和三十來枚大銀幣,洛里斯特把金福德和大銀幣各裝進一個錢袋,然後拿了裝大銀幣的錢袋說:「博得芬格老兄,這是我們的戰利品,一人一個錢袋。我就不客氣了,這個多的錢袋就歸我了。」
說著把裝有二十多枚金福德的錢袋塞入博得芬格的懷中,博得芬格一楞,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神色:「諾頓先生,您……」
洛里斯特揮手止住他欲說的話:「叫我洛克,當你拔劍和我並肩對敵時,你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客氣話就不必說了。」
「恩……」博得芬格露出了笑容:「好吧,洛克,你可以叫我博格,軍中的戰友都是這麼稱呼我的。」
「好的,博格。」洛里斯特說。
遠處傳來馬車飛馳的「轆轆」聲,卻是雷迪駕著馬車趕了回來,馬車的頂上和後部的行李架上都擠滿了人,還沒停穩馬車,上面的人已凌空躍下,七八個人大呼小叫的沖了過來。埃爾和史胖子一馬當先,衝到近前見洛里斯特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
「對方人呢?被你們打跑了?」史胖子氣喘吁吁的問道。
「那裡,還有花圃那裡,兩個都趴著。」洛里斯特指了指方向,問史胖子:「有傷藥嗎?」
「有,有……」史胖子連忙從身上掏傷藥。
埃爾揮手和特爾曼帶了幾個人去查看屍體。
洛里斯特解開博得芬格的包紮重新上藥。
「爸爸,爸爸」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沖了過來,抓著博得芬格的手開始落淚。這是博得芬格的兒子施華德和女兒愛麗莎,他們在馬車上醒來都嚇壞了,陌生的馬車陌生的人,爸爸還不見了。若不是史胖子告訴他們正是要去接他們的爸爸,還不知這兩個孩子會哭成什麼樣子。只是見了爸爸發現他受傷了,兩個孩子還是號啕大哭起來。
「別哭,別哭,施華德,你是男孩子,要學會堅強,以後長大還要保護妹妹的。男孩子是不能隨便哭泣的。爸爸沒事,就是破了個口子流了點血,沒什麼大不了的。」博得芬格摸者愛麗莎的頭髮對兒子說。
加里蘭多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這兩個人我認識,今天晚上是第一次到紅鴉酒館來,一直坐在角落裡喝酒,也不怎麼聊天,我注意他們半天,發現他們似乎在等什麼人。因為他們很安靜我就不怎麼在意了。不過後來小洛克從後院看馬車回來到櫃檯前結帳說要走,這兩個人就先走了,還是露易絲去收的帳。」
史胖子若有所思:「難道他們去紅鴉酒館就是為了等洛克?先走一步也是為了在前面路上埋伏洛克?你有沒有在他們身上發現什麼線索?洛克。」
「他們身上除了錢袋就是這個鬥氣徽章了,別的什麼也沒帶,恩,還有這兩把劍。」洛里斯特把兩枚鬥氣徽章遞了過去。
史胖子把徽章翻來覆去看了半天:「樣式倒挺別致的,可我想不起這是哪裡的徽章。」
順手把徽章遞給罵罵咧咧回來的埃爾:「這裡可是你的地盤,幸好小洛克沒出事,否則看你怎麼跟大夥交代。這是那兩個死鬼的,你拿去查查有什麼線索。」
埃爾接過徽章一看:「呀,真是黃金一星啊,雷迪跑到酒館說兩個黃金一星的埋伏你我們還有點不相信,你竟然什麼事都沒有這兩個反而掛了。日,洛克,你就是個怪物!」
「沒看博格老兄受傷了嗎,若不是他出手我還真有點懸,別廢話了,大家搭把手先把博格老兄抬到馬車上,他們一家先住到我那裡。對了,馬林教習呢?」洛里斯特問。
史胖子說:「還在車上,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