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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秦嬤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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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兩日,禾晏一直在等著許家福旺那頭的消息,可惜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許之恆也在查秦嬤嬤的下落,福旺的找人一事,進行的並不順利。筆神閣 bishenge.com與之同時,禾晏與肖珏見過范夫人的當天夜裡,果真有人潛入牢中,意欲滅口。

    因由肖珏提醒,劉大人提前將獄中的值守增加了不少人手,刺客並未得逞,但獄卒們沒能抓到人,被蒙面的刺客逃走了。縱是如此,范夫人仍舊瘋瘋癲癲的,劉大人不敢輕易用刑,范家與那名尋死的婢子有關的人也仍在調查,案子陷入了僵局。

    當日禾晏遇刺是在街巷中,城守備來了後,不少百姓也大著膽子過來圍觀,禾晏亮出了身份,這件事便不可能瞞得住,第二日,滿朔京的人都知道,肖珏的未婚妻,那位陛下親封的武安侯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行刺,幸虧身手不差,躲過一劫。一時間,朔京城百姓夜裡出門的少了許多,生怕遇上了在外晃蕩的匪寇。

    一切尚未查明之前,京城中人只會認為是「匪寇」。

    太子府邸中,美貌的婢子們正在撫琴起舞。

    太子廣延縱情聲色,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太子妃雖憤怒卻也無能為力,便將一腔心思全部用在自己身上,只盼著早已誕下嫡長孫,太子的位置也好更穩固些。可惜的是,太子妃的肚子不爭氣,自打進了太子府的門就一直沒動靜。廣延對太子妃心中不滿,越發放肆,到如今,整個府邸上下,已經沒人能管教得了他。

    今日太子設宴,邀請徐相,楚昭也在。

    「自打父皇賜婚以來,本宮還沒來得及對子蘭道一聲恭喜。」太子看著楚昭笑道:「此番子蘭得償所願,同徐相親上加親,是一樁天大的美事。恭喜了。」說罷,朝楚昭揚一揚手中酒盞。

    楚昭忙端起面前酒杯,連稱不敢。隨太子一同將盞中酒飲盡。

    「如今肖懷瑾已經回到了朔京,」廣延吁了一口氣,「烏托國的使者不日就要進京。肖懷瑾一定會千方百計的阻撓在大魏開設榷場一事。不過如今朝中大多都是我們的人,本宮並不擔心。」頓了頓,太子眼裡閃過一絲狠意,「本宮擔心的是老四。倘若肖懷瑾投靠了老四……」

    廣朔在朝中,雖然人脈不及廣延,蘭貴妃娘家也不及張皇后勢大,卻有著他們沒有的天然優勢——文宣帝的寵愛。

    文宣帝寵愛廣朔,而朝中幾塊又老又臭的硬石頭,也暗中支持著四皇子廣朔。

    「四皇子中庸不爭,殿下不必擔心。」徐相含笑開口。

    「那小子是不堪大用,只是……」太子眯起眼睛,「總讓人覺得礙眼不已。」

    大抵是朝中眾人雖然沒有明說,可人人都心知肚明,他的才能品性,都比不上廣朔。就算是他自己的人也這麼認為,哪怕是眼前這個老狐狸……太子的目光從徐相身上掠過,倒是想起了另一樁有趣的事來。

    「子蘭,」太子突然看向楚昭,「聽聞你身邊有一婢女,生的美貌伶俐,可是當真?」

    楚昭聞言,心頭如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慢慢的冷徹成冰,然而面上卻半分不顯,恭敬的答道:「確有此事。」

    「有此美人,為何從來不見你帶在身邊?」太子笑問,只是目光里,卻無半點笑意。

    為何?當然是因為一旦帶在身邊被太子看到,應香便不可能繼續留在楚家了。一直以來,以太子廣延的性格,但凡有美貌女子,總要擄到自己府上。應香的容貌只會為她招來禍患。

    「此女手腳並不伶俐,又因生的過份美貌,不便帶在身邊,下官便一直令她呆在府上,做些掃灑粗活。」

    太子聞言,哈哈大笑,「子蘭,你這可就是暴殄天物了。你這樣不懂憐香惜玉的性子,日後娶了娉婷,可要好好改改,否則徐相可要不高興了。」

    徐敬甫只是坐在一邊,含笑飲茶,似是沒有聽見太子話里的機鋒。

    楚昭顯出幾分不知所措的神情。

    「既留在你府上,也是暴殄天物,不如送給本宮好了。」太子狀若無意道:「本宮身邊正缺少這樣伶俐的丫頭,東宮也不差多養個人的飯食,你覺得如何?」

    楚昭一愣,抬眼看向廣延。

    廳中的琴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跳舞的婢子也悄悄地退走,一片安靜中,空氣凝滯的像是粘稠的血液,帶著幾分令人作嘔的窒息感撲面而來。

    年輕人看起來面容也算俊朗,但不知是否因為縱慾無度,眼底顯出明顯的青黑,看人的時候,總是帶了幾分陰戾和狂躁。縱然嘴角掛著笑容,盯著自己的眼睛裡,卻有幾分高高在上的輕蔑。

    那是發自內心的不屑,上位者看一隻螻蟻般的藐視。

    「怎麼?」太子玩笑似的開口,「子蘭不會是捨不得吧?」

    徐敬甫只是看著眼前的茶盞,並不做聲。

    楚昭起身,走到太子面前,拜下身去,「子蘭怎敢?應香能被殿下選中伺候殿下近前,是應香的福分。只是這丫頭笨手笨腳,怕衝撞了殿下,既然殿下心中屬意,待下官回到府中,就立刻差人將應香送來。」

    他這般恭敬的態度,顯然取悅了太子,太子等楚昭跪了一會兒之後,才起身上前將他扶起,滿意笑道:「何需行禮,你是本宮親近的人,人送到府里後,本宮也會好好照料她的。」

    楚昭又表了一番忠心,說的太子心中大悅後,才回到座中坐下。

    長桌上美酒佳肴,他持筷宴飲,神色如常,看上去並未因此事受到半分影響,只是停下杯著的時候,目光落在了身側的徐敬甫身上。

    老者面容親切慈愛,似有幾分豁達,含笑著看過來,一如當年拜在他袍角時恩師的溫和笑意。

    楚昭也對徐敬甫回以一笑,舉杯相賀,只是認真去看,便能發現他放在桌下的另一隻手,指尖嵌進掌心,溢出一道不深不淺的血痕。

    ……

    待回到楚家時,天色已經很晚了。

    跨進府門,楚昭臉上的笑意就散的乾乾淨淨。他慣來做溫文爾雅的笑容,縱是面對著楚家的下人也不例外,今日卻像是難以忍受似的,一進府邸大門,臉色難看的像是要滴出水,下人們連近前都不敢。

    楚家上下都知道這個四公子了不起,當年剛被人送回府上時,人人都以為這位楚四公子活不長,一個外室,還是青樓女子生下的賤種,怎麼看都不會被楚夫人所容納。楚昭少時沒遇到徐敬甫前,也很是過了一段艱難日子。雖然有楚臨風護著,但楚臨風並不是一個對兒子上心的父親,楚臨風看不到的角落裡,楚昭時常被刁難毒打。

    但這孩子很能忍,一直忍到了好運降臨,丞相徐敬甫挑中了他,不久就成了徐相的得意門生。

    這之後,楚昭一路扶搖直上,漸漸地,楚夫人再也動不得他,楚臨風對這個兒子言聽計從,而楚昭卻從未因此而性情大變,他待楚家下人,至始自終都很溫和,一如既往,時間久了,許多楚夫人的人,也暗中投靠了楚昭。

    一個更有前途的,更溫柔體貼的主子,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但今日的楚昭,他的教養和好脾性,似乎都已經忍到告罄。

    甫一走到自己的院子裡,遠遠地就看見熟悉的燈籠在門口搖晃,楚昭走了進去,應香便迎上前來:「四公子。」

    他一言不發的進了屋。

    許是他今日的神情太過異常,應香怔了怔,跟了進去,站在楚昭身邊,輕聲問道:「四公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楚昭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子。

    應香生的很美,風風韻韻,般般入畫,站在這裡,秀靨艷比花嬌。這樣的容貌,就算是入宮也足夠了,在楚家,若非是他身邊的丫鬟不便下手,只怕楚臨風早就將應香抬做了他的第二十房小妾。

    難以想像,應香的父母只是尋常模樣,如何生的出應香這樣風流艷麗的臉。

    楚昭第一次看見應香的時候,是在青樓的門前。應香的父親,一個賭徒正攥著她的手腕,用一種討價還價的語氣與青樓的老鴇商量,他的女兒賣進去能否多賣一點錢。而應香的母親,一個大著肚子的婦人,只是站在一邊默默流淚,什麼話都不敢說。

    當時的楚昭才九歲,剛剛跟了徐敬甫沒多久,楚夫人不敢再明目張胆的欺負他了。應香看起來與他一般大,穿著很破舊,皮膚卻很白,縱然沒有打扮,眉眼卻能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她的神情一直都很平靜,不哭不鬧,站在原地,楚昭停在對面街上看她的時候,這女孩子便抬頭看了他一眼。

    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但卻又似乎能透過她的眼眸,看到她深刻的悲哀與絕望。像是對已經明了的命運束手投降,無力反抗。

    一瞬間,楚昭想到了葉潤梅。

    他令小廝拿兩份銀子將應香買了下來,回去對楚臨風說自己缺個貼身侍女。楚臨風還以為楚昭是存了別的心思,他自己風流,對兒子的這般行為不僅不惱,還極為欣賞,至此,應香就留在了楚昭身邊。

    這些年,應香話不多,與她嬌媚濃艷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是她安靜順從的性子。她也長得越來越美,楚昭心裡很明白,美貌是會招來禍患的,他能護著應香的日子,很有限。

    大抵是他眼中的憐憫為應香所察覺,應香愣了一愣,過了片刻,才抿了抿唇,問:「四公子,此事與奴婢有關?」

    「今日我去了太子府,」楚昭道:「太子知道了你。」

    屋子裡靜了片刻。

    過了一會兒,應香才平靜的道:「奴婢明白了。」

    她的回答順從而溫柔,就如當年在青樓門外即將被生父賣掉的那一刻般,很自然的接受了她的命運,仿佛一早就料到如此。

    楚昭動了動嘴唇,最後吐出了兩個字,「抱歉。」

    應香反而笑了,她走到桌前,如往常一般給楚昭倒茶,茶是提前在爐子上煨著的,這樣等楚昭回來,喝的便是熱茶,這樣冷的天,是要喝些熱的暖胃。她將茶盞遞到楚昭身邊,輕聲開口,「跟了四公子這麼久,奴婢已經知足了。日後奴婢不在,四公子記得照顧好自己。」


    楚昭接過茶,沒有說話。

    應香跪下身去。

    「這麼多年,承蒙公子照顧,應香無以為報,臨走之時,給公子磕個頭吧。」她對著楚昭輕輕磕了三個頭,每磕一下,仿佛重逾千金。

    最後一個頭磕完,她久久俯身,沒有起來。

    楚昭沒有阻攔她的動作,過了很久,應香重新站起來,她沖楚昭行禮,「那麼,奴婢先回屋收拾行禮了,公子保重。」

    說罷,就要出門。

    「應香。」楚昭叫她的名字。

    應香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眼裡陡然間生出一線期望,那期望很隱秘,然而在夜裡,又比星辰還明亮。

    楚昭避開了她的目光,像是不忍再看,沉默片刻,他才吐出兩個字。

    「保重。」

    ……

    楚家的這些事,禾晏並不知曉。

    這些日子,她的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許家那頭。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銀子的驅使下,福旺總算是比他先前說的八九日找到秦嬤嬤的下落,提前了幾日。

    禾晏得了消息去許家附近的茶館時,福旺便一臉笑意的湊上前來,仿佛做了什麼令人驕傲的好事,迫不及待的討賞。

    禾晏見他如此,知道必是有了大收穫,心中亦是一喜,就問:「可是有了下落?」

    「公子唷,」福旺很會來事,先不說事情結果,只將自己這些天來調查的辛苦與危險說了好一通,才道:「小的可是賭上性命替您辦事。你可不能不心疼。」

    禾晏笑了笑,將袖中最後一枚銀子放到了桌上,至此,她也是一窮二白的窮光蛋了。不過當著福旺的面,還是要裝一裝的。

    「小哥替我辦事,我必然少不了你的好處。這些銀子不過是小頭,倘若日後你能替我辦更多的事,銀子只會花不完。」

    福旺聞言,眼睛一亮,心中有了底。他就怕做完這單生意,這神秘人就此消失。銀子來得如此容易,自然想做一筆長線生意。這人的意思,還有其他事要交給自己辦,福旺心裡就高興了幾分。

    「那秦嬤嬤的下落,小的已經幫公子打聽好了。秦嬤嬤有個相好的,先前住在城外的牛家莊上。不過小的又打聽到,自從秦嬤嬤逃走去找這相好的後,他們便不住在牛家莊了。這個相好的姓牛,原來是個鐵匠,牛鐵匠有個親戚,住在離牛家莊十幾里遠的荒山里,那山那麼大,要找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但他們住在山裡,總要換糧食布油,每月的初十,牛鐵匠都要下山去附近的集市採買食物。他自己也幫人做一些活計,去買食物的那天,也會把打鑄的鐵器放在一處叫『昌茂鐵鋪』的打鐵店進行售賣。」

    「公子想要去找秦嬤嬤,可以先去找那間『昌茂鐵鋪』,等初十的時候,牛鐵匠下山時,便能找著牛鐵匠。只有牛鐵匠知道秦嬤嬤在什麼地方。」福旺狡黠的一笑,「至於怎麼讓牛鐵匠開口,就看公子自己打算如何做了。」

    「你說的這些消息,可是真的?」禾晏問。

    「千真萬確,小的哪裡敢欺瞞公子?」福旺忙道:「只是如今大爺也在令人查探秦嬤嬤的下落,小的是走了許多門路才查到這裡,大爺未必就不能查到。公子倘若很急,最好快些趕去那家鐵鋪。如果被大爺捷足先登……」

    他倒並非是真的好心為眼前這神秘人所考慮,只是怕神秘人沒能找到秦嬤嬤,就此消失,日後就沒了這麼輕易掙得的銀子供他花用了。

    禾晏心裡也有些激動,她原本來許家,也只是想找證據,並未想到會找到活口。而如今福旺居然打聽的如此細緻,實在是意外之喜。

    「此事你做的很好。」

    得了誇獎,福旺心花怒放,仿佛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朝自己源源不斷的湧來,順口就道:「替公子辦事是小的的福分,公子還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小的別的不行,也就是腿腳勤快些,要是能幫得上公子的忙就太好了。」

    不說還好,一說這話,禾晏倒真想起另一樁事情來。她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問:「你可知你們府上如今的這個許大奶奶,近來可有什麼不對?」

    「大奶奶?」福旺一愣,越發覺得面前人琢磨不透了。先前說賀姨娘是他過去的相好,難不成眼下這個許大奶奶也與他有什麼牽扯不清的干係?這樣的話,自家大爺腦袋上豈不是綠雲罩頂,一時間,福旺十分同情許之恆。

    禾晏並不知道眼前這小廝腦子裡早已跑偏到十萬八千里,只問:「你不知道許大奶奶的情況嗎?」

    「小的只是個守門的,」福旺笑道:「大奶奶的院子裡都是婢女婆子們在伺候,小廝少得很。公子真要打聽,小的也可以跑跑腿,不過……」

    「不過什麼?」禾晏問。

    那一日在玉華寺撞見禾二夫人與禾心影沒多久,她就遇到了刺客,禾晏想來想去,覺得都與禾如非脫不了干係。雖然禾心影什麼都不知道,但以禾如非的謹慎,未必會放過她。與這個妹妹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禾晏並不希望她出事。

    「不過這幾日大奶奶似是身子倦乏,都沒怎麼出門了。夫人出門的時候,也沒有帶著她。」福旺道。

    禾晏心頭一緊。

    許夫人出門不帶禾心影,本來也沒什麼,偏偏是從她去了一趟玉華寺後……實在讓人不能不猜測禾心影是被許家人軟禁起來了。

    「福旺,」禾晏看向面前的人,「我再請你幫我做一件事,盯著許大奶奶。倘若許大奶奶出了什麼事,或是有什麼問題,請你到茶館裡找那個臉上生麻子的夥計,告知一聲。」

    福旺雖有疑惑,卻還是點了點頭,「好嘞。」

    事情交代完,兩人分頭離開。禾晏先走,福旺後走,福旺走的時候沒有留意到,對面街角的一處綢布鋪前,有人影藏在鋪子前的圓柱後,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才走了出來。

    是一個黑衣的女子。

    ……

    夜裡,肖家書房的門被打開,有人從外面進來。

    肖珏將劍掛回牆上,脫去外裳,剛轉過身,外頭有人敲門。

    「進。」

    進來的是一身黑衣的鸞影。

    肖珏沒有看她,走到桌前,桌前堆著一疊信件,他隨手拿起幾封翻了翻。

    鸞影道:「少爺讓屬下打聽的事,已經有眉目了。」

    青年正抽出一張信紙,聞言並未抬頭,只道:「如何?」

    鸞影有些躊躇。

    肖珏手上動作一頓,瞥了她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鸞影下定決心,低聲道:「屬下在許家門口守了三日,今日等到了禾姑娘。」

    屋子裡安靜的落針可聞。

    「禾姑娘與許家守門的小廝在附近的茶館裡坐了半個時辰才離開。屬下問過茶館的夥計,在此之前,他們已經見過幾次面。」

    肖珏將手中的信丟在桌上,在椅子上坐下,看向她淡道:「你查到了什麼?」

    「那個守門的小廝叫福旺,近來手中銀錢豐厚了許多,在許家找一個叫秦嬤嬤的人。秦嬤嬤曾是許之恆寵妾賀宛如的奶媽,但賀宛如病死後,秦嬤嬤就失蹤了。」

    「屬下猜測,禾姑娘是給了福旺一筆銀錢,托福旺打聽秦嬤嬤的下落。但奇怪的是,許家大爺許之恆如今也在到處找秦嬤嬤。」

    鸞影說完,也不敢去看肖珏的神情。禾晏竟然背地裡與許家有牽扯不清的關係,對於肖珏來說,絕不是一個好消息。一個懷著諸多秘密的女子,總讓人猜疑。

    「這個叫秦嬤嬤的人,看來很重要。」青年把玩著手中的鎮紙,油燈的陰影下,看不清楚他是什麼神情。

    「秦嬤嬤的下落查到了嗎?」

    鸞影頷首:「查到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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