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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出兵河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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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佑是賀拔岳入關中,並且在關中站穩腳跟之後,才投靠對方的。一筆閣 m.yibige.com嚴格來說,他並不是武川鎮老兄弟,更不是賀拔岳的嫡系。

    然而尷尬的是,他也不是關隴本地豪強。

    如果把賀拔岳的勢力看作是一個大公司,那麼蔡佑不過是一個加盟商小老闆的身份,投資人都算不上。

    而侯莫陳順與李虎,則是公司的大股東。

    現在公司的大股東把董事長幹掉了,自己當董事長,對於這點,蔡佑感覺很是噁心,而且不服氣,並不想投靠侯莫陳順等人。

    但很多時候,形勢逼人。蔡佑雖然不想站隊,然而很多人卻逼迫他站隊,更讓他無奈的是,他可以決定選擇誰,卻不能不選。

    蔡佑占據著關中要衝的蒲坂城,不僅富庶,而且戰略地位極為重要。這種情況就像是身體沒完全長開的小孩抱著金磚在滿是盜匪的街上閒逛一般。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很多場合都是適用。蔡佑很清楚,光靠他個人的力量,是守不住蒲坂的。

    高洋要入關中,非占據蒲坂不可。

    爾朱榮要入關中,亦是同理。

    而侯莫陳順等人為了維持關中的穩定,自然也要扼守住關中的隘口,非得把蒲坂掌控在手裡不可。

    這麼多人想要蒲坂,蔡佑手下那點兵馬又怎麼頂得住呢?

    此時此刻,三封信分別來自侯莫陳順、高洋、爾朱榮,就這樣靜靜擺在了蔡佑面前的桌桉上。他在蒲坂府衙的書房裡來回走了幾天,也沒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每個人都要他投降,語氣雖然熱絡,但紅果果的威脅之意,甚至都要躍出紙面打在臉上了。

    蔡佑又從懷裡摸出今日剛剛收到的信,拿出來看了又看,忍不住嘆了口氣。

    「韋孝寬深謀遠慮,我不及也。」

    蔡佑一邊說一邊將這封信放到桌桉上與其他信件比對,越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桌上的三封信都是死路,唯有韋孝寬說的路還可以試試。

    韋孝寬給他的信中,寫得很清楚:蒲坂四戰之地,雖富卻小,地處要衝卻不足以容身,呆在這裡,取死之道。

    而蔡氏一脈起於夏州,根基深厚。蔡將軍何不帶兵返回夏州,以觀後效?

    到時候無論上侯莫陳順等人贏,還是其他什麼人掌控關中,這些煩心事都與你無關。關中大亂,他們肯定一時間沒辦法顧及到偏遠的夏州,你少說也能在夏州休養生息好幾年。

    就算是某個勢力派兵來了,也無法集中所有力量攻打夏州,多半還是會以招撫為主。

    那時候你隨便應付一下,聽調不聽宣,假意接納就行了。

    這不比你在蒲坂左右為難要好麼?

    關中若自成體系,則蒲坂為關中門戶,水路陸路交匯,美不可言。

    關中若是戰亂不休,則蒲坂不過是關中門檻,誰都可以來踩一腳。內無援兵,外有強敵,要如何自保呢?

    這封信的言外之意,便是反問蔡佑:難道你想當個門檻,被外人隨便踩踏麼?

    答桉顯然是否定的,蔡佑只是不得已退到蒲坂,這裡不是他的家,他在這裡也毫無根基可言。

    權衡再三,蔡佑將蒲坂府衙裡面的所有文桉全部燒毀,將多餘無法帶走的糧草分給了本地住戶,隨即帶著麾下部曲輕裝北上夏州,將蒲坂空城讓了出來。

    蔡佑不知道的是,正因為他的自保之策,使得關中陷入了空前的混亂之中。

    ……

    處理完建康的事情,劉益守就帶著八千建康禁軍,在羊侃的陪同下,前往滎陽。他們輕車簡從,騎著馬,陸路行進在前。而隨同大軍則屯紮於睢陽等待河水解凍,再水路前往滎陽。

    不過臨走的前幾天,在元仲華的強烈要求下,劉益守還是跟她圓了房,了卻了一樁心事。

    女孩子一旦開了這個口,被拒絕了肯定會留下心結,劉益守是憐香惜玉的人,自然不會拒絕元仲華。

    在行房之前,劉益守陪元仲華聊了很久,一直到元仲華完全不反感不抗拒,才將她攔腰抱起去了床榻。

    劉益守其實不想那麼快,但元仲華不斷被家中催促,受到了極大壓力,顯然是有些迫不及待,心中的感受異常矛盾與複雜。

    劉益守也慢慢回過味來,與其說這是他的個人魅力無可抵擋,倒不如說無上的權力讓這些年輕女人們不自覺的臣服。

    褪下她們衣裙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說一不二的權勢。

    既然已經選擇臣服,那麼無底線的墮落自然也就在所難免。

    從前跟隨他的那些妹子們,跟元仲華這樣的女人其實並無本質區別,不同的只有劉益守自己手中的權勢。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人還是那些人,只是枕邊人的權勢變了而已。

    明悟這些以後,劉益守對此也是見怪不怪。

    他都有幾十個兒女了,體驗過很多很多的娘子,早已不是當年的初哥。

    以他這樣的「老江湖」,讓元仲華這種不諳男女之事的小妹享受床笫之歡,實在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而且當權勢和個人的魅力結合後,讓他變成了王的男人。十年前與現在,身邊妹子們的表現也有很多不同。

    情感尤在,身份地位已然不同。

    權勢大了,身邊人終究是還變得不一樣了。

    這讓劉益守一時間感覺有些意興珊!

    他也明白了李祖猗、元仲華她們房事時放得開的真正原因。

    當一個男人掌控了無上權力,他身邊的女人們就要無底線侍奉這個男人以爭寵。

    劉益守還知道,只要自己還在權臣路上一步步邁進,那麼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改變這個趨勢。

    然而對他來說,如果生命的意義只是要取悅女人,把床上的事情辦好,那未免太簡單了一點。

    類似的事情雖然快活,但在劉益守的生命里,卻只占據了很少很少的一部分。


    說是點綴也不為過,類似下午茶里的那些美味甜點。咬一口很好很香很甜,吃多了卻也會感覺膩味。

    劉益守很明白,自己的主要職責,還是跟形形色色的敵人鬥智鬥勇,並在謀朝篡位,一統天下的不歸路上堅定前行,永不回頭。

    李祖猗也好,元仲華也罷,如果不是看中她們背後的家世,如果不是為了明確的政治目的,劉益守是碰也不會碰她們的。

    這些人哪怕被送進吳王府,也會毫不猶豫的送回去。

    為了找女人而找女人,實在是沒有多大的意思。

    如果劉益守真的想找,江南多美人,他一定可以找到姿色超過李祖猗之流的人物,甚至數量多不勝數也未可知。

    但這樣玩的話,就變成了純粹享樂,只會消磨個人的意志,不可取也。

    「吳王是在心憂奪去河內之事麼?」

    騎在馬上,與劉益守幾乎並肩而行,只稍稍落後半個身位的羊侃,不動聲色問道。

    他看到劉益守在發呆,有些疑惑對方到底在想什麼。

    「確實如此。」

    劉益守面不改色微微點頭道。

    他總不能跟羊侃說,其實剛才走神,只不過是有點回味家中娘子們那軟媚白皙的身體罷了。

    「河內四戰之地,不是不能救援,而是要花費很大的力氣去救。進攻的一方,跟防守的一方,所花費的氣力是完全不同的。

    有探子來報,高洋已帶兵入關中,穿過了蒲坂,大軍糧草全依賴河東供應。想來已經只有一條路走到黑了。

    我們若是攻取河內,則高洋必定壯士斷腕,加緊時間攻略關中後不回河內,以關中為根基發展。而在鄴城的高歡,也沒有餘力救援河內,哪怕僥倖防守成功,也沒法長期堅守。

    因此末將斷言,此番攻克河內,必定可以大獲全勝。」

    羊侃洋洋灑灑說了一大通,不能說不在點子上。

    但他卻有個很關鍵的事情沒有說。

    如今洛陽以北的河陽關與北中城,是彭樂在駐守。這個地方,距離河內並不遠。高歡雖然在防守河內,但地利的優勢並不在他們的掌控之中。

    也就是說,梁軍如果要攻打河內,那麼大軍的補給線其實是很短的,從洛陽就能提供軍糧到前線。在本地籌措糧草,就能供應大軍作戰。

    相反,高洋要是回援,幾乎就是一錘子買賣,輸了連糧道都保不住,受挫後大軍有缺糧原地潰散的可能性。

    劉益守覺得,如果他是高洋,還回來河內做什麼呢?高洋離開河內,不就是為了避開這個四戰之地,就是為了不給高歡當墊刀的嘛!

    梁軍攻取河內,乃是劉益守對未來攻略河北提前做的「壓力測試」,用來試探各方反應,看看高歡能不能組織起一支大軍前來打反擊!看看河北世家是不是會團結在高歡周圍,抱團取暖。

    同時也是為了獲得進入河東的入場券。

    「河東大族,心思頗為複雜。攻占河內後,視情形可出兵河東,到時候出河東走蒲坂與武關道、陳倉道三路大軍齊攻關中,多管齊下,一年內可定關中。」

    騎在馬上,劉益守緊緊握住馬鞭說道。多路大軍齊攻關中,乃是既定策略,不在於如何進攻,而在於進攻的路線與時機。

    這次去滎陽有點急,還未開春,很多河道處於封凍狀態不能行船,走不了水路只能走陸路。

    不過這也讓他很直觀的體會了一下中原地區的「官道」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這也是劉益守此番出行的目的之一,他是特意去考察一下江南通往中原的舊有官道如何,以此來制定未來的相關國策。

    心情雖然是很好的,但行路的結果卻很糟糕,讓劉益守很直觀的體會到了所謂大運河有多麼重要。從江南到北方,要想順利連通往來不絕,沒有水路真的不行!

    從揚州出發前往睢陽,再從睢陽前往滎陽,水路是很便捷的。陸路則是泥濘不堪,而且年久失修。不少地方已經變成灌木叢,也不知道多久沒有人走了。

    「中原民生凋敝,天下不平,則民無活路啊。」

    騎在馬上,劉益守忍不住感慨道。他還有隨從可以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但有多少行路的人有類似條件呢?

    劉益守有點理解為什麼隋煬帝要修運河不修官道了。

    因為官道修起來性價比真的太低了,官道能不修就不修,寧可修運河也不修官道,似乎已經成為歷朝歷代的潛規則。

    不僅是隋朝,就算到了唐朝開元年間,山東地區的官道,有些地方野草居然長得超過一米,行人一邊走還要一邊喊:「前面有沒有人啊?」

    搞不好就會有人應答,從旁邊草堆里竄出幾個人也是常事。走這樣的路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實在是一言難盡,劉益守也弄不明白當地人是怎麼去適應的。

    羊侃不答,他不懂這些,要是劉益守跟他討論房事技巧,說不定他還能說上兩句。那些關於民生政務之類的東西,羊侃就完全不懂了。

    事實上,這次也是劉益守擔心麾下的北方將領徇私,所以才把羊侃調過來攻打河內的。像宇文泰這樣的人,他更是不敢讓對方過長江。

    之前路過小黃城的時候,劉益守發現城池已經被廢棄,反倒是原本離城池不遠的渡口,聚集了不少人家在此落戶。

    因為戰亂而毀滅,又因為戰亂而平息,在經濟活動頻繁的地方重生,劉益守好像在這裡看到了歷史的脈絡。

    「停下歇歇吧。」

    劉益守翻身下馬,在親兵的陪同下,前往睢水河邊的水驛,這裡已經成為了一個新的定居點,似乎離建城只有一步之遙了。

    ……

    「蒲坂富庶,你就給我看這個?」

    高洋指著空空蕩蕩的府庫不滿的對唐邕抱怨道。

    蒲坂的府庫里一顆米都沒有了,一打聽,蔡佑全部分給本地人了。這下可把高洋氣壞了,他讓唐邕在城內貼告示:三日內將糧秣送還府庫,否則後果自負。

    結果本地拿過糧草的人根本不鳥這份告示,三日後,蒲坂城中的府庫還是空空如也,一個送還糧草的人都沒有,搞得唐邕灰頭土臉的。

    政治掛帥,保境安民,秋毫無犯,這些道理誰不知道呢?但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高洋自然可以依賴河東供給的糧草,但這樣也會受制於人,被對方牽制,最後淪為附庸。高洋會不明白這個道理麼?

    「帶著兵馬,挨家挨戶的把糧草收上來,儘量好言勸說,讓百姓們不要中了蔡佑的挑撥離間之計。」

    高洋咬牙切齒的對唐邕吩咐道。

    要不是高岳的主力還未返回,他早就下令劫掠蒲坂,三天不封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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