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渡劫(1 / 1)
范豪站在石台上,朝遠處指明方向。
王含章極目遠眺,遠遠就看見一座高聳的山壁旁臥著一個湖泊,湛藍清澈,從山腰處有一道白色匹練飛流直下,落入湖中,甚是美麗。
三人在這裡等了片刻,忽然晴朗的天空中轟然雷動,咔嚓一聲,一道閃電轉瞬即逝。
緊接著,天空中烏雲翻滾,短短片刻便遮天蔽日,黑壓壓一片,仿佛頃刻間就換了天地。
王含章心中一驚,瞬間想到了什麼,他看著遠處湖泊上方漆黑如墨的烏雲失聲道:「是雷劫,巨蛇要渡劫了!」
「什麼!」
王祥和范豪驚駭不已。
「這,這,不會吧!」王祥難以置信的說。
似乎是為了證明他的話,烏雲中突然轟隆隆一陣巨響,從中竄出無數的雷電,密密麻麻的鋪滿在空中,讓人驚心動魄。
王含章覺得滑稽可笑,怎的就這麼巧,恰恰是自己到來它就渡劫了?
不早不晚,當真讓人無語。
如今的情形,已然是不能過去,否則不是被天上的雷電劈成焦炭,便是被驚怒的巨蛇碾成肉泥。
現在只能等待這場雷劫過後的結果,或是見證一條蛟龍的誕生,或是不費吹灰之力得到這樣一條天材地寶。
心中有了主意,王含章不再有多餘的情緒,找了一處避雨的地方,安靜的當這場天地造化的觀眾。
雷劫已成,密密麻麻的雨點從天上砸落,巨大的菩斯曲蛇也從湖中緩緩現身。
它通體金黃,碩大的頭顱幾乎有半間房子大小,碩大的身軀隱沒在湖水中,隱隱約約看不真切,單是它顯露出的部位,便有幾人合抱粗細。
它的身軀比之幾年前足足大了一圈,讓人一眼看去,便心悸不已。
王含章看在眼裡暗暗咋舌,心中為自己的膽大妄為而後悔,他實在高估了自己。這條菩斯曲蛇已非人力所能及,若非此刻雷劫,他定然見了掉頭就跑的。
巨蛇抬頭望著雷雲,陰冷的眼神中透著瘋狂。它不斷吐著幾丈長的蛇芯,似乎在試探著什麼。
片刻後,轟隆一聲,巨大的雷聲響徹天際,「嘩啦啦」的雨水從天而降,比傾盆大雨還要猛烈三分。
雨水將幾人視線徹底擋住,再也看不見遠處發生的情形。
只能不時聽到電閃雷鳴,和那一閃即逝的雷光。
王祥縮在這處凹進去的山崖中,渾身發抖,不知是受了雨水著涼,還是被這驚天動地的場面嚇到了。
范豪倚著石壁,面無表情,看似不以為意,實則他微微抖動的手臂表明他心中的緊張。
王含章也不能泰然處之,這樣的景象,有幸見到一次真乃祖宗積德,三生有幸。
天地間的生物以自己的努力打破生命本身的桎梏,怎能不心生敬畏。
王含章閉眼緩緩吐息,努力感受著天地的餘韻。
不知過了多久,風歇了,雨停了,一眼望不到邊的烏雲短短時間消散的一乾二淨。
如果不是四周凌亂的枝葉,吹亂的山石,真真切切的存在,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從沒出現過一樣。
下過雨的天地就像被沖刷完的鏡子,一派清新自然。
王含章從前都是這樣感覺,但今天卻還能感受到天地的威壓,很淡,卻又那麼清晰。
王含章連忙去到湖邊,范豪和膽戰心驚的王祥也跟了過去。
湖泊一帶像被挖掘機工作過一樣,山壁崩塌落入湖中,只留下半截佇立原地,但也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石塊紛飛,慘不忍睹。
周圍的樹木早已被連根拔起,有些甚至是被雷電的劈中,從頭到腳漆黑一片,此刻還冒著青煙。
那一條菩斯曲蛇便一動不動的躺在湖邊,一半身子浸入水中,一半身子伏在岸上。
王含章小心翼翼的走近觀察,見它通體金黃的軀體上,布滿了雷電灼傷的痕跡,鮮紅的皮肉翻出,卻一滴血都沒有流。
王祥遠遠站著,不敢靠近,范豪卻找了處高地,警戒著四周。
王含章從巨蛇身子往前走,邊走邊搖頭,還夾雜著些許的興奮,它傷勢最重的地方整個身子幾乎斷成兩截,分明是活不成了。
走到頭部時,王含章嚇了一跳,原來傷最重的地方在這兒。
它而鍾靈毓秀的血紅獨角已經斷成兩半,三分之一還在頭頂,三分之二不知所蹤。
從獨角往下,一道清晰可見的裂紋貫穿了它整個頭部,幾乎將它的
頭分成了兩半。
天地之威,恐怖如斯!
王含章搖搖頭,對王祥喊道:「沒事,它活不了了,你過來吧!」
說完這話,王含章背後一涼,他猛的轉頭,只見巨蛇原本閉合的雙眼竟然睜開了!
巨蛇雙目赤紅,其中隱有裂紋,它死死盯著面前的王含章,猛的一張口。
王含章見到它睜眼時便心中發涼,毫不猶豫的單腳重重跺地,身子猶如離弦的箭矢般倒飛而出。
可是,巨蛇的吐芯何其之快,王含章只覺得眼前紅光一閃,只來得及運轉內力布及全身,胸口便被重重一擊。
仿佛幾百斤的大石落在胸口,將他撞飛出去,在他飛出去的一瞬間從口中吐出一蓬鮮血,然後整個人撞到山壁上。剎那間,王含章只覺得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全身各處都傳來劇烈的疼痛。
巨蛇一擊將王含章打飛,整個身子猛的抬起,仰首朝天長長的嘶鳴一聲,其中仿佛有諸多的不甘與憤怒,然後聲音戛然而止,「轟」的一下落到湖水中,激盪起漫天的水花,徹底死去。
王祥被巨蛇突如其來的動作嚇的丟了魂魄,一邊驚叫著一邊拼命向遠處逃去,王含章緩了口氣想將他喊回來,張張口卻沒能出聲。
范豪急忙來到王含章身邊,取出隨身的靈藥要給他服下。
王含章擺擺手,啞著嗓子道:「我已服用過,現在要調息一番,你為我護法。」
說完,也不等他答應,整個人就盤膝而坐,運功療傷起來。
范豪得了命令,站在王含章三丈外,死死盯著周圍,一點風吹草動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