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觀星(1 / 1)
施大教官所受的教育也是傳統的,思想在某些方面也是保守的,意志也是堅定的,就算在軍營男人堆里常聽兄弟們講葷段子,他也是臉不紅氣不喘,然後左耳進右耳出,對他而言,那些就是一句話,聽聽就忘。
曾經的冰山教官就是塊冰,是座山,讓人難以接近難以攀爬,人如高嶺之花,身似深谷之竹,讓人可遠觀不可妄想,然而現在當跟自己未來的小媳婦討厭流氓問題時,羞得俊臉通紅,連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高大的威武的形像,在這一刻轟然倒塌成泥,當然,煞星在別人心中高大上的形像在曲小巫女面前早就蕩然無存,所以就算現在他大甩節操的將羞羞的問題搬出來大論特論,於曲小巫女而言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稀奇事。
乾的風流事被大叔這麼厚顏無恥的搬出來討論,那張只比牆還薄點點的俏臉頓時也可恥的紅了。
有道是輸人不輸陣,羞惱之下,一下子坐得端正如松,鼓起腮幫子,振振有詞的反駁:「大叔,有因必果,你先理清因果關係再來找我算帳。」
冷麵神原本就因為自己犯了小點招得小丫頭報復,對於小丫頭會不會原諒自己而心裡沒底,再被小丫頭這麼理直氣壯的反駁,那好不容易才攢起的一點氣勢瞬間被打壓下去。
在外英雄了得的男人,如被霜打蔫了的茄子,蔫了巴拉的垂著眼,不敢再給小丫頭火上澆油,弱弱的自我辯護:「我……沒有算帳的意思。」
「不是算帳,那就是說你感覺很委屈?」大叔氣焰低漲,曲七月自然氣焰高漲,十足的女王范兒。
有句話叫觀言察色,小巫女年齡小可不等於腦子笨,當然看出大叔心虛,這時候必須要表現得自己有理,就算沒理也要強詞奪理。
男人不打三天上房揭瓦,好男人是調教出來的,大叔再聰明有時也是需要調教的,這時候就要好好的給他長長記性,讓他深刻的記住跟小女朋友抬槓是錯誤的,對小女朋友耍流氓是要承受後果的。
「沒……有。」委屈?他敢訴委屈嗎?在別人那裡受了委屈可以找小丫頭告狀,被小閨女整治了,天大的委屈也要當享受對待。
而且,那種事其實很……愉快的。
冷麵神的耳朵又可恥的發熱發燙,被小丫頭耍流氓的事,占便宜的是身為男人的他自己,他才沒有委屈,會委屈也是因為小傢伙耍流氓沒專業素質,她竟然沒有做完全套就中途開溜,讓他上不來下不去,憋得難受。
「那你是什麼意思?該不會是很喜歡?」曲七月壓不住心中的邪惡思想,滿眼星星,嗷嗷,大發現呀大發現,大叔原來是個悶騷男!
啥叫悶騷?
就像大叔這樣在人前一本正經,含蓄內斂,冷漠如冰高不可攀,冷靜到可怕,其內心狂熱,熱情如火,一旦熱情甦醒,什麼驚世駭俗的事都幹得出來。
醫生那是騷包,騷包是明面上的,煞星的火熱是內在的,典型的悶騷男。
物以類推,人以類聚,醫生和煞星會成為臭味相投的死基友黨,一個騷包一個悶騷,相得益彰。
「……。」冷麵神被火點燃了般渾身發燙,更加無地自容,將臉轉到一邊,留給人一個臉和耳朵像煮熟了的蝦子一樣緋紅的側面。
他想抵死不認,可是,內心卻非常沒英雄氣節的動搖了,他……很喜歡被小閨女耍流氓,如果否認了,萬一小閨女以後就不會再那樣對他,所以,他不敢否認,也不想否認。
想法很可恥,只是這是他小媳婦,應該不算慫吧?
沉默等於默認,他以沉默代表默認。
曲七月愣住了,偏過頭去打量大叔,看到一個漂亮的側面,那白晳的俊顏像抹了胭脂一樣,那一偏頭的美麗,像夏季傍晚天空的一朵雲霞,含羞帶怯,欲語還休。
大叔什麼意思?
曲小巫女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腦子裡閃過一串串問號,眼前一大片的蚊香圈圈,過了幾秒,霍然福至心靈,大叔這是承認了被耍流氓很享受,所以害羞了?!
這一下,她想忍住不笑都不行了,笑容越擴越大:「大叔,沉默代表默認,你是表示默認嗎?」。
嗷,甭怪她邪惡啊,這種讓大叔害羞的機會千載難逢,不抓緊機會調戲一下滿足自己膨脹的熱情也太不起自己。
曲七月毫無節操感,興奮的往大叔身邊撲:「大叔,快說說有何感想?以前有過類似的經歷嗎?自擼跟非自擼有何區別?……唉,大叔……」
冷麵神渾身發熱,本坐立不安,小丫頭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他的臉更燙了,身上好似要燒起來,哪還敢再留,爬起來沖往樓上。
「小閨女,我……我忽然想起還有個重要文件沒處理,我先先……先去處理一下。」
男人再次落荒而逃,話說的磕磕絆絆的,卻跑得特別特別的快,就像背後有鬼在追似的,又似狂風過境,嗖嗖幾個閃躍便飛奔上樓梯,消失在轉角。
「……?」滿心興奮想當回記者挖八卦消息娛樂自己的曲七月,無比鬱悶的目送大叔遁走,她有那麼可怕嗎?
唉,被拋棄了啊。
待再也看不見大叔的影子,默默的收回目光,朝天翻白眼,小巫女是很純潔很端莊的,她又沒想要扒大叔的衣服,大叔怕啥?
當事人都走了,這調戲也就進行不下去,小姑娘正思考著要不要去看看外面的雪有沒停,三隻小生物和小老虎回來了。
小老虎嗷呼嗷呼的沖向姐姐大人,跑到沙發邊就想往姐姐身上跳,小妖怪一根指頭將小老虎摁住:「小金子,你腳還是濕的,不許爬姐姐身上亂蹭。」
金童玉童表示贊同,飛快的跑去大硨磲那兒將小老虎的抹腳布和毛巾、小型吹風機拿來,曲七月蹲下身,幫小老虎擦毛髮上的濕漬。
小老虎老雪地上掃滾,毛髮上沾上雪,他身上有熱量,雪沒有冰凍住,受熱雪融化後沒有入浸到裡層,表面也沾了水氣,漂亮的毛有幾撮粘成一縷一縷的,有損他漂亮的外觀形像。
小老虎被小妖怪按住本來不爽的哼哼,被姐姐大人的手一摸,立馬就老實了,閉著眼睛哼哼哧哧的享受服侍,等擦乾後背和尾巴,他立即滾地,四腳朝天,讓擦肚皮和四隻腳丫子。
曲七月對小金子的撒嬌一向沒撤,捨不得教訓他,幫他擦乾四條小胖腿毛髮上的濕跡,拿過他的小腳丫,掰開趾,幫他擦趾頭之間縫隙里的水氣。
小老虎的小腳掌肥肥的,粉嫩粉嫩的極好看,撓他肉肉的掌心一下他還會怕痒痒,將腳丫子收回去,嘴裡發出開心的叫聲。
幫小老虎全身擦一遍,曲七月再用小吹風機幫他吹吹毛,幫他全身理乾淨乾燥了,才抱起來放腿上,讓她趴自己身上。
小朋友們將小老虎的用品放回大硨磲那裡,金童玉童回頭擠在姐姐身邊,小妖怪跳桌上去抱了一隻大蘋果,快樂的啃食,他的肚子像個無底洞,怎麼吃都不會撐,某姑娘還好奇的問他要不要上廁所,結果小妖怪很鬱悶的問人類的肚子究竟是組成的那麼脆弱,連點食物都消化不了,簡直太辣雞!
某小閨女倍受打擊,從那後再沒問過小妖怪吃東西會不會撐,東西究竟吃到那裡去了那類無聊的生活問題。
至於小式神們吃東西會不會要上廁所,兩小朋友很鬱悶的說別的鬼還是要上廁所的,他們從來就沒有消化不食的感覺。
小朋友們嘰嘰喳喳的說了一下外面的情形,暴雪再次變大雪,也在逐步降小,再等幾小時大概會回復上午那般程度。
雪小了,也方便晚上觀星,曲七月也很欣慰,這是她今年第一次正式觀星測運,如果暴雪連連,大概會看不到多少天兆,雪小了,就算多少有些影響,也不妨礙觀測大局。
曲小姑娘吃飽喝足,安安穩穩的坐等時間流逝時,軍部的眾大佬才開完18年的最後一次年度總結會議,散會回家準備過年。
天色早已烏黑,雪片飄飛與白雪積地也照不亮夜色,徐參走出開會的大樓,一張臉耷成苦瓜狀,沒家的人啊,太苦了!
瞧瞧,教官有了小閨女,拋下他早早逃了,軍部的那傢伙們也趕著回家過老婆孩子熱灶頭的幸福生活,就他這個孤家寡人無家可歸,唉!
貨比三家識好壞,人比三家,呃……人比三家,只會氣得人吐血,將自己與軍部的某些人一比,徐參快吐血了,單身狗什麼的最討厭了,有沒有?
心裡鬱悶,斯文溫和的臉也多了幾分冷漠,圍緊毛巾走向車輛,得,他還是別孤影自哀了吧,趕緊的兒回天狼,明天還要張羅年夜飯呢。
軍部有會議,龍華政官們在一年的最後一天總有一場拖堂會議,像國秘辦等等,沒有哪個部門到下班時間就解散的,年年皆是如此,軍部承擔著家國內外的安全,年前會議都是安全部署,十分耗時,其他國家各部門過年能放鬆,會議相對而言精簡些。
李部長回到家時,家裡就等他一個人回來開飯,收拾收拾就入座用餐。
李家人口較簡單,上下三代共五人,上一代曾任軍部高官的李輝和他妻子勞夫人,第二代即是李部長李榮海,其妻李氏,夫妻二人生一女李玉娉。
李家第三代是九零後生,八十年初到九十年那時代正好計劃生育,國家幹部屬吃皇糧的人,誰家有一個拿國家工資的家裡只能生一胎,農村戶口和夫妻雙方皆獨生子女的能生二胎。
李部長當時也是小官,只能生一胎,是以僅只得了一個女兒。
李家也有保姆和警衛,不是私人請用,是國家後勤部門統一分配安排的人員,其他各部門的高層政官們家裡的保姆和警衛也都由後勤部門按官職高低按排保姆人員和保衛人員。
像施教官也不例外,他想聘用保姆人員,也需打申請報告上去,然後軍部後勤部門再依他的軍官級別按規定按排人員,就像楊老家的警衛司機就是後勤後派配,本來還需安排保姆的,軍部大佬們為樹立良好的作風形像問題,基本很少要求請保姆,只有家裡有女性成員們生孩子時會臨時遞報告請保姆照顧一段時間。
保姆和警衛們不跟各東家同桌吃飯,他們自己有餐廳,有時保姆會因主人需要留下照顧主人們,不需要她們時擺好飯便退下。
李部長入座,保姆們幫東家斟酒添飯,便自覺退下,留下地方給李家五口人。
李家實行食不言,吃飯過程中不聊天,等吃完了留下殘羹飯菜讓保姆收拾,三代人上樓書房說家常話。
李家的書房很寬,除了書與辦公用品,中間還可以擺下兩桌宴席,一家三代坐下,享受私人空間。
「榮海,你臉色不太好,有什麼為難事?」李輝年紀是大了,可不糊塗,發現兒子的臉色很抑鬱。
勞夫人看看兒子,保持著古板臉。
李夫人也看看丈夫,她也早發現丈夫像有點小情緒,之前因為丈夫則回家,她不好問。
「……有點事,就是關於年宴的事。」李部長沉默一下,郁色越發的不郁。
「年宴怎麼了?」
李輝微微挑眉,這些年每年年宴晚會李家必有份,兒子那是什麼表情?
「爸,今年的年宴,我們家只有你和我兩人的位置。」李部長表情越發的抑鬱了,自從父親位居高位到退休,每年年宴有李家三代五口人的位置,雖然他母親和太太女兒是家屬人員,不跟他們同時陪同元首出現,至少是安排了位置的,今年情況例外。
「啊?」
勞夫人和李夫人也不禁失態,而李玉娉差點跳起來:「爸,你說什麼?只請了你和爺爺兩人,奶奶媽媽和我都不能去?」
這怎麼可以?!
這兩天她參加了好幾場貴圈宴會,貴圈裡的貴婦貴女幾乎人人知道她會出席年宴,現在去不了,傳出去的話她以後還有什麼臉在貴圈裡混?
李玉娉的臉色極為不好看,心裡一個勁兒的安慰自己,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
李輝面色未變,疏稀的眉峰微蹙:「你確定?」
「是的。」李部長嘆口氣,站起來去開鎖從抽屜里拿出一份請帖遞給父親:「這份請帖昨天就到了,我當時覺得很奇怪,以為是我理解有誤,所以並沒有告訴你們,今天特意去悄悄的問了國秘辦的負責人,確實只安排了我們父子倆的座。」
李玉娉再也坐不住,騰的站起來,想跑去搶爺爺手裡的請帖,又不敢,站在那兒緊張的不敢喘大氣兒。
勞夫人和李夫人一對婆媳沒有吱聲,一致以期盼的眼神望向老爺子。
大氣恢宏的年宴專用請帖,漂亮精緻,李輝打開帖子,從頭到尾看一眼,上面明明白白的寫著「李輝先生、李榮海先生出席xxx」晚宴,時間地點與桌號安排都寫得清清楚楚的,他找了又找,沒有找到「全家」或者攜夫人什麼什麼的字眼。
很確定的說,那是真的,李家去年宴的便只有請帖上寫有名字的兩人。
老爺子好歹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仍然沒有露出異色,將帖子隨手遞給兒子:「這是上級安排,服從就是,不要想有的沒的。」
李部長接過請帖,踟躕一下,試探著開口:「爸,要不我明天去悄悄的再打探一下消息?」
「不用了,就我們父子倆按時去就行,其他的什麼也不要問,更別想投機取巧,年宴人數都是預訂的,座位也是事先規劃好的,誰多帶一人到時無席可坐,丟的是自己的臉。」
「嗯,就是那麼回事,沒說讓全家一起去,你們去就是了,你若想投機取巧,就算看在大局上人家不揭穿你,也會落下不好的風評和壞印象,於你仕途不利。」勞夫人也附合丈夫的觀點,每年年宴並非個個政要人員都能攜妻帶子,只有收到請帖,上面寫明請xx夫妻或全家出席才能攜家帶口。
年宴的宴會人數有限,燕京的京官也並非人人有份,收到請帖的也是有功的個人,唯有曾經官居高位,現在還有成員高居部級的少量人員才有全家受邀出席晚宴的那份榮幸。
李家接連數年全家受邀,那也是看在李老爺子的面子上,畢竟,勞夫人不是國職幹部,李夫人也沒有特別功勞,李千金更沒有任何有功國民的貢獻,三人占三個名額,實在是太浪費資源。
再說,連續邀請李家全家好幾年,也給足了李家面子。
聽到父母親的囑咐,李部長心頭一凜,他原本還有點小心思,想著鑽點空子,推帶夫人或女兒去,被老爺這麼一敲打,暗中出了一身冷汗,好在沒有真的那麼干,如果真鑽空子攜妻帶女去了,年宴上沒有多餘的位置,讓其他人知道那才叫無地自容。
「爸……」
李玉娉急得快要哭了,爺爺都說了就爺爺和爸去,她怎麼辦?
「玉娉,你鬧什麼?」李輝老眼一掃孫女,眼神犀利:「你嫌你鬧出的事還不夠多嗎?以前好好的學什麼不好,偏要去當演員,結果呢,你看你幹了什麼好事?差點將李家的老臉丟盡,好不容易幫你收拾好爛攤子,送你出國,原以為你能反省一下,沒想到一回國就不安分,你想毀了李家才安心?」
勞夫人悄悄的扯了扯丈夫的袖子,孫女雖然鬧了不少事讓家裡操心,好歹是李家第三代唯一的孩子,不能訓得太嚴厲。
李玉娉被爺爺劈頭蓋臉的一頓話給嚇著了,委屈的眼淚在眶里打轉。
李夫人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何事,小心的詢問:「爸,玉娉又犯了什麼錯?」
「你問問你的好女兒都幹了什麼?」李輝氣不打一處來:「人剛回國,立即就跑錦裳去搶施教官小閨女的禮服,還被錦裳給列入黑名單,她真給李家長臉!我不要求你侍候公婆,相夫教女總該是你的本份吧,你做到了嗎?你除了成天參加宴會,做美容買化妝品,你還會什麼?你就不能多多關注你女兒一點嗎?連女兒做了什麼闖了什麼禍都不清楚,你怎麼當母親的?」?
勞夫人本想勸勸丈夫不要發火,聽到施教官三個字頓時就歇了心思,跟施教官沾邊的事,好事就好,如果是壞事,誰沾誰倒霉,她也不敢試老爺子的峰芒。
李夫人被公爹一吼,羞愧得漲紅了臉,這是公爹第一次當著她丈夫和婆婆以及女兒的面吼她,指責她不是賢妻良母,而她,無言反駁。
「爸,究竟怎麼回事?」老父發威,讓李部長頭癮癮作痛。
「怎麼回事?哼,你們的好女兒仗著有錢,家裡有人在朝當官,後面有人撐腰,跟一幫狐朋狗友跑去錦裳炫富炫家世,看到狄警衛的媽媽陪著施教官的小閨女在試衣服,立即就搶了,還說什麼人家沒付錢說什麼喜歡請人家相讓,光天化日之下搶了人家的衣服,還與人合夥欺負一個小姑娘,她不臉紅,我聽了都害臊。」
提及孫女乾的丟人事,李輝氣得鬚髮皆張,當年孫女因私怨買兇毀女星的容的事,李家費好大勁兒才壓下去,將人送國外去,指望她反省一下,誰知人剛回國,立即就迫不及待的去挑釁施教官的小閨女,還在錦裳的地盤上欺負人,她是想毀了李家才甘心吧?
錦裳里發生的事雖然有沒大肆宣揚開,並不等於沒有濺起任何水花,錦裳總部第二天就在總部大廳貼出公告,公布將李家與孟家兩位千金列入黑名單,上面的名字白紙黑字,但凡去錦裳總部的人都瞧得清清楚楚的。
為了不致開罪李部長,貴圈裡的人忌諱莫深,沒有瘋傳,並不等於不知道,不過是當著李部長和李夫人以及李千金的面個個裝傻充愣,不當面說讓李家人沒面子。
聽聞女兒幹了那麼丟臉的事,李夫人的臉色漲成豬肝色,她真不知道有那種事。
李部長整個人都不好了:「玉娉,你真……真搶了施教官小閨女的衣服?」搶施教官小閨女的衣服,這是嫌日子過得太輕鬆了吧?
劉中將的女兒動施教官的小閨女,結果人被廢了,還被開除;還有個譚司令也莫明其妙的被收拾了,那兩個的事都是跟施教官有關,玉娉跑去招惹施教官的小閨女,這不是自找苦吃麼?
李部長頭更痛了,非常非常的頭痛。
「我……我不是故意的。」李玉娉也怕了,不敢看爺爺和爸爸的眼睛,在外面,她腰杆子硬,是因為家裡有爺爺和爸爸當後盾,回到家,她可不敢跟爺爺和爸爸犟。
「不是故意的?」李輝冷笑:「你以為人人都是傻子嗎?你認識蘭姨,還跟她打了招呼,還想說不是故意的?我還聽說你巴巴的巴上去攀親,結果被人家踩得顏面皆無,你丟臉就算了,還拉上你太奶奶跟你一起丟臉,你真有出息!哼,榮海,這是你們生的女兒,你們自己管。」
老爺子火大的冷哼一聲,冷著臉站起來就走。
勞夫人也不逗留,快速的爬起來扶老爺子一起離開。
「……哇-」等兩老人掩上書房的門,李玉娉再也憋不住,委屈的放心大哭。
李夫人又心疼又氣惱,終歸是自己的女兒,趕緊的安撫。
李部長縱是想說幾句教育一下女兒,看到那樣子也不了了之。
曲小巫女是不知道自己成為李家起爭執持的導火線,她跟小夥伴玩耍得正歡,手機響了起來,被小妖怪找到手機遞給她,看到來電顯示郭大興同學的大名,當時一愣,她差點忘記同桌那號人物了。
好在手指反應比思維快,按了接聽健,郭同學的聲音一下子沖入耳蝸:「同桌,你好不好哇?……」
郭大興很興奮,他差點以為曲同學不會接電話,好在在最後一秒電話接通了,立即巴啦巴啦的開說,問身體好不好啊,天氣好不好啊,有沒下雪啊,說燕京的雪好大,說他好不容易忙完了工作,明天放假休息等等。
他好久沒有跟曲同學說話,一時也不臉紅了,說得特順溜。
郭同學來自秦川最之北最窮的一個縣,屬貧困地區學生,因成績突出,由縣和省撥款送他上燕大,再加上他是國防生,一年有補貼,不需家裡出錢,他是個有志氣的好青年,除了學習訓練,有時間就找兼職,儘量自己掙錢養自己,像寒假這種大長假自然沒回家,找兼職工作賺錢。
他找了兩份兼職,一份是燕大學校的勤工儉學工,一份是外面的兼職,每天從早忙到晚,沒多少功夫喘氣,平時也鮮少打電話找人聊天,今天忙完了所有的活,明天放假才壓力大減,找人說說話,緩解心理壓力。
他跟同學們相處都不錯,合得來的也有好多個,不過,目前友誼還沒有發展到摯交朋友,他也沒想過找他們傾訴,反而想找同桌聊聊。
郭同學吧啦一大通,也反應過來一直只有自己說話,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曲同學,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很吵?」
「沒啊,」曲七月歪在沙發上,小朋友們幫舉手機,她是一點也不累:「聽你講說社會經歷,也是積累經驗的機會,郭同學,我忘記跟你說了,我現在也在燕京喲。」
「啊?你在燕京?」坐在燕大勤工儉學工學生統一安排的宿舍內的郭同學差點沒跳起來,曲同學不是回家鄉了麼?
——「是的,我在燕京,今年在燕京過年。」
「曲同學,我明天有空,要不一起去喝茶。」
——「明天立春,又是過年,沒有空啦,等以後有空再說。」
「嗯嗯,好的……」
郭大興頻頻點頭,兩人相談甚歡。
冷麵神從樓上下來,聽到小丫頭愉快的跟人打電話聊天,在樓梯那站了一下,想迴避,覺得慫,想站著,怕小丫頭誤會自己聽牆角,最終還是厚著臉皮下樓。
煞星下來了,曲小巫女也在小朋友的提示下扭頭望了一眼,繼續打自己的電話,眼煞大叔坐自己身邊,也仍然沒說啥。
頂著張冰山臉,內心還七上八下的冷麵神,正襟危坐,豎起耳朵聽小傢伙的談話,不是他小人心,他怕她被人騙走,所以關心關心小丫頭的交際情況,這不是偷聽,是她的話往他耳朵里鑽。
聽了一小會,終於知道跟小丫頭打電話的是誰了,那個郭同學不就是小丫頭的同桌,國防生的團支書之一嗎?
煞星記得那個學生,也沒把小青年當情敵,小青年是國防生,如果對小丫頭有非分之想,將來把他分配去其他省,保證讓他沒法跟他搶小丫頭,如果沒有非分之想,是小丫頭的普通朋友,對小丫頭還算照顧,他也適當的提撥一下。
心無壓力,冷麵神也就不干偷雞摸狗似的竊聽糗事,麻利的去裝一盤水果,麻溜的削了一隻菠蘿,切成丁片,裝在小碟子,拿來牙籤,等小丫頭打完電話吃菠蘿解渴。
郭同學憋得太久,需要同學的語言安撫,曲小巫女也很善良體貼,非常有耐心的跟他嗑,叨了近二十分鐘才結束通話。
小姑娘掛電話丟開手機,煞星溫柔的挑起菠蘿丁塊,遞到小丫頭跑邊,鳳眸的柔光足以溺死人。
大叔那麼善解人意,曲小巫女也沒覺不好意思,食來張口,吃得歡暢。
餵小丫頭吃了菠蘿,確認她不想再吃其他,煞星自己剝橘子吃,剝皮的當兒,耳尖又紅了起來,他……一不小心浮想聯翩的聯想到剝小丫頭衣服的場景,那旖旎畫面讓他心馳神盪。
施教官的定力也是非常不錯的,小姑娘不撩撥他,他不撩撥小丫頭,沒有肢體接解,他自制力能控制住自己,腦子裡香艷畫成不斷,身體部位沒有反應,頂多就是臉和耳根泛紅。
那羞澀的模樣等他吃完一隻橘子也就風平浪靜,他怕自己再剝橘子又想到只能意味不能說的畫面露出端倪被小丫頭發現,不敢再吃橘子,改吃蘋果,結果,啃蘋果的時候又情不自禁的聯想到啃小丫頭小包子的味道,再次蕩漾起來。
經那麼一來,他再也不敢吃水果,放電視新聞來看,看了會兒想找動漫頻道給小閨女看,沒找到,只好看動物和自然之類的。
兩人誰也不提廚房裡的事,曲小巫女已發現煞大叔是悶騷男,所以決定不逗他;煞星是怕尷尬,所以絕口不提誰耍流氓的老帳。
翻來覆去的換頻道,挨到十點五十分,曲七月送小老虎回臥室,讓小妖怪陪他睡覺,自己去觀星。
煞星關電視,自己先去穿戴整齊,幫小閨女把外套在手,等她下樓,幫她穿靴子,外衣,圍毛巾,戴上帽子,原本清清爽爽的小姑娘,瞬間被他給裹成一隻胖乎乎的企鵝寶寶。
冷麵神還怕小丫頭冷,抱了披風和一件很厚的軍襖子,一手提一把小椅子,就等出發去看星星。
萬事俱備,曲七月也不拖拉,拿一把傘,抱了暖手寶,晃悠悠的晃出屋。
雪,變成了小雪,紛紛灑灑。
地面的積雪很厚很厚,踩一腳陷下去,雪幾乎快達膝彎高。
曲七月走到空曠的地方才停,雪覆著草坪,四周的樹離得遠,屋房也離得較遠,沒有什麼遮擋視線。
當侍童的男人放下小椅子,披上厚軍襖,先一步坐下去,張開雙臂,虛懷以待。
「大叔,記得,不許知法犯法。」有個人願意給自己當肉墊子,曲七月也不矯情,自己坐進大叔的懷抱,表面上還是少不得警告一回,讓他老實點。
「懂。」他懂不能知法犯法,不能耍流氓,但是,能不能管得住自己,那個……順其自然,畢竟,他不是聖人,也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懷不亂。
嘴裡老老實實的應一個字,冷麵神把懷裡的小傢伙摟得緊貼自己胸膛,將軍襖裹緊,扣上幾個扣子,兩人共穿一衣,再將小丫頭的披風反系在小丫頭身上遮擋住風,把四周紮緊實不讓透風,勻出一隻手戴上手套舉傘遮住雪,一手臂環在小傢伙小柳腰上,大手鑽進暖手寶輕握住小丫頭的一隻小手。
四周北風呼呼,雪花飛舞,冷麵神的心裡幸福的直冒泡泡,一起賞雪看星星,以天為屋頂,以地為床,兩兩相抱,天地之間只有他和小閨女,太美妙了!
煞星抱住了姐姐大人,兩小童英雄無用之地,站在姐姐前面,仰頭望星空。
曲七月也撥開傘,等著觀星。
小姑娘只等星像變幻,同樣,龍華大地的許多個地方,亦有隱於山野,或隱隱於市的術士們等待測星。
秦家
秦家老祖宗秦孝夏披著厚衣,爬上上屋的層頂,仰望遙望,東廂的屋檐下,秦副總理、秦委員長,秦二爺,秦五爺,七爺,九爺十爺幾個圍坐在火爐旁,等老祖宗的好消息。
蜀都陳家,陳泰山也駕梯爬上屋頂,坐屋觀天,除家的幾個管事和核發心人員們也在屋檐下擺下火爐,坐著等結果。
苗疆,諸青山自從蜀都回家後,仍然不再接任何法事事務,然而,他卻沒有拋下每年必觀星的必做事,與徒兒駱重山搬了東西,坐在吊腳樓門口的狹小空地上,等星辰變幻。
身為道家正統門派,茅山每年自然會在重要的日子觀星像測吉凶,立春前後幾天更是必不可錯過的觀星日,齊掌門率師弟和徒兒,早早駕臨觀星台,擺陣以待。
不止茅山派,嵩山、峨嵋、崆峒等各方掌門亦早做好了準備,就連屍門鬼派等人亦不例外,而西北龍華之祖山-崑崙,四周群山之內亦紛紛冒出隱士,或坐於山頂,或立於山石,樹頂之上,仰望天空。
這一刻,術士們的眼裡只有天空。
北方的雪花飄飄,普通人視野迷茫,而對於術士們來說那並無多大影響,他們打開天眼,屏蔽俗物之遮掩,能看清漫天雪舞之上空的樣子。
時光,在等待中流逝。
於某一刻,高高的天幕之上,星星點點的星子猛的一暗,並在剎那間斗轉星移,群星交錯,星芒繚亂。
那些星光,足以晃花人眼。
仰望天空的人捨不得眨眼睛,更恨不得多生出一雙眼睛,記住星辰移動的路線和順序變化。
曲七月幾乎屏住呼吸,紛紛撓撓的世事皆被拋於心外,心裡眼裡只有天上的星星,儘可能的記住每個看到的細節,讓它們印於腦海。
滿天星辰在眨眼間再次定位,若通人來觀看也看不出有什麼變化,然而,在術士們的眼裡,許許多多的星星早已移了位,許多星星甚至到相調換了位置,還有些甚至找不到蹤影,被另一些取而代之。
「……福也?禍也?」
崑崙數千里山脈之巔,嗌出聲聲輕語。
「怎麼可能如此?怎麼可能?……」星辰變幻過後,秦孝夏一腳跳起,不敢置信的盯著上空,燕京之上方吉星環繞,代表福壽祿財喜諸星環拱燕京,掌文管武之魁星遙相呼應,參星臨宮,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同現,北斗七星之光遙照燕京,五斗星君同朝……
紫微星明亮,武曲星熾光大盛,還有……還有一顆傳聞中根本不可能出現的星,憑空而現,那顆心坐鎮於北,就算……就算它還沒有露出光華,卻讓人無可忽視。
秦孝夏震驚得無以復加,心中氣血頓亂。
「老祖宗怎麼了?」
底下的秦三爺秦副總理等人,聽到老祖宗的吼叫,驚得一個個彈跳起來,擔心的遙望上房屋頂上的老祖宗,生怕他有好歹。
他們再擔心,秦孝夏也渾會不覺,甩立在屋頂,仰視天空,面孔越來越陰晦不明。
燕京這一刻的星象,不僅令秦孝夏心驚膽顫,但凡精於星象者心中無一不翻起驚濤駭浪,這星象,太驚人!
這樣的星象,要麼是大喜大利,預國泰民安,盛世之治,要麼……要麼就是峰煙四起,生靈塗炭之預示,或者該說這是改朝換代之兆!
齊掌門掐算吉凶的手指,一下子掐按在食指上,再難移動,一顆心卡在嗓眼,半天下不去,他的手指動不了了!
不是他太震驚而造成手指發僵,而是,天機不許測!
星象顯兆,天機如何,天道不許凡人妄測,天道之力掐斷了術士的推算,妄想強行逆行者,下場只有——死,或者殘!
定定的靜了幾秒,齊掌門移開手指,伏身而拜,求饒恕自己妄測天機的過錯,默念一息,沒有得到天雷閃電降罪才敢坐正,也再不敢推測吉凶。
他不是唯一一個,觀星的術士們在意欲推算星象時個個四肢無力,法力高強者立即伏地,法力不濟者又自傲者妄想強行打破束縛,不是吐血倒地便是當場暈迷。
19年立春前的一場星象,成為最怪的星象,很久之後當術士再次憑記憶推算,演算出來的無一不是亂卦,無人測出吉凶,從而成為術士們心中的不解之謎。
怪異的星象維持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諸天星辰再次變幻,這次,又是剎那的星光迷亂,群星亂舞。
星象再穩定,燕京上方的怪象已不見,那一幕,就好像曇花一現,花開即無痕。
「噓-」
接連兩次星辰變幻,時間雖短,曲七月的小脖子也很吃力,確認記下了變位的星星,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媽呀,剛才的星象好壯觀!
「姐姐,你記住了沒有?」
兩小童轉過身,笑嘻嘻的詢問姐姐大人。
「大致上記住了,等我畫圖時落掉的地方你們幫補充。」曲七月晃晃脖子,猛然被堅硬的東西硌得生疼,想挪了挪身,半天沒成功,不禁惱了:「臭大叔,你把我綁得這麼嚴實,是想把我當蠶寶寶焐嗎?」。
「……天太冷,我怕你凍著。」美人在懷,冷麵神心猿意馬,滿腦子被旖旎畫面所占,猛不丁的聽到嬌喝,意識回籠,厚著臉解釋,就算他還想以此占便宜,這刻也要抵死否認。
他不敢做得太狠,悄悄的鬆開手,解開一口軍襖的扣子,讓空間稍稍寬一些。
有了能活動的餘地,曲七月勻出手,揉揉酸酸的脖子,再揉揉腿,趁著機會,狠狠的在猥瑣大叔身上擰了一把。
那一把所擰地方相當的……相當的特別,疼得煞星全身肌肉張緊,腹肌收縮,額心冒出一層汗珠子。
疼,太疼了!
誰不信,讓女朋友擰一把老二試試?若不叫疼,他心甘情願的自罰五萬俯臥撐,還叫那人一聲大哥。
小丫頭下手很狠,可見小傢伙很火大,冷麵神再疼也不敢叫屈,更不敢鬧,小夥伴的小朋友也在這裡,若讓小閨女的小鬼使們知道他耍流氓,小鬼們一定會搗亂。
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再疼,他也忍了。
被這麼一教訓,他也不敢太明目張胆的使壞,小心翼翼的再次握住小傢伙的小手,輕輕的揉娑,求她消氣。
曲七月沒好氣的撞開大叔的手,特麼的,騷悶男就是風騷,說好不耍流氓,又明知故犯,占她便宜,大叔這麼猥瑣,他的基友們知道嗎?蘭媽媽知道嗎?楊老知道嗎?
「小閨女,不生氣,我不是故意的。」冷麵神怕小丫頭生氣趕他走,再次纏上去握住一隻小手,討厭好的撓她小手掌心。
你不是故意的,你是特意的!
大叔厚顏無恥,曲七月再羞惱也無濟於事,人都上了賊船了,想下去太難,所以為了警告他安分些,再次擰了他一把。
萬事開頭,從沒幹壞事前想幹啥都瞻前顧後,不敢行動,一旦開了頭,之後有其一必有其二,一切順理成章,曲小巫女幹了第一次的壞事,第二次再幹壞事也是水到渠成,完全是信手掂來,且臉不紅氣不喘。
痛得再次暗吸冷氣的冷麵神,儘量平復呼吸,嚨結卻是無法自控的上下滑動,小閨女不壞則可,一旦使起壞讓人招架不住。
這一下,他不敢不老實了,再這麼擰下去,他家兄弟再堅強也捱不住擰,默默運氣,將邪火壓下去,正襟危坐。
大叔不搗亂,曲小巫女心無旁鶩,再次觀望星空,星象變化也是有特定的時間段,每隔一會變幻一次,其他時間雖有變動也十分微小,只要摸清變幻軌跡,其他時間便可以小憩一下或者整理自己所觀。
曲七月只觀望一個時辰,從十一點到到一點,到一點再略坐了一小會兒,觀星結束。
得到解放赦令,煞星立即放小丫頭自由,自己在後面收拾小椅子,等他回到屋,小丫頭已脫去外套,和小朋友趴在桌面畫星圖。
冷麵神沒有去旁觀,關了門匆匆上樓,等下樓時已換好一套睡衣,再回到客廳,寸步不離的守在小丫頭身邊。
當她畫好星圖,他一把將人抱起來:「小閨女,該睡覺嘍,我們覺覺去!」傍晚的事還沒做完,該回去繼續啦!
「大叔,我的圖我的圖,如果我的圖毀了,我跟你沒完!」被一個熊抱抱走,撞得眼花頭暈的曲七月,氣得牙痒痒,她又不會跑,大叔猴急什麼?悶騷也不能這麼騷是不是?
「姐姐,你睡吧,我們會幫你把圖拿回房間的。」
兩小童愉快的沖姐姐揮手,煞星這麼關心姐姐的睡眠,他們就不打攪姐姐了,睡吧睡吧,睡眠充足才能保持青春不老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