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相同的利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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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談到這個份兒上,已經沒有任何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但是康寧心裡卻明白,自己的三叔日理萬機,這次屈尊前來,絕不可能只是單純地為了警方牽線搭橋這麼簡單。更何況對方這些談判代表中間,還有個名叫呂梁的安全系統的官員,此事很可能與杜建武目前面臨的尷尬處境有關。
於是,康寧很客氣地提議大家略作休息,品嘗一些緬甸特產的熱帶水果,先輕鬆一會兒,活躍一下氣氛,等下接著再談。
這個建議立刻得到了正感枯燥乏味的路遠方的積極響應,呂梁一聽也正中下懷,當下就順水推舟,表示同意,只有鬱悶的劉漢唐知道此行很有可能一無所獲,因此一聲不發,獨自抽著悶煙,坐著那裡一動也不動。
塗文勝揮了揮手,讓門口的手下儘快送上極富本地特色的果盤茶點,然後笑容可掬地走了過去,坐在劉漢唐身旁開始問寒問暖。
甘少銘則把路遠方叫到一旁的沙發上,從兜里掏出一份列印清單,笑眯眯地遞了過去。路遠方匆匆一看,隨即低頭與甘少銘小聲商議起來。康寧這時也站了起來,恭敬地邀請楊清泉出去走走透透氣,楊清泉瞥了會議室眾人一眼,然後點了點頭,信步走出門外。
精明的呂梁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對康寧部將領之間的默契配合大為感嘆。作為國安的高層官員,他自然知道軍方與第四特區之間的合作關係非同一般,待看到康寧和楊清泉並肩走出門外,立刻意識到楊清泉將軍此次親自陪同前來談判,並非是給自己和劉漢唐什麼面子,而是有他自己的事務要和康寧密談。
因此,呂梁自嘲般地笑了笑。走到陳朴身邊打了個哈哈,隨即低聲提出自己的要求。
陳朴聽了呂梁的請求。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神色間顯得非常平靜。他客氣地把呂梁領到了隔壁的連長辦公室,指導員張義和在陳朴地示意下,大步走出門外。順手帶上房門後筆直地站在門口,充任起哨兵的角色來。
陳朴拿起桌上地黑色話機,撥通了萬崗大營的總機,迅速接通了杜建武家裡的電話。杜建武的弟媳接起電話。說哥哥正在傅玉鳴家裡喝酒,陳朴笑著道了聲謝,再次讓總機接轉傅玉鳴家。傅玉鳴接到陳朴地電話不敢怠慢,說聲明白就去叫人,不一會兒電話那邊就傳來杜建武有氣無力的聲音。
「陳大哥,有什麼事情嗎?」
陳朴低聲問道:「小杜,這邊有個叫呂梁的朋友說是你的同事,你是否願意和他說上幾句話?」
「呂梁?呂局長……陳大哥,麻煩你快幫我叫他接電話!」杜建武語氣顯得非常急切。
陳朴將話筒交到了呂梁手裡,笑著點了點頭。隨後二話不說,自己走了出去並帶上房門,任由呂梁與杜建武通話。
陳朴來到門口。拿出香菸發給張義和一支。張義和低聲致謝,連忙掏出打火機要給陳朴點上。陳朴搖了搖頭,自己掏出打火機點著香菸,看到院子中並肩散步地楊清泉和康寧,微微一笑。便和氣地與張義和低聲閒聊起來。
院子中的康寧聽完楊清泉對局勢的分析和提出的要求。想了想說道:「師叔,有件事我也得求你。我們在新加坡有幾家公司,由於鞭長莫及,一直沒能進行有效的監督管理,因此我想麻煩你幫我打聽一下。」
「哦?失控了?」
楊清泉停下腳步,搖頭微微一笑:「年輕人啊,做事就是太過急躁了,這麼短的時間觸手都伸到新加坡去了,攤子也鋪得實在太快太大了點兒吧?這些事情你讓司徒家老四去做不是更好嗎?」
康寧搖了搖頭,隨即將徐子良負責的新加坡公司成立到現在的經過簡要地予以了說明,並對徐子良最近的越權操作深表擔憂:
「……我們目前還沒有能力將手伸到那裡,司徒家的四哥也剛剛在那邊站住腳,所以我只能求你老人家幫我這個忙了。弄不好,子良那裡很有可能會成為我們地一大禍害啊!」
楊清泉思索了一會兒,鄭重地點了點頭:「原來這樣啊!這可不是小事情,這個徐子良目前掌握的近十億公共資金倒不算什麼,危險的是他深知你們地內部經營結構,要是變節投靠對手的話,對你們的打擊將會非常的大。好,我回去後幫你留意留意,不過你自己也得儘快想想辦法,最好能和徐家偉開誠布公地談談,防範於未然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過段時間我們就有個股東例會要開,到時候我會找徐大哥好好談談地。上月月底,司徒逸大哥利用子良資金周轉困難地機會,巧妙地從子良手上將馬來西亞北部臨近泰國的那個橡膠園低價給買了下來,並收購了泰國一個行將破產地橡膠廠,目前正在更新設備,預備生產各種鞋類供給緬甸市場,我們幾個特區每年五萬雙的各式軍鞋也將從他那裡購進,同時也為我們年底投產的農機廠和車輛組裝廠生產配套的輪胎。」
康寧略作停頓,低頭難過地說道:「讓我們感到非常擔憂的是,子良沒有經過董事會的同意,就擅自出售集團產業也就罷了,可是他直到如今也沒有將這筆資金巨大的交易上報給董事會。由此看來,他已經走得挺遠了,如果單純是他個人野心膨脹還不算危險,我就擔心這裡面有外力圖謀不軌。」
楊清泉聽了非常重視:「你的擔憂很有道理,這個忙我幫定你了!目前國內這一塊進行得非常順利,我們軍隊高層都充分意識到了你們的重要性,不需要你投入太多的精力,關鍵是你必須把上寮地區和緬甸這一塊地盤經營好,這不單是你們這個集團的利益,還關係到跨地區經濟合作和政治穩定這一系列重大問題。可以說你們的利益在某種程度上和我們國家的利益是完全一致地,你們一定得把這個重要的問題提高到政治地高度來認識。只有這樣才能把握全局。爭取到方方面面的合作與支持。你們這次與緬甸中央政府的合作就做得不錯,不但暗中幫助他們創造時機,擺脫困境,自身也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利益。希望你們能總結經驗,以後做得更好。」
「知道了!」康寧低聲回答:「三叔,關於你們以商業機構地名義往各特區派駐聯絡員一事,我估計沒啥問題。至少第二、第三特區我就能說服他們。你看,內地安全系統這次不就把我的老朋友杜建武給派來了嗎?我們也很公平、友好地予以了回應,同意與國內的安全部門建立起長期的合作與交流。我想對此他們應該感到滿意才是,畢竟他們在寮國、緬甸和泰國北部沒有我們具備地優勢,我們的情報與可能的合作,將會給他們提供較好的幫助。」
楊清泉瞪了康寧一眼,不滿地罵道:「你這小子怎麼學得一副奸商的嘴臉?老子求你件事情,還得幫你辦件事交換,你長進了啊!你把眼光看長遠點兒行不,為了得到杜建武就在四川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值得嗎?現在你倒好,擺出一副積極的回應的姿態,想給人家一點兒彌補就把這事兒糊弄過去。會不會給你們雙方以後的合作埋下一根刺?雖然你小子機關算盡,一時讓你得逞了,但我還是得勸你一句:做事別太過聰明了,否則最終吃虧的會是你!明白了嗎?」
康寧嘿嘿一笑:「我這裡不是求賢若渴嗎?以後我聽你老人家地囑咐,把吃虧當做占便宜就是了。你老可千萬別再罵了。要是給外人看見我多沒面子?好歹如今我大小也是個主席。手下有幾十萬的民眾啊!」
楊清泉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爸一輩子忠信坦誠,怎麼養出你這樣的兒子來?我可告訴你了。老老實實把我交給你地幾件事辦好,否則別怪我變著法兒地收拾你!」
「你老就放心吧,這些事對我們也有好處,我一定在最快時間內辦好。」康寧高興地答應了下來。
楊清泉滿意地點了點頭:「有件事能否告訴我,你們的特種大隊具體到了什麼規模?是軍委垂直領導還是交給你們的獨立師?」
康寧頗感為難地回答:「三叔,你可是為難我了,這絕對是我們軍隊的高級機密啊。不過你既然發問了,我也不敢瞞你老人家,目前我們的特種大隊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屬於軍事委員會直接領導,一部分隸屬於獨立師,真正能放出去做事地總人數還不到兩百人,擺在外面地三百多人雖然都是從軍中精心挑選出來的尖子,但只是做個樣子,一年後考核能挑出個二十人就算是老天爺開眼了。」
楊清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終於明白第四特區特種部隊地真實水平了。他知道康寧部兩年多來從國內招聘的退役特種兵,僅僅只是記錄在案的就不下四百人,加上他們自己精心培養的本地士兵,那就遠不止這個數了。而且在這塊特殊的土地上,還能得到較多的實戰鍛煉機會,如今只留下不到兩百人的精銳,可想而知,其戰力絕不一般。
「小寧,要是我們不定期派些人過來交流,你們接不接受?」楊清泉突然問道。
康寧想了想回答:「這事兒我得經過集體討論後才能答覆你,我個人是不能做主的。三叔,我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是因為一直秉承咱們的祖訓,任何事情都力求做到公平公正,這點還請三叔你諒解!」
楊清泉點點頭:「我能理解你的苦衷。你們這樣做非常好,充分地遵循了我黨民主集中制的原則。我之所以會向你提出這個建議,是因為你們這裡是個鍛煉隊伍的好地方,周邊的環境也非常適合隊伍的鍛煉,不像我們已經十多年沒有實戰的機會了。我們那邊的幾個老夥計對此十分期待,我這次只是轉達一下集體的意見,並非我個人倚老賣老、對你施加壓力,希望你不要誤解。」
康寧略作考慮,提出了自己的建議:「這事也未嘗不可,畢竟雙方之間的軍事交流對彼此都有好處,回去後我就在會議上提出來,讓大家議一議。我們現在已經建立起了軍事指揮學院、行政管理學院和警察學校,可是師資力量薄弱一直是令我們頭痛的問題,如果能展開更進一步的交流,對我們很有好處。三叔,你也替我想想法子吧,看看你們能不能給我們派一些相關方面的人才過來?我們的要求也不高,針對目前的實際情況,除了思想上親西方的改革派一律不要之外,就算是極左分子我們都能接受。」
楊清泉眼前一亮,滿意地點點頭笑道:「行啊,我回去就向上面反應這個情況。目前你們這個地方確實需要保持思想上的高度統一,這一點你們把握得很不錯。此行我非常滿意,你們也沒讓我們失望……對了,我代表上面對你們上次打撈行動的積極配合表示感謝,回頭小路會將整套榴彈發射器的技術圖紙、兵工廠建設和管理的一些相關資料贈送給你們以示敬意,希望你們不要嫌少。」
康寧一愣,隨即驚訝地看向了楊清泉:「三叔,你們……都知道了?」
楊清泉瞥了一眼康寧:「廢話!就憑你們那幾下子,還想瞞過我們?雖然你們兵工廠的建設非常機密,但是我們也能從方方面面推斷出個**不離十來。別小看咱們的技術,衛星照片顯示你們快把那個叫葫蘆谷裡面的幾座山掏空了!我只希望你們好好干,畢竟咱們利益是基本一致的,不幫你們幫誰去?走吧,他們還等著咱們爺兒倆呢。」
這下康寧徹底沒脾氣了,心想接下去該大力加強保密和偽裝工作才行,否則什麼都將暴露在人家眼皮底下,這種**裸的感覺非常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