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五章 身僵如鐵敗心事 蒼翠不再漫山黑(1 / 1)
常言道: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可呂純與狼贇再次見面,在前者短暫地發泄火氣,使得周圍環境遭殃之後,氣氛卻又冷靜下來,好似他們在閒聊家常。
呂純為天地牽扯的「紅線」被狼贇澆熄,只剩一些零零散散的火光還在閃爍,就好像在倒映天上繁星。
狼贇的話音落下,四周的白霧也似受到氣氛感染,開始憂傷鬱結,化為一片潮濕,將地面變得泥濘。
「老子可沒心情陪你解密,什麼終極不終極的,有屁快放!」呂純雖然好奇,卻不想陷入被動局面。
「也罷,反正你早晚都會知曉一切,就算告訴你又有何妨?」狼贇只是淡笑,「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呂純皺眉。
「將呂幽幽交給我。」狼贇探出手來。
「呵!終於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來了。」呂純表情一冷,「還是那句話,白日做夢!」
「狼贇,老子只知道活在當下,順勢而為,所以對你那所謂的終極不感興趣!勸你現在乖乖離開此處,不然別怪老子不念舊情!」
「呂純,你覺得呂寒江為何會留下呂幽幽的一縷殘魄,是獻祭未成?還是於心不忍?」狼贇沒有理會對方的驅逐話語,忽然拋出新的問題。
「那是老匹夫的事情,干老子什麼事?」呂純表面上不在乎,心裡卻有些不安,他不明白狼贇是如何看出了自己的疑惑,這種猜測他連施雪雯都沒有說過。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林子岱能將呂幽幽救活,根據你對呂寒江的了解,他會不知道這件事情?他會就這樣放任你闖入試煉,然後輕而易舉地將呂幽幽帶走?」狼贇笑眯眯道。
「這…」聽到此處,呂純的表情忽然有些難看。
他疏忽了一件事情,這林子岱畢竟是炁醫門人,擁有非常手段,而此種奇人異士就算如何隱藏,也無法抹掉身上那種特殊光輝。
放在之前,這種「光輝」可能無人察覺得到,但是現在,多虧了五靈功勞,對於他們來說,想找到這種特殊存在簡直易如反掌。
雖然還有前提,對方的實力要在自己之下。
見到呂純陷入糾結,狼贇趁熱打鐵道:「所以…現在的呂幽幽極有可能成為了呂寒江的棋子,一旦她復活過來,便會成為你們的威脅,在你們沒有防備之時毫無徵兆出手,後果應該用不著我來多說。」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呂純回過神來低喝道,「狼贇,你別以為說出這種話來我就會信你!」
「我並不是要你相信,只是在陳述一種事實。」狼贇輕笑,然後走上前來,「而且我說了這麼多,並不是為了讓你改變心思,而是在為我爭取時間。」
「你什麼意思…呃…」呂純想要防備,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僵硬無比再也動彈不得,渾身僵硬得好似一塊石頭。
「狼贇,你到底想幹什麼!」呂純咬牙切齒道。
「當然是親自動手了。」說話間,狼贇已經來到了呂純面前,然後探手向他懷中摸去,用手指勾出了一個粗布袋子。
「狼贇!老子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將她帶走,你這混賬如果今天不殺了老子,那以後再也別想安生!」呂純破口大罵道。
「是嗎?那就如你所願。」狼贇眼中忽然亮起紅芒,將一道霹靂射了出去。
「」想像中的痛苦沒有出現,呂純睜開眼睛一瞧,只見對方手中的粗布袋子已經燃起火光。
「狼贇,你這是什麼意思…」呂純眉頭緊皺,表情難看。
「呂純,我們好歹同門一場,雖然分別已久,卻如何看不出來你的心思?」狼贇將那團火光隨手丟在地上,「如果我沒有猜錯,真正的袋子應該被你藏在了訛獸身下,對吧?」
狼贇看向對方,後者沒有回答,他的表情卻再明顯不過。
「如果你還不放心,可以將情況與林子岱說明,如果是他的話應該可以明白,將呂幽幽留在我這兒,是眼下唯一的選擇。」
呂純還要說些什麼,卻覺兩眼一黑,再也沒了知覺…
…
「先生!您醒醒!醒醒啊…」
「呂純…你怎麼樣?」
呂純才恢復了幾分意識,就感覺到耳邊一陣嘈雜,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呂純,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施雪雯剛一恢復清醒,便察覺到情況不對,等她急急忙忙來到洞外,卻發現外面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可惡…」呂純眉頭一皺,三言兩語將事情道清。
「什麼?你說雲浪…狼贇來過?」施雪雯一臉疑惑,她竟然毫無察覺。
「雖然不願承認,但這傢伙進步神速,實在是讓我望塵莫及啊…」呂純臉上浮現出一種強烈的挫敗感,「我實在是…無顏歸去啊!」
「這件事錯不在你,我也有責任。」施雪雯微微蹙眉,「而且我覺得,如果他真有刁難之意,完全沒有必要在我們身上浪費口舌。」
「但願如此吧…」事到如今,呂純也只能往樂觀上面想了。
「呂純長老,你現在可能起身?感覺如何?」事情已經發生,多想無益,施雪雯急忙將重心放在眼前的事情上。
呂純嘗試著活動,卻發現他還如之前那般,除了眨眼之外,再也無法動作分毫。
「還是不行,而且…狀況好像更糟了。」努力起不到任何作用,無奈之下,呂純只能選擇了放棄。
「此話怎講?」從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異常,施雪雯急聲道。
「我感覺胸口實在發悶,有些喘不上氣來,就好像被石頭壓在上面一樣…」呂純艱難道。
施雪雯面色尷尬,然後嬌喝道:「烏雲!」
後者聞言一臉不情願,打了個呵欠從呂純胸口跳到了地上。
變故突生,打亂了他們的原本進度,但玉壺宗總歸是要回的。
於是施雪雯只能讓烏雲化為了猙的模樣,將呂純扛在了背上。
雖然這樣要多耽擱不少時間,倒也算是緩解了燃眉之急。
輾轉數日,他們終於回到了玉壺宗,可才來到北峰入口,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這裡的氣氛…實在是太過安靜。
放輕腳步,施雪雯與猙沿著小路從山下來到了半山腰,卻從始至終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再向前走出幾步,眼前的狀況卻讓施雪雯瞳孔驟然一縮。
本來草木茂密的北峰,居然被野火燒了個乾乾淨淨,一如當年遭遇那般。
「施長老,什麼情況?」呂純雖然只能看到天空,四周的灰燼味道卻不受局限,也察覺到了不對。
藉助施雪雯幫助,呂純總算是感受到了對方的心驚。
當年他犧牲了一切,才讓玉壺宗得到香火延續,難道還是逃不過滅亡的宿命嗎?
呂純心中滿是不甘,卻連咬緊牙關的力氣都沒有。
「不對!」趴在烏雲背上,呂純忽然察覺到了異常。就算是被大火燒焦,也該有屍骸存在,可他看了一路,卻什麼發現也沒有。
如此想著,呂純心中忽然燃起了一絲希望火種。
沒錯,現在玉壺宗還有華支、林子岱這些高手坐鎮,完全沒有覆滅的道理!
接著,呂純忽然心思一動,他想到了一種可能,狼贇出現的主要目的其實並不是為了呂幽幽,而是為了拖延他們的時間!
只是對方的拖延時間是為了讓他們避禍,還是讓他們無法幫忙,這就無從得知了,實在有待商榷。
來到一處斷壁殘垣之前,施雪雯忽然低呼一聲,然後一道劍氣射向前方,將那搖搖欲墜的建築徹底轟塌。
「施長老不要緊張!是我!」那邊建築還未崩塌徹底,卻有一道聲音出現在了二人身後。
「林千足?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大家都怎麼樣?」看清來人,施雪雯急聲道。
因為之前那件事情,林百腳終於得到了真正本領,也算是得到了心心念念之名。
從呂純身上收回疑惑目光,林千足急忙安慰一句:「施長老放心,大家都安然無恙,已經轉移到安全地方去了!至於這裡…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林千足解釋,那日本來是普普通通的一天,開始並沒有任何異常。
可就在日上三竿之後,他們卻忽然感覺到狀況有些不對勁,那頭頂金烏已經在最高處懸掛了幾個時辰,竟再也沒有下落的趨勢。
隨著時間流逝,這金烏是愈來愈大,四周的溫度也愈來愈高,讓他們有了一種身處爐鼎中央的錯覺,已經呼吸沉重起來。
他們想要離去,卻發現本來熟悉的道路竟然變得陌生,無論如何努力都只能留在原地,再也無法逃離。
若是繼續發展下去,他們遲早要被太陽烤成焦炭。
緊要關頭,林千足忽然靈機一動,既然之前它能將男覡帶來的災禍逆轉到來臨之前,這次不也是一樣?
於是他便強忍高溫疾馳起來,不多時,果然發現溫度回歸了清涼。
回到了正午時刻來臨之前,林千足急忙將眾人召集起來,將自己的遭遇道出,然後眾人一起離開了此地。
「難道說…又是法陣?」聽到對方描述,呂純第一時間就聯繫到了自己的兩番遭遇。
「您說…這是法陣影響?怎麼可能?」林千足撓了撓頭。
據他所知,法陣只會困擾人的神智,不會對環境造成實質影響。
「你可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施雪雯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當然!」林千足應了聲,然後好奇問道:「對了施長老,你們為何不用劍車趕路?」
「哦…那劍車出了一些狀況,不能修復完全,所以我現在無法主動駕馭。」施雪雯解釋道,如果不是劍車出現問題,她也捨不得辛苦烏雲。
「原來如此…」林千足微微頷首,然後拍拍胸口:「不如這樣,施長老儘管將劍車召出來,這趕路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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