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最後的戰鬥(1 / 1)
測試廣告1「您可千萬別……」
陳四平聞言嚇得直接跳到一旁,生怕這老爺子一衝動,真的給他跪下。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人家畢竟歲數在那擺著,鬥嘴歸鬥嘴,真跪下是要折壽的哇。
老頭身子還有點虛弱,這一動彈幅度有點大,差點沒閃到地上。
劉曉兵也趕緊起來,扶住老人,笑著說:「只要您老人家好好的配合,我們一定把這件事調查明白,讓您老人家弄清楚,您到底是誰。」
「好,我配合,我一定配合……但是,這件事都幾十年了,連我爹都沒弄明白他是誰,你們確定能搞清楚?」
老頭微微喘息著。
剛才的動作幅度有點大,牽扯傷口,應該是有點疼了。
但他渾然不覺,只是皺了下眉頭就挺過去了,然後滿臉期待地看著劉曉兵。
劉曉兵點點頭:「其實現在我們手裡就有一個失聯的抗聯戰士信息,七十多年過去了,也不知是犧牲了還是活著,這一次我們出來,就是為了尋找他的。」
「你們說的這個人,叫啥名,是哪的人?」
老頭很急切地問。
「他叫牛朝亮,是我們烏伊嶺勝利村的,七十多年前他參軍打仗,之後就再也沒回去過……」
劉曉兵嘆了口氣,把老牛家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老頭聽得很認真,尤其當他聽到牛朝貴今年已經87歲,生命即將走到盡頭,卻還是念念不忘當年參加抗聯的哥哥,眼眶不由有點濕潤。
他抹了抹眼睛,說:「當年我爹也差不多,總是敲著腦袋跟我念叨,說自己沒用,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老家在哪也想不起來,以後去了那邊,連祖宗都找不見。」
劉曉兵了解他的心情,於是安慰道:「老人家,您也別難過,好好想想,先前有沒有什麼相關的線索,哪怕只有一點點,咱們也可以試試,看看您父親到底是不是我們要找的牛朝亮。」
老頭也嘆口氣,搖頭說:「八成不是,我那個爹說話是帶點山東口音的,應該……不會是烏伊嶺的。」
陳四平說:「那也不一定,咱們這邊很多人都是闖關東來的,聽我爺爺說,我們老家就是山東萊州的。」
劉曉兵想了想說:「這倒是個問題,好像先前也忘了問一問,老牛家是不是山東過來的。」
陳四平說:「這個好辦,不用管口音的問題,我說……老爺子,你有沒有你爹的照片,拿出來看看,不就知道是不是了?」
「對!照片倒是有一張,我這就回去拿。」
老頭起身就要走,但還是被陳四平給按住了。
「你可拉倒吧,你現在身體還沒恢復,從這齣去再毒發身亡,我們可解釋不清,回頭再把我倆抓起來……」
陳四平這嘴裡就沒有好詞,不過還真把老頭勸住了,但他坐在病床上也是渾身不自在,滿腦子都惦記著這件事。
劉曉兵也勸道:「您老別急,這幾十年都等了,不差這一會。」
老人神情有些激動,對兩人說:「不是我急,你們是不知道,當時我爹走的時候,都沒閉眼啊。我們這些年也打聽了不少人,但沒有半點線索,因為當年他負傷的時候,整個隊伍差不多都打沒了,就剩了他們幾個人,但大家也都是只知道他的化名,不知道他本來叫什麼。」
陳四平忽然想起什麼,問道:「按理說,部隊上不應該有花名冊嗎?我們倆之前就見到一個,那上面姓名籍貫什麼的,寫得都很清楚。」
老人嘆息道:「唉,花名冊早都丟了,再說那上面的名字也未必就是真的,我爹叫王保國,你說這名,一聽就是後來改的啊。」
劉曉兵笑了:「這麼巧,我太爺爺就叫劉保國,你別說,還真是後改的,但我太爺爺原來叫什麼,我也不知道了。」
陳四平也接了一句:「沒錯,我太爺爺叫陳抗戰,我也不知道他真名叫啥。」
老人一拍大腿:「對啊,所以我一直就琢磨著,我這姓估摸著可能是真的,但我爹活著的時候說過,他說他好像不姓王,就是死活也想不起來了。」
陳四平問:「那他當年參軍的時候,知道他信息的人就一個也找不到了嗎?」
老人翻了個白眼:「要是能找到還至於這麼費勁嗎,我剛才不是說了,他們隊伍都打沒了,差不多全都犧牲了啊。」
劉曉兵想了想,又問:「那他當年負傷的那一仗,有沒有給您講過?如果知道具體地點或者經過,說不定也能查找到一些信息和線索。」
「這個倒是有,你們別看他不記得姓啥叫啥了,但是那一仗的經過,他記的可瓷實,沒事就給我講一遍,也是希望能刺激刺激自己的大腦,說不定能想起什麼,但是很可惜,他腦子裡除了最後那次戰鬥,別的都忘啦……」
老人目視前方,盯著窗戶外,思緒仿佛也回
到了過去,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見老人愣愣地出神,劉曉兵低聲吩咐:「四平,你去給家裡打個電話,問問老牛家是不是闖關東過來的,問問他家是不是山東人。」
陳四平聞言拿出手機就要出去打電話,劉曉兵又一把拉住了他。
「對了,再提一提王保國這個名字,看他們知不知道。」
陳四平點點頭,撒腿就跑出去了。
病房裡漸漸安靜下來。
劉曉兵來到桌子前,倒了一杯熱水,然後送到了老人手裡。
「大爺,喝口水,慢慢說,不急。」
老人接過那杯水,並沒有喝,仍然是保持著一種回憶的狀態。
半晌,才緩緩開口。
「那是1941年的事了,當時日偽軍圍剿得厲害,他們大部隊已經突圍,留下十幾個人打掩護。」
「為了牽制敵人,他們輾轉了好幾個村屯山頭,一路把敵人往遠處引。」
「後來到了3月2號那天,他們在一個山坳裡頭被堵住了,偏趕上那天下了一場大雪,很厚,腳陷進去半天才能拔出來。」
「他們邊打邊撤,好不容易出了密林,前面不遠處就是山口,只要能跑出去,後面的人就不好追了。」
「可他們沒想到,敵人帶了一門迫擊炮,眼看快追不上了,直接一發炮彈就打過來了。」
「因為那是開闊地,目標很明顯,當時那炮彈就在他身邊炸了。」
「他跟我說,當時炮彈過來的時候,一個戰友把他撲倒了,隨後炮彈一炸,他腦袋嗡嗡亂響,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什麼東西也看不見了,也不知道自己負沒負傷,眼前一黑就倒下了。」
病房的門輕輕被推開,陳四平也打完電話回來了,安靜地坐在旁邊,聽著老人講述過去的故事。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一身的血,那個把他撲倒的戰友,身子都炸爛了,救了他一命啊……」
老人說到這裡,已是忍不住聲音哽咽,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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