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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愛妃,你是臥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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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國。

    王都到雍城的必經之路上。

    驛館早已殘破不堪,除了斷壁殘垣,便只剩下了血肉糊糊。

    聖人級別的交戰,哪怕只是餘波,就已經不是尋常修煉者能夠承受的了。

    方才有資格坐在驛館的只有兵人境,當然也包括一些站著的。

    凡是兵人境以下的。

    幾乎全死在了波及之下。

    化作肉泥斷肢。

    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

    就連嬴厲一行人,也被所有人一擁而上砍了頭,揮刀的正是朝中聲望和宗室地位頗高的嬴筠。

    一刀下去,腦袋咕嚕嚕亂滾。

    最終滾到白劫腳下,眼睛卻依舊死死地盯著嬴筠,一副痛恨與不甘心的樣子。

    不過現在,根本沒有人關心這些屍體。

    嬴無缺要死了。

    乾王都無了,這對於乾國來說,是天塌一般的大事。

    夜空的虛影之中,朝中大臣無不焦急。

    擔心白劫趁機搞事。

    畢竟。

    這可是妖妃!

    雖然沒有妲己那般禍國殃民,殘害忠臣。

    但打壓異己,提拔親信的事情他可沒少做。

    這次他該不會又要搞事吧?

    比如給假傳王命,自己給小太子安排幾個顧命大臣。

    不過他們的疑慮很快就打消了。

    因為白劫扛著嬴無缺進大帳之前,把在場的排的上號的大臣全都叫過去了。

    那些,可都是嬴無缺最為器重的人,小小的白劫能翻起什麼風浪。

    這能出什麼問題?

    御醫進營帳裡面救治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外面等著。

    白擎朝營帳里看去,什麼都看不到,不由有些焦急。

    自從弄垮白家,他們這些歸順乾王室的人混得越來越好,他雖然現在都還不是軍方一號人物,卻也是風生水起。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兩代乾王的器重。

    嬴越器重他,是因為他的能力。

    嬴無缺器重他,是因為

    哎!

    劫兒!

    你受苦了。

    可現在,老乾王無了,新乾王也快無了。

    只剩一個小太子能夠即位,而小太子的母后,就是因為白劫獨得恩寵,而備受冷落的李王后。

    以後,白家可能要艱難不少了。

    「唉!」

    白擎愁眉不展:「陛下好好的,怎麼就」

    白劫壓低聲音說道:「爹,莫要擔心,咱們可是乾國的忠臣悍將,大乾又正值用人之際,新君就算對我們有意見,也不會動我們的!」

    「也是」

    聽到這話,白擎眉頭舒展了一些。

    因為白劫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就乾國現在的情況,新君不可能對自己做任何事情。

    除非登基的是嬴無忌。

    想到這種可能。

    白擎自己都被逗笑了,快別鬧了,嬴無缺都快恨死嬴無忌了,他就算斷子絕孫,天塌下來,也不可能把嬴無忌請回來的,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十歲的兒子?

    這個時候。

    營帳里傳來了御醫的聲音。

    「諸位,陛下醒了,正在喚伱們!」

    「來了!」

    眾人趕緊進屋。

    白擎也想跟進去。

    卻被白劫攔了下來:「爹!我進去就行了,您帶人守住營帳,莫要讓任何不懷好意的人接近。」

    誰能不懷好意?

    白擎有些疑惑,不過也沒多想,畢竟白劫是自己的親兒子,他進去就相當於自己進去了。

    所以也沒多想。

    白劫進入營帳後,隨後貼了一張隔音符,便來到了嬴無缺身邊。

    嬴無缺已經奄奄一息了,丹藥加燃血雙重氪命之下,他已經徹底油盡燈枯了,現在完全是憑著御醫幫他吊住的一口氣在說話。

    蒼白的嘴唇一張一翕:「諸,諸位咳咳咳!」

    話還沒說完,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氣若遊絲道:「孤大限將至,當擬旨傳位於太子嬴劍。」

    「在這呢,在這呢!」

    白劫趕緊取出空白的聖旨,這個營帳他太熟了。

    把空白聖旨鋪在桌上,看了一眼顫顫巍巍想要坐起來的嬴無缺,趕緊道:「陛下!您要是信我,由您口述,我來替您擬旨!」

    「你?」

    嬴無缺有些狐疑,他很寵愛白劫不假,但在這大限將至的時候,他還是從戀愛腦中短暫清醒了片刻。

    畢竟自己死後,孩子才是一切。

    王后和太子不受寵愛,一直都是邊緣人物,也正因如此跟朝臣沒有任何衝突。

    硬說衝突,就只有跟白劫。

    萬一

    不過想想,沒有萬一,反正自己是口述,在場這麼多大臣呢。

    除非他們都是叛徒。

    不然不可能出意外。

    於是他點了點頭。

    血肉之中融出了一塊王璽,交給了白劫。

    這王璽,可以說是歷代乾王的本命法寶,只有身死才能從體內融出來,然後通過登基大典,融入到新的乾王體內。

    見白劫擺好筆墨紙硯。

    嬴無缺幽幽地念道:「孤在位十年有餘,為大乾日夜操勞,殫精竭慮」

    在場眾人面色有些古怪。

    下意識看向白劫。

    他們覺得嬴無缺在位十年,值得他日夜操勞,殫精竭慮的不是政務,而是白劫。

    白劫坐在床榻上的屁股下意識地扭了扭,心中有些惆悵,那種日子,終究還是一去不復返了。

    嬴無缺又吹噓了一下自己的功績,卻也不敢吹噓太多。

    不是他不好意思。

    而是因為時日無多。

    他飛快進入了正題:「如今孤以強絕姿態,重傷黑心聖人,當為天上地下第一真男人。只可惜壽元所限,亡故之前傳位於太子嬴劍,設輔政大臣」

    嬴筠和公孫棣赫然在列,還有另外幾個大臣。

    念完之後。

    嬴無缺微微吁了口氣,見白劫停筆蓋上了印章,喘息著說道:「來,讓孤看看!」

    「是!」

    白劫笑著把遺詔拿了起來,捧到了嬴無缺的面前。

    嬴無缺看了一眼開頭,微微點頭,是照著他念的寫的。

    但

    嬴無忌?

    「不對!」

    嬴無缺面部肌肉顫了顫,頓時感覺非常不妙,驚恐又戒備地看著白劫:「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劫一臉疑惑的樣子:「陛下!什麼什麼意思?」

    嬴無缺哆哆嗦嗦地指著遺詔,惡狠狠道:「你寫的為什麼是嬴無忌?」

    白劫不解:「您說的就是傳位於公子嬴無忌啊!」

    嬴無缺:「???」

    他眼前一黑。

    孤中出的是一個叛徒?

    他不明白。

    白劫這種人為什麼也會當臥底?

    他不是被孤征服了麼?

    他不是白擎的兒子麼?

    為什麼?

    腦子有毛病麼?

    看著白劫假裝不解的模樣。

    嬴無缺痛徹心扉,恨不得生啖其肉。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放狠話的時候。

    他騰的一聲坐起來,看向嬴筠等人,聲音悽厲道:「來人!把這個意欲篡位的歹人給我抓起來,孤要立的是太子嬴劍,聽清楚了,是太子嬴劍!」

    話音落後。

    他的心涼了半截。

    因為嬴筠等人,竟然一點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嬴無缺:「???」

    他麻了。

    一股涼意從腳底板躥出,直衝天靈蓋。

    他張了張嘴:「你們」

    嬴筠搶答道:「對!我們都是臥底!」

    嬴無缺:「???」

    他懵了一下,旋即一股難以抑制的怒火從心頭躥出。

    抽出了轆轤劍。

    卻絕望地發現自己連劍柄都握不住了,長劍咣當一聲落在地上。

    嬴無缺委頓在床榻上,指著眾人,憤怒到了極點,卻一句囫圇的話都說不出口:「你們,你們」

    白劫面色頗為悲戚,將遺詔丟給嬴筠等人:「諸位大人先離開吧,我要陪陛下最後一程!」

    嬴筠:「」

    這妖妃。

    在鏡子裡面表現得對嬴無缺深惡痛絕。

    怎麼

    聽嬴無忌說,鏡影是本魂的投射,鏡影就算再服從鏡主,也不可能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

    所以說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白劫同步記憶之後,變成了嬴無缺的形狀。

    難道嬴無忌真的沒吹牛逼。

    一個男人,在碰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之前,都會誤以為自己喜歡女人?

    「陛下!臣等告退!」

    說罷,便嘩啦啦地離開了營帳。

    嬴無缺瞪著白劫,但油盡燈枯的他,已經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他看著他。

    不解。

    憤怒。

    他想罵髒話。

    但感覺髒話儲備有些不夠。

    只能慘然一笑:「所以愛會消失對麼?」

    白劫搖頭:「沒有!」

    嬴無缺:「那你」

    白劫:「我陪葬!」

    嬴無缺:「」

    他坐在床榻上,陷入了迷茫。

    佳男在伴多年,他清楚白劫有千般套路。

    可直到彌留之際,他才明白,原來自己也陷入了白劫的套路。

    憤怒當然有。

    但現在,他的憤怒被一句「我陪葬」搞得消失不見。

    他覺得,只要是白劫的路,不管有套沒套,他都可以義無反顧。

    對視良久。

    他吁了一口氣,慘笑一聲道:「挺好!」

    一個時辰後。

    太監見帳內久久沒有動靜。

    便硬著頭皮進入了營帳。

    然後帳內就傳來了悽厲的慘叫。

    「陛下薨了!」

    「陛下薨了!」

    「白劫將軍殉情了!」

    「白劫將軍殉情了!」

    白擎:「???」

    他剛才問嬴筠他們陛下的遺詔是什麼,嬴筠卻說祭完祖回到王都再說,給他整得一陣煩躁,等著白劫出來問。

    沒想到,等來等去,等到了一個這。

    他腦袋懵了一下,闖入了營帳。

    然後看到了兩個健壯的身軀在床榻上靜靜地糾纏著。

    辣眼睛!

    劫啊!

    不是說逢場作戲麼?

    怎麼到了最後給爹來了一波大的?

    白擎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楚國。

    神將府。

    「臥槽!」

    嬴無忌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

    白劫到最後居然憋了一個大的。

    完成任務之後,居然選擇了原地去世。

    他麻了。

    他不理解。

    但大為震撼。

    很費解!

    不過想想也是,繼續留著幹什麼呢,等自己回去收拾他們父子倆?

    「公子公子,怎麼了?」

    白芷一副好奇的樣子。

    她最喜歡聽故事了。

    嬴無忌嘴角抽了抽,便把那一對璧人的事情講了講。

    白芷驚了,張著小嘴,怎麼都合不攏。

    她不明白。

    為什麼兩個男人都能有如此悽美不倫的感情。

    不愧是人族啊!

    花朝在旁問道:「無忌,所以你真要回去當乾王了?」

    「嗯!」

    嬴無忌點頭:「可能只有我回去當乾王,才能最大程度降低人族內耗。」

    他大費周章,設這麼一個局,就是為了這個。

    雖然乾王室出了一對逼登父子,但老爺們整體還是很可以的。

    無論誰當乾王,他們都只會有一個信念:要麼戰鬥到乾國統一,要麼戰鬥到乾國滅亡。

    以他們的破壞力。

    即便黎國想把他們全部吃下,都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兩面損失的都是精兵悍將。

    心疼!

    既然如此。


    嬴無忌覺得自己可以當那個違背祖宗的人。

    這個計劃,最關鍵的就是在嬴無缺在所有人的矚目下萎掉,然後昏迷在自己的人面前公布遺詔。

    整體而言,相當順利。

    唯一的變數,就是嬴無缺燃血太快,由同源精血燃到本源精血的時候,直接燃暈了。

    沒把姬峒乾死。

    反而短暫地放出了老逼登。

    萬一老逼登更信宗室,把嬴無缺打成篡位之人,那事情就麻煩了。

    好在烏鵲哥給力,直接給老逼登說服了。

    至於說服的理由

    嬴無忌取出含光劍,敲了敲劍身:「倦子哥,出來!」

    韓倦的虛影從含光劍中冒了出來,依舊是一副困懨懨的樣子:「怎麼了?」

    嬴無忌咧了咧嘴:「王位應當是到手了,十五天之後就會公布。」

    「哦?挺好!」

    韓倦眼睛一亮,自從十年前在亂賊冢盤中尋到了玉片,他就一直在尋找顓頊帝的影蹤。

    那些玉片組合到一起,化作了一條玉盤,應當跟上古時期絕地天通這件事情有莫大的關聯。

    碎裂之後,就被後人收了起來,成了天下共主的收藏。

    但因為陣紋損壞,靈氣消散,所有人都不知道它有什麼作用。

    恰好老子在鎬京當圖書管理員,偶然間得到了其中一枚玉片,成立太上觀之後參悟了許久,發現能夠通過殘餘的陣文聽到顓頊帝的心跳聲,到後來傳到自己手中,終於在亂賊冢盤之中找到了其他玉片。

    湊成玉盤之後,別的功能還是因為損壞顯現不出來。

    但卻能定位到顓頊帝的位置。

    在另一方小世界。

    過不去。

    尷尬。

    直到他們聽說了秘境。

    掌握在乾王手中的秘境。

    如果所料不錯,這秘境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等人尋找的小世界。

    跳動的帝心。

    和傳承殺伐領域的帝屍。

    很可能在同一個地方,就算不在,也能得到不少線索。

    尋找它們。

    很重要。

    只要找到,就很有可能復原完整的絕地天通。

    如今的絕地天通,雖然是天階禁製法術,卻已經失去了規則的本源部分,比起原本至少能列入前三的神通,實在差太遠了。

    要知道,如今天人族之所以老老實實被封著,妖族畏畏縮縮不敢輕易進入中原,都是這個神通的功勞。

    如果能夠還原這個神通,並且修煉成功,甚至能夠避免人族與妖族的大戰。

    我享我的人族盛世。

    你玩你的天地逍遙。

    天人族繼續吃他們最喜歡的牢飯。

    三贏!

    豈不美哉?

    韓倦也覺得這事兒靠譜,畢竟在他心中,世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自己找一個誰都找不到的犄角旮旯悟道。

    大勢?

    也沒有那麼好玩!

    他打了個哈欠:「到時候叫我就成,現在把我扯出來,不是耽誤我修煉的麼?」

    嬴無忌咧了咧嘴:「當然,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韓倦疑惑:「什麼事?」

    嬴無忌嘿嘿一笑:「嬴無缺把姬峒打成重傷了!」

    「啥?」

    韓倦眼睛陡然睜大,黑眼圈都顫了顫。

    姬峒的實力他實在太了解了,實打實的聖人境。

    一對一的話,嬴無忌不會陷入劣勢,但也絕對不可能占據上風。

    自己作為劍靈出場的話,兩人能夠小壓姬峒一籌,卻也只能壓制,添點小傷還行,重創絕對不可能。

    但嬴無缺

    他驚疑道:「怎麼做到的?」

    嬴無忌咧了咧嘴,便把過程全都給他講了一遍。

    聽完之後。

    韓倦打了一個哆嗦。

    感覺嬴無缺有點瘋批。

    也感覺嬴無忌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

    然後。

    他看到嬴無忌從懷裡掏出了兩樣東西。

    「顓頊燃血術我有,嬴趙兩家高手也能獻點血。這個綠色的丹藥,就是嬴無缺氪的那個。這個玉簡,就是嬴無缺的親爹燃燒術。

    反正我比嬴無缺強。

    你比老逼登強。

    咱們兄弟倆要是狠狠心,說不定能直接把七個妖族大聖全都幹了!」

    韓倦咧了咧嘴:「不太合適吧?」

    「倦子哥,你變了!」

    嬴無忌嘆了一口氣:「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氪命小能手了。」

    韓倦攤了攤手:「自己氪和別人幫著氪,好像不是一個概念。何況滅了七個大聖又能怎麼樣呢?」

    嬴無忌咂吧咂吧嘴。

    好像也是。

    關鍵的是秩序。

    他有些意興闌珊,氪命一時爽,一直氪命一直爽。

    現在他都對平妖大戰時的發揮念念不忘。

    一劍立斬七大聖。

    想想都覺得爽。

    不過也不能太飄,畢竟沒有真正跟妖族大聖交過手。

    真要全力燃命,硬碰硬肯定幹得過。

    但人家都有本命妖術,就比如凰女的虛空體質,自己就算幹得過也殺不了。

    還是得穩著來。

    不過現在也不是完全沒事兒做。

    嬴無忌瞅了一眼炎國的方向,似笑非笑道:「姬峒的傷,一時半會好不了,我們去宰了他?」

    韓倦思索片刻,點頭道:「可以宰!」

    三日後。

    炎國地宮。

    姬肅人都麻了:「侯爺,炎國都快亂死了,你什麼時候才能出關?」

    出關?

    我出個錘子關!

    姬峒看著自己剛剛長出來的右臂,還相當孱弱,這個時候出關,還得再被嬴無忌斬下來一次。

    他恨得咬牙切齒。

    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對父子燃起來居然會這麼強,就連自己的聖人之軀都受到了此等重創。

    他毫不懷疑。

    再多給嬴無缺一個時辰的時間,自己必死無疑。

    只可惜。

    那種功率的消耗下,沒有任何人能夠輕易支撐。

    嬴無缺原本燃命是靠的丹藥,一年壽命只能燃一個時辰,而顓頊燃血術催動到極限,一個時辰至少能燃三年,如果不是有不知道從哪提煉的同源精血,嬴無缺最多堅持一炷香的時間。

    這次的險死還生,讓他從來沒有動搖過的無敵心動搖了。

    因為嬴無缺能夠做到的事情,嬴無忌很有可能也能做到,他有顓頊燃血術,也有劍靈,那種透支壽元的丹藥不知道他能不能搞到,但就算搞不到,以他的底蘊找一個別的類似的秘法肯定也不難。

    姬峒有些發抖,嬴無忌有能力殺了自己,只是不願意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於是。

    他趁著自己重傷,躥到了炎國的地界,要不是這地宮之中有自己經營十幾年的隱匿氣息的陣法,恐怕早就被嬴無忌找到了。

    很累。

    很怕。

    上次南宮燕的背叛,導致他堅定的聖人之心出現了一道裂痕,而今日的恐懼與煩悶,讓這裂痕愈發蔓延。

    他抬起頭:「再有一個月,我的傷勢才能痊癒,再撐一撐吧!」

    姬肅:「」

    姬峒沉聲問道:「現在炎國局勢怎麼樣?」

    姬肅咬牙道:「嬴無忌擎著劍在炎國上空飛來飛去,說你殺了他的父王和王兄,一定要殺了你為他們報仇。」

    姬峒:「???」

    放屁呢麼不是?

    你丫的比我都要痛恨這對父子。

    你為他們報仇?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呢?」

    姬肅眼角不停顫動:「他當然找不到,然後就怪我們炎國包庇,走到一個地方就抓一批人,一到傍晚就送到暝都,由他的身外化身押到安邑。三天的時間,已經把炎國重要人物的家眷抓得差不多了。」

    姬峒:「」

    這就是聖人級別戰力的恐怖之處。

    偏偏這個癟犢子沒有到聖人境,其他幾位聖人就借著這個理由,放任嬴無忌胡作非為。

    而自己,只有在他出手的時候,才能出手制衡。

    但偏偏。

    自己被嬴無缺重創。

    而嬴無忌掌握法術無數,精通各種販賣人口之法。

    這些人的家眷被擄走,以後打仗的時候

    一想到後果。

    姬峒頭都大了:「還有呢?」

    姬肅神色複雜:「他還說你是個老雜毛,騙炎國男兒打仗的時候,小嘴叭叭的,炎軍家眷受到威脅的時候,你卻把腦袋縮到龜殼裡,屁都不敢放一個。」

    姬峒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誅心!

    真的誅心啊!

    他看向姬肅:「你就沒有阻止?」

    姬肅搖頭:「沒有!」

    姬峒微怒:「為什麼?」

    姬肅:「我覺得他說的對啊!」

    姬峒:「???」

    姬肅豁然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並肩侯,也該你出一份力了!炎國是你的盟友,不是你的下屬,限你三天之內出手阻擋嬴無忌,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聲音冷厲。

    不是商量。

    而是通知。

    姬峒:「???」

    他咬了咬牙,最終點了點頭。

    並不是迫於姬肅的威脅。

    而是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姬肅,也絕對不可能容忍這麼一個盟友出現。

    並非自己做出的付出不夠多。

    而是

    在聯盟勢如破竹的時候,一切問題都能被掩蓋。

    但如今的聯盟節節失利,江河日下,再小的問題都會被無限放大。

    若是以前。

    姬峒可能會想辦法廢掉姬肅,無論是地位還是修為。

    但現在。

    他不能。

    因為姬肅是實現他聖人之路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黑甲軍團損失慘重。

    大殺器南宮燕背刺叛離。

    他只有炎國了。

    哪怕炎國勝算也不大,他也絕對不能放手。

    若炎國能贏,並且實現自己的聖人之路。

    他願意付出性命作為代價。

    「呼」

    姬峒吐出了一口氣:「楚國那邊已經開始發力了,如果三日之後嬴無忌還不收手,我就會出手。」

    姬肅微微點頭:「你最好會!」

    兩人對視了一眼。

    氣氛有些壓抑。

    南宮燕背刺之前,聯盟堪稱勢如破竹,吳丹的背叛除了影響姬峒的心態,帶走了短期內沒大用的高階工匠,並沒有造成其他的影響。

    但自從南宮燕背刺,聯盟的情況就急轉直下。

    對燕齊兩地的控制愈發不足。

    炎國內部士氣受到大挫敗。

    最重要的是。

    姬峒這個聖人心態崩了。

    若是聖人之心崩毀,實力也會大打折扣。

    如今的聯盟。

    雖然仍然占據吳炎燕齊四地,但就是一個搖搖欲墜的塔樓。

    頂不住了快。

    唯一的希望,就是挑動楚國或者乾國內亂。

    這是最後的方法。

    姬峒重傷。

    乾王駕崩。

    這兩個消息先後傳出,讓楚國內外大為振奮,尤其是嬴無忌在炎國的囂張行為和誅心言論,更是讓朝野上下摩拳擦掌。

    兩個頂級戰力缺失。

    這豈不是楚國崛起的機會。

    恰好嬴無忌在炎國浪了三日回來了,當即主動請纓,帶兵攻打乾國,少了嬴無缺的乾軍,根本不是他一合之敵。

    甚至還要雙線作戰。

    羋星璃剛剛突破悟神境,悟透了近半的斡旋造化,外加從顓頊古歷中得到的感悟,已經成為了一念山海動的超級高手,會與南宮羽一起出征炎國。

    落井下石是天下諸國的良好美德。

    與此同時。

    黎國與魏國兩國國君激活了傳訊符。

    兩家同樣會對聯盟發動絞殺,魏攻吳,黎攻炎燕。

    大有將聯盟分而食之的架勢。

    楚國朝堂激烈討論之後,認為這是不可多得的良機。

    外加上國內時時刻刻都在做備戰的準備。

    第二天就能出征。

    一時間。

    朝野上下,無比振奮。

    只是下了大朝會。

    太子羋囸單獨找到了羋鐸。

    父子倆一番長談之後,羋囸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羋鐸眉頭緊皺:「你是說,這次嬴無忌很有可能挖空我們楚國的牆角,帶兵回黎?」

    「是!」

    「你從哪得到的消息?」

    「父王!嬴無忌跟黎國的曖昧舉動,難道您還沒有看出來麼?幾年前,連家中女眷都安排在了軍方,現在看來,意圖還不明顯麼?」

    「若是他要走,為什麼不帶著南宮羽?」

    「這」

    羋囸遲疑了。

    羋鐸問道:「所以呢若他真想回黎,你想怎麼辦?」

    這個問題,把羋囸給問住了。

    楚國軍方處境很奇妙,羋姓諸家的貴族肯定是服從王室的,即便有不少是嬴無忌的學生,也基本不可能背叛。

    只是,讓他們去圍殺嬴無忌,未免太離譜了點。

    他咬了咬牙:「家國大事,容不得半點馬虎。兒臣認為,嬴無忌出征之時,家中女眷,必須全部留下!便是他投黎,也得將把柄留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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