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裝什麼大尾巴狼(1 / 1)
再說,好玩歸好玩。
我好好的一個正日益強盛的大王朝王爺不當,跑來你們這個落魄小部落里做人質,是有多想不開。
就算我不想回去,老朱又肯讓我在這裡逍遙。
還有胡順妃,我總不能丟下她不管。
朱柏連連搖頭。
王托托冷笑:「是了。這裡千好萬好,也不如回去當你的王爺好。」
朱柏沒出聲,他實在是太累了,轉瞬便沉入夢鄉。
狼王吃了一個馬的胎盤以後,早上明顯有精神多了。
朱柏又扔了幾塊肉乾弄了水給他,就跟王托托去放羊了。
王托托冷冷的,一副不想理朱柏的樣子。
朱柏莫名其妙,也懶得理他,自己跑到河裡去洗澡了。
王托托躺在小山坡上放心睡覺,曬太陽。
反正有七號,既不怕羊跑遠,也不怕狼來了沒發現。
睡著睡著,他忽然覺得臉上濕濕的。
睜開眼一看,風呼呼地吹。
天空中烏雲密布,如潑了一盆墨一般。
大顆大顆的雨滴已經零零散散往下落了。
等風一停就會暴雨傾盆。
草原的夏天就是這樣的。
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下雨倒不可怕,可怕的是打雷。
不找地方躲起來,就會被雷劈死。
王托托忙跳上馬,大叫:「朱柏,十二!我們要趕緊回去了。」
這會他才發現,朱柏不見了,七號也不見了。
他那天教朱柏辨認方向,而且朱柏把屬於自己的所有東西都拿回來了,肯定是趁他睡著跑了。
他攥緊了拳,望著南面,心裡滿是被背叛和拋棄的傷心和憤怒。
只是眼看雨要來了,不能再等。
他把羊趕回了營地。
王保保正要帶著人騎馬來找他們,一見王托托回來了,身邊沒有朱柏,連狗都沒了,心裡一沉:「人呢?」
朱柏不僅僅是他們的飯票,也是他們的護身符。
丟了可不是好玩的。
王托托說:「不知道,可能趁我睡著跑了。」
王保保:「不可能。他不認路。」
王托托一臉沮喪:「我教他了。」
王保保搖頭說:「如果他要跑,不是也應該準備些乾糧和水嗎?再說他身上連把刀都沒有,不敢跑。」
王托托沒敢告訴王保保,自己連手銃都還給朱柏了。而且上次的狼是朱柏打退的。
不過王保保說的有一點是正確的:朱柏身上只有一天的水和一頓乾糧,跑不了。而且要跑也會挑個晴朗的好天氣。
他緊張起來:「那他去哪兒了。」
王保保:「你什麼時候不見他的,他當時在幹什麼?」
王托托:「他在洗澡。昨晚上他不是渾身弄髒了嗎。」
王保保一拍大腿:「哎呀,下雨的話,河裡漲水啊。」
他們放羊每天都換地方,不能總在一個地方吃草。
所以今天游泳的地方不再是昨天那個熟悉的河段。
河裡說不定有暗流,深潭。
朱柏就算呼救,他睡那麼死也未必能聽見。
王托托這會才慌了:「那怎麼辦去找他?」
一道閃電劈在遠處,緊接著是「轟隆隆」的巨響。
王保保說:「這會兒也去不了了,只能等雨停了。希望他命大。」
王托托站在蒙古包門口,心急如焚,只希望雨快點停。
偏偏今天的雨還很大,像是天空被捅了個口子,「嘩啦啦」的足足下了半個時辰,才變小。
王托托一看烏雲散了,也不管是不是還在下小雨,直接跳上馬沖了出去。
結果還沒等他跑出半里路,就看見朱柏慢悠悠騎著馬回來了。
七號也坐在馬上。
此時雨已經完全停了。
身後是碧藍的,剛剛被大雨洗刷過的天空。
陽光又照在沾滿水珠的草葉上,一道彩虹在天空慢慢顯現,美妙得好像在夢境。
王托托鬆了一口氣,沖了過去:「你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丟了。」
話沒說完,眼眶熱了。
朱柏咧嘴一笑:「放心,丟不了。我躲在個大石頭下等雨停了才敢走。那個雷聲,太嚇人了。」
王托托調轉馬頭,跟著他慢悠悠走回來。
朱柏一進營地,所有人發出歡呼聲。
自從昨夜朱柏幫馬接生之後,大家對他的看法已經徹底變了。
朱柏就是老天給他們派來的保護神,福星。
王保保笑了笑:「好小子,你會認路了。」
他在心裡說:那我就更要看緊你些了。
夜裡他把王托托叫到一邊,說:「手銃呢。還在你這裡吧。」
王托托含糊地說:「在呢,在我這裡呢。」
其實在朱柏那也沒關係,因為他已經沒有彈藥了。
王保保:「你要好好看著他。現在他隨時都有可能走掉。所以不要讓他有機會攢乾糧。晚上睡覺也別睡太死,留心他的動靜。」
王托托猶豫了一下,說:「有件事我想告訴阿布。」
王保保:「嗯?」
王托托說:「我們在蒙古包里養了一隻狼,是那天的狼王。它沒死,我們就抱回來了。現在它的傷快好了。」
王保保一愣,問:「誰的主意。」
王托托說:「我。我想著養了狼王,其他狼就不敢來了。」
在食物充足的夏天,狼群會避免相互碰面的機會。
所以,如果別的狼群尋找獵物的時候,聞到這邊有狼的氣味,就會躲開,去別處覓食。
王保保:「行吧。難怪你們兩孩子這陣子總藏肉,原來是在餵狼。我還以為是他在攢乾糧。你小心別等狼養足了精神,咬傷你。」
他這話一語雙關。
王托托聽懂了。
晚上圍著篝火吃飯的時候,王保保遞了一封信給朱柏。
朱柏微微挑眉,問:「這是什麼?」
王保保說:「胡惟庸叫人給我送的信。」
朱柏接過掃了一眼。
大意是,不要讓朱柏回來了。如果他想跑,請務必殺了他。
我胡惟庸願意跟你們簽訂盟約。
如果你們幫我奪取大明的皇位。我願意學南宋跟你們分治天下。
北邊給你們,我只要南邊。
朱柏覺得好笑:胡惟庸是個神經病吧。插根狗尾草就以為自己是大尾巴狼。
別說是打到北平,他連應天城都走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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