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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問下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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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裡不明白了?我給你講講。」

    「你在糊弄我,這種規矩不合理,對我不公平。我不能什麼都聽你的,答應你的事就要做到,我不能答應你。」

    鐵安年瞅著崔繼沒什麼表情的臉,心裡其實也沒指望他能夠答應,這招來了就趕不走,早在之前就見識過他有多難纏。

    但這鬼破規矩太多了,天天想著要服侍他。

    「你不答應就算了,我又沒什麼過分的要求。」

    鐵安年輕輕握住崔繼冰冷的手指,決定耐心點,一步一步來。

    「崔繼,我不會趕你走。我第一個要求,上廁所不許再跟著我。」

    崔繼眨了眨眼睛:「我儘量。」

    「什麼儘量?!是一定!我上廁所不用你服侍。」

    鐵安年曾經數次被崔繼這種變態行為搞到破防,他羞憤地盯著崔繼那張正兒八經的俊臉,不明白這鬼怎麼能這麼聽不懂人話,臉皮還這麼厚。

    「你以前那樣就算了,怪我光顧著排斥你,從來沒好好跟你聊過。我這回很認真在跟你敞開心扉,你那種行為是不對的知道嗎?」

    崔繼一臉茫然地說:「安年,我不能離開你很遠,離你很近才能每天都多待一會。我只是想每天都跟你多待一會。」

    鐵安年看著他眼睛說:「那你要經過我的同意。你每次都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那樣做。」

    「你每次都不答應。」

    崔繼對此很有怨言,他緩緩將自己的臉貼近鐵安年,還沒完全貼上去,鐵安年便下意識躲了一下。

    「我很需要你的安撫,你總是躲我。」

    鐵安年並非刻意,這是之前躲崔繼躲出條件反射了。

    「那你要我怎麼做?」鐵安年緊緊攥著崔繼的手,主動湊過去盯著他的眼睛,「我不躲你了,你要我怎麼做?」

    崔繼沒有說話,用臉貼著鐵安年的臉,足有一分鐘。

    「接受我的親近就好,不要排斥我。」崔繼緩緩拉開距離,低聲說,「丈夫的厭惡會讓我很不舒服。」

    「我知道了崔繼,我不……」鐵安年斟酌了一下詞語,「我現在不討厭你。」

    不論之前有多討厭,現在確實討厭不起來。

    畢竟也相處這麼久了,鐵安年對崔繼的感情很複雜,可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真的不喜歡崔繼,還是過不去心裡的那道坎。

    崔繼嘴角微微上揚,矮下腰依偎在鐵安年的胸口處靠著。

    鐵安年抬起手揉了揉崔繼的腦袋,感覺接受一個鬼對象也不算什麼很難的事情。

    崔繼沒什麼反應也沒說什麼,只是很眷戀地貼著他的身體。

    鐵安年感覺崔繼應該是快要走了。

    他問:「你今天可以待多久?」

    「安年,我晚一點再來看你。」

    鐵安年頭腦一陣眩暈,眨眼間懷裡的鬼影在這道輕飄飄的聲音中消失。

    窗外照進來些許熱辣辣的陽光,把他胳膊上殘留的最後一絲寒意帶走。

    已經大中午了。


    鐵安年洗漱過後,帶著旺財一塊出去吃了頓好的。

    旺財昨晚表現好,見了鬼不亂叫也不亂竄。

    他買了點養狗要用的東西,考慮著過段時間換個房子住,房東叔不讓養寵物,他總不能一直遮遮掩掩地養狗崽子,狗子憋屈,他這事幹得也不道德。

    鐵安年買完東西回去,把崔繼昨晚扔在窗台上的辟邪鎖撿了回來,這東西可貴了,改造一下還能用。

    暑假放的長,他還有半個月才開學。

    鐵安年回家本來是參加二伯的葬禮來著,但一家人湊不出幾個錢,買了塊便宜的墳地潦草辦了一下。

    他在靈堂里就瞅見二伯的鬼魂從棺材裡爬出來,跟跪在靈堂里哭喪的女眷們抱怨這個,抱怨那個,說棺材太簡陋,說墳地風水不好,不符合自己的心意。

    二伯生前就愛抱怨,死後也免不了多抱怨幾句,可只有他能看見和聽見這些,鐵安年聽得腦殼疼,還要防著二伯看見他。

    不管活的死的,這一大家子人沒一個能扛事的,鐵安年時常感覺心力交瘁,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他那婚契的事情該找誰問問。

    他父母啥也沒給他留下,親眼看見鬼掐死父母的時候他尚且年幼,對那種事情沒有認知,有時候甚至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死了就是死了。

    啥意思,那時候的他不懂。

    鐵安年看見他們被塞進棺材,埋進土坑裡,然後就再也沒回來過,就連魂都沒回來過。

    一句遺言都沒留下來。

    想破腦袋都沒有一點頭緒,鐵安年摸著旺財的腦袋唉聲嘆氣。

    「旺財,你說這事整的,不就是為難我。我找誰問去?」

    旺財左右搖著尾巴,用那對異常清澈的眼珠子呆呆地看著他。

    鐵安年掏出手機,找親戚挨個問了一下他爸媽死之前有沒有給他留祖上傳下來的文書之類的東西。

    不可避免地被罵神經病,讀書讀傻了,腦殼有問題就去治。

    鐵安年只好放棄,他找不到人商量,接到師傅打過來的電話當即跑了過去。

    臨近傍晚,師傅坐在夜市擺攤,戴個寬大的黑墨鏡,立塊牌子,擺點小道具就做起算命的生意了。

    一看見他,陳師傅取走架在鼻子上的墨鏡,眉頭一皺:「你把符燒了?」

    鐵安年蹲在陳師傅身側,點點腦袋說:「對啊。我覺得沒有必要了,他不會害我的。」

    「笨腦殼,染一身陰氣,想不死都難。」

    陰氣過重會格外受髒東西的注意,這個陳師傅之前跟他講過。

    遊蕩在世間的亡魂不算少數,至於會不會有其他鬼糾纏上身,這些全憑命運。

    鐵安年相信自己的命,畢竟這些年來不論命運如何坎坷,他總歸是順順利利長大了。

    「他害不害你是他的事情,這陰陽兩隔,人鬼殊途,各不相干的世界莫要牽扯上過多的羈絆。你不徹底送走他,就算他不害你,別的邪祟也會找上來害你。」

    鐵安年來這不是聽大道理的,他問陳師傅有沒有辦法把他爺爺的魂招回來。

    他父母的魂早就被鬼打散了。

    鐵安年只能把希望寄託於早逝的爺爺身上,實在招不回來,奶奶也行,太爺爺也行,太太爺爺也行……

    活人問不著婚契的下落,他只能問問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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