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他爹不按常理出牌(1 / 1)
「因為像我們這樣的,無論怎麼修行,這一輩子,都只能一個境界裡面打轉。修行十年的,一定會比修行一年的厲害,但彼此之間的差距,其實不大。而這修行三十年的,自然是比修行十年的厲害,不過兩者的差距,也還是不大。所以,還分個什麼勁兒啊?」
鏡虛空嘆了口氣,如此說道。他的語氣聽起來頗為落寞。
談陌一時間語滯。
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不過你也別灰心喪氣,住持師兄就是一個例外,雖然和我們一樣是沒有血脈的,但住持師兄的實力,已經是六御中人。」鏡虛空見到談陌面無表情,以為他是被打擊到了,於是安穩道。
「六御中人?師兄,你說的這六御?便是有血脈那些人的境界嗎?」談陌倒是沒有被打擊到,他心中一動,不由問道。
「嗯。」鏡虛空點了點頭。
「沒有血脈的人,雖然不分品階,但是總體上這一個境界,還是有一個名字的吧?師兄,那叫什麼啊?」談陌想了想後問道。
鏡虛空看著談陌面無表情的樣子,以為是談陌心態好,於是略有些讚賞的說道:「你猜的沒錯,的確有!不過叫法很多。如我們蓮花寺,我們將這一個境界稱之為禪定境,周邊幾個寺廟也都是如此。不過穿過了天山嶺,那邊的寺廟佛門,則稱這個境界為苦行境。準確來說,他們不說境,而是自稱苦行僧。」
「羅灣鎮往北,坐船過去就是緊挨著金礦山的任家鎮,那附近還有幾個鎮子,那一塊地方道教的香火比較吃香,所以道觀很多。那些道士,他們把這個境界稱之為練氣築基,然後很多地方的道士也都這麼稱呼,算是道教的通用。只不過,在天山嶺上的終南紫府,卻把這個境界叫做九玄境!」
「終南紫府也是一座道觀,你可能不知道,但這座道觀的名氣非常大。因為他們的門派職位,都是世襲的。也就是——血脈!」
「還有一些無門無派的游散人士,他們對於這個境界的稱呼就多了,有的人稱這是煉體通玄、神力金身,還有的稱這是神降神打等。」
說了一大通例子後,鏡虛空總結性的說道:「總之,沒有統一規定的叫法,所以你心裡清楚就好,反正比我們厲害的,一般情況下,都是六御中人。」
談陌點點頭,然後問道:「師兄你的意思是有血脈的,很容易成就六御嗎?」
聽到談陌這麼問,鏡虛空的神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沉著聲音說道:「我記得住持師兄說過,這有血脈的,一出生就是六御。就算差些,百日築基後,也是六御。」
談陌看著鏡虛空,儘管因為他習慣性的木著臉而沒有表情變化,但他心中已經非常驚駭。這沒血脈的,和有血脈的,差距居然如此大?
沒血脈的,修行一輩子,也比不上一個有血脈的嬰兒?
這未免也太叫人……絕望了吧?
儘管蓮花大師是例外,但鏡虛空只提到了蓮花大師,而不提別人。可能如蓮花大師這樣的,是唯一的例外!
不過見到鏡虛空沒有繼續說的意思,談陌很快就恢復了心境,他不動聲色的問道:「那青眼是六御之上嗎?」
鏡虛空聽到談陌這一個問題,臉色微微一變,似乎在猶豫,不過在過了一會兒後,還是開口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住持師兄很忌憚她,平日裡有關她的,多一個字都不敢提,具體情況,空門鬼師兄應該知道,但是你不用去問,他不會說的。正是因為他嘴巴嚴實,住持師兄才把很多事情都交給他去做。不過,小師弟你放心,只要我們不主動招惹她,她是不會對我們出手的。」
談陌點點頭,他聽鏡虛空始終不提青眼二字,而是她,就明白鏡虛空不敢說和青眼有關的事情,於是他雙手合十,很誠懇的道謝:「多謝師兄解惑!」
他是真心實意感謝。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罷了。我也是認識你三年了,你又年紀小,才和你說這麼多話,你要是年紀再大一些,或者不聽勸,那麼……」鏡虛空說到這裡連連搖頭,聲音一下子輕了下去,也沒有再說下去。
但他的意思,談陌心領神會。
談陌沒有出聲,自顧自喝著粥,就像是沒聽到鏡虛空最後那半段話。
這時鏡虛空起身,準備走了,不過走之前,他又想到了什麼,於是轉身說道:「哦,對了。小師弟,如果你非要對自己的境界,有個統一好記的稱呼,那麼就按終南紫府的叫法來,九玄境!」
「因為終南紫府的名氣很大,幾乎天下皆知。聽住持師兄說,有好幾個反王其實都是從終南紫府走出來的門人弟子,沒準日後一統天下的,會是哪個終南紫府的門人弟子,我們就當是提前適應好了。」
談陌:「……」
師兄你這麼現實真的好嗎?
心裡這麼吐槽,談陌臉上則是沒什麼表情變化,並且雙手合十,應聲道:「是。」
鏡虛空離去,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蓮花寺內院算上住持,現在也才七個人。外院則有將近兩百個小沙彌,往日裡光靠白骨子一個人,可是忙不過來,所以鏡虛空他們都會去幫忙管理。
談陌喝著粥,想著事情。
等到粥喝完了,他也沒想明白,於是乾脆不想了。
「既來之,則安之。」談陌說道。
有時候說出這六個字不是心境超然,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能夠淡然處之,而是真的是沒辦法!
除了老老實實接受外,別無他法。
放下大盆,談陌走出了飯堂。眼下不是飯點,這是鏡虛空給他開的小灶。沒走幾步,他就撞見了鬼鬼祟祟的葛家兩兄弟。
「你們不在做功課,跑來這幹啥?被戒律師兄發現了,我可不會幫你求情。」談陌立馬說道,杜絕了葛小鑼和葛小鼓接下來想說的話的所有可能性。
「不是,是戒律師兄讓我們來找你。」葛小鑼氣喘吁吁的說道。
「師兄找我幹啥?」
「是胖頭魚的爹來了。」
談陌一怔,然後倒吸一口冷氣:「我都還沒打了小的,這老的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