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鎮撫司的酷刑之下(1 / 1)
大公子神情溫和,說:「好,我會把你的話轉告山君。」
江三公子似是鬆了一口氣,應了大公子一聲後,才想起來他要謝大公子才行,按自己如今的處境,還得是跪謝。
大公子攔住了面前這個年青人的下跪,問:「你父親做的事你知情嗎?」
江三公子幾番欲言又止,最後沉默以對。
大公子倒也不追問,站起身道:「我走了。」
江三公子看著大公子走,想說話,但最終喉嚨沒能發出聲來。
牢門暫時沒關上,但江三公子也沒有往牢房外頭跑,逃出了單間,他也逃不出天牢啊。
等牢頭過來給牢門上鎖,江三公子跟突然又會說話了一樣,撲到牢門上大聲問:「我父親呢?」
外頭的牢頭一言不發,踢了一腳牢門後就走了。
「我父親呢?」江三公子大聲喊。
外頭一點動靜都沒有,江三公子滑跪在地上,他從府里被抓進天牢,就沒見著他父親寧遠侯江德的面!
林大公子剛才問的問題,江三公子想答的,他不知情,他可以發誓,但話到嘴邊,江三公子又覺得,現在他說這話有什麼用呢?他說自己不知情,林大公子就能把他救出去了?.
話說了沒用,江三公子就乾脆什麼也不說了。
大公子從天牢裡走出來,院子裡積水很深,走在最前面領路的牢頭就心裡犯嘀咕,院子裡的水怎麼看著,比大公子來的時候還要深了?大公子來的時候踩著水,走的時候,也要這位淌水而過嗎?
牢頭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就停在了天牢的大門口。
細辛從大理寺公房那頭跑過來,淌著水到了大公子的面前,先就是沖大公子躬身行了一禮。
牢頭很有眼力勁兒的,忙就往邊上走,想命長,就得少聽大人物們說話。
「寧遠侯被押送去了鎮撫司,」細辛小聲跟大公子稟告道。
鎮撫司是直接隸屬於皇帝,寧遠侯被押去鎮撫司審問,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細辛:「寧遠侯的夫人徐氏自盡了。」
大公子扭頭看細辛。
細辛小聲說:「說是熬刑不過,回到牢房就自盡了。」
大公子搖了一下頭。
細辛也不敢說什麼,寧遠侯府的女眷要是知道徐氏夫人已經自盡身亡,搞不好就得跟著學了。
大公子往前走,避讓到一旁的牢頭看見大公子這樣,忙又跑過來領路。
在大公子出大理寺的時候,有一輛馬車正好停在了大理寺的門前。
細辛看一眼跟著這輛馬車的一眾護衛,小聲跟大公子說:「是魏府的人。」
大公子沒停步,繼續往台階下走。
一個護衛往馬車下放了供人下馬車的小凳,諸林踩著這一張小凳從馬車裡下來,雙腳剛落地,他就看見,從台階上下來的林大公子。
這二位見過面,諸林站在馬車前,給林大公子行禮。
大公子沖諸林點一下頭,便從諸林的跟前走過去了。
諸林看著大公子一行人騎馬走遠,才邁步往大理寺走去。
「主子,」走在路上,細辛跟大公子說:「魏府的人去大理寺了。」
大公子:「這不奇怪。」
寧遠侯就是為魏盛文辦事的人嘛,現在寧遠侯府眼見著就要被誅九族,魏首輔就算救不了人,為了不涼了同黨的心,他也得派人過來探監啊。
要說,魏首輔就不怕宣景帝殺他嗎?
雙方都到了要亮底牌,亮刀的時候了,就沒必要太裝了,宣景帝要殺魏首輔,早就殺了,不用等到這次。魏首輔有持無恐,宣景帝是在做最後的隱忍。
而且,就算宣景帝要借今天這個故,治魏首輔的罪,魏首輔也有辯解的說辭。
大公子都能為這位想出好幾條來,諸林可以私下裡與寧遠侯是朋友啊,他以朋友的身份來大理寺探監,這跟魏首輔有什麼關係?
細辛看看前頭的十字路口,問大公子說:「主子,是進宮去,還是回府?」
大公子:「進宮。」
諸林在大理寺,聽牢頭態度堅決地說不能探監,便又提出他帶了酒菜過來,是不是能把酒菜送進去。
「我與寧遠侯是多年的好友了,」諸林聲音帶哀地跟牢頭說。
牢頭不認識諸林,按照他的本意,他是想讓諸林滾的,別給我家大人找麻煩了,但是牢頭不認識諸林,他能認出魏府的護衛們來啊了
,他得罪不起魏家。
牢頭讓人檢查諸林帶來的酒菜,一邊就很客氣地讓諸林回去。
諸林長嘆一聲,道:「既是聖上有旨,那我只好回去了,寧遠侯如今情況如何?」
牢頭心說,你回去就回去吧,你還問什麼?
牢頭沖諸林搖搖頭,無可奉告。
諸林便又是一聲長嘆。
牢頭:「請回吧。」
諸林看著大理寺的人把酒菜往天牢裡送了,才轉身離開。等出了大理寺,哪怕夜深無人在大理寺前的這條街上行走,諸林也抬手擦拭了一把眼淚。
跟著諸林出來的牢頭,看見這位站在大理寺前哭,勸也不是,罵也不是,牢頭尷尬地站在大理寺門前,看著諸林發囧,您這是哭給誰看?
大公子進宮的時候,主管鎮撫司的鎮撫使曹沐陽,正好也跟著領路的小太監往宮裡走呢。
這二位是老熟人了,曹大人不等大公子開口問,就沖大公子露了一個苦臉。
大公子就知道曹大人的意思了,寧遠侯什麼也沒招,這位沒認罪。
「刑用得很重了,」曹大人跟大公子小聲道:「我擔心江德熬不了多久。」
大公子沒說話。
曹大人跟大公子在岔路口分得手,曹大人跟著小太監往勤政殿去,大公子左拐往文淵閣去。
等到了文淵閣,見到林爹,大公子才又知道,跟著寧遠侯一起被押送鎮撫司的,還有寧遠侯的長子。
「此子熬刑不過,死在了鎮撫司的刑架上,」林爹告訴大公子。
大公子低聲道:「父親,若今日是我們被抓下獄,我也熬不了太重的刑罰的。」
別看寧遠侯是武將,江家的大公子是從文的,同樣都是書生,大公子想,換了是他去受鎮撫司的酷刑,他很可能還不如江家大公子能熬。
林爹看了長子一眼,他這兒子遇事,好像永遠都是先想最壞的結果,也不知道在這兒子的想像里,他們林家已經被滅門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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