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限番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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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登基後八年,國泰民安,四海昇平。筆神閣 m.bishenge.com樂-文-
當初那個怯弱的少年皇帝也成人了,作風凌厲,勵精圖治。這些年越發的令人捉摸不透。
葉限站在書房裡,聽他批閱奏摺說:「這人蠢笨無比,還不如葉愛卿的鸚鵡哥聰明呢」說完扔了本奏摺給他。
葉限接在手裡,打開一看名字,已經清楚皇上的意思,緩緩合上。
「御史台趙大人彈劾陳大人的門生遍布朝野,如當日之張居廉。」葉限緩緩地說,「臣倒是不這麼覺得。」
朱駿安抬頭看他,眉峰微挑。
隨後他側頭問旁邊的太監:「首輔在哪裡?」
太監答道:「回皇上,首輔在內閣議事呢。」
朱駿安點點頭說:「傳旨,讓他議事完過來一趟。」接著伏案繼續批閱奏摺。
葉限靜了一會兒才退下。
門外已是星稀的時候,暮色四合。
身邊的護衛拿了斗篷過來給他披上,低聲地問:「侯爺,您說皇上這是疑心陳大人呢,還是護著陳大人呢?」
既然護著陳彥允,又何必給葉限看這本奏摺。既然是疑心,又何必找陳彥允過來。
葉限只是笑著嘆了口氣:「皇上本事大著呢,這等心智都要越過我去了。」
「那您呢,要和陳大人說嗎?」
葉限搖頭:「陳彥允還用不著你我操心。」
他如今把持朝綱,難怪皇上忌憚。雖說有張居廉的先例在,但是人走到那一步了,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陳彥允身為內閣首輔,豈能不執掌大權。
但是只要有他在,朱駿安就不至於真的疑心陳彥允。
葉限還是遠遠地看到陳彥允走過來,他被眾人簇擁著,看到葉限了,陳彥允低聲問:「侯爺這麼晚了還進京,可有要事?」
葉限道:「卻也沒什麼要緊事,不過是皇上給我看些摺子而已。」
陳彥允略一思索,點頭:「侯爺夜歸,小心些吧。」也沒有多說什麼,越過他朝正殿走去了。
皇城外一片孤柳,眼看著府學胡同就在前方了,葉限心裡才放鬆了些。
世子夫人的房內傳來孩子稚嫩的讀書聲。
見到他回來了,三歲大的小世子就朝父親伸出手:「爹爹、誼哥兒要抱抱」
羅氏連忙站起來,臉色微紅。
葉限挑眉:「怎麼了?」
他把孩子抱到懷裡,孩子笑嘻嘻地扭來扭去,抓葉限的頭髮。
瞧著葉侯爺那張玉淬般的臉,羅氏絞著手帕小聲說:「妾身,在教誼哥兒背書」
「我聽到了,背什麼呢?」
誼哥兒立刻炫耀地開口:「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出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誼哥兒小小年紀,卻非常的聰明,這些別人教幾遍他就會了。
葉限一聽就沉下來:「怎麼教他背這個?」
羅氏瞧他好像不高興,更忐忑了:「妾身就會得幾首詩,還是妾身的父親喜歡的。你要是不高興,我以後就不教他了」
葉限忍了忍,還是嘆了口氣:「沒有說你什麼,只是背錯了。」
羅氏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葉限坐下來,向她招手:「過來坐下。」
羅氏有些猶豫。
葉限的語氣更冷了些:「你還怕我吃你不成?」
羅氏只得坐在他身邊,聞到丈夫身上淡淡的皂香,便朝他靠近了些。
葉限指著書,一句句地教她,直到她的讀音完全正確為止,倒還挺有耐心的。誼哥兒在一邊看看母親又看看父親,然後撅著屁股往父親懷裡爬去。
葉限很不喜歡小孩。
但他對誼哥兒從來沒有不耐煩過。
就是這個時候,他才對奶媽說:「把誼哥兒抱下去,今天好好教夫人讀詩。」又譏諷地和羅氏說,「你跟著你那大老粗的父親能學什麼,他認得幾個大字,還敢讀東坡了?」
羅氏知道他嫌棄自己沒學問。
「侯爺要是嫌棄妾身,那妾身妾身就不教了。」
葉限擰眉:「你這說的是什麼,我惹到你了?」
羅氏抿著嘴不說話,怕又惹了他不痛快。坐得背脊直直的,比站著還緊張。她又瘦,纖細的脖頸顯得非常纖弱。
葉限語氣緩和了一些:「算了,你還要學嗎?」
羅氏點了點頭。
她這麼喜歡他,自然是希望能和他越近越好。
學完詩之後進晚膳,葉限要去向老侯爺請安,羅氏陪她一起去。老侯爺近日病了,葉限在他床榻伺候了很久才回來,回來之後他也實在太累,靠著羅漢床睡著了。
羅元叫了他幾聲,卻沒有把他叫醒。
葉限靠著迎枕,平日平冷的眉宇倒是溫和了不少,俊秀的側臉,映著垂著的長睫的影子。
他很少與自己親近,只有這個時候最不設防。
羅元放下手中的針線活,讓丫頭把誼哥兒抱去暖房睡覺。
只是這個大的睡著的,她卻沒有辦法移動他。他雖然看上去瘦,但也比她沉了太多。
羅元也在羅漢床上躺下來,牽著他的衣袖,小心地把頭靠著他的手臂。不敢壓著他,她小心地維持了一個側身的姿勢。
就好像他把自己摟在懷裡一樣。
羅元滿足地閉上眼睛,就這麼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在葉限懷裡,他摟著她,還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她嚇了一跳,抬起頭就發現夫君那張冷淡的臉,正看著她:「這麼睡著,你也不嫌累得慌?」
羅元連忙要起來,背撞到了小几,又摔到他懷裡。
葉限在她頭頂說:「慌什麼呢,冒冒失失的,撞著沒?」
他摟著她坐起來,羅元搖了搖頭說:「撞得不厲害。」卻不敢看他的眼睛。
葉限點頭,沒撞著就不關他的事了。他起身,羅元伺候他穿了朝服,送他出了門之後她才回來。
早上抱著誼哥兒去見高氏,羅元卻一直都笑著。
高氏知道自己這個媳婦的,但凡葉限對她稍微好些,她就高興得跟什麼似的。但是葉限這人著實冷淡,便是是對別人好,那也是最細微、最不明顯的好。要是不了解他的人,說不定還會以為他對人有敵意呢。
她笑著問羅元:「怎麼這麼高興?」
羅元抿了抿嘴,只是搖頭:「母親,我給您熬了盅補湯,您嘗嘗吧。」
高氏就不再問了,而是跟她商量她回門的事。
羅元是武定候嫡長女,下面還有兩個妹妹,卻是繼室所出的。這兩年都陸續出嫁了,後天是武定候的壽辰,都要回去給父親祝壽。
羅元其實不太願意回去,她嫁過來的時候是無限風光,被人羨慕。但是這些年,她和侯爺不合的事誰都知道,甚至有傳言,侯爺都不會留在她那裡過夜。她在母家的地位有些尷尬,倒是讓繼母的兩個女兒更得意了。
高氏說:「我讓葉限陪你一起回去。」
羅元搖搖頭:「還是算了吧,他整天的忙。」
高氏嗤笑說:「他有什麼忙的,我說定了。反正他也好些年沒陪你回去過了。」
第二天,高氏果然讓葉限陪她回去。
羅元收拾東西的時候,他就百無聊賴地在旁邊等她。
聽說葉限陪她回來了,武定候都親自出來迎接他們。葉限如今身為兵部侍郎,在朝廷地位超然。羅元知道他的脾氣,怕他和武定候無話可說,就道:「你要不要先休息?」
葉限冷淡地搖頭:「不用了,你也別管我。」
也沒有看她,跟武定候笑著往前走了。
羅家的僕人眼睛都瞧著,這侯夫人分明就是不受寵的,羅元心裡嘆了口氣,去拜見繼母了。
兩個妹妹正在武定候夫人那裡說話,二妹妹見她過來了,笑著說:「咱們長興候夫人回來了,長姐,快過來說會兒話吧。」
羅元給繼母請安,繼母不冷不淡地道:「坐吧。」
倒是三妹妹熱情一些:「長姐,上次問你那事如何了?」
羅元淡淡地道:「尚未問過,五成兵馬司職位的提升,也不歸侯爺管。」
她怎麼可能用這些人情上的事去為難葉限,何況即使她說了,葉限也不會幫她。
三妹妹搖搖頭:「眼看著長姐攀上高枝,這就把我們扔在腦後了?」她抬頭一笑,「聽說長姐在長興候家過得不順?侯爺不寵你,你倒不如提你身邊那兩個侍女,我看都還是不錯的。」
慣常是這些嘲諷的話,羅元閉嘴不語。
爭辯一向是沒有結果的,她也不喜歡對別人解釋。
她都習慣了。
二妹妹一邊剝著五香花生吃,一邊道:「長姐,你在侯府說不上話,要是有什麼缺的。可以回來找妹妹要,妹妹別的沒有,置辦些衣裳的錢還是可以給長姐的。」
羅元穿得素淨,那是因為葉限喜歡素淨。
羅元皺了皺眉:「這不用二妹操心。」
葉限和武定候說話,正過來找羅元,聽到門內的對話,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他揮手就讓阻擋他的丫頭下去,提步往廳堂裡面走:「你們說什麼呢,倒是熱鬧。」
看到是葉限過來了,羅元忐忑地站起來。
葉限卻握著她的手,讓她坐下來。
葉限笑著看向羅二娘、羅三娘,眼神冷冰冰的:「接著說啊。」
武定候夫人坐正了,囁嚅著開口:「侯爺怎麼過來了,丫頭都不通傳一聲」
葉限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了,語氣一冷:「都給我說!」
羅二娘和羅三娘嚇得站起來。武定候夫人連忙打圓場:「侯爺莫生氣,我們和侯夫人,不過是說著玩笑罷了。你看在我這個長輩的面子上」
葉限卻冷道:「你算哪門子長輩,我還要看你的面子?我長興候家雖然和善,但沒有侯夫人被人欺負到頭上的道理。讓她們道歉。」
羅元抓了抓他的手,想讓他算了,何必和她們計較。
葉限卻看了看她:「你別管,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結果,他非逼著二妹和三妹給她道歉。
武定候夫人嚇得不敢再說話。
第二天他就帶著她回了長興侯府,然後質問她:「為什麼不跟我說?」
羅元小聲地說:「我也不想和她們計較何況,你、你也不在意這些事。」
她母親在世的時候常說,以和為貴,凡事能忍則忍。
葉限冷冷地看著她,有些忍不住:「你這個性子真是讓我想」
羅元心裡滿是失望,他又不滿意她了?
為什麼無論她做什麼,葉限都不滿意。
「我欺負你倒也罷了,別人欺負你,我怎麼會不管呢?」
她正沮喪著,聽到葉限這句話又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著他。葉限卻別過頭不看她,說,「算了,睡吧。」
語氣比往常更柔和些。
羅元拉住他的手,小聲說:「侯爺,謝謝。」
葉限沉默了一會兒說:「你的性子和她真是完全不一樣。要是有誰敢欺負到她頭上,她必定千百倍地還回去。就算當日不還,日後也要算計著還。」
羅元怔了怔,世子爺說的是誰啊?
他從來沒有和她說過。
「但你畢竟,有人護著,所以萬事不用忍讓。」葉限看向她,「記住了嗎?」
羅元點了點頭,有種暖融融的舒服。
是啊,有人護著她呢。
就算他什麼也不說,也不做,但是他是明白的。
誼哥兒被抱過來,葉限抱著孩子教他讀書。
她從背後抱住他的腰。
葉限渾身一僵,卻也沒有再推開她。
羅元微微地笑起來,他終於,也有點喜歡自己了吧。葉限番外(完)---------------好久沒有番外了,抽空給大家碼了個。不要錢的,:-d話說許久沒進系統,連賬號都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