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神秘的蠱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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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林停了停,又幽幽說道:「少奶奶可以做主麼?沒有了海棠,韓家就把秋格賠給我也行。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嘿嘿,我可不是在求你,不管你答不答應,秋格我是一定要帶走的。」
許繡氤道:「你醒醒吧,海棠已經死了,再也活不過來。秋格只是個孩子,她能代替海棠嗎?不能啊。海棠就在你心裡,一顰一笑、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樁樁件件藏在你心裡,誰都不是她,誰也根本代替不了她。」
薛林深深地愣住了,沉默了很久之後淡淡說道:「就算不能代替海棠,我能天天瞧見和她長得很像的一張臉,也是好的。」
許繡氤也沉默了一會,長嘆一聲,語聲里都是惋惜:「我知道你現在很後悔,很想念她,你並不是沒有心的人呀。唉,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她目光閃動著,柔聲道:「她臨死前,可曾給你留下什麼話?她是恨著你,還是念著你,你想不想知道?」
「她自然是恨著我」薛林說了這幾個字,突然瞪大了眼睛:「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知道?你憑什麼知道?」
許繡氤嘆了口氣:「我自然知道,因為我也是女人,只有女人才懂得女人的心思。」
她從袖中拿出一塊銀鎖、一張絹子走過去遞給他:「你看看這是什麼?」
薛林接了過去,直愣愣地瞪著眼睛:「這銀鎖是我送給海棠的,絹子是她親手繡了,原本要回贈給我,怎麼會在你手裡?」
許繡氤道:「海棠在地室里被你下毒,臨死之前是不是提出,想再坐一回花轎?」
薛林的聲音顫抖起來:「是,她說這輩子不能真正坐上花轎了,實在很遺憾。不過,你怎麼知道?」
許繡氤道:「這兩樣東西是我在花轎坐墊下的縫隙里找到的,絹子包著銀鎖,疊得整整齊齊。你再看看銀鎖上染成紅紅的是什麼東西?」
薛林道:「這是。。。」
許繡氤道:「這是胭脂呀。海棠雖然知道你要她死,可她並不恨你,她只是捨不得你。她臨死前還親吻著這塊銀鎖,所以把嘴上的胭脂留在了上面。」她搖頭嘆息道:「可憐她一心一意對你,卻是這麼個結局。」
薛林呆了很久,目中流下淚來,發狂似地親吻起那塊銀鎖,喉頭哽咽不止。又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仰頭狂笑起來。
但他只笑了幾聲就愣住了,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的手腳在一陣陣地發麻,似乎連抬都抬不起來,腦子裡也悶悶地開始發暈。
他盡力睜開眼睛望著許繡氤:「你。。。你在銀鎖上做了什麼手腳?」「也沒什麼」許繡氤淡淡說道:「不過是抹了點普通的迷藥,這點東西還不難找的。」
薛林心驚不已:「你想把我怎麼樣?」
許繡氤沉下了臉:「以你的所作所為,你說應該把你怎麼樣?要不是看在你和蓮姑的關係上,就不止是迷藥這麼簡單了。」
「好,好,你贏了。」薛林又咬了咬牙,他嘴角已是血肉模糊、鮮紅一片,似乎連牙也咬破了,他仍恨恨說道:「可是你也別得意,你這個少奶奶就要做到頭了。」
他看著韓載沄,臉上泛起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韓少爺不知道吧,韓家還有一個秘密,就是你的身世之謎,方才我已經告訴令堂韓夫人了,梁媽就是證人。你真當自己是天生的富貴命嗎?其實你只不過是韓老爺不知從哪裡抱來的野孩子而已。」
韓載沄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許繡氤搖搖頭,輕聲說道:「這人慣會說謊,別理他。」
「你不信?」薛林眼中的嘲弄之色更深:「你想想看,梁媽為什麼要聽我的指使來誣陷你,因為她有把柄捏在我手裡。陳淮生設計殺害彩屏、翠兒,梁媽也有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這事都是她惹出來的。有一次她和陳媽說起少爺的身世,偏生被這幾個丫鬟無意中聽到了,她為了守住這個秘密,才答應了幫陳淮生做事。」
「哈哈,韓少爺,為了你一人,死了這麼多女孩子,你心裡愧疚不愧疚,你。。。」他硬撐著說了這許多話,漸漸也撐不住了。
他突然怪異地笑了笑,鮮血一滴滴從嘴角流下來,在地板上流成了小溪。他的臉色由青轉紅,由紅轉白,並在瞬間又變為了恐怖的死黑色。
韓、許二人都看到了他臉色的不對勁,正在詫異間,許繡氤忽然驚呼道:「你。。。你的眼睛!」
「眼睛、眼睛。。。」薛林整個人都似呆魔了,訥訥地重複著她的話,突然慘烈地大喊了一聲,這聲音響徹屋脊,聽起來是那樣痛苦,那樣撕心裂肺。
秋格嚇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跌坐在地上,抱緊了雙肩瑟瑟發抖。
兩隻像蒼蠅一樣大小、又不是蒼蠅、遍體金黃的蟲子嗡嗡扇著翅膀,從薛林的眼中像利劍一樣猛穿出來,剎那間越過了窗欞。
薛林的眼眶中,只剩下空空洞洞、血肉模糊的一片-眼珠子不見了。
紫黑色的鮮血像噴泉一樣激射而出,染紅了他手中仍緊緊抓著的嫁衣。
他突然咬緊牙關,渾身顫抖著把嫁衣和包著銀鎖的絹子往前一甩,用盡力氣嘶啞著說了最後一句話:「把這銀鎖和海棠合葬,我。。我想陪著她。」
他終於像一塊軟軟的破布一樣倒了下去,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就像他殺死的陳淮生、陸子瀟一樣,蜷縮在了血泊中。
血衣迎面飛來,韓載沄抱緊了許繡氤,旋身避過。二人望了望薛林的屍身,都是驚疑不已。
許繡氤看著丈夫:「我。。我真的只是在銀鎖上塗上了迷藥。」
韓載沄點點頭:「我知道。」
許繡氤顫聲道:「好可怕的毒藥,是誰下的手?」
韓載沄沉默片刻,緩緩說道:「這不是下毒,是下蠱,一種厲害的手法。」
「下蠱?」許繡氤更是嚇了一跳:「湘西苗疆的蠱術?府里誰會這個?」
韓載沄目光閃動著,嘆了一聲:「沒有,據我所知一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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