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先天禁制 第十章 隔岸觀火(1 / 1)
地處南荒,到處都是峰巒密林,就在離百蠻山左近近一座小山,名叫雞婆嶺。因為整座山的形狀,遠遠看去好似一隻正在孵蛋的老母雞,而且又盛產一種名叫婆婆草的植物,故此被百蠻山的眾弟,取了這麼個名字。
這雞婆嶺方圓不過數十里,最高處也僅就十數丈,著實算不得什麼起眼的地方。整個南荒之境,像這種小山,不知道有多少,若不是因為實在離百蠻山靠得太近,估計也沒什麼人會注意到的,更別提還有什麼閒情雅致給取個山名了。
嶺上雖然如同南荒其他地方一般,長滿了高低不一,奇形怪狀的樹木,但是內倒也沒有什麼厲害點的毒物。因為實在離百蠻山太近了,早就被有些閒來無事的弟,不知道逛遊了多少遍。那些個劇毒**之物,素來就是百蠻山弟的最愛,所經之處,怎麼可能還有遺漏呢。
也正因為逛得太多,現在也基本上沒有什麼百蠻山的弟會到這雞婆嶺來了。不過,現在,雞婆嶺最高之地,倒是多了兩個不速之客。此地是一塊兩丈方圓的平台,乃是昔日百蠻山幾位弟閒暇之餘,運法力開闢出來,飲酒休憩之用。一個唇紅齒白,面帶笑容的小和尚,身旁半蹲著一位,金裝玉束,好似天上金童般模樣的小孩,兩人年歲看去,俱都不大,也就十來歲的樣,正在雞婆嶺這塊頂地上貌似休憩閒聊著。
其那個金童般的小孩。笑呵呵地向身旁的小和尚說道:「笑師兄,你說咱今日受命前來觀察百蠻山的動靜,還真就不錯,居然看到這幫邪魔外道,竟然相互對掐了起來。」聽著這話語,順著他的眼光看去,赫然正對著的就是百蠻山上空,雪山老魅等三人與百蠻山諸位弟正在僵持著的景象。
「金蟬師弟,莫要大意。我等此番前來乃是打探打探百蠻山的動靜而已。若非必要,絕對不要與其起了什麼衝突。要知道綠袍老祖這魔頭的法力深不可測,而且寶物極多,凡事小心為上。」被稱為笑師兄的。正是昔日在天蠶嶺被綠袍收去無形飛劍,然後被蛛毀去肉身,僅有元神逃回東海地笑和尚。後來經其師苦行頭陀花費無數苦功,再佐以靈丹妙用。將笑和尚元神凝練成型,免去他轉世重修之苦。
峨嵋開府後,鑑於天勢如此巨變,昔年種種算計。恐怕難以實施,故此派遣門下諸多弟各去四方打探動靜。而且天道不顯,必然是妖孽盡出。為了維護天下安寧。峨嵋已然準備挑選一些個邪道為惡累累之輩。斬殺衛道,以之警告那些蠢蠢欲動之徒。
笑和尚二人來此也正是出於這等目的。只是沒想到剛到附近就看見雪山老魅竟然拉著兩個幫手前來尋綠袍晦氣,於是便想看個熱鬧。只是這雪山老魅幾人法力也頗為高強,雖然仗著少清潛蹤法隱去形跡,也不敢距離太近,發現這雞婆另倒也不錯,乾脆就在此處觀看,以二人目力倒也能瞧個切實。
一位是笑和尚,另一位被稱為金蟬師弟的,自然就是當今峨嵋掌教妙一真人齊漱溟愛齊金蟬。齊金蟬自從上次紫雲宮一事,回山後便被罰於石實面壁,多經幾位前輩說情,直至最近幾日,才得以逃脫牢籠,正好趁機請命,與笑和尚一同出行。
齊金蟬微微皺了鄒眉頭,不經意的打著哈欠,「笑師兄,他們僵持都這麼久了,你說什麼時候能分個勝負啊?」
笑和尚倒是一點都不急切地樣,緩緩言道:「金蟬師弟急什麼呢,反正看著他們邪道之間相互對戰,無論誰勝誰負,都與我等正道人來說都是好地,又何必介懷這麼多呢。阿彌陀佛。」念了聲佛號,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過那綠袍老祖還未現身,光憑門下弟就已然另雪山老魅等人難以應對,恐怕他們此次是要吃個大虧了,說不好,連命都保不住了。」
齊金蟬一臉的不以為然,暗笑自己這位笑師兄的膽未免也太小了些,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笑師兄,綠袍老祖有那麼厲害嗎?我看未必,雪山老魅三個老怪物吃鱉,主要還是因為百蠻山那幾位弟地法寶著實有些神奇。但邪道人素來都有些什麼兩傷的法術,說不準最後還能拼個兩敗俱傷呢,若是同歸於盡那就更好了。」齊金蟬雖然見過綠袍幾次,但從未與其動過手,唯一一次見到綠袍出手,也就就是在青螺宮那趟。只是此事,凌渾雖然受了重傷,肉身也被損害,但也完全是綠袍暗算所致,並不作數。故此,在金蟬的心目,這南方魔教祖師,南荒第一凶人,不僅長相與傳聞不符,恐怕連那道行法力也算不得頂尖的人物。
因為笑和尚二人都用太清潛蹤法,將身形隱匿,而且離得又遠,所以百蠻山在場諸多人士,倒也沒有一個人發現,竟然還有這麼兩個正道人在一旁窺視。
雪山老魅被赤目神光鏡幻化地光海困住,一時間也難以掙脫,知道施展此法極耗法力。本以為敵人才修行多久,上次見時也不過爾爾,此番相見,就算功力激增一倍,也難以支撐一會,便想打定主意,以靜制動。待到敵人先法力不濟之時,想要脫身,自然輕而易舉。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唐石與當初所見,已然有天壤之別。不要說困住雪山老魅,就是連續施展幾日這赤目神光鏡,也沒有什麼問題。所以說,雪山老魅的如意算盤是「噼里啪啦」撥得雖響,實則卻是沒有什麼用處,此刻已然失卻先機,棋差一招。
至於白骨神君此刻卻是多加思量,本來與雪山老魅也就是有些交情。基於同惡相濟地原則,相互幫忙利用一下,倒也是家常便飯。所以此番相邀前來找綠袍老祖地晦氣,倒也沒有推脫。那綠袍老祖雖然縱橫南荒二三百年,但白骨神君自然
吃素地,卻也沒有將之方才眼。心想二人合力,通天的手段,也難以施展。後來見到雪山老魅竟然又約來烏頭婆,雖然心有些不以為然。暗笑雪山老魅小題大做,表面上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反正多一人,事情辦起來自然是更有把握。
誰曉得,方一到百蠻山。綠袍是沒見到,反觀那雪山老魅已然被綠袍門下弟困住,看其形勢,雖然不至於危急。但也決計好不到哪裡去了。而烏頭婆賴以成名地七煞形音攝魂**,也是無論如何施展,絲毫不見其功。這才發現,百蠻山其實並不是那任人隨意捏拿的軟柿。百蠻山的弟已然有如此本領。那綠袍豈不是…怪不得以雪山老魅那自恃甚高的個性,竟然也要邀請幫手,這才前來復仇。
其實白骨神君這番想法。倒是有些誤會雪山老魅了。當初與綠袍相遇之時。稍一交手。老魅發現自己功法已然為綠袍所克,故此這才邀請幫手的。現在這等狀況。不要說是白骨神君沒有想到,老魅也是始料未及的。
不過白骨神君現在既然發現了百蠻山地強勢,自然不願無故豎此強敵,便想先看看勢頭再說。要知道邪道人基本上都是以自我為心,凡事都是自己的利益為重。白骨神君想看的是,綠袍如果待會出來,會是什麼態度,如若好的,便就此作罷,不行,再另做打算。
因為多了這麼一番算計,所以白骨神君也就不願多下狠手,萬一到時候不好收場,只是指著根白骨箭與隨引地太乙極元針斗得不亦樂乎。
白骨神君能這麼做,是完全因為他純粹是受邀前來,無有什麼牽掛。但烏頭婆就不行了,她有求於雪山老魅,故此被邀前來。因為她那三世愛,前些時候為人所傷,元神難保,就連送去轉世都做不到。烏頭婆一世修行,唯一牽掛、愛護的就這個愛,知道雪山老魅有一種秘制靈丹,能夠凝練元神,雖然有不少的後遺症,但也顧不得許多。
烏頭婆最初施展她最得意的七煞形音攝魂**,不料卻不見絲毫功效,心不由氣餒。但見雪山老魅被困,卻也不得不救,兩手一舞,指尖飛起十道黑氣,化作兩隻黑菸鬼手,就向身處赤光紅海地唐石抓去。
這兩隻鬼手可不同於一般的運氣擒拿之法,乃是烏頭婆收攝地幽冥鬼氣凝練百年而成,威力非比尋常,雖然看似煙嵐,一吹便散,實則堅硬逾鐵。一般修行之人,只要挨著一些,立馬就是肉身被毀,元神受幽冥鬼氣侵蝕,不出一時三刻,定然氣散神消。
一時間,就連那赤目神光鏡幻化出的赤光洪濤,竟然也被這兩隻鬼手盪開些,徑直衝向唐石身邊,抓落下去。不過烏頭婆卻也不會就此認為敵人沒有手段,就此會被自己輕易抓死。
果不其然,就見唐石身上騰起兩道彩煙,就將烏頭婆的兩隻龜手當空架住。而且無論這兩隻鬼手如何變幻方向,都會被兩道彩煙托起,怎麼也落不下去。
這時,百蠻山下面觀戰地幾個弟,素來只有他們聯合起來一起打壓別人的,此番竟然見到在家門口被人圍毆大師兄,自然不肯善罷甘休,紛紛將師傅賜予的前古兵戈放出,直向烏頭婆殺去。
這些個前古兵戈,乃是綠袍在元江金船取回地,雖然比不上廣成地降魔至寶,但畢竟也都是奇金異鐵打造,非比尋常。後來又經綠袍運用疑鼎重新祭煉後,威力更是陡增幾分,並且大小變換,無不隨心。
因為這些個兵戈大小已然隨心,故此百蠻山地弟基本都是收藏起來,而不是背負身後,所以烏頭婆等人倒也沒有能夠發現。
現在忽然見到幾道五光十色,精光熠熠,形狀各異的兵戈向烏頭婆飛去,全都大吃一驚,心下不由駭然。幾人眼光,自然看得出。這些個兵器材質特殊,已然比大部分邪道人所煉地飛劍都還要厲害。
也只有雪山老魅清楚地知道,這些個應該就是元江金船的前古兵戈,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是,好似威力更甚當時,莫非是現在有人主持的緣故。一任老魅如何揣測自然也不知道,乃是因為綠袍的疑鼎。
烏頭婆畢竟修行數百年,見此勢頭,倒也不懼。兩隻鬼手也未收回。怪嘯一聲,將身一搖,全身立被一團極濃密的黑煙包滿。同時鬢邊兩掛紙錢也便飛起,化為兩道慘白色的光華。環繞身上。那數柄前古兵戈所化彩光流虹,撞在上面,只見黑煙四濺,白光亂竄。不過儘管如此。卻也一時間突破不得。
唐石一見此等狀況,自己有太乙五煙羅護體,憑那烏頭婆,還沒本事奈何得了。只是現在這般僵持卻也難辦。現在唐石也才總算明白師傅為何在有了這麼多前古至寶後,還要不辭勞苦的去祭煉幾件魔道法器。著實,這百蠻山防守綽綽有餘。但是似乎攻擊不足。就像現在自己這般。赤目神光鏡雖然威力宏大,但是老魅法力頗高。一時半會,沒有其他手段輔助,恐怕卻也難以收拾得下。當然,話又說回來,只要繼續這麼僵持下去,老魅定然必死無疑。
隨手伸進法寶囊,唐石本想摸出些碧火針,看看能不能出現什麼機會,然後偷偷的補上這麼一下。不過卻無意碰到一個圓溜溜、觸手生溫地珠,一時間卻也沒想起是什麼,忙取出一看。竟然是一個雞蛋大小,通體晶瑩的赤紅寶珠,只是顏色卻不是珠外表發出的,而是內赤光隱隱、紅霞騰騰。
看著這顆珠,唐石不由想起師傅上次將此寶交付於自己時所說的話。
「此寶名曰乾天火靈珠,乃是那千年毒物蛛孕育出來地元陽之寶,後被為師奪來,采其內半數精化練就玄功。後來也用過一次,本來威力已然大不如前,但是
師強取乾天真火多加凝練,再運元陽之氣,幾經調和圓滿,威力更勝往昔。
你乃我門下大弟,自然不能比別人差了去。此寶已然經我元神祭煉,不需多加練習,只要傳你口訣便可施展。而且此寶對付陰毒、**之物,旁門左道障眼之法尤為有效,切記,切記。」
心已定,便想試試看,這乾天火靈珠威力究竟如何。口默念法咒,將寶珠當空一拋,剎那間,當空好似多了一輪紅日,光焰灼人,不可直視。那輪紅日,光華跳轉,無風自舞,凌空兜轉幾圈,好似飛輪一般,無數的熒熒光點,瞬時被拋撒出來,好似一天桂,又好似流星與昊日爭輝,星日相映,互襯光輝。
點點流螢漸漸的飄落於這洶湧澎湃的赤光紅海之,不過奇怪地是,它們卻並未就此消散,依舊是那一點一點,絢爛璀璨的光點。剛過片刻,突然那些多得數不清的光點,一時間全部爆散開來。雖然並未有任何驚天動地的響聲發出,卻同樣令觀賞之人震撼那點點光亮之蘊含地莫測之機,玄奧之理。
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一時間,無數的光點並為就此消散,反而衍化出無數更小卻又同樣明亮的光點。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但最終,萬物終究還是歸於道。無窮無盡地光點散落飄灑於赤光紅海之,霎那間,整個赤紅光海也變得愈發地光亮起來,愈發地讓人不可直視。
開始烏頭婆還不知道敵人究竟是搞得什麼鬼把戲,自命鬼手凝練已久,就算這赤海光濤一時間也難以奈何,心不由有些大意。卻不知這乾天火靈珠拋灑出來的點點熒光正是乾天真火,本來僅此這乾天真火,雖然也能將烏頭婆地兩隻鬼手擊傷,急切間想要滅去,卻也不能,更何況,只要烏頭婆見機得快的話,可能連大傷斗不會受。
不過這乾天真火此番與赤目神光鏡幻化出來的赤海紅濤相接觸之後,卻是會發生另外一樁妙用。當然這不僅烏頭婆不知,就連唐石也不清楚,不過卻是綠袍早已算計好的。現在赤目神光鏡幻化出來的赤海波濤,乃是真陽內斂,雖然依舊是純陽之寶,能夠克制邪魔,但畢竟傷害上面就要差上許多。這真陽內斂的狀況不是單靠自己法力就能夠逆轉過來的,還需藉助外物之力。
自然這個外物就是乾天真火,不過一般的乾天真火也不行,只有像乾天火靈珠內這種經過元陽孕育的才行。兩廂一接,激發變化,赤目神光鏡,真陽外顯,更附帶了乾天真火之力,頓時一股生自心地的燥熱感,無邊無際的瀰漫開來。
原本那赤目神光鏡施展開來,雖然籠罩畝許方圓,但是四外之人,卻也感覺不到絲毫不適。但現在則不同了,隱隱可見一圈圈的淡淡光暈,向四外無邊無際的擴散開來。就連原本還算平靜的百蠻山上此刻也是騰起一層肉眼幾不可見的五色光幕,將全山護住。即便這先天五行法禁自發的展動開來,百蠻山的弟還是明顯可以感覺到,這四周的溫度,確實升高了,而且還在持續升高。更讓他們不解的是,雖然修行算不上多有成就,那一般的寒暑之變,卻也沒有什麼,有怎會出現如此之態。而且看樣練師傅布下的禁制都自發引動,那只有一種可能,大師兄正在施展的寶物,威力之大,已然超出想像。
百蠻山內有先天五行法禁護持,依然如此,外面就更不用說了。烏頭婆早在那光海轉變的同時,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之聲,擁著周身黑煙妖光,遠遁數十里。所煉那雙鬼手已然被那業已變化的赤光波濤,瞬息化去,變成絲絲縷縷的黑氣,最蒸騰幾下,也自湮沒於光海之。
雪山老魅也沒料到竟有如此變化,突然四周炙烤烈焰,宛如置身洪爐之,心下不由駭然。終於明了,敵人的法力已然不知何故,比初見之時有了天淵之別,如果在這麼被動下去,恐怕還真就要陰溝裡翻船,交待在這裡了。趕忙腦後那隻七指怪手一揚,飛出一道匹練絲的寒晶白虹。這道白虹乃是老魅在大雪山地數百年窮極搜斂,苦練而成的冰雪至陰丹氣,在身體上下圍繞數匝,單足一頓,便想向外衝去。
此番舉動,已然就是想拼卻這數百年苦練的丹氣,硬闖出去。可惜的是,主意雖好,卻委實是遲了些。原先老魅還能依仗功力行動一些,此刻卻是宛如深陷一吸力極強的泉眼之,絲毫不得動轉,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那四周淡薄如光,隱帶赤紅的波濤,將自己放出的冰雪元丹之氣,漸漸的消耗掉。此刻赤目神光鏡,氣機一轉,已然到達陰陽相吸,坎離互引的地步,別人尚有可能逃出,唯獨這老魅,稟性其寒,卻是為這赤光明焰牢牢吸住。不用多久,定然化作一團劫灰,形神俱滅。
白骨神君此刻見到烏頭婆失利,雪山老魅生死不知,心一凜,雖然手上依舊半死不活的與隨引鬥著,但任誰也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白骨神君已然做好見勢不妙,隨即逃遁的準備。邪道人雖然顧及顏面,但是性命更重要。命都沒了,還要拿虛名幹嘛!
此時遠在百里開外的齊金蟬與笑和尚二人,也覺得一股股的熱浪奔涌不息,層層疊疊,翻湧而來。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禁不住地驚訝之色,俱都不由得對這個施展出如此威勢之人,大生警戒之意。無論怎麼看,還是小覷了百蠻山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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