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九曜星宮(1 / 1)
十月的夜安靜地像是一個孩子。
明月在天。
似風吹,又似寒冬。
也難如鉤也難圓。
花月樓是最好的酒樓,幾乎每個城都有一個花月樓,就算是在京都城裡,這也是響噹噹鼎鼎大名的酒樓,沒有人在這裡睡一覺不夸這裡的姑娘好,不夸這裡的床舒服,不夸這裡的香熏得那叫一個沁香。
這裡的姑娘確實好,這裡的床也確實舒服,可白玉京並沒有睡覺,而是在審視身體。
玉虛子的氣息像是在體內生了根發了芽,再加之自己很久沒有去管他,如今又沐浴勞作了半夜,現在當他內窺時,已發現這股氣息像是被自己融化了一般,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他的氣息。
又因為這股氣息的闖入,他打開了兩個新的星穴,也正是因為這兩個新的星穴開啟,如今九曜星位的空缺已可以被補充完畢。
這讓白玉京十分的興奮。
九曜排序一直是一個迷,但這個迷被玉虛子當初阻隔時,竟然在機緣巧合之下為白玉京打開了。
星位可以通過脈絡的流轉,從原本的脈絡里被取出,放入九曜星宮裡,組成一個完整的九曜星位,而這個星位就是白玉京力量的源泉。
此時他洞悉內府,調動星位完成了第一個組合,也就是在對抗玉虛子時的那個組合。
自上而下,分別是青龍三穴、青龍二穴、青龍一穴、隨後是玄武兩穴、朱雀兩穴、白虎兩穴。
至此九曜激活,以往暗淡的九曜星宮在這一刻散發出了金色的光芒,這光芒足以將整個內府從夜晚的星辰照耀成白日。
白玉京立刻感覺到了身體被充盈,整個手臂上都有無盡的力量,內府更嗨洶湧澎湃了起來。
他當即深吸了口氣,再次仔細觀瞧後發現,這個九曜星宮是青龍在首,白虎在尾,九顆星脈排序之後,首尾兩位皆是脈絡中第三個星穴。
「是否必須首尾照應呢?」
有了疑問就一定要去試試。
白玉京調換尾部的兩個星穴的位置,將最下方的白虎三穴和二穴更換。
金光頓時消散,變得暗淡無比,身上那股渾然的力量也頓時沉寂。
「看來是不行。」
白玉京不禁咋舌,「這也就是說明,必須是首尾同樣的星脈位置才能開啟九曜,頭是三穴,尾也必須是三穴,那二穴行不行呢?」
白玉京想到此處,又調動星位,將頭部換為青龍二穴,尾部白虎二穴不動,調整之後發現金光再次亮起!頓時清心明目,身體十分舒服,而且與方才的感覺又有不同!
「這是怎麼回事?」
他雖閉著眼睛,卻還是挪動雙手,下意識地轉動周身的氣息,發現他的身體竟然無法吸收外界的靈氣進入身軀,修煉也停滯了下來,但
他能清楚地聽到外界的腳步聲,鼾聲,還有隔壁的吵鬧聲。
「喲!童大爺真是會玩呢,這姿勢妹妹可是來不成的。」
「我可以,大爺,我可以!」
白玉京皺著眉,隨即取下青龍二穴的星位,九曜星宮再次暗淡了下去。
「一穴可不可以?」
白玉京立刻將青龍一穴轉至首位,將白虎一穴調製末尾。
九曜星宮再次亮起,而此時他頓時像一個聾啞人一般,什麼都聽不到也看不到,可是身體吸收靈氣的速度竟是飛一般的增加,比曾經每一次修煉更是要快上無數倍,他嘗試著行走了一遍小周天。
上一次用了半個時辰,這一次竟是只用了兩炷香的時間!
而在青龍一穴在首位的情況之下,他雖然聽不到、看不到,但腦海之中會升起一個漆黑的環境,這環境之中,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身邊躺著一個人,周圍有人走過、有人躺著、有人倒掛金鉤,有人金雞獨立,有人抱著倒掛金鉤的人
他還能清楚地感覺到那些人身上氣息的流轉。
包括身邊的林曦月,還沒有睡著!
這些他都一清二楚。
恍然大悟。
他又開始研究下方尾部的星穴調整有沒有什麼變化?
經過調換了朱雀、玄武兩脈絡一穴到尾部之後,並沒有感覺到修煉速度、行氣速度和周圍觀測有任何的區別,這才明白,原來這九曜星宮的作用,是在首穴。
恩?
奇怪了。
如果青龍一穴是提升修煉速度,二穴是擴大感知範圍,三穴是提升實力,那麼剩下的三脈是用來做什麼的?
白玉京開始了第二輪測試。
四象之力。
他將青龍脈的一穴取出,換做白虎脈的一穴放入上方,結果九曜星宮一片暗淡。
恩?
難不成只有青龍脈才能開啟九曜星宮?
不對。
問題在於,現在上方的排列是白虎一穴、青龍二穴、青龍三穴。
這脈絡必須挨在一起麼?
白玉京再次調換整個青龍脈和白虎脈的全部位置,直至位置變為了白虎脈一、二、三穴均在上方,而青龍脈的三、一穴墊底。
頓時
九曜星宮亮起了另外的一個顏色。
赤色!
整個身體的內府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如果說方才內府是一片星辰的話,現在內府便是一片火雲!
他的身體熱了起來,雖然還是看不清周圍,和方才青龍脈做首脈時大差不差,能夠感知周圍危險,卻阻斷了一切,進入修煉狀態,但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一點點的變化。
此時,他仰頭看向三垣帝脈,本是淡藍色光芒的三道帝脈,已全部變成了赤紅,不僅如此,一直是淡藍色光芒來源的太微垣已經沒有了光芒,仔細觀瞧可以發現,如今這漫天赤紅,竟是天市垣燃起的!
這是
炁!
武道之炁!
白玉京明白了。
青龍脈乃是仙道之脈,而白虎脈則是武道之脈。
原來如此!
那麼剩下的兩脈呢?
白玉京大惑不解,這《步天歌》只是仙武雙修之法,那朱雀白虎又有何用?
他當即卸下白虎脈三穴,調換位置將朱雀脈移動到上面,再次以一穴首、一穴尾激活九曜星宮。
暗淡的星宮再次亮了起來。
這一次,白玉京徹底說不出話了。
九曜星宮從方才的赤紅色,再次變了,變成了潔白的顏色,宛如千年積雪,又宛如這世上的所有顏色都被拿走了,只剩下空蕩蕩的粗黑和濃墨的星辰。
白玉京的身體沒有任何變化,沒有身體充盈的快感,也沒有強大的力量支撐,更沒有任何的眼聰目明和腦袋靈光,什麼都沒有變,這裡像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個他從未來過的地方。
這裡有什麼?
白玉京伸手去觸摸卻什麼都觸摸不到。
思索良久之後,得出了一個結論:「以目前我連十品仙道、十境武道都沒有進入的實力,恐怕還不能涉及這裡。」
他自嘲地笑了笑,於是再一次進行最後的調換,將玄武脈放在了九曜星宮首尾。
就在星辰進入星宮的那一刻,他昏迷了過去!
林曦月突然坐起來,凝視著白玉京,先是推了推他,然後抓住他的胳膊加了他兩聲,捏了捏脈搏又探了探鼻息,整個人都懵了。
方才那突然一閃而過的氣息是怎麼回事?
心下當即閃過無數個念頭,連忙站起身,將衣服穿起來,又將方才墊在身下用來隔絕處子之血的布單丟到火爐里,慌忙赤足從窗戶躍了出去。
她的臉比雪都要白,心道:「才三次而已,就已經人亡了?不不不會吧」
林曦月是唯一被允許闖入裴三田房間裡的女人。
她跪在地上,對著裴三田的床榻低聲地叫道:「他玉京玉京死了!」
裴三田從床上坐起來,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道:「現在的小子們體格都這麼差?這才幾個時辰啊?」
林曦月生怕自己壞了三爺的大事,心中慌張不已,急切道:「三爺,這這可咋辦啊?」
「沒事兒,你要是真能給他弄死,也算是你厲害。」裴三田擺了擺手,又躺回了床榻上,慵懶道:「再回去等他早晨起來,你再和他練練早功,爭取咱們一次成功。」
林曦月臉上頓時微微泛紅,聽到裴三爺如此篤定,自己也不好懷疑,應了聲,顫顫巍巍地向外面走去。
待到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時,裴三田卻又睜開了眼睛,他微微坐起身走到了書房裡,將一個錦盒緩緩打開。
裡面是一枚紫紅色的鈴鐺。
下方垂著一條淡青色的布,上紋引魂二字。
他輕輕搖晃了一下鈴鐺,裡面傳來了一個奶聲奶氣的少年聲,「喂!你要晃死我!」
裴三田靠在椅子上,笑眯眯道:「少主?」
那少年的聲音停滯了半晌道:「嗯。我不是說沒什麼事兒儘量少來找我麼?那老東西就在附近,你以為他被天下閣的人抓走了?扯淡!我告訴你,很有可能,真的很有可能,這小子就是這老東西的兒子!」
裴三田雙手伏在桌上,喃喃道:「玄妖體是他欠我們的,我們要他兒子的一條命,也不為過。」
計崖的聲音氣洶洶道:「等曦月娘兒今日歸來時,體內便已有了玄妖脈體合一過後的血脈,我再等十年,便可接體出生,到時候他這十年所有的成果便會被我奪取,那時只剩下體內積蓄已久的屍奴印,還有他爹的那把破劍!」
計崖深吸了口氣,大聲嚷道:「十年!再等我十年!繡衣使!白蓮宗!韶陽!你們這些人會親眼看到本少爺突破三品,進入二品!到時候,我要將你們一個個碎屍萬段!」
「十二樓五城若敢攔我,我把他們都拆了!」
「繡衣使,韶陽玄策軍,千機營!全部宰了!」
「還有欽天監那個死老頭子!」
計崖的聲音不斷地迴蕩在房間裡,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問道:「那小子現在知不知道,你已經知道了他體內脈體合一的事情?」
裴三田恭敬地說道:「少主,他是個很聰明的人,聰明的人有一個誤區,和風夜北一樣,他們就算是猜到了,沒有證據,也不會相信。」
計崖問道:「他知道了什麼?」
裴三田道:「據我猜測,他應該已知道我了解他體內的玄妖脈,但並不知道他體內的玄妖體,再加之他沒有揭發我,就足以說明白寒山已有悔意,安頓了他關於塗山的事情。他看到了懸空山山後塗山的村民,自然心中善意頻發,所以他現在還是我們的人。」
計崖道:「這樣就好,你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薛燦,那小子是一個變數。」
裴三田是一個謹慎的人,低聲道:「是,少主。」
他揚起頭看向屋外的月光。
這一場計劃里,出現了兩個變數,一個是突然出現的白玉京,另一個便是突然消失的薛燦,他親眼看到薛燦準備去追殺白玉京,這二人自然不可能同流合污,所以
在薛燦背後幫助他的人,到底是誰呢?
裴三田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他一定會將一切都查清楚的。
白蓮宗,是你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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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九曜星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