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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拿了燙手山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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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6章拿了燙手山芋

    趙會長的宅院內,安靜不已!

    月色皎潔,

    一個急匆匆的身影,由遠而近的跑了過來,定睛一看,來的人是趙會長的心腹之人,趙管事,一臉慌張的樣子。

    被趙會長一罵,還有些委屈,

    「老爺,您先別急著罵啊,小的可是有大事相告,」

    「什麼事,快點說,」

    趙與成有些不耐煩,忙碌一天,也沒個好時候,那麼多士紳在此,許些臉面還是要的。

    「老爺,剛剛府衙那邊,傳來密信,說是秦將軍拿到了庫房的要匙,準備明日查張,尤其是查府軍田畝之數,藉此催收各位老爺歷年來欠下的稅賦,知府大人也是同意的,此事就交給秦將軍全權處理了,還有府軍冒領軍餉之事也一併查處。」

    「什麼!」

    「怎麼會這樣?」

    「會長,這可怎麼辦,完了!」

    堂下的鄉紳豪強,像是死了老娘一樣,個個急的亂了方寸,別說賦稅了,就是朝廷那些兵額的空餉,也給吃了不少,這要是補上,不說那麼多賦稅,就是再少,如今田畝莊子早就被亂民洗劫一空,再催繳稅賦,他們就不剩什麼存貨了。

    看著慌亂的眾人,趙與成和崔玄禮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裡的凝重之色,會長吼道,

    「慌什麼,這不是還沒到明天嗎,等到了明日還有一大晚上時間呢。」

    「就是,即使到了明天,沒了賬本,怎麼查賬呢,你們麼說對不對。」

    副會長崔玄禮也是滿臉的冷笑,讓在坐的人都是渾身不自在,有膽子大的人問道,

    「敢問二位會長,該如何做?」

    趙與成臉上陰狠之色一閃而逝,

    「既然他們不仁,就不要怪我們不義了,今晚,讓咱們的人,把府庫燒了,那個看倉庫的主事也一併隨他們去吧,一把火燒的乾淨,沒了人證物證,看他秦運江該如何。」

    「這」

    「嘶」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今晚燒了府庫,知府他們可能不敢隨意說話,可是既然下死手了,那萬一秦將軍不吃這一套又如何。

    可是一想到明日就要追繳賦稅,眾人顯然不願意,都是點了頭,

    「好,就然如此,來人啊,你們去集結招募的那些江湖好手,今晚有事要他們做,金銀賞賜,先給,老夫自然不會吝嗇。」

    「是,老爺。」

    看到會長已經處置完畢,眾人很自覺的掏了銀票,放在自己的座位上,然後為了避免引起官府注意,各自找了側門,離開了趙府。

    而在一處破舊的房屋內,早就有一群黑衣人在此等候,拿著刀槍,背著火油等易燃之物,在內應的接應下,一路暢通無阻,來到了府衙的庫房,周圍早就沒了守衛的兵丁,見到四下無人。

    這夥人,蒙著面,留下二人警戒,其餘人抱了稻草木柴易燃等物,靠在牆上,然後澆上桐油,吹燃了火摺子,直接就扔了過去,而在門房,早有人踹開屋門,沖了進去,

    「啊,你們是何人,這裡可是府衙重地,好大的膽子。」

    「哈哈,府衙又如何,我等還不是進來了,想來就是看管倉庫的主事了吧,也怪你命不好,攤上事了,一路走好,」

    黑衣人說完話,也不等此人再辯解,一刀下去,主事抽搐了一下就沒了聲息,再用手靠近鼻尖,確認此人死了,就擺了下手,

    「把他拉到那邊,一起燒了。」

    「是,大哥。」

    手下的人乾淨利落的,也把門房直接給點燃了,以防此人留下後手,見到此時的大火熊熊燃燒,救也救不過來了,領頭的黑人說道,

    「弟兄們撤,回去領銀子。」

    「是,大哥。」

    借著火光,一群人尋了路,快速逃竄,只有背後的庫房,燃燒起的大火,火光沖天。

    「當,當,當,走水了,走水了!」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打更人的大喊聲,可是府衙的人匆匆來的時候,庫房之地早就燃燒殆盡,燒成了一片白地了。

    早有下人通傳,

    知府衙門,

    李知府鐵青著臉,看向跪在堂下的衙役,痛罵道,

    「廢物,一群廢物,你們竟然連個府庫都看不好,要你們何用,那守衛府庫的人呢,在何處?」

    「回,回,回大人,守庫房的弟兄們,都,都死了,一個不剩!」

    跪在地上的衙役,哆嗦著在那回話,一臉的慘白之色,一看就嚇得不輕。

    李知府就像被掐住脖子一樣,憋了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身邊的同知盧仁,還有通判楊羅,更是嘴角哆嗦了一下,也未出聲,都知道是那些鄉紳豪強所為,這是殺人滅口,讓秦將軍無憑無據,查不下去啊。

    可是府庫一燒,最後的那些物資也是被付之一炬,守城可就靠他們了,如此怎能守城,怕是危險了,可是僅僅憑著府衙的人,根本嚇不住那些士紳豪強,

    「盧大人,楊大人,如今為之奈何?」

    「李大人,還是早做準備,這府城,怕是守不住了,沒糧食,沒銀子,拿什麼守城,城內不管如何還有三萬人,那些士紳,可是逼著秦將軍啊。」

    盧仁滿臉苦笑,本以為還能堅守幾日,可是這樣看來,一日都是多餘的。

    「大人,立刻集結咱們自己人,準備車馬,另外讓人急速通知秦將軍,早做準備,府庫燒了糧食可就沒多少了。」

    「是啊,李大人,城要是守不住就不守,還是要留下一條活路才行,要是落到太平教那群亂民手裡,咱們連個全屍都留不下啊。」

    通判楊羅,明知此事不可為,只能順勢考慮起後路來,必須要跟著秦將軍一起,要不然逃不出去。

    「你們二人,立刻準備,在府上看看,能用的東西都準備起來,老夫親自去秦將軍府上一趟,商談此事,要快。」

    「是,大人。」

    說完,李成坐上馬車,帶著心腹衙役就去了外城。

    外城,

    秦將軍府邸,

    藍曉帶著兵丁圍在此處,屋內則是軍醫官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將軍,是瘟疫,根本控制不住,尤其是那些新招的青壯,衣食不豐,身體薄弱,這就是病源,城裡草藥本就沒有多少,之前救治將軍麾下老營的士卒,基本上就用的差不多了,所以下官無藥可救。」

    秦運江一臉的陰沉,無藥可救就是救不了,這些人等死一樣。

    「藍曉,如今有瘟疫的幾個營頭,可有多少人?」

    「回將軍,老營人馬,還有府軍各營,基本不受影響,那些招來的青壯,各營都有,如今已有近兩千人染病,關在了營房裡,每日都是只有一些清茶粗糧果腹,草藥有限,治不了幾人。」

    藍曉也是無奈,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已經搜颳了整個府城,藥鋪的草藥都給搬空了,哪裡還有多餘的草藥救治,無非是等死罷了,可是人數越來越多,只怕瘟疫肆虐,傳開可就完了。

    秦運江閉上眼,沉默片刻,瞬間睜開眼,問道,

    「田余,起來回話,這瘟疫,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有沒有代替的藥材救治?」

    跪在地上的軍醫田余,叩首起身,神情有些悲涼,

    「回將軍,只能按之前方子最為穩妥,還需要大量吃食養之,才能慢慢好轉。」


    「也不對啊,之前你開的方子本將看了,大黃乃是虎狼之藥,我見你給老營的人,尤其是重症病人用藥量之大,這箇中道理是否可告知一二?」

    秦運江說完,盯著眼前瘦弱的軍醫,藍曉和身邊的親衛也是抬眼看去,畢竟軍中的瘟疫是此人遏制的,城中郎中無人可出其右。

    田餘一抱拳,回道,

    「回將軍,大黃這味藥,雖然是猛藥,可是面對兇險的疫情,鋌而走險方有生機,這世上,什麼藥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藥,當斷則斷,錯過一線生機就生死兩隔了,如今外有賊軍圍城,將軍麾下老營人馬,要是起不來,府城定然守不住,」

    然後又拍了一下衣袖,接著說道,

    「將軍麾下老營的人馬,皆是身強力壯之人,用一些偏房亦無影響,反而治得效果俱佳,病好了身子自然是安然無恙,而那些青壯,身體贏弱,寒氣襲身,虛不受補,醫治時間更長,所以沒有辦法,只能慢慢將養,快則一月,慢則兩月也可能,受不住的,幾日之內必死無疑。」

    藍曉面色難看,如此說來,所謂的青壯營,根本是沒法用了,那只有現成的兩萬府軍可用,如何能逃得了賊軍的包圍圈。

    「將軍,按照軍醫所說,那我等可用之兵也就兩萬餘人,想要突圍,把握不大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此言大善!」

    眯著眼的秦運江立刻再睜開了雙眼,吶吶自語了一番,好像是說給他人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林岳府不能待了,就看明日的了。

    「將軍何意?」

    藍曉有些不明所以,問道。

    「藍曉,集結老營人馬,然後傳令府軍弟兄們,去府庫準備五日的乾糧還有飲水,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出戰。」

    「這,是,將軍。」

    藍曉領命而去,而府內軍醫田余,好像有了不好的預感,明日出戰,難道是不守城了。

    「將軍的意思是出城迎戰賊軍,可是賊軍勢大,還不如等京南顧將軍前來,再出城迎戰穩妥。」

    「說的對,田余,你也準備下,明日跟隨秦某突圍,什麼迎戰,咱們是跑了,顧將軍應該到了,但是賊軍有高人,未必會讓顧將軍來府城,我們只能自己救自己,府庫里的糧草也只夠五日之用,你說是等糧盡了再想辦法,還是現在想辦法。」

    秦運江起身,走到田余身邊,小聲的說道,更是下定決心,今晚處理完事,明日就率軍北上突圍,至於那些人,本將就給他們算賬了。

    軍醫田余不知將軍何意,默不作聲跟在身邊,門外,藍曉的聲音傳來,

    「將軍,老營弟兄們集結完畢。」

    「好,去軍營。」

    秦運江一甩披風,而後大步跨出門房,田餘一見,立馬動身跟上,五千大軍直奔軍營而來。

    而不遠處,知府李成也坐著馬車到了不遠處,看到秦運江領兵走了,大為詫異,這是作什麼,趕緊吩咐車夫,

    「快,跟上,」

    「是,老爺,駕。」

    一聲揮舞的馬鞭聲,馬車又動了起來,身後還跟著十幾名衙役。

    趁著夜色,

    秦運江帶著兵來到了東城軍營,此時營內都是招來的青壯,染上疫病的士兵也盡數關在此處,看見四下無人,秦運江眼神一凝,狠下心,命令道,

    「藍曉,派兵圍起軍營,」

    「是將軍。」

    藍曉不知將軍何意,還是一揮手,底下校尉,帶領兵馬立刻把軍營圍了起來,

    見到此情形,身邊的田余問道,

    「將軍這是何意?」

    「何意,來人啊,把大營的營門鎖死,倒上滾油,準備點火,任何人出來,殺!」

    秦運江終於說出來此的目的,就是一易永勞的解決疫病之禍患,本不願這麼做,可是這世道逼得他不得不做。

    「將軍!不可,此乃有傷天和啊!」

    軍醫田余臉色慘白,怎麼沒想到將軍這麼絕然,火燒軍營,置幾千人的性命於不顧,

    「點火!」

    一聲冷酷的聲音響起,秦運江也不解釋,立刻大喊道。

    周圍的士兵,把手中的火把仍向了裡面,火勢立刻兇猛的燃起來,片刻,營房內傳出動靜,染疫病的青壯死命的拍打房門,可是門房紋絲未動,四周火勢越來越大,咳嗽聲,救命聲,謾罵聲絡繹不絕。

    可是四周的人充耳不聞,眼睜睜看著火勢吞滅了一切,剛剛跟上來的李成李知府,看著眼前慘無人道的一面,不自覺雙腿打顫,怎麼會這樣。

    「知府大人,那麼晚了,你來此何事啊?」

    宛如驚雷一般的問話,讓李知府打了個擺子,

    「秦將軍,你這是,這是作什麼,都給,給」

    「給殺了,李大人,明日我當率軍突圍了,留下這些傷病之人,會拖垮我們,雖然殘忍,可是明日也不知有幾人可活著,我只能如此做了,要不然,都要死。」

    秦運江看著軍營內,幾乎沒了聲音,和被大火吞沒的地方,沉聲說道。

    李知府張了張嘴,最後也沒再問,轉過頭不再看去,等了一會,才說道,

    「秦將軍,府庫被燒成白地,賬本,糧食幾乎一無所有,管事的衙役和府軍賬房,也燒死了,必然是那些鄉紳豪強所謂,秦將軍,如何辦?」

    「什麼!」

    一聲驚呼,

    秦運江怒氣橫生,再也忍不住了,這些豬狗都不如的鄉紳豪強,竟然敢斷自己後路,既然糧食沒有了,突圍也就成了笑話,想要活命,必須拿到糧食,只能下狠手了。

    「李知府,你可知城內,誰的田畝最多,嗯?」

    「呃,這林岳府城,田畝最多的是商會會長趙與成,但要是你說貪的最多的就是此人的妻弟,莊大,城外三百畝上田都是他利用會長身份從府軍軍戶那訛來的。」

    「呵呵,哎呀,真是把我府軍弟兄們當猴耍了,既然他不仁,就不能怪我不義了,來人啊,去那個什麼莊大家,把他一家老小全給綁了,然後隨我等進內城。」

    「是,將軍。」

    身邊的親兵,領命而去。

    看著李知府還不知什麼意思,秦運江也未解釋,

    「李大人,還要勞煩你一下,把那些士紳豪強,再給請回來,還在那個地方,酒菜,去各大酒樓賒賬也要辦起來,本將會和他們好好談談的。」

    「呃,這,秦將軍放心,此事本官應下看了,可是秦將軍,府庫賬冊早就被燒的乾淨了,如何能再讓他們掏銀子和糧食啊。」

    李成怎麼也想不明白,在宴請一回,剛剛就把府庫燒了,勢同水火,也沒了人憑證,如何再借糧草餉銀,可是是秦運江神秘一笑,

    「李大人,放心,此次他們必然會借的。」

    「既然如此,本官這就去了,秦將軍還是早些準備為好。」

    李知府無奈,對著秦運江施了一禮,然後上了馬車就回了。

    人走後,身後的藍曉走了過來問道,

    「將軍,那些賬冊全都沒了,我等追繳欠銀的想法,也不成了。」

    「是啊,不成了,死無對證,明知道這些豪強劣紳強占田畝,該征繳的不能征繳,該殺的不能殺,投筆從戎十幾年,我到底為何而戰,為了誰!」

    秦運江壓抑已久的怒火再也忍不住,大吼一聲,藍曉也是無言以對,是啊,為了誰,為了那些貪官污吏,士紳豪強,可是眼前的事還需要解決,

    「將軍,眼下事還需要他們,銀子和糧食,如今還要向他們籌集,將軍,您如何能說服那些人能借給我們糧草餉銀呢?」

    映著火光,秦運江默默抽出長刀,看著刀的側面,映出自己的臉頰,秦運江冷冷地說道,

    「憑什麼,憑手裡的刀,借不來餉銀糧草,我們死,那還不如放手一搏。」

    陰冷的話音響起,藍曉瞳孔一縮,將軍是要下手了,也罷,死中求活,那些人,早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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