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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九章 武皇消減用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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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元殿,

    正殿前的院子中央,

    張瑾瑜等人低著頭,叩了首,

    眾人隨之磕了頭,身後的百名親兵也不例外,

    磕完了頭,又喊道;

    「二拜陛下,拜!」

    眾人又是一拜,甚是虛誠。

    倒是讓剛剛走過來的武皇,停下了腳步,明明是祭天,怎麼還拜起朕來了,這是哪門子祭天。

    連個祭文也沒有,整的像民間娶親的樣子,但是隨之而來的戴權,竟然雙膝一跪,也叩拜起來,這一來,嚇得身後的那些太監,也一起跪下,

    於定之見了,哪裡還敢站著,「撲通」一聲,跪著比誰都快,還不忘回頭,對那些沒眼色的禁軍壓了壓手,讓他們別不長眼,身後禁軍見了將軍的手勢,呼啦一下,跪倒在地,一併叩首,

    「你這個老貨,湊什麼熱鬧,」

    周世宏哪裡還沒聽到動靜,回身一看,戴權領著人跪下,嘴角一撇,笑著罵道。

    「陛下,老奴給陛下叩首那是應該的,入鄉隨俗,進了含元殿,理應如此,」

    說完,就恭敬起身,

    在身後的眾人,也隨之亦然。

    大鼎那邊,張瑾瑜又是一嗓子喊道;

    「三拜朝廷,拜,」

    眾人又是一拜,只是這次,戴權他們,並未跟著一起叩拜,顯然剛剛的事,只跪拜陛下一人爾,於定之把頭低的不能再低了,沒曾想,督公真的是厲害。

    「禮成,起,」

    張瑾瑜率先起身,伸手拍了拍雙膝的土,幹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直接照著李首輔大婚的唱喏,來了一遍,只不過三拜的名義,換了,

    「侯爺不愧是朝廷棟樑,祭拜雖然簡單,但也是至誠至孝,說不得以後,就是慣例,也不需要寫什麼祭文了,」

    儲年大人,看著洛雲侯領著眾人祭拜,也沒讀什麼祭文,直接就上香叩首,倒也是省心省力,

    「儲大人所言極是,雖然條件簡陋,但是侯爺的三拜,誠心所至,定然會保佑此次恩科,至於祭文,都在這三拜里了。」

    襄陽侯點頭附議,本以為侯爺還要宣讀祭文,沒想到那麼直接,倒也理所當然。

    只有張瑾瑜心中汗顏,祭文的事他壓根不知道,不過在關外祭祀時候,好像確實要要讀祭文的,但這裡,他給忘了不說,這些,也是臨時起意弄得,總算還是有那點意思的。

    那明日裡,考官到齊,是不是需要再來一遍的,到時候再說,今日,不管是做給百官看的,還是給朝廷,陛下有個交代,總不能到時候提起,說本侯把祭天的事給忘了,當然,羊下一次也不能直接放上烤,這點心思,還是有的。

    「二位客氣了,今日略顯倉促,簡單祭拜一番,告知我等來意。明日裡,如果還需要,那就再領著所有考官一起,重新祭拜,以求今歲恩科順利,寧邊,回了派人出去,把該買的東西買齊,香也要多買一些,有備無患。」

    「是,侯爺,末將領命。」

    寧邊剛說完話,就按照侯爺吩咐,多倒了一些燒紅的碳火,把大鼎里的火撩撥的燒旺一些,因為各種香料和酥油,都已經藏在黃羊的肚中,經過火舌的烘烤,油脂浸透,那誘人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張瑾瑜也沒想到,記憶中的味道那麼好聞,這羊肥碩無比,要烤熟,還需要一個時辰,等等就可,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二位,先回去歇歇,必須要等上一段時間,才能烤好,算得上關外一絕,俗話說,關內百味,不如關外一酥羊,這酥羊,就是指的用上好的活羊現殺,洗刷乾淨之後,把各種調料,藏在黃羊的腹中,抹上一層酥油在羊身上,而後再烤,味道可比宮裡那些御廚做得好,本侯受陛下恩惠,有幸吃了一次,說不得那些廚子在糊弄陛下,連外面京城酒樓那些招牌菜都比不上。」

    也不知是香味鼓動,還是自吹自擂,張瑾瑜竟然和宮裡御廚做的飯菜比了起來,襄陽侯聞言,略微有些苦笑,侯爺真是什麼話也都說,不過說了也是實話,因為早之前,參加國宴的時候,宮裡御膳房準備的那些飯菜,端上來本就是冷了,味道也可能因為冷的原因,確實不如外面好吃,甚至於還不如路邊的攤位,來一晚湯餅吃的痛快,但也不能說得如此直白不是,

    「侯爺,您也知道,宮裡人多,御膳房要做那麼多人的飯菜,經常因為做的多了,就有些遇冷,一冷,味道就不好,所以情有可原。」

    :「是啊。侯爺,下官也和南大人有幸參加過國宴,確實如柏兄所言,不是因為做的不好,每一菜品,猶如雕琢精美的美玉一般,賞心悅目不說,用的香料也不少,金貴著呢,皆是因為端上來的時候,都已經冷了,有些飯菜,一冷之後再吃下去,哪裡還有味道可言。」

    儲大人倒是認同襄陽侯所說,宮裡的用度本就大,那些菜品都是御廚拿手的手藝,民間百姓哪裡能見到,更別說聞一聞看一看了,

    就連不遠處停下腳步的武皇,也大為贊同,洛雲侯那小子,竟然敢貶低宮裡的御膳,什麼叫不如外面酒樓做的好吃,難不成朕吃的這些,還不如民間百姓,就連身邊的戴權,也瞪大眼睛看了過去,洛雲侯一身官袍,竟然把祭天的大鼎拿來烤羊,簡直聞所未聞,

    另外,

    御膳房所做的飯菜還有陛下用膳的時間,都是歷來的規矩,也算是前朝留下來的,至於都是冷的也不至於,有著食盒端著,放在桌上,最起碼也是溫熱的,哪裡是冷的食物,至於說國宴上,人數那麼多,菜品冷了,那也沒辦法,所以只能如此,

    至於說在身後跟隨的禁軍守將於定之,幾乎是充耳不聞,呆呆立在那,什麼也不聽,什麼也不看,自從跟了陛下身邊,洛雲侯的事見得多了,就不能以常理對之,他怎麼說都是對了,看著就行,而隨後的校尉孫善,還想抬頭看看前面的烤全羊,就被於定之的眼神瞪了回去,縮縮頭不敢輕易妄動。

    就在眾人各種思緒的時候,

    誰知前面,

    張瑾瑜「切」一聲,一臉嫌棄的搖了搖頭,似有嘲諷之意,

    「儲大人,柏兄,你們這就是找藉口,什麼飯菜冷了不好吃,那為何不能隨做隨吃呢,就是因為做的太多了,還要一起送過去,那麼久的時間,別說溫的了,黃花菜都涼了,

    至於你們說的,做的漂亮好看,賞心悅目,那都是扯淡,吃的東西,就是要味美下口,吃的舒心,你要是看的舒心,那就別吃了,御膳房就是花哨太多,心思用錯了地方,老是讓陛下吃冷食,日子久了,病症不是來了,」

    張瑾瑜越說越氣,竟然不顧他二人越來越害怕的臉色,繼續說道;

    「等明日,明日沒時間,等恩科過後,本侯定然向陛下諫言,用膳就要簡單入口,做了那麼多菜品,陛下能吃幾口,還不如就像尋常百姓一樣,炒幾個菜,悶一碗湯,每天換個口味,趁熱吃,這才舒心,你要說還像以前,吃不好,就睡不好,睡不好,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身子久了,哪裡能好,柏兄你說是不是?」

    臨說完的時候,還故意對著襄陽侯問道。

    此時的襄陽侯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澤,怎麼祭天的事,就牽扯到皇上那裡去了,不過侯爺的話,細細品味,未必沒有道理,就算是自己在府上,都是趁熱吃的,有時候遇上一點冷飯,吃下去一天都不舒服,可是,皇上的事,做臣子的,怎能胡亂非議天家的事,只能勸道;

    「侯爺,慎言,此事看似是小事,但也不簡單,侯爺,畢竟前朝時候都只這樣的。」

    「你看你們,前朝規矩這,前朝規矩那,前朝在哪了,們不說,我自己去說,真是的。」

    張瑾瑜還真沒說假話,這事雖然看似不大,還真不是小事,

    正埋怨著他二人,

    身後武皇周世宏領著人就走了過來,剛剛洛雲侯三人的話,他本是完完整整聽了全部,看似是洛雲侯發牢騷,但是那些話未必沒有道理,自己吃的還真的不一定有外面那些官員吃得好,上一次微服出巡,嘗的東西,就覺得比宮裡可口,可是哪裡不同又沒有細想,現在看來,洛雲侯這小子,看得明白,

    「你小子,競整這些沒影的事,什麼叫朕吃的沒有外面的好,難不成宮裡那些御廚,都是吃乾飯的。」

    猛然間,

    一聲沉穩的質疑聲傳來,讓張瑾瑜嚇了一跳,回頭一塊看去,只見陛下簡單披了一件披風,就站眼前,

    這是來偷聽談話來著,三人不敢怠慢,跪下叩首,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

    「謝陛下。」

    三人行了大禮,這才是起,襄陽侯和儲年,擦了一下額頭,悄悄看了一眼洛雲侯,似有埋怨之意,看看,這不就出了差錯。

    張瑾瑜也不以為意,摸了摸肚皮,竟然抱拳請奏,

    「陛下,臣有話要說,」

    「你說,朕聽著,你想說什麼。」

    武皇笑了笑,撩起披風,就坐了下來,椅子,還是戴權讓小雲子給搬來的,

    「回陛下,臣不是隨意非議陛下的,確是看著陛下吃的不好,臣心裡難受啊,民間常有話說,不管吃好吃不好,都要有一口熱飯吃,日子才能紅火,如今我大武朝廷,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陛下更應該吃的火熱才行,」

    張瑾瑜也不是胡編亂造,民間還真有此話流傳,尤其是關外,當然,之前和襄陽侯他們吹噓的事,確實有些誇大其詞,所以,這裡就變成讚頌,總歸不能伸手打笑臉人吧。

    只是話一說完,襄陽侯柏廣居和儲年二人,心中不得不佩服洛雲侯的口才,這話說的,合情合理,臉上就有些複雜神色,也只有洛雲侯敢在陛下面前這樣「隨意」。

    「啊哈哈,都說你小子渾,依朕看來,何止是渾了,滿口胡言,朕哪一日吃的不好了,不過說的也是有道理的,朕一個人,也如你所說,吃不了幾個菜,如今宮裡用度也頗為耗費奢靡,是該變一變了,」

    也不知武皇是何意,還是藉此機會想動一動,身邊的戴權,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也不知御膳房司設掌印田寶良,是如何管著的,還需要敲打一番,

    但是這話,

    聽得張瑾瑜頓時感到緊張,不會真的和自己說的那樣吧,要是被文官知道,那還不得成什麼了,趕緊又道;

    「陛下,臣只是一個建議,具體如何,還需要陛下細細斟酌,臣剛才的話有些妄言,只要改動一番即可,陛下乃是九五之尊,如何能和京城升斗小民一般,是臣知錯。」

    說完又是一拜,

    就連襄陽侯和儲年也知道,雖然侯爺諫言是對的,但是也不能真的消減那些,讓天下人怎麼怎麼看,也一同勸道;

    「陛下,洛雲侯只是無心之言,不是因為菜品的事,而是怕陛下吃了冷食,傷了身子,不能一概而就。」

    儲年先開口給洛雲侯解了圍,

    身邊柏廣居也是拱手而拜,

    「陛下,儲大人所言極是,洛雲侯想法是好的,但是歷來宮中的規矩繁雜,要想改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武皇周世宏看著三人前後表里不一的態度,也算是欣慰,倒也是敢直言的忠臣,以往那麼久,誰敢說此事,想了想轉頭看向戴權,問道;

    「戴權,你作為大內總管,此事你覺得如何?」

    這一問,顯然把戴權問住了,洛雲侯的話,那是關心陛下,自己如何敢不變動,但是三人剛剛的勸言,也是所言不虛,里外都難以抉擇,

    「回陛下,洛雲侯的話,讓奴才汗顏,沒有考慮那麼清楚,以後需要交代御膳房,呈遞給陛下膳食,必須是熱的,如此就能解決洛雲侯所言,飯食冷的情況。」

    想想,也只能這樣安排,至於怎麼熱的,那就是御膳房的事了,

    「你這就是取巧,天熱還好說,天冷了,如何能保證飯菜熱乎,洛雲侯,你來說說,」

    武皇搖了搖頭,夏天好說,冬天可就難了,怪不得以往冬日裡,身子不爽利,應該是因為這些,

    張瑾瑜見到陛下問詢,想也沒想就想到了火鍋,烤著爐子吃,如何能冷了,不過也不能天天吃那些,不過話說回來,陛下一頓吃多少個菜,自己也不知道啊,

    「陛下,敢問陛下用膳的時候,需要上多少道菜品?」

    「咳咳,侯爺,按照宮裡的規矩,陛下每日用膳的時候,需要上七七四十九道菜品,」

    此話,自然只能是戴權來回答,

    不過所言的內容,讓張瑾瑜目瞪口呆,心中驚訝,這麼豪橫,一頓飯吃四十九道菜,一天下來,那就是一百多道,太那個了吧,想起記憶中的什麼,滿漢全席好像才有這麼多菜品吧。

    「呃,陛下,既然要臣說,臣就斗膽諫言了,」

    「你說吧,」

    「請陛下恕臣無罪,陛下,您用膳的菜品太多了,臣聽聞在京城市坊,普通百姓之家,不過是一飯,一湯,一菜,好點人家,也不過是多加了一道菜,就算是臣嘴饞,一大家子,也不過十道菜,

    臣,還聽聞,不少京官,家中有的都揭不開鍋,吃的是粗茶淡飯,幾乎比百姓也強不了多少,所以,臣覺得,陛下應該減少一些,反正也是吃不完!」

    這還是張瑾瑜真心話,想來前世時候,吃的自助餐,好像也沒有那麼多花樣吧,都是量大管飽,拿的都是批發價的肉食海鮮什麼的,便宜的東西,全都是量大管飽,至於那些貴的,好像直接沒有或者限量啥的,

    洛雲侯說完,周圍的人臉色有些怪異,真的是什麼話都敢說,這些事,陛下豈能不知,不過是宮裡歷來的規矩,前朝的時候,據傳聞,太后的一頓飯,需要九九八十一道菜品,不得重樣,如今可是少了諸多。

    可惜,

    武皇周世宏聽了,明顯一震,竟然還真有此事,有些事是聽過,具體如何卻不知,抬起頭,看向襄陽侯柏廣居問道;

    「襄陽侯,你府上用膳時候,吃些什麼,照實了說。」

    柏廣居顯然沒想到陛下會問這個,頓了一下,照實回道;

    「回陛下,臣一日三餐,吃的還好,有肉食,有素品,每頓,但也不過五六個菜,一個湯,管飽。」

    「那你呢,儲年。」

    「回陛下,臣家中人口少,只有髮妻,和一兒一女,年歲尚小,吃不了多少,一頓也不過是三菜一湯,但是陛下,」

    「不要說了,於將軍,你府上怎麼吃的?」

    儲年還想在勸一句,卻被武皇打斷,又轉頭問向身後護衛的於將軍,

    於定之趕緊上前跪下,回道;

    「陛下,臣不敢隱瞞,臣吃的比較多,所以用膳時候,都是一大盆燉菜,一大盆肉食,一大盆鹹湯,管飽。」

    「起來吧,朕知道了,戴權,以後,朕每一頓,也不需要那麼多菜了,也不讓爾等為難,砍掉一半,畫個整數,二十道菜即可,也要昭告宮裡,和各部堂,朝廷艱辛,各部都需要減少損耗,朕以身作則,先行之。」

    「是,陛下。」

    武皇定下了調子,不容更改,戴權苦著臉應下了,其餘眾人,張瑾瑜也不得不佩服武皇,是真的節儉,這都能真的剩下來,率先山呼,

    「陛下英明。」

    「哎。平身吧,以往,倒是朕疏忽了,」

    一聲感嘆,

    久久迴蕩在院子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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