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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九章 李黨重出朝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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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9章李黨重出朝堂

    乾清宮,

    四下安靜肅穆,

    殿內殿外,群臣早已等的心焦,但是無人敢有怨言,皆是列隊,在殿外等候,

    此時,

    乾清宮內,

    武皇周世宏姍姍來遲,緩步走到龍椅邊上,抬眼看了下群臣,這才頓了一下,一步跨過去,轉身落座,端坐在龍椅上,好似陛下,早就在此等候眾臣一般,

    跟隨在身後的戴權,拿著佛塵立在龍椅下首左側,面對群臣,瞧見陛下已然坐好,心中瞭然,

    對著下面的朝臣,喊了一聲;

    「拜!」

    隨即,殿內的文武百官,盡皆拜服在地,口中山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

    「謝陛下。」

    隨著武皇的一聲平身,文武百官這才起身,而後分兩側而立,站在殿內兩側,文武之間,涇渭分明,好似井水不犯河水。

    張瑾瑜就貓在隊伍最後面,和幾位伯爺站在一起,還別說,這幾人也熱心,上來就跟自己打著招呼,但是,自己是一個人不認識,有的也是只是聽說過,為何能認出他們,還不是因為身材的事,

    俗話說,一人是胖,二人是肥,那三人又是什麼?「合肥」不成。

    「侯爺,要不,您站在我這邊,好讓您看看殿內的情況,」

    說話的就是昌永伯岳青文,身子頗為壯實,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宋朝名將,岳飛的族人一說,不過,你也太實在了,自己躲著都來不及,你這再給本侯攆出去,那不是扎眼嗎。

    趕緊搖了搖頭,回道;

    「謝岳兄美意,如今身子不爽利,就不換了,站著就好,」

    哪知道昌永伯岳青文,一聽洛雲侯身子不舒服,臉上就有了焦急的神色,這怎麼能行,他們這些勛貴,都指望著八位國公府,如今八位國公府,也都需要看著洛雲侯的臉色,雖然沒有明說,可他們這些人,看的分明,

    遂低下頭問道;

    「侯爺,要不我稟告陛下,讓您回去歇歇,找個太醫瞧瞧。」

    「多謝岳兄好意,如今大朝會要緊,萬不可多事,讓文官那些人多嘴。」

    張瑾瑜心中嚇了一跳,萬不能多此一舉,勸慰著,

    見到洛雲侯這樣說,昌永伯岳青文覺得侯爺說對,就點點頭不言語,還關心的回了一句。

    「侯爺,要是撐不住就說一聲。」

    此時的戴權,

    拿著佛塵,一臉的肅穆,巡視了一圈之後,則是站出來準備按著議程說話,哪知道,本還是端坐的武皇,直起了身子,往朝臣的方向看去,文官的人到齊了,但是武勛這邊,略有些狐疑,只見勛貴一列,前面沒有看到洛雲侯的身影,這就奇怪了,就問道;

    「先等一下,怎麼沒看到洛雲侯,人呢,來了沒有?」

    陛下問話,

    讓武勛那邊的人四下看去,北靜王水溶更是回頭看了看,也沒瞧見洛雲侯的身影,東王穆蒔則是安穩站在那,頭也不回,洛雲侯每逢早朝必然會遲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習慣就好。

    幾位老國公站在前面,身邊沒看洛雲侯的身影,以為沒來,鎮國公還想出言的時候,在隊列後面,張瑾瑜不禁腦門子疼,你說開個朝會就開朝會,分要把自己點出來,四下的人還來找,不得已站出來,拜道;

    「啟奏陛下,臣來了,」

    只一聲,

    殿內的文武百官,盡皆朝後望去,目光所至,讓張瑾瑜尷尬不已,

    「來了就來了,躲在後面算什麼事,還不站前面去。」

    武皇見此,雖面無表情,但也沒好氣的訓斥一句,張瑾瑜不敢怠慢,出列往前面走過去,在襄陽侯身邊,尋了空位子插了進去,大氣也不敢出,今,應該沒自己的事,吃瓜就是。

    這一個小插曲,也讓殿內緊張的氣氛撤銷散了許多,前面為首的幾位閣老也暗自鬆口氣,但也只有盧文山,和顧一臣神情凝重,昨日的事,他們可聽說了。

    首輔李大人府上的喜宴,可沒那麼簡單,另外,其子李潮生今日為何站的那麼往前,以往可沒有這個先例,

    在殿外的時候,本想提醒一下,但是看到首輔大人垂垂老矣,李潮生在身側扶著,這就不能不讓人進孝道。

    其他人竟然也沒說,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深意,盧文山眼神不自覺的看向其餘的人,尤其是顧一臣,但是一個個老狐狸,臉色都一如既往,看不出來啊。

    戴權站在上面,看到朝臣都站穩了,而後喊道;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一聲長呵,在大殿內響起,

    話音一落,文官一列的眾人蠢蠢欲動,武勛一列的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安靜如常,

    就在此時,

    文官一列,

    戶部侍郎沈中新,臉色一沉,大聲回道;

    「啟奏陛下,臣有本要奏疏。」

    一看是沈中新出列,朝堂的人好似身子一頓,愣了片刻,只有張瑾瑜心中暗自為沈中新捏了把汗,先鋒官也沒他那麼猛,還沒說話,直接就上了,

    但是,

    龍椅上,傳來陛下聲音;

    「不著急,今個,主要是內閣的事,這樣,讓內閣閣臣,和六部尚書,到前面來,好好的說一說,有些事,也讓百官聽聽,戴權,給李首輔搬個椅子,讓其坐下,此次,就由李首輔主持。」

    在眾人摸不著頭腦之際,武皇竟然讓首輔李崇厚,坐在大殿內,

    「是,陛下。」

    戴權一揮手,身邊的小雲子,親自去搬個椅子,放在大殿中央,面朝南面,

    李崇厚眼裡閃過一絲精光,陛下這是要在百官面前開內閣會議,也好,看來還是內閣擬票,戶部不簽字的事,這吏部的人不知有沒有準備,今個,還真要好好出其不意。

    「謝陛下隆恩,老臣跪謝。」

    李崇厚沒有推辭,還想再跪拜,卻被陛下,攔著,

    「罷了,首輔大人年歲已高,虛禮不要了,李潮生,你過去,扶著你爹安穩坐下,」

    「是,陛下,謝陛下皇恩。」

    李潮生出列,就此跪下謝恩,起身走在前面,把父親攙扶到椅子上坐下,人也沒回去,就在身邊立著,

    戴權看見人都起出列齊了,也不知從哪裡拿來的銅鑼,敲了一聲,


    「,!」

    「諸位閣老,就內閣去年的擬票,議事吧!」

    說完,親自走下高台,也立在首輔大人左側站立,對著眾位閣臣繼續說道;

    「還是老規矩,內閣把去年的各項開支,按各部,和兩京一十三省,包括雜家的司禮監的實際用度,呈報上來,哪些該結,哪些不該結算,今天,都要有個說法,當著文武百官,還有陛下當面,內閣擬票,我們能批紅的,就給批紅了,」

    戴權以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身份,先把今天的會議調子定了下來,所說的看似平常,除了內閣閣老,其餘重臣,都摸不著頭腦。

    武勛這邊,眾人竊竊私語,

    鎮國公更是一臉的莫名其妙,但也有幸災樂禍的心思在裡面,小聲道;

    「什麼情況,都入了夏了,去歲的賬目都還敲不定,這些文官幹什麼吃的。」

    「還能幹什麼吃的,無非是往自己府上扒拉著太多,帳對不上了唄,一群酸儒。」

    理國公似有嘲諷一般,幾位老國公哪有能忍得住的,一人說一句,領頭的北靜王水溶,還有東平郡王穆蒔,相互對視一眼,各自搖頭,均表示不知道,這奇了,

    倒是貓在隊伍里的張瑾瑜,心中有了猜測,不會是戶部弄出的么蛾子吧,一般內閣擬票,司禮監都是看過的,然後內閣那些老頭在一起商量,最後同意了,再用內閣名義擬票,戶部核查簽字,就給消了,當然,這都是在內閣裡面商議的,今個,怎麼就在文武百官面前,來了這一出,不會是陛下想,

    張瑾瑜有些驚訝,抬頭看向高位龍椅上的武皇,神情肅穆,但是總感覺是在看戲,對,就是看戲的樣子。

    好傢夥,這內里的瓜有點大啊。

    再看向身邊那些老國公們,一群滾刀肉,說話難聽,裝模作樣的低頭討論,大老遠都能聽到,其餘人也是一臉的尷尬。

    就在殿內喧譁的時候,換成小雲子在一側喊道;

    「肅靜!」

    頓時,

    殿內的文武百官都噤了聲,目光又聚集在前頭的內閣閣臣身上。

    司禮監掌印戴權見此,繼續說道;

    「該說的都說了,內閣的擬票,也都擬了,剩下的,都是各位閣老商議著。」

    戴權的話不偏不倚,什麼該擬票的都給擬票了,關鍵,你是怎麼擬票的,可沒說啊,明顯有脫身的嫌疑,但是戶部的人可不慣著,早就等著發言的戶部侍郎沈中新,一抱拳,說道;

    「陛下,首輔大人,內閣的擬票,乃是三日前,政通司左丞,也就是首輔大人的公子李潮生交付我們戶部的,臣,和戶部所有的主事,員外郎等人,核對了三日,吏部,和之前的工部,開支賬單超之太大,根本核對不上,所以,臣不敢簽字。」

    提到吏部,

    內閣所有人都不由得把眼神看向內閣的盧閣老,首輔李崇厚還是一言不發,坐在那行將朽木一般,當然,也有不少人把目光看向李潮生,顯然都在猜測首輔大人的公子,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只有張瑾瑜還沒有在下面理清,內閣擬票,怎麼會是李潮生給送過去的,難不成首輔大人有了交代,政通司的人,雖然是匹配內閣的,但是有些事,做的好像太多了。

    「張家小子,你怎麼看?」

    張瑾瑜正在發愣的時候,鎮國公悄悄不知何時到了身旁,問道,

    「老國公,自然是站在這看了,還能怎麼看?」

    張瑾瑜裝傻充愣,合上眼,楞都沒打脫口而出,讓鎮國公啼笑皆非,

    「你小子倒是厲害,還站著看,難不成還想坐著,那位子,也只有首輔能坐,話說昨日你和襄陽侯竟然去了他府上,這喜酒吃的怎麼樣?」

    張瑾瑜有些汗顏,您老真是什麼都敢說,看了下四周,也有不少人低頭竊竊私語,張瑾瑜索性也把頭低下,小聲回道;

    「不瞞老國公,昨日的飯菜雖然可口,可是吃得太多,受了涼,昨日晚上發了熱症,今個還頭暈沉沉的,所以,飯菜吃的怎樣,個人感覺不一樣的。」

    似有話中有話,老國公眯著眼打量一番洛雲侯,一身乾淨的官袍,身子壯碩,眼神清醒,哪裡像是有那種有病的樣子,這小子,不會是裝病吧,

    鎮國公瞅了瞅,實在看不出來,

    「身子不好,就要節制一些,你府上那些嬌妻美妾,都悠著點,不知道色是刮骨鋼刀嗎,」

    「謝老大人教誨。」

    張瑾瑜順勢借坡下驢,道了謝,讓鎮國公無奈,也沒臉再開口,哼了一聲,就挪步走了回去,讓張瑾瑜心情一松,終於走了。

    再看前面,

    吏部尚書盧文山沒有說話,但是吏部侍郎楊卓,先站了出來,陰陽怪氣的問道,

    「什麼,我們吏部的賬單,你們竟然沒有簽字,那工部的賬單可都是和內務府協調的,為何也沒有簽字,嗯?各部的開支,擬票的時候,諸位閣老可都在的,現在卻是挑肥揀瘦,簽一個,不簽一個,還想在怎麼辦,或者說你們戶部想要幹什麼,那為何政通司左丞李潮生給你們送擬票的時候,為什麼不帶回話呢。」

    楊卓厲聲呵斥,直接開了火,整個大殿為之一驚,百官更是駭然,這是吏部侍郎楊大人嗎,怎麼和平日裡不一樣呢?

    工部侍郎樓孝若,更是怒氣沖沖,也站了出來,

    「陛下,首輔大人,戶部簡直是油鹽不進,工部的擬票賬單不簽字也就罷了,京城宅院改建的事,戶部應該撥了銀子,專款專用,誰知道,改建的銀子,工部賺了過來,他戶部見了,竟然把改建的銀子全給扣了下來,哪有這樣做事的,臣把此事傳給了政通司左丞李大人,至今也沒個回話。」

    又是一問,竟然把問題轉給了首輔大人的公子李潮生,讓李家大公子臉色難看,他只負責傳話,如何能解決這些事,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直接站了出來,

    「諸位大人,你們都是各部堂的主官,內閣擬票的事,那是閣老商議出來的,正巧,那日是下官值守,所以,傳遞消息的事。是由下官通傳,至於說戶部的事。

    下官是聽說了,當時候就回絕了樓侍郎,聽說樓侍郎氣不過,去了戶部理論,不也是吃了閉門羹,回去罵娘了嗎。」

    「你,好口氣,」

    工部侍郎樓孝若,氣的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沒曾通政司的左丞,竟然也能和自己這樣說話,如何會這樣,臉面都沒了,

    李潮生還想再說什麼,坐在那的首輔李崇厚忽然呵斥了一聲;

    「李潮生!」

    警告之意再明顯不過,李潮生忍不住,回頭喊了一聲:

    「爹」

    話還沒說完,就被首輔大人一揮手攔著,

    「這裡沒什么爹,只有我大武的臣子,御前議事,要讓人說話,誰都可以說,」

    而後看向各位閣老,對著眾人繼續說道;

    「戶部那邊,沈侍郎,你來說說,」

    「首輔大人說的好,戶部,是大武朝廷的戶部,不是我們的戶部,吏部,工部,也是大武朝廷的吏部工部,而不是你的吏部工部,如果你分管的吏部工部,所有的一切,戶部都要照辦,那乾脆,戶部這差事,也都讓你楊卓一個人兼起來得了。

    我們這些人,也就不再用來此議事了吧。」

    沈中新把衣袖一甩,幾乎是懟著吏部侍郎楊卓的臉,在地上踩了又踩,根本不留餘地。

    身後的六部給事的那些言官,滿臉漲紅,好似想到了些什麼,打了雞血一般,眼神直勾勾盯著前面,內閣議事,他們這些下品官員,何曾見到過,真是開了眼,漲了見識。

    就連武勛這一邊,都顯得幾位詫異,好似是文官那邊,自己人幹起來了,真有意思,

    尤其是前面為首的東王穆蒔,還有北靜王水溶,好像都明白了些什麼,這是稅銀的事,難道文官內部分贓不均,才鬧到了如此田地,儘是些貪得無厭之徒,

    「穆兄,你怎麼看,是戶部的事,還是吏部的事?」

    「水兄這是考效本王呢,這些事,咱們也不明白,但是,既然都不服,本王看,他們都有事,還有那個工部,那裡可是大頭。」

    穆蒔笑著回了一句,話中有話,工部牽扯內務府,別的不說,就說恩科分考之地,含元殿,新修的宮殿,這銀子和料子,可都是從哪裡來的,想一想也就明白了,至於吏部和戶部,盧文山和顧一臣不對付,盡人皆知。

    北靜王水溶顯然也聽明白了,這裡的事往深了想,都會牽扯宮裡,所以工部那邊,應該不會有人可以提起,就看幾位閣老怎麼收場吧,不過天下財源盡在文官手裡,他們這些勛貴好似被人掐住脖子一般,有力使不上啊。

    又想到了自己北地走私,現如今就是走私,也遇到了大麻煩,北邙山那些人,養不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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