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一群沒種慫貨(1 / 1)
教坊司的二樓,
被瞪著的三人,面面相覷,這還叫下手不重,
可見眼前的人身手了得,為首的段文元,咽了下唾液,抱拳道;
「兄台怕是惹了麻煩,此人乃是京營的將軍,這。」
「哎呀,大哥,說這些做什麼,先救人再說。」
胡守成看著事情已經這樣了,拽著人,急匆匆下了樓,還喊道;
「來人啊,準備房間,去叫郎中過來,快,」
三人剛下去,
在那瞧著熱鬧的三位皇子,一臉的不可置信,面對一個五大三粗,瞧著挺厲害的將軍,被洛雲侯三下五除二,幾拳幾腳就給廢了,呃,往下瞧了一眼,人躺在那不動,也不知什麼情況,不過看樣子傷得不輕,也算廢了一半,
「侯爺,是不是那個將軍認出你,所以收了拳腳的力氣,被你偷襲得手,」
也不知二皇子怎麼想的,竟然懷疑起來,
「二弟,怎麼說話的,剛剛那位將軍可沒有留手,一拳破開桌子,這氣力,可沒幾人能做到。」
晉王周鼎搖了搖頭,剛剛打鬥的時候,他看的一清二楚,侯爺根本沒有用全力不說,招式變化特快,根本沒有見過,尤其是最後那幾招,速度快,根本看不清,主要的一點就是連用的招式
想一想,近身的武功,唯有靜安寺的龍爪手才有此變化之妙,或者是武當的太極拳才有的輕柔並濟,可是洛雲侯的打法都不是,如果換成皇城司的那些高手,近身處,也不見得能贏洛雲侯,真是厲害。
三皇子則是沒看明白,一眨眼的功夫,也不知怎麼打的,人就飛到了樓下,那個什麼徐娘子還在,他不要了嗎。
「侯爺,那他不就是打輸了嗎,剛剛還挺厲害的,如今這徐娘子,他還要不要了?」
三人說的風涼話,也不知道是不是藉機生事,連張瑾瑜都看不下去了,
看著躲在遠處的雲娘三人,張瑾瑜也不好再留下,不過此事因徐娘子而起,還是要善後的,楊仕雄反常舉動也很可疑,叫著雲娘過來些,說道;
「我乃洛雲侯,此間的事,你讓教坊司管事,給內務府王公公說一聲,徐家娘子可在後面做些事,不必出來接客了,這些打鬥造成的損失,算好後,來洛雲侯府結賬,或者去內務府,你們王公公那邊結賬也可。」
聽見眼前渾身煞氣的貴人說話,雲娘顫顫巍巍走了過來,一聽是洛雲侯,頓時嚇得不敢出聲,尤其是找王公公報賬,誰敢去呢。
但這場面,如何收場,不知所措站在那,不停點頭答應。
「是,侯爺,奴家知道,就是不知下面的楊將軍,要是出了好歹,又該如何?萬一他們再來鬧事!」
「哈哈,皮肉傷沒事,就算有事,讓他們上摺子參本侯一本,話說教坊司還怕一個小小將軍,哈哈,走了。」
就連銀子也沒留下,吃了霸王餐一般,招呼了三位皇子下樓,
一群人也沒有多做停留,理了理衣衫,猶自沒事人一般,朝著樓下走去,無人敢攔著,
到了樓下,
張瑾瑜一行人也沒有再看,還在那圍觀的人群,先一步出了教坊司,
只是人剛走,
就有不知從哪裡出來的管事太監,喊道;
「怎麼回事,鬧事的主呢,怎麼讓走了?」
眼看教坊司的管事公公帶著人走了過來,二樓還愣神的雲娘和,徐娘子,嚇得趕緊跪在地上,委屈的抹了眼淚,
「公公,可不願奴家啊,來的都是貴人,動手的時候,我一個弱女子,怎能攔得住,」
「拉不住打架,還看不住人嗎,可問了,鬧事的是何來歷,」
管事公公眯著眼,雖然口中呵斥,但是心中也明白,能在教坊司動手的,可不是善男信女,問一問來歷,才好「對症下藥。」
「公公不知,鬧事的,一位就躺在樓下,是京營的楊將軍,常來此地,不知怎麼看上了徐娘子,就鬧騰起來,另外一個,一個。」
遲疑下,還是開了口,
「另一個人,說是洛雲侯,有什麼事,上洛雲侯府尋他,還說要保著徐娘子不准接客,教坊司有什麼損失,去侯府,或者去內務府大公公那報賬都可以,小女子不敢阻攔,只能依著他們了,」
完事後,也有些不確定,洛雲侯不是在宮裡面嗎,怎麼會來此地。
管事公公眼神一凝,洛雲侯,這怎麼可能,但是一想到,今日龍門打開,未必不能出來,看著眼前凌亂不堪的桌椅板凳,這些東西不值錢,如何敢上門討要損失,內務府大公公那裡,更是不能拿這些小事,去叨擾。
「既然是洛雲侯來了,就按他說的去辦,徐娘子,不接客,你看著安排,讓人把這些收拾收拾,至於樓下,雜家去看看,算他們倒霉,」
楊將軍也是這裡的常客,經常和眾多軍中將領來此消遣,不過來的不勤,畢竟花費銀子不少,一來二回,人也就熟悉些,
但這一次,怕是楊將軍他們,吃了掛落,那洛雲侯豈是好惹的,關鍵還因為一個官妓鬧得,傳出去,如何辦,剛要下樓,立刻回身叮囑道;
「讓咱們的人嘴嚴一些,萬不可是教坊司傳出去的話,要是有人查到誰的嘴不把門,雜家可就要動用家法伺候了。」
「是,公公,奴才們知曉。」
身後的跟著的小黃門,還有雲娘等人盡皆點頭,
二樓對面的三位世子,
一直盯著這邊的動靜看,見到洛雲侯帶人出了門,咧了咧嘴角,周業文眼皮子直跳,罵道;
「奶奶的,一群中看不中用的貨色,剛剛來的時候,不是傲的要命,長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身板,還以為是個猛將,如今成了這個慫樣,也不過是銀槍蠟頭,怎麼就幾個回合,直接趴在地上了,你們說,會不會那個什麼楊將軍故意為之,保存臉面。」
剛剛洛雲侯和楊將軍交手的時候,三人目不轉睛的瞧著,尤其是剛開始的時候,此人率先進攻,大開大合的招式,讓洛雲侯一退再退,他們三人就差叫好了,如今被揍的躺在下面,昏迷不醒,一身的湯汁飯菜,狼狽的樣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周運福瞧了半天,回道;
「不像是假的,都知道洛雲侯帶兵厲害,甚少有人知道,洛雲侯的身手,世所罕見,剛剛那幾下,自成一派,速度快,招式我也沒見過,都說近身之戰,江湖上以佛家靜安寺的龍爪手最為厲害,還有龍虎山的天師長拳次之,雖沒見過,也知道爪和拳之分,剛剛洛雲侯所用的,拳掌,爪皆有,不知是何門何派的武功。」
作為陳王世子的周運福,領兵帶兵甚為熟悉,和西北各大門派都有接觸,門派出了獨門絕技不曾外流,普通的拳法,還有招式,早就流傳出去,就是靜安寺的龍抓手,大部分江湖客都有普本,只不過是沒有發力和呼吸的法門罷了,要是悟性高的,也能有一番成就,
所以,洛雲侯的身法,和功夫,會不會就是他找到這些自學的,不過有些疑問的是,就這幾下,顯然手上的功夫厲害,那位將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也不像是演戲,所以,這樣說來,就算洛雲侯遇上普通的殺手,必定無恙。
周良浩嚇得臉色煞白,趕緊端起茶碗喝了一下,還在那勸道;
「哎呀,兩位哥哥,老想這些幹嘛,又不是碰到面了,咱們吃喝,玩咱們的,那洛雲侯再厲害,還能追著咱們三人打不成,再說了,江湖各大門派那麼多,高手如過江之卿,又不是沒有,只要肯花銀子,多的是人手,費這些心思做什麼,看看那位草包將軍,也就嘴皮子厲害,吹牛誰不會。」
周良浩如今是打定主意,隨大流,然後吃喝玩樂,只要不惹事上身,那就不聞不問,不過剛剛他們爭搶的那位徐娘子,可有什麼特殊之處,又說道;
「不對啊,兩位哥哥,弟覺得蹊蹺,洛雲侯此時應該在宮裡面閱卷監考,如何會來到這教坊司,還有怎會那麼巧,一個唱曲的女子,竟然會惹出這麼多的事,那個女子又有什麼不同,美若天仙,還是另有乾坤呢?」
就此疑問,
陳王世子和宋王世子,頓時眼睛一亮,對啊,不過就是個官妓窯姐,不好聽的,就是伺候人的娼婦,就算是清倌,也是剛出個道的時候,難不成其中,還有什麼門道。
周業文瞬間來了精神,看看身邊枯坐的三位女子,頓時覺得索然無味,擺了擺手,把一張銀票拍在桌上,喊道;
「那個什麼雲娘的,叫來伺候著,你們這些人,滾下去,」
「是,三位爺,」
三女不甘心,不得已起身告退,領路的媽媽也隨之喊了一聲;
「雲娘,這邊伺候接客!」
「,,!」
三聲銅鐘響起,
啟靈的隊伍已經來到了寧國府,在王熙鳳的指揮下,眾多小廝還有族人,開始把賈敬的屍身,抬進正堂花廳之中,屋內,也早就收拾完畢了,布置了靈堂,
而寧國府那些下人,包括管家賴升等人,也由於查清原由,皇城司那邊留下口供就給放了回來,如今全都留在院中,等候主家吩咐,也沒有之前的傲氣使然,
尤夫人此時一身孝服,站在花廳之內,眼淚婆娑的留在那,拿著紙錢,在門口燒著,身後跟著幾個伺候的丫鬟和小廝,
等賈敬的人安頓好之後,眾多女子忽然放聲大哭,那悽慘的哭聲,又帶動更多人哭訴,就這樣,靈棚一扯,然後就開始從裡到外,紙錢香火,大把的燒了起來,
王熙鳳看見亂鬨鬨的一片,立刻讓人把老太太還有太太們,送回榮國府休息,這邊,就看著賴升一人站在那,呵斥了一聲;
「賴升,過來。」
賴升憔悴的臉上,一見是二奶奶喊了,趕緊一溜小跑過去,躬著問道;
「二奶奶有何吩咐,」
「哼,有什麼吩咐你沒眼看呢,寧國府的人都動起來,把靈堂,還有府院子看好,來人接待,你都要安排管事接待,不可怠慢,剩下的,有事就派人來梨園尋我。」
王熙鳳此時也有些吃不消了,累的不行,並且,一天的勞頓,飯食都沒入一口,頭昏腦漲,交代一番,這就帶人回去了,
榮國府的人一走,留下的賈家族人,也散了許多,就這樣,只有幾個女眷在此哭靈,其餘人,散去之後,寧國府內,只有紙錢飄過,散落在院子中,顯得有些淒涼。
略等一會,
榮國府那邊,
眾位太太,夫人,一起被攙扶回到榮慶堂歇著,外面的事,由著賈赦和賈政,領著人開始幫襯的照看,
下人小廝丫鬟等人,輪番給上著茶點,給眾人解解渴墊墊肚子,賈母多有勞累,也不過多的發話,招呼著眾人,先用了一些茶點之後,
歇口氣,靠在炕上,半躺在那,準備眯一會,堂內的幾位太太,則是陪坐在老位置,大太太邢夫人,由於帶不住身上的大裝,叫了身邊的婆子,去了偏屋,開始更衣。
二太太倒是忽然想起來什麼,喊道,
「彩鳳,快,帶著人去府門前等著,看看寶玉回來了沒有?」
「是,太太,」
急切地聲音催促,彩鳳趕緊答應,也冤她們這些做奴婢的,忙了一陣子,忘記了時辰,龍門大開了好一會,幸虧有著府上專門安排的馬車在那盯著,要不然,還不知怎麼樣呢,
也不怪二太太疏忽,而是剛剛被寧國府的事,勞累了心神,恍惚之間,這才想到寶玉今日恩科出場,就是不知他答題答得如何了,要是能高中,在榮國府,不說別的,起碼在老太太的心中,更上一層,
到時候,就算賈蘭襲爵的時候,還能探探口風,把賈蘭換下來,只是,萬一賈蘭也高中,那就不好辦了,
不過換個念頭一想,賈蘭年歲尚小,恩科鄉試雖然不是很難,但是八股策論,也不是誰能寫就能寫的,賈蘭怎會高中呢。
就他那個年歲,都還是貪玩的年紀,想要中舉,還是太難了,
正想著,
也不知是邢夫人動作太快,還是身邊伺候的人,早就備好的東西,就這一會的功夫,邢夫人已經換了一身黑色衣物走了出來,這也顯得莊重了一些,不過,這些莊重,在二太太眼裡,不過是沐猴而冠罷了,小門小戶的女子,就是這樣,攀比之心慎重。
至於三春丫頭,則是在偏屋用了膳食,林黛玉和薛寶釵她們,則是沒來,畢竟喪事晦氣,不能沾染。
眼下就是休息,什麼事還要等明日再說,
府外,
賈寶玉出了宮門口之後,不知如何回去,恰好,國公府準備的馬車,配上兩個小廝,早已經占好位子等候多時,
「寶二爺,您可出來了,奴才們等了一下午的時間。」
茗煙領著人,趕緊把寶二爺懷裡的包裹等物,接了過來,然後各自打了欠,指了指不遠處的馬車,那就是之前送寶玉前來的那一輛。
賈寶玉甩了甩手掌,心情也好了許多,這三日,和那些男兒在一起,烏煙瘴氣,板床生硬,睡不好,吃不好,思慮又多,如今總算考完,心中像是落了一個大石頭一般,許些輕鬆的感覺襲上心頭,又想想院子裡的那些伺候的人,襲人和麝月,也不知做些什麼,
「好,茗煙,府上可還好。」
問著話,抬腳就上了馬車,
茗煙見二爺已經坐好了,一屁股也跟了上去,讓兩個小廝趕緊趕車回去,二太太應該是等著急了。
「二爺寬心,府上一切安好,都想著二爺這些日子受了委屈,太太特意叮囑,讓小的一早就來此等著二爺出來。」
原來茗煙等人,拿了一些吃食,上午的時候,就趕車出了門,所以府上發生的事,是一無所知,更不知寧國府賈敬已經去了,所以無從公告。
賈寶玉往後靠了靠,有個被子墊在後面,舒服了許多,
「那就好,府上安穩,就能在外用心,不得牽掛,宮裡考試,定要比貢院好一些,新建的宮殿,寬敞明亮,遮風擋雨,倒是不曾委屈。」
茗煙明顯一愣,覺得寶二爺忽然變了許多,就連說話,也有些威嚴在裡面,這樣一想,也沒有以前隨心所欲的樣子,小心地坐直身子,回道;
「還是二爺說話中肯,奴才來的時候,太太想念二爺,並且奴才特意去了二爺的小院,襲人還特意囑咐奴才,給二爺帶了些糕點,都怪奴才慌亂,忘了此事。」
茗煙一提起襲人,趕緊用手拍了自己的額頭,重要的事,竟然給忘記了,就在馬車裡的暗格之中,有一盒糕點未動,遞給了寶二爺,口中連連告罪。
賈寶玉一擺手,
「行了,都是小事,」
接過食盒,打開一見,桂香撲面而來,仿若剛剛做好一般,實為難得,賈寶玉聞了味,捏一塊放入嘴中,唯美香氣,卻是襲人所做,記得當時候襲人第一個學做的糕點,就是它,桂花糕,
「倒也辛苦你了,來,捏一個嘗嘗。」
茗煙聞了味,肚中的饞蟲引了起來,見到寶二爺所贈,卻沒有作假,伸手捏了一塊送入嘴中,連道好吃。
就這樣,主僕二人一路東行。
卻不知,身後不遠處,跟著一輛馬車,那就是薛寶釵安排的人,把榮國府西苑的蘭哥兒,一起從宮裡接回來,
賈蘭坐在車內,還在想著自己寫的策論,有哪些不足,不過之前看的那些書,都是母親找來的,還有不少手稿,對自己大有用處,也不知能不能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