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思君不見君,香菱解夢(1 / 1)
「妙玉姐姐」
冠軍侯府,妙玉所在的小院子裡,一個小姑娘欲言又止。
妙玉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眉頭微微一皺,開口問道:「香菱,你有什麼事兒嗎?」
來人正是香菱那個小丫頭,算算時間,她似乎有段時間沒有來妙玉這邊了。
之前一直都跟著彩鸞或者跟著晴雯、可卿兩人,今日倒也奇怪,獨自一個人來了妙玉這邊。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個道理妙玉是懂的,今日香菱前來,應該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
香菱有些猶豫,似乎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
「你個小丫頭,來了我這兒了還要後悔?」
妙玉伸手一點她眉心那顆胭脂痣,頗為好笑地調侃了一句。
「那我可就說了。」
香菱一縮小腦袋,然後慢吞吞地說道。
妙玉的小院子裡,有一片竹林,青翠欲滴的竹子,在微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
聲音很獨特,若是不見翠竹,這聲音可能惹人惱,但看見這些翠竹,只覺得聲音有幾分別樣的雅致。
「說吧!」
對於侯府上的這些姑娘,妙玉並沒有太過厭惡的人,但非要對這些姑娘的喜歡排一個名次的話,那眼前這個小丫頭絕對是名列前茅的。
一個不會耍任何心機的呆丫頭,天生就惹人憐愛。
除了天生喜歡鑽營之輩,或許大部分人都對她生不出惡感,她性子淡,對這個姑娘自然也有天然的好感。
「昨晚,我夢到大爺了。」
妙玉一愣,大爺這個詞在侯府,在其他人的身上估計是聽不到的,因為大傢伙都是稱呼侯爺,不過香菱說出來,她也知道對方說的是誰。
「你是想讓我給你解夢??」
府上,大部分人是知道自己有占耆本領,解夢也算是其中一項,眼下香菱來找自己,她只以為對方是來尋自己解夢來著。
香菱聞言,小腦袋猛地點了兩下。
「可以嗎?」
妙玉看著一臉期盼的小姑娘,一時心中感慨萬千,這一次賈琙失蹤,卻是害苦了這一院子的姑娘,一日不見,便牽腸掛肚一天。
人有七情六慾,佛家講,人有八苦:生、老、痛、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關於這一點,妙玉是認可的,道家也講究悟道,講究拿起與放下。
不過對於府上的姑娘們來說,估計這一輩子都有可能放不下。
而有所執著,便會有所心牽,便不得安寧。
對於賈琙的事情,妙玉不想多說,畢竟情況非常特殊,已經消失了這麼多天了,對於府上的這些姑娘們來說,也不差那幾天。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妙玉想了想,回了這麼一句。
香菱聽到後,垂著小腦袋,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繡花鞋,也沒有去管妙玉是什麼反應。
妙玉這話其實說的不錯,的確是日有所思,她不僅白天想,晚上也想,有時候還會偷偷溜到賈琙的床上,抱著那床帶著賈琙一絲味道的錦被入睡。
對於賈琙,小姑娘心裡有一種極為特殊的感情,這與府上的其他人或許還不太一樣,當年她被人販子拐走,幾經周折,最後差一點落到了薛蟠手裡。
之前的那段經歷,對她來說,算是人生中極為黑暗的一段的時間了,小小的年紀,沒了雙親的庇佑,只有一個拐子的打罵。
賈琙的出現,對她來說,更像是一道光,一道將她昏暗的人生照亮的光,似乎有他在,這個世界就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壞。
也是自從賈琙出現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被人欺負過,之後伴在林姑娘身邊,談及過往,她似乎有著說不完地感激。
「別擔心,他沒事兒。」
見到小姑娘似乎一下子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妙玉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侯府之中,論用情之深之人,小丫頭算是一個。
「真的嗎?」
香菱似乎是聽到了這句話,她抬起頭,看向妙玉,眼中帶著一絲茫然。
她跟隨賈琙經歷過不少事情,知道賈琙的本事非凡,並非凡夫俗子,再者,她心裡其實一直都知道,若是賈琙安然無恙,早就返回侯府,或者說早就現身京城了,而不是像現在這般,直接音訊全無。
所以對於妙玉這種安慰式安慰,她根本就不信。
「香菱,你我都清楚,他不是一個凡人,而對於一個無法用常理來推斷的人來說,在最後的結局未敲定之前,我們若是用悲觀的角度去看待,這無疑是一種謬論。」
妙玉沒有進一步去驗證自己的話是正確的,而開始說起了另一件事兒。
若是一般人,面對與賈琙相同的經歷,他的結局便沒有異議了,而那個人是賈琙,她們都知道對方不是凡人的人,心裡在一開始不也是懷揣著希望嗎?
不是也沒有人願意相信,這麼一位威名赫赫的冠軍侯就此隕落,就算是皇宮裡的那位不也是不信嗎?
「我知道,我相信大爺一定能平安歸來的。」
香菱小拳頭一攥,軟糯的聲音帶著一絲堅定,對於賈琙,她向來有著盲目的信心。
妙玉看到這一幕,心裡微微一笑,香菱未見到賈琙,便堅信賈琙一定會回來,她此時已經見到了真人,知道賈琙一定會回來,並且也不會太久了。
「可是我很想他.」
聽到這聲已經很低的話,妙玉沒來由的鼻子一酸,只覺得眼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不是香菱自己在想那個人,她也想,很想。
她伸出手,將還沒有自己高的小姑娘抱進了懷裡。
「每一次別離都是為了更好的重逢,人生本來就是如此,分分合合,從他離開的時候算起,到我們再次相見,其實時間是倒著數的,過了一天,便會少一天。」
香菱聽出了妙玉話中情感,她知道這個避世修行的姑娘心裡也在想著賈琙,她也拍了拍妙玉的後背,想著安慰一下,只是她還小,胳膊太短,夠不著,那幾下都拍在了妙玉的後腰上了。
妙玉莞爾。
今日,有兩個姑娘,站在同一個地方,思念著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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