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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胖子著急的說:「這孩子,怎麼搞的,臨上場了找不到人影兒,耽誤了演出怎麼辦?」
「師傅,他不是臨上場找不到人,他是壓根今天就沒有在劇場出現。」
小黑胖子點點頭:「行了,現在說其他的也沒有用,你看著把節目重新安排一下,把今天的演出先對付過去再說。」
江華笑著說:「怎麼著,這是徒弟要造反啊,早就跟你說過了,你走傳統的路子沒有錯,但是也得有創新,現如今跟百十年前不一樣了,單純的百年前的師徒父子模式已經不適合今天的形勢了,要想長遠,還得走公司化的路子。」
「我們相聲大會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小黑胖子無奈的搖搖頭:「發起人不止我一個,雖然說如今我說了算,但是我得不顧及到他們的感受。」
「慈不帶兵,義不掌財。」江華搖搖頭:「長痛不如短痛,你要是覺得不仗義,你事先跟你幾個合伙人一起深入的談一談,能達成一致最好,實在不行,裂穴也在所不惜,你要從長遠打算,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必須占據主動。」
「大爺,我就不擅長這個。」小黑胖子撓撓頭:「一旦要跟人家分錢。我就覺得給多少都虧了人家,但是給多了,我又心疼,尤其是有些人本事他還沒到,給他分多了又不好,分少了又不好。」
「心疼是正常,把自己的錢給別人誰都行。」江華笑著說:「另外,這個評判本事和薪水的能力,你不能按照你的主觀想法來判斷,得有一套科學的,讓大家都服氣的標準。」
「可是」
「別可是了,這個世界上說相聲的不是個個都是侯寶林、馬三立。」江華全說道:「有些人也許本事就是不入你眼,但是人家受歡迎啊,還能賣座兒啊。」
「非變不可嗎?」
江華點點頭:「不變的話,你們這個相聲大會也就走到頭了,最終就是分崩離析。」
小黑胖子點點頭:「行,那我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好好考慮吧,先準備今天的演出,我今兒心情不錯,再特地到你這兒來放鬆一下,要是笑的不開心,我可找你麻煩。」
一談到專業問題,小黑胖子跟換了一個人一樣:「大爺,您就放心吧,保准今兒個讓你笑的前仰後合,您要是不盡興,今兒夜宵我請了。」
小黑棒子真的是用盡了混身的解數,餓的觀眾哄堂大笑,叫好聲不絕於耳,下台的時候褲衩子都濕了。
江華晚上請所有人吃了宵夜,等其他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小黑胖子坐在江華的車裡。
「大爺。」小黑胖子為難的說:「今天演出以後,我就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總是難以下決斷啊。」
「你們這個相聲大會已經有裂痕了,你不先下決斷,就有人替你下決斷。」江華嚴肅的說:「到時候你可就被動了。」
「我就不是那個硬心腸的人,您得容我點兒功夫。」
「什麼叫我得容你一點兒功夫,這是你自家的事兒,你自己操心。」
小黑胖子抓耳撓腮:「真是讓人頭疼啊,比我師傅布置論文還要讓我頭疼呢。」
「說到論文,你研究的怎麼樣了?」江華笑著問道:「你可別等你師傅在學術界銷聲匿跡以後,才把論文拿出來,到那時候,他想給你搞個學位,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一直為論文忙著呢,這可比我寫相聲本子要難多了。」小黑胖子皺著眉頭說道:「我說書查資料都沒這個難,這個必須得符合科學的邏輯性,您不說我都忘了,我今兒給布置你布置的任務還沒完成呢,我先走了,您慢點開。」
「你給自己布置的什麼任務啊?」
小黑胖子笑著說:「看書,每天必須看多少書,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現在就恨自己年輕的時候沒有好好學習,以前我還沾沾自喜,我沒有拿文憑,但是有文化,現在才知道接受系統的教育是多麼的重要。」
「既然你遺憾,那就好好培養你兒子吧。」江華笑著說:「不要讓你的遺憾也變成他的遺憾,而且我告訴你,你的教育方式就有問題,不可取,嚴重傷害孩子的自尊心。」
「大爺,我的教育方式您就不要批評了,我也改不了,而且我認為很正確,我就是這麼成長起來的,不過我所受的苦難都是外人強加給我的,而我兒子受的苦難都是我給他的,我會掌握一個度。」
江華笑著搖搖頭:「你小子,還真是有幾分見解,你小心兒子長大了,拔你氧氣管子。」
「真要教出這麼一個白眼狼,我認了,我自作自受。」
「那你為什麼對你那倆徒弟那麼好呢?」江華反問道:「好的,都讓他們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他們應得的,現在你控制不了吧。」
小黑胖子不說話了,他無言以對。
江華對他擺擺手:「得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再一個,你要是將來再有一個孩子,還能像對待你大兒子一樣對待二兒子嗎?」
江華走了以後,小黑胖子找了一個燒烤攤兒坐上,要了幾個串兒,還有幾瓶啤酒,自斟自飲起來。
此刻,他的心裡五味雜陳,江華的每一句話都戳中他的要害,讓他一個耍嘴皮的相聲演員竟然無言以對,他一邊飲著苦澀的酒,一邊不斷的開始自我反省。
大概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江華看了一條娛樂新聞,小黑胖子的大弟子混入了主流相聲界,張羅著準備拜師認乾爹,網上自然是罵聲一片。
江華也覺得這傢伙該罵,小黑胖子這麼多徒弟當中。他對這個大弟子是最好的,不僅僅是傾囊相授,更是照顧到方方面面,結果就換來這麼一個結局,真是讓人感覺到唏噓。
他的二弟子自己成立了一個演出團體,倒是沒有像大弟子一樣上竄下跳,更沒說師傅一句壞話,他的演藝團里成立的時候,小黑胖子還特地送去了花籃,倒是有幾分師徒情分在裡面。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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