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八章 第七序列(1 / 1)
張學舟依稀記得,他來求見任一生是想救治張曼倩。
但不僅任一生倒下了,他也倒下了。
更為關鍵的是,劇烈的痛楚充斥著整個大腦,張學舟嘴裡除了罵人和痛呼壓根說不出別的內容。
疼痛將他理智淹沒,也讓他將最緊迫的事情放了下來。
張學舟徘徊在救治張曼倩和自身的痛楚中,他躺在地上,瞪大著憤怒眼睛看著任無恙,將自己這輩子會說的罵人話齊齊吐了一遍。
他覺得自己不該如此憤怒,但張學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非常確定,若非自己身體不能動彈,他絕對會跳起來打任無恙的膝蓋。
正常的扎針都是往肉厚神經少的地方扎,任無恙挑了肉最薄神經元最多的耳朵。
「你有沒有上過小學,小學生都不會幹打針到耳朵上這種缺德事」
張學舟破口大罵。
頭疼欲裂的程度遠遠超出了他這些年所承受的刺激。
如果這幫人有良心,張學舟覺得這些人最好餵他三片氟安定。
「無恙說這種藥是用來刺激修行精神強化篇的,必須在頭部進行注射,這種藥物對腦域刺激較大,也會不斷補充腦域損失的精神能量,存在一定挖掘腦域潛能的可能,如果你腦袋裡藥效過剩,可以嘗試嘗試運轉精神強化篇進行突破!」
王郝然教授指導的聲音傳來,張學舟深深吸了一口氣。
習慣了在另一方世界吃丹藥,又在現實中成功調試了培元丹,張學舟幾乎已經放棄了現實中的藥物。
但他沒想到眼下居然接觸到了現實中的高端藥物。
即便是作為試藥人員,他也享受了任家傳承者的待遇。
張學舟覺得任無恙和任安然沒動用藥物的原因或許是難於抑制這種劇烈的痛楚。
想在這種痛楚中錘鍊精神強化篇更是一樁極具艱難的事。
張學舟也做不到。
他使勁拿捏著自己的手指。
如果沒有太清真術鎮壓腦袋的痛楚,他現在除了罵人什麼都不想做。
繼嘴巴能動彈後,張學舟覺得自己的身體知覺在開始恢復。
他也通過王郝然的介紹後知後覺清楚自己承受了龍象格鬥術餘波的波及,張學舟覺得這種格鬥術打擊的方式類似於他遭遇境界的威懾,但相較於威懾的影響,任一生這種打擊更顯兇殘。
龍象格鬥術打擊威能更鋒銳,後果更為嚴重。
一擊之下衝撞腦域意識源,抵禦力脆弱者直接斃命,抵抗力強的人重傷導致半身不遂。
張學舟這類就是後者的結果。
他抵抗力不算強,但並沒有正面承受任一生格鬥術威能,這讓他撿了一條命回來。
張學舟破口大罵時,只覺手指開始勉強恢復。
這讓他念念有詞,體內法力運轉下,一道太清真術強行打出。
「吁~」
仿若炙熱的火焰,一盆涼水澆下,張學舟只覺極端痛楚的腦袋疼痛大幅度削減。
「果然鎮壓住了!」
他瞪大著血絲密布的眼睛,嘴裡的叫罵也停頓了下來。
腦袋依舊有痛楚,但張學舟已經能勉強適應。
甚至於他察覺到了身體各處知覺的回歸,這讓他能基本操控自己的身體。
躺在冰涼的地板上十餘分鐘,張學舟此時終於有能力爬起來。
「嗯?」
等到張學舟起身,目光掃向任一生方向處時,只見房間內任一生身軀發出陣陣猛烈的顫抖,又有任無恙、宋步爾、王郝然齊齊倒在地上抽搐,甚至於宋步爾手中電擊槍前端的電芒還在輕微閃爍。
這種變故讓張學舟連連後退了數步。
「要完!」
第五序列的強者王郝然和第四序列的宋步爾都栽了跟頭,張學舟覺得自己無異於普通人在野外遭遇病虎。
他維持著太清真術的運轉,使勁晃了晃痛楚未止的腦袋。
「老師,我姐被人抓去進行基因換血了,你能幫我救救她嗎?」
張學舟近乎絕望呼叫了一聲。
房間中,一顆腦袋微抬,一對紅幽幽的眸子隨即注目向了張學舟。
「先救救我!」
任一生發出低低的喘息。
「狗狗崽子…當年就該直接掐掐死」
一針注射下來,張學舟忍不住痛楚要叫罵,任一生顯然也沒好多少,嘴裡不斷對任無恙放著狠話。
甚至於他難於抑制住自己身體本能的反抗。
但任一生確實有了清醒。
他瞪大著眼睛,看著如血液刷過一般的世界,也看到了自己造成的破壞,更是看到了這場破壞下唯一還算健康的人。
他注目著張學舟那隻因為注射藥劑而腫大的『胖』耳朵,又看著張學舟手中那點白色光華。
那是術。
源於弘苦的術。
能如此快止住羅浮皇室秘藥的痛楚,還能正常說話,這道術的幫助顯然不淺。
但凡張學舟能在他身上施術,任一生覺得自己活命的可能或許會提升到九成。
只要將這種該死的腦域劇烈痛楚快速驅除,他就不會重複自己父親當年的死法。
「我止住術就會頭痛劇烈,沒法對您去同時施術!」
張學舟的聲音有幾分顫抖,但回應總算是來了。
「弘苦的修煉術和精神強化是兩種路數,伱不能同時對兩人施法,但你可以去運轉精神強化篇,如同你的培元丹藥糊糊,只要你利用藥效衝擊向上,就有大概率消除藥效的痛楚影響」任一生低聲喘息道。
「您不能自己突破嗎?」
「我我似乎已經突破了但這狗崽子又給我補了一針我缺乏了累積,難於再次突突破!」
任無恙那一針將任一生近乎死亡的腦域刺激清醒,任一生死中逃生,也發覺了自己腦域的變化。
但羅浮皇室秘藥的痛楚在侵襲著他的腦神經,甚至不斷衝擊著他的大腦。
這種體內注射的秘藥讓任一生難於反抗,那種欲要撕裂腦袋的劇烈痛楚更是無法終止下來。
「快快你要快!」
任一生發出低低喘息的聲音。
他在痛楚中感受著自己腦域的變化,更是覺察到了兇險。
如果一切無可挽回,他也只能像老爺子那樣求給個痛快,免得極致痛楚下引導的瘋狂。
那時的他將不再是他,喪失了理智的他也無法控制身體行為。
龍象格鬥術的衝擊下,但凡任一生走出宣師樓,那將是一條屍體鋪成的路。
這是他千防萬防的路,也是任一生絕對不能踏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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